詩曰:
爲惡終有報,相善總與時。
天地存正氣,蒼穹祛邪靈。
祥瑞出長安,今生續塵緣。
縱使千萬軍,皇陵來求索。
如此快疾之劍氣,眨眼間愣是生生將雷天衡劈分兩端,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何爲廢物,即是無用,便是廢物。安福眼裡豈能容得廢物拖累,雷天衡本是死不足惜。本欲想安福能相救,孰料雲凡面前猶可活,口中尊主面前弗能存命。真是不義該有殺伐,禍福因果有報。
那人轉身來,察聲色俱神似一人,四人深憶卻不記。及待其正顏相視,形態乃是安福。遭遇數次,即便化爲齏粉亦何嘗不識。小蠻激憤,怒道。
“好個惡毒匹夫,手段如此殘忍,毫無人性可言。今日在此遭遇,豈能再將你放得,來年今日便是你之忌日。倘若你忍有廉恥之心,束手伏誅,將火靈珠交出來,亦不枉悔改之意。”
“黃毛丫頭說笑了,本尊者豈是你等能應付,不自量力,大言不慚,笑煞我也。”
安福自高不凡,聽罷大笑不已,小覷雲凡四人之力。而今面前所站安福又豈是當年州府之人,道行深淺,術道非常已是今非昔比。聽小蠻言語故有此番樂笑,毫無懼色,運氣將火靈珠吸納手中,將火靈珠之火毒吸爲己用,增強功力。
雲凡護於雨柔前,以傳音功道於他人,“此人性狠毒,須十分小心,其又將火靈珠火毒靈力爲己所用,實力懸殊不知,莫可輕易妄爲。如今箭在弦一觸即發,也惟有走一步窺一步,相機行事。”
《毒霸之術》本是一至毒之秘籍,練功者須以自然姿態受得百毒之蟲噬咬,至毒之身後據秘籍要法把練,玄關道道,終極而成。而此時再將靈珠身之火毒吸噬,化成一至毒之物。寸尺之內若有活物接近,俱會被其施放之毒氣所害,謂之殺於無形。
“瞧,其頂魚蝦俱死,身色發黑,觀樣乃是中毒而亡。再瞅其身,渾身上下已然散發烏色之氣,嘴角趨黑,膚色無光。若是無錯,其已是一害人毒物,碰之弗能,近之則亡,如何是好?”雲凡蹙眉,春山深鎖,尖銳之眼看出絲毫變化,傳音道。
見衆人色變不語,安福又笑道,“怎麼,生懼怕之心?何人說要將吾殺戮,且看你等有何本領見教本尊之毒霸,前次叫你等有命逃脫,今日休想再從我掌中逃去。你等清新脫俗,其血定能養毒,對吾之修煉有助,哈哈”
那毒物大笑,伸手揮掌來取,以一擋四,仗其至毒之身縱橫無忌。逢招拆招,見式換式,你架我擋,雲裡來去,風裡去迎。四人只是御抗卻無還手餘力,雲凡護着雨柔,龍幽暗裡幫襯小蠻,愈戰愈佔下風,破綻百出。有漏便撿來取雲凡,不及躲閃,見要被安福掌擊,又被雨柔生擋下來,霎時便是一口黑血吐地,倒於雲凡懷中,密室之中一聲大喊響徹,其響震起層層水紋,延向遠處。
“雨——柔——”
“唐姐姐!”,“唐姑娘。”
時空停滯,那躺地有聲之一倒,微弱氣息中卻依舊能聞其未消散之音——“雲凡,小心”。其間,衆人之面色俱是驟變,爲驚恐而痛心狀。
雲凡內心變化難以言語表達,驚惶,心中絞痛無限,激憤,瞬間幻變。此一憤憤得是天地變色,日失光華。雲凡輸道真氣護住雨柔心脈,莫讓毒氣攻心,回天乏術。一聲怒吼懾山河,天使惡魔一線間。
“啊——”
萬物有相,道法無形,御劍術訣,混元天成。灼言劍鋒利,運氣有律章,一生二,二生四,四生萬劍,力發制人。劍鋒所指,毫無回緩餘地,勢在斬殺安福。雖說雲凡道力深厚,可安福亦有幾十年之功,元氣鐘罩護身,萬劍莫能進分寸,擋於外僵持對峙。
“好個萬劍訣,小小年紀就有此等功力,實在小覷於你。不過今日你也休想討到甚便宜。”
“是嗎?那你實在小覷於我姜某了。”
是時,空發一石,極速飛射安福,朝其腦門打去。安福見勢,速分神轉移,石頭擋住,卻也一個不慎被那萬劍穿心。那石又打向腦門,致其腦漿蹦出而亡。一具腐臭之屍倒於地,手握火靈珠。
見安福已死,雲凡懷抱雨柔,狂喚不斷,“雨柔,雨柔,醒醒,莫要玩了,雨柔,難道你將我們百日之約忘記,怎可先一步離我而去,雨柔——”
雲凡心中哀愁,望不斷肝腸淚,有詩爲證:
七尺男兒亦有淚,只是未到情真時。
誰道天涯共此時,惟願千里共嬋娟。
“小姜且莫悲狀,唐姐姐有法可救。在我苗疆有一蟲蠱名叫“食毒蠱”,此蟲蠱能蠶食天下劇毒奇毒。即是毒氣攻心亦可化毒護元,保萬全之軀。有此蠱定能保唐姐姐無虞,小姜可安。”
小蠻話間自腰間蔞囊中,釋一蚊蠅般大小小蟲於雨柔掌心,金閃閃蟬光四溢。咬開一小口,吸食雨柔體內之毒。毒血脈脈潮涌其掌而來,其臉漸復血色,若無事般,顯現桃腮面容。須臾之功夫餘毒消逝殆盡,小蠻又餵食雨柔一丹丸,護元調氣所用,只聽其說道。
“小姜你可安心了,唐姐姐餘毒已被蟲蠱吸食無遺,只需稍作調息便可恢復如常。見你緊張模樣,唐姐姐知道指不定該有多開心。”
龍幽見火靈珠落於地,將其收穫,“既獲火靈珠,雷家堡是非之地,還得速速離開此處。不宜久留,及早遁去。火靈珠一去,此地頓失靈力支撐,湖水勢必下沉溢滿密室。雨柔新傷不宜顛坡溼淋,且在長安尋一地休整再作打算。”
“龍兄所言甚是,聽聞密室有衝殺之聲,事不宜遲,速速離開便了。”
四人離開借遁而去,雷家堡堡衆衝破石門而入密室。火靈珠已去,無力支持湖水,頓時傾斜去,溢洶狂涌,澆滅火把,沖刷得堡中護衛狼狽不堪,刀劍俱丟,嗆水咳嗽無斷。
雷家堡一行,惹得雞犬不寧,雷家堡堡主雷橫喪於非命,管家雷天衡死無全屍,無葬身之地。好歹武林大家,自此便江湖湮沒,此是後話,此過不題。
話說雲凡四人借遁離了雷家堡,來至長安街一客棧歇足。雨柔由小蠻照料於客房,雲凡則與龍幽把酒對月邀引,訴不斷心中惆悵。感慨曲事,無盡非常。
酌酒一杯間,經他客嘴中得曉,只聽那客細聲言語道,“哎,可曾聽聞今日荒郊皇陵出現祥瑞,傳言其有相續延命之效。即便斷氣之人,只要食之便能起死回生,還陽回春。”
“世間真有此物,豈不是有那太上老君丹藥之效。若能得此罕世之物,今生何恨之有?”
“你我只能有福說說,卻是無福消遣。傳言有一盜墓者欲往摘取,還未進得皇陵就被皇陵護衛殭屍兵團五馬分屍好生恐怖,若想安生活命,權當什麼都沒聽到。”
權當什麼都沒聽到?可龍幽雲凡聽得真切,字字落於耳邊,銘記於心。晚至三更,來找龍幽商議,共討怎取祥瑞。殘燭晃晃,昏暗火燭光中倒影二人,隱約聽其道來。
“龍兄,祥瑞能相續保命,爲救雨柔欲取之,不知龍兄是否有意相助。”
“早知你有此盤算,吾亦有隨你之意,不過此行須得慎重再三,切不可輕舉,一恐祥瑞有失。”
話說雲凡不辭雨柔,與龍幽御劍飛行荒郊,尋找皇陵所在。視野開處,風水正位,龍脈之氣甚盛,此處定是皇陵所在,自是無疑。
皇陵乃先朝唐家所遺,廟宇宗祠明建於表外,偌大宮殿伏臥地下。幾番尋找未嘗尋得祥瑞所在,“擅闖皇陵者,殺無赦”硃砂大字總是撩人。
“看來祥瑞身在地下皇陵,地宮偌大,對其地形不熟,復加殭屍兵團把手於內,如何取之?”龍幽發現地宮入口機關,閘口拱石推開,石門洞開,地宮皇陵呈現於眼前。寬敞石道,通往去向,不知深處。
雲凡一個側身消失在地宮石道之中,蹤跡全無。龍幽不得聲張,無奈從道中,尋其深入。黑寂宮道,時有冥火閃爍,恍惚中見石道兩邊,壁廂繪城牆闕樓,宮殿勝景。前甬道盡處乃是前殿,列呈黃金珠寶,陶俑瓷器等日常所需之物。
時有黃金鎧甲殭屍兵出沒巡邏,其莫能睇視凡物,若聞氣息必尋跡擒拿。此殭屍勇士遵循舊朝法典,惟已故皇帝號令。值守地宮皇陵重地,耿耿忠心。
“黃金鎧甲殭屍兵將?果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竟有如此死士相護皇陵而無叛逆之心。先朝皇族心腸如此狠毒,將活活將士生變成殭屍兵甲。”龍幽躲匿一邊,望殭屍兵甲只是搖頭嘆息。
這不嘆息還好,口嘆之氣將羣行屍走肉引來。頓時,號角戰鼓擂起,殭屍兵甲揮刀而來。陰風中伴隨腐臭之味蓋面,惡羶難聞,令人作嘔。
殭屍兵團搦戰,刀戟相加酣戰。這等死物又怎是龍幽對手,未有三兩下俱被放倒在地,然其就有不死之身,復來抗拒,爲之無可奈何。殭屍仗不生不滅之軀存於此,十字妖槊莫能傷其挫其銳氣。
欲知後事如何,且由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