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休書一封往蜀山,且道靈珠得重現。
由此涉足長安地,無盡碌途是艱險。
歇客悅來添酒食,氛圍寒寂有怪異。
明知身處陷阱地,將計虎穴來謀子。
數日後
故都長安,雖爲過氣都城,不比開封,然卻也繁盛一時,昔日光華正應“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有道是幾朝坐殿歷興衰,城頭枯骨百事哀。江山已從他人姓,幾經烽火舊都破。枯藤百節,老樹昏鴉悲鳴。往昔不堪回首,欲乘風,今朝依舊。
“長安怎會如此荒蕪破敗,好歹也是一朝之都,行了這麼久連個人影也未見到,實在叫人感懷神傷,無限嗟嘆矣。”聞聲,一十七八歲模樣女子說道。
“好比三春桃李芬芳,飽受風霜落致殘肢敗葉,獨立北風,遙望南國。”又一女子感慨道。
少女繼續道,“雨柔姐姐,學識廣博定對這長安甚爲了解,小蠻自幼便在苗疆未涉遠足,雲凡龍幽更甭說了,更是不知。姐姐就對我等表說這城昔日風光逸事,何如?”
“也好,一路趕得辛苦,道些王朝興衰事,長安風土人情以緩身疲之意。這長安遠在周朝之時便有記載名曰:灃鎬,歷經十七王朝”
雨柔這一路講來,雲凡三人聽得仔細,樂道言笑,不知覺便已過長安界牌,身置長安城中。中原之地,殘陽餘暉退去,夜幕籠罩。零星籠盞點亮,不見燈火輝煌。偌大街道未見人影。城中十室九空,盡是老弱鰥寡之人。
“天色已晚,就近找家客棧歇腳膳食,明日再作打算。”龍幽道。
“如此甚好,雨柔趕來,身體已是疲憊不消,我正有此意,前面有家悅來客棧,不如今晚便在那處落腳歇息。”雲凡提議道。
“甚好,甚好,小蠻肚子早然餓了。可憐小蠻,悲哀小蠻。沒人疼愛,連個肚子也在折騰我。”小蠻嘟囔嘴叫嚷起來。
“你這滾刀肉,怕了你。”說着,龍幽拽拉着小蠻往悅來客棧向走去。
“男女攝受不親,大街之上莫要拉拉扯扯,有失教養。放開,放開”
“這兩傢伙,真是”雲凡嬉笑,雨柔在後隨行
客棧內,油燈昏暗,燭火隨風擺動。大廳鮮有來客,靜謐非常,氛冷浸骨,惟聽掌櫃櫃檯盤算之音,撩人心肺,甚爲異怪慎人。
小蠻於桌間,暗拉龍幽衣袖,眼神懼怕,細語道,“這裡冷清得嚇人,令我毛骨俱悚,要不換家客棧?”
“莫要異常舉動,教暗處之人生疑。自來長安我亦覺有些異常,明裡一切順當,實則危機四伏。那日長安雷家堡堡主遣書一封送往蜀山,言道火靈珠驚現長安。我等聽聞此訊不辭千里路遙急趕而來,莫不是什麼陷阱,你我還是小心爲上,只做靜觀,以待時變。”
雲凡以傳音功言語於龍幽雨柔小蠻,客棧旁人卻未能聽得絲毫,毫無異動,正是功法妙處我自知,道用無極顯神通。
侍者手端酒肉,疾蹇而來,嘴裡吆喝,“客官,您的酒肉,請慢用。”侍者放下酒肉飯菜,打一躬退至後堂之中。望桌上所盛之菜餚,面面相覷,疑作有毒之相,許久不動碗筷。
掌櫃偷眼斜視,四寂之中似有雙雙冷目凝望,刀劍牽觸即發。雲凡警覺,洞曉微妙,傳音道,“暗處各藏刀斧手,樓上兌位木柱後藏有二人,龍兄待會力斬;掌櫃櫃檯所藏小蠻誅之;堂後屏風所匿之人由我來拿。即是有心加害我等,酒菜中必有文章,我等只需將計就計,將他等一網打盡以擒不軌禍首。”
果然四人佯裝倒下,躲藏之刀斧手俱出,架刀劍來擒拿雲凡四人。無謀之衆,一丘之貉,爲計誘出,禿禿立於其前。黑衣人以爲盡在掌握,焉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首惡之人聲嚴厲色,命道左右,“將他等綁了,速速解往山莊,交由堡主發落。”
“諸位且不忙動手,待到山莊一探究竟,權當受此捆綁之苦,此等人間俗物豈能困住你我。相機而動,以策時變。”雲凡暗語。
四人被戴以黑罩,捆以繩索,由馬車解往他出。一路顛坡輾轉,晃悠悠,通達目的所在。黑暗中,聽得一押解之人令道。
“速去通報堡主,蜀山弟子已中我堡獨門迷藥軟骨散,悉數抓獲,現已囚困山莊密室,請堡主速來定奪。”
“是,雷管家。”
那雷管家繼續令左右道,“將所擒之人解往密室囚鎖,沒本管家手諭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衆人齊道。
話說四人在神秘山莊密室之中,待衆刀斧手走後,小蠻實在憋捺不住,道出聲來,“憋悶死了,這是何處?看來我等俱被鎖困在這無知之地,都是你這大笨賊出的餿主意。”
“古語有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姜此計甚妙。既他施迷藥於酒菜之中,那我等便佯作迷倒之狀。更有其竟然知道我輩俱是蜀山中人,此中定有蹊蹺,看來一切俱在其籌劃之內。你我還是小心爲妙,謹慎行事。”龍幽蹙眉托腮深謀。
“龍公子所言甚是,雲凡,敵處明處,我在暗處,且我等如今爲其所困,稍有不慎恐引火燒身。況且其又知道我之來歷,高深莫測,切不可大意。”
雨柔字字真言,句句情真,雲凡顏笑寬慰道,“雨柔權可寬心,我心中早有一計,須當如此如此便可,可保無虞,還能將幕後之人一把揪出。”
龍幽聽來此計,深覺精妙,不禁感嘆,“果然好計,好雲凡,有你如是還愁不能脫身?其煞費苦心來抓,此間必然來問。”
不道此計如何精妙,但說那堡主聽聞來者相報,命加派囚室護衛,嚴加看管。點其心腹肱骨來囚室提問,把坐牢門之外。旁侍管家雷天衡,道,“堡主安心,四人皆中我門軟骨散莫能動彈,縱使大羅神仙此刻也難有招架之力。好似案上魚肉,任由刀割。”
一副賊眉之相,雙眼猶若跳珠。如此之趨炎小人,卻有蛇蠍心腸,所謂皮囊之下心難測。但聽其獻計道,“堡主,上次小人蜀山一計本欲將蜀山七聖騙來一二來此以計除之。誰料只來四少年莫能將蜀山老道擒獲,然堡主並非無獲,可將其等作質,後休書至蜀山道其弟子爲尋火靈珠俱被擒獲,請其速來相救。如此必誘蜀山老道來救,到時尊主交待之事便就達成。”
“管家此計天衣無縫,得除蜀山七道,取悅尊主,本堡主重賞。”那堡主聽罷,很是欣悅,而那雷官家也是欠背打躬,全然一副奴顏。
“齷蹉小人,幹此不齒勾當。雷家堡自詡武林正派,道貌岸然。實在不想堡主雷橫一副凜然正氣之下卻是個卑鄙小人,骯髒不堪。如今已知其目的所在,若想破敵就依先前所述計策行事。時間緊迫,切不能讓雷橫這廝派人前往蜀山找七聖,今晚夜深便拿了那廝,除此小人。”
牢獄之災着實難受,悶至極,困至極,乏至極,不言自由之身當如是,更莫說佯裝昏迷之樣一躺便是幾個時辰,怎叫人不累。月已過窗櫺,潔光撒落密室,三更已到。
但見雲凡口吹一口寒氣,嘴念御劍咒,霎時寒氣化劍飛旋劃破衆人繩索,衆人皆釋。小蠻驚奇,忙問道,
“小姜,何事你煉就如此御劍之術,好生有趣,教教小蠻,我也想學。”
“此術並不稀奇,只不過將一貧師父所授御劍術加以發揮衍變,便成方纔你所見之術。道法有法,衍生無極,故而御劍之術之深邃值得今生今世去研習。”
“小姜,莫要跟她多言,擒敵要緊,此地不宜久留。”龍幽御遁攜衆人離了那牢獄,來至雷家堡堡主寢室之中。
此刻,雷堡主香榻之上,雷橫以手抹豔婦胸膛,軟綿綿,溫潤潤,嫩嫩的腹膚,隔簾交歡,幾度,方肯歇手。龍幽揮戟在手,揭起幔帳,架戟於雷橫脖間,驚得是雷橫汗如雨下,惶恐不已,道。
“你你你等怎會到此,不是身困囚室?更況中我獨門迷藥軟骨散,莫說是神仙中此藥亦是無力站立。到底何方神聖?”
雨柔小蠻羞澀閉目,不與正視,雲凡道來,“休要聲張,否則就此結果你這小人性命,不知廉恥,速將衣物穿起,下榻隨我走一遭。”
“是,是,是。謹遵大俠之言。”雷橫身旁婦人驚嚇,抖得厲害,拽拉雷橫,卻被雷橫一把推開,詈語道,“敗家婆娘,莫要擾了大俠正事。”
就此挾持之際,那夫人聲張出來,大叫起來,驚得衆護衛簇擁而來,火把之光亮照,籠蓋香閣,四下裡吶喊亂喊,殺聲一片,只聽門外管家道。
“放開我家堡主,否則莫叫箭矢無情,穿插百洞,血肉模糊。倘若識相便將雷堡主生放,我命護院洞開一處放你等離去,放你等生路。一炷香時辰,方時便命放箭,你等好自爲之。”
時間流逝,屋內毫無動靜,就等放人。
“半柱香了。”
“一炷香時辰到。左右放箭。”雷天衡命左右放箭道。
是時,婦人破門而出,可憐柳腰桃顏生生做了箭靶,成了那無辜冤魂。箭無情,豈識主,嗖嗖劃過,萬箭之下,何能完卵。
“左右,速救堡主。”
“堡主——,堡主。”護院呼喊。
臥房之中,走了雲凡四人,雷橫躺於血泊之中,身中數箭,死不瞑目。雷天衡佯作哭喪樣,痛不欲生,悲憫道,“堡主,堡主”並令左右徹堡搜查雲凡四人下落,以嫁禍害。
哀哉,欲知後事如何,且由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