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蠻嘟起嘴來,“那老傢伙整日不知於哪出逍遙,此刻去尋是尋不得的,待晚膳過後,你等二人來天璣宮找我,那時自能遇到那酒鬼。”當下無話,小蠻引着姜雲凡與龍幽去了過客廂房歇腳。晚膳過後,雲凡二人果去天璣宮去找小蠻。
這二人過御風臺,徑直而上依次過搖光宮,開陽宮,玉衡宮,天權宮,後至天璣宮。天璣宮外,玉闕宮宇,亭軒樓閣,紫氣熒光,仙氣繚繞,煙霞氤氳,但有:
仙宮劍橫氣相侵,遙聞酒溢醇來香。
這雲凡二人到天璣宮宮門處見一小道,打躬作揖道,“小師傅有禮了,不知一貧道者可在宮中?”但見那小道童過來稽首,道“幾位到此是來找師祖啊,真不巧師祖不在,說是往十里外南鳳坡收妖去了。”小蠻聽得雲凡、龍幽來找一貧,自宮中出來手裡攥着一信函,命那小道退去,拆開信函道明原委來。其信中寫道:
你個淘氣鬼,不好生在苗疆呆着,非來要甚神農鼎。多年以前神農鼎失竊,而今早已不在蜀山了,不知歸處。至於蜀山來客我已然知曉經過,黃狗兄已將所來之事悉數告知於我。世事本是多多磨,你二人好生在蜀山休養,江湖事本是說不清的,孰是孰非誰又道得盡。
讀罷,小蠻很是疑惑,貌似外公一貧意料了一切,道,“外公怎會知曉你二人會來蜀山?還有,外公又怎知我爲神農鼎而來?那信中黃狗又是甚東西?”雲凡恍然知曉所說黃狗乃爲何物,道,“那黃狗便是那日在唐府引我入酒窖之物,難道冥冥之中道長一直在幫着雲凡?”龍幽若有所思般道,“這一貧道人果非一般,能將我等行徑算計得一清二楚。依龍某看,除妖是假,故意躲咱是真。”
小蠻氣嘟嘟的,氣道,“外公怎會如此,等等,還有封信。”小蠻見信封中還有一封,拆開見信中寫道:姜兄弟,此段時間阿黃於暗處已將你之品性告知於我,若要避世就入我門,然想要拜老道爲師亦不是件容易之事,須得掌門師兄出題通過方纔可以,所以即使老道答應也不能作數,這是蜀山歷來之規矩。太武師兄就在天樞宮,蜀山之巔處,能否成爲貧道之徒便要看你之造化了。
念罷至此,當下便拉着雲凡、龍幽上了天樞宮去了。天樞宮光景如何,且有詩曰:
天樞縛雲意九重,凌霄丹紫亦如何。
鵬鶴振翅沒翳跡,金運蟬光繞蜀山。
天樞宮何等巍峨壯哉此過不表,但說這天樞宮前有一巨石,石狀怪異,其身硃砂石刻,書曰:蜀山通天石。蜀山自來不少有得道之人,其等俱與此石有緣,身懷仙骨,俱羽化成仙,入逍遙世。蜀山此處結界乃蜀山之正氣所在,神聖不可侵犯。
“小蠻姑娘,你等到此何事?”一小道童正練劍,見是小蠻忙過來招呼道。
小蠻挪步到小道童跟前,道,“小順,可否見到掌門伯伯。我等有要事找其。”
“實不敢欺瞞小蠻姐,掌門神遊去了,臨行交代有事就找青石師叔。你們還是到天璇宮去看看吧。”說罷,作一揖繼續口唸口訣,揮劍劃將起來,好不投入。
天璇宮外幽靜無譁,青石性喜僻,好琴弈,未及三人進宮苑,便被青石所聞,只聽聞,“小蠻,可是小蠻嗎?”小蠻問道,“是,青石哥你怎麼知道是我來了?”
“你這蹄子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準沒好事,說吧何事找我?”只聽得屋內青石道。
小蠻推開門,宮中檀案焚着香,一白袍寬袖目盲年輕道者盤膝而坐,孤自對弈。“青石哥,在朋友面前就給小蠻留絲點面子,口否?如此說小蠻,小蠻何顏面見人,羞死了。”
“哎喲喲,小蠻也知羞的麼?玩笑之言也會當真?”青石尋着腳步聲聽出除了小蠻外還有兩個人,停頓了下接着說道,“此兩位想必就爲你所說之朋友麼?小蠻你倒也是不懂事,還不速速將二位介紹於我。”於是,小蠻便來介紹了來。
“原來便是姜少俠和龍少俠啊,二位貧道有禮了。”青石稽首道,“對了,不知二位至此所謂何事?”雲凡回答道,“青石道長,後生姜雲凡此處有禮了。吾至此本是求一貧師父收在下爲徒,怎料知其下山除妖,叫吾等去尋掌門。而我等去至天樞宮未見掌門,卻聞道童說掌門不在,山中所事俱由道長執掌,故而來此間以求見解。”
青石道,“姜雲凡!!?你就是鬧得江湖四大家族不得安的姜雲凡,魔者姜世離之子姜雲凡,歐陽英之外孫。少俠大名早有耳聞,少俠人品着實爲在下欽佩,雖出世魔教,但一身正氣凜然,置身魔外。但蜀山歷來規矩不可破,入我蜀山仙劍派者須由掌門出題考驗,今掌門神遊,故而由我來出題考驗。我雖爲少俠人品欽服又是小蠻的朋友,但考驗非兒戲,所以青石我不會有半點徇私反而會加大曆練的難度。望姜少俠莫要怪責於我。”
雲凡再一鞠躬,抱拳道,“道長何知在下之經歷?吾真心拜一貧道長爲師,不管此次歷練有多艱險,吾當盡全力完成,拜師蜀山仙劍派,澄清垢宇匡扶海內,揚天地正氣。青石道長請吧。”
“少俠之事自有人告知於我。既然少俠有意要拜蜀山。如此也罷,那你等且聽好。近來魔教勢力有復燃之勢,正邪之戰在所難免,惟有聚齊神農鼎,水火土雷風五顆靈珠,軒轅劍,煉彩石四大神器方能戰勝魔族,鎮住鎖妖塔,維持世間清平。近來聽聞神龍降身霹靂荒原,雷靈珠必在霹靂荒原,所以你等須得尋得雷靈珠方算通過考驗,屆時便爲我蜀門中人。”
“既然如此,小姜那我等即刻動身前去,即使不爲入師,爲了天下蒼生也必須尋得雷靈珠。”龍幽道。
“且慢,就你等以現在的功力恐怕還難敵得過神龍,若要戰得還需神器,折劍山莊有件神器名喚灼言劍,此劍乃是上古神兵,爲黃帝麾下第一神將破天所有,自石古之後,此間便流落凡間,後被歐陽家所有,爲歐陽家的至寶。若得此神兵相助,此行可成。”青石一邊道。
姜雲凡作揖,“多謝青石道長提示,吾等今日準備行程,待明日上路前往折劍山莊,在此別過。”
說罷,三人俱行離開,各自回房整理行程,欲知次日何如,且聽下回分解。
詭異荒村生是非,兀現迷煙顯善惡
詩曰:
創派祖訓若磐石,入蜀試煉固不易。
懵懂少年避江湖,火海刀山亦可依。
自古英豪多磨劫,折劍山莊求灼言。
緣出前生感神龍,終得靈珠踏仙塵。
話說三人打點行裝便辭別青石俱往折劍山莊而去,其實姜雲凡內心滿是糾結。爲何?由出此前逃離折劍山莊,鬧得山莊不得安。今又前往借劍,如何面對外公歐陽英姑姑歐陽慧他們。經上次折騰已使得歐陽家在武林被議論紛紛,歐陽英亦要隱退江湖不問世事,但武林家族俱不接受故不能如願。
江湖上對姜雲凡的通緝追捕至始未曾停止鬆懈過,更有甚者上官家竟懸賞五千兩緝拿姜雲凡。爲此三人只好更改妝束喬裝改扮以逼鋒芒,雲凡不想橫生事端。既雖如此,小蠻還是惹得不少禍端,不過俱在龍幽雲凡的巧妙化解下逃過次次追捕。
這趕了一天之路程,三人俱是疲乏,小蠻走不動了,於是便撒嬌耍蠻起來,“哎呀,我不走了,走死人了,不走了。”小蠻坐在了路邊石碣上,可憐之雙眼咕嚕嚕直盯着雲凡龍幽。
龍幽沉默不語,對於小蠻的耍蠻伎倆龍幽那是瞭解的具詳,頭望着遠處,躲開小蠻的視線,佯裝不睬。還是雲凡心軟,安慰起來,手指遠處,“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小蠻,再走兩步,看那處有個村莊有零星燈火,我等可在農家借宿一宿,好否?”
小蠻嘟囔着嘴,眼睛望着遠處在黑暗中搖搖欲被吞噬的稀稀燭光,更有那望不穿的遠山。委蛇山脈環抱山村,若一慈母哺育着幼嬰。
“好吧,你個冷血的傢伙,也不知道安慰下本姑娘的,哼,看我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放我愛寵花蜥咬你這廝,咬你個沒良心的。”小蠻衝着龍幽道。
龍幽接着小蠻的話來說道,“好哇,你放出來便是,看我不將其賣到魔界去。此物可是魔界的稀罕物,要不試試,到時咱五五分成。”
“你你你敢!哼!!!”小蠻聽此,愈加生氣了,心裡罵遍了龍幽這傢伙。
雲凡見小蠻生了氣來,忙來解圍道,“龍兄就少說兩句,連日來趕路,身心俱乏,我等還是抓緊時間趕路的好,投宿要緊。天再黑可是有不乾不淨之物的。”說着故意在小蠻耳邊做作,聽得小蠻慎得慌,道,“臭雲凡,連你也來欺負於我,再也不理你等兩個了。”說罷便起身朝山村而去。龍幽雲凡相視一笑,隨着小蠻而去。
郊野山村顯得格外清靜安詳,真一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雲凡也好生羨慕這求之不得的生活。想來離開狂風寨已有許多日子,不知老爹他等過得如何。老爹性嗜酒,不知不在山寨這段日子是否有所節度。采薇是否仍舊那麼調皮得滿山寨裡亂跑。山寨之一切是否還依然如初般與世無爭,切莫又得罪於江湖纔好,免得破了山寨安寧。想到如此種種,雲凡心裡哽咽了來,其期待着早日拜師回山寨探望大家。走着走着,雲凡也走神了。小蠻的驚叫叫醒了雲凡。
“啊!!!那是何物?”小蠻驚叫起來,轉到龍幽身後,手緊緊抓得龍幽,絲毫不放手,並哆嗦着,“那那究竟是何物?如此嚇人。”
雲凡定睛望去,只見得黑漆漆的村落,異常的寂靜,死氣沉沉般的寂靜。那浸骨的陰森,慎人的寒意令得人毛骨悚然。山村門前一旗杆,凸凸佇立,上有一似人般的東西搖晃着,甚是嚇人,怪不得小蠻會嚇得驚叫起來。自是被這異物嚇得。
雲凡龍幽走在前,小蠻躲在後面亦步亦趨。雲凡拿出火摺子,點亮火燭,在這昏黃燭光下。隨風飄擺燭影之下打在那物上,那物漸漸現出了原形。這下更又是把小蠻一嚇。那物竟是一死人,其爲繩索吊在了桅杆上,死狀甚是嚇人。更毋用說在這般死寂之黑夜中了。
雲凡疑惑不解,提防二人道,“如此山落,民風該是淳樸有加纔是,爲何如此殘忍將此人吊死在此而不讓其入土爲安。此中必有蹊蹺,大家須多加小心,此間必不太平。”龍幽托腮道,“嗯,小姜所言甚是,還是小心爲上,此地看狀甚是有怪。”小蠻之手不停抖着,道,“龍幽,雲凡,我等速速離開此地,小蠻不累了,還是走得動的,此地不宜久留。好生恐怖怕人。”
“哎喲,世間竟有小蠻姑娘生怕之物,甚是稀奇得很。”龍幽又取笑起來,誰料小蠻抓得更疼了,疼得龍幽叫出聲來。
“罷了,休再鬧了。”雲凡一臉嚴肅,似乎感覺到不安,不知道前途會如何,直覺告訴其即將有事發生。雲凡又道,“我等進村去。”
雲凡持劍走在前,劍已出竅,氣門暗提,以靜制動。龍幽小蠻跟在其後,環望村子一舉一動來。村子除了死寂外還是死寂,沒有一活物在外走動。零星燭光透過窗櫺閃於黑暗之中。雲凡見有燭光便前去敲門道說要借宿,“屋內有人?我等乃過往的客人,想在此借宿一宿。”剛敲門屋內燭光便被熄滅,似乎要拒之於門外。雲凡只好繼續前行,繼而去他處敲門,一連敲了十幾家,家傢俱是如此。
此等舉動着實讓姜雲凡三人很是費解,漫漫長夜置身於此,似乎顯得着實被動。想找戶農家借宿問個究竟也不得願。此番更是堅定了一點那便是這個地方一定發生了甚事,不然不會如此。村頭那吊屍便更是有力的證明,雲凡想一探究竟,決定查個水落石出。雲凡問於龍幽道,“龍兄,以你之閱歷,你可探出個所以然來?”
“出入人魔兩界,人間陰陽我還是能辨得出的,要是有點邪魔之氣息,能立馬嗅得出。從村頭到這邊,我發現有股力量在控制着這邊,我能肯定這不是人間的東西。”龍幽解釋道。
“啊?!!”小蠻惶恐,“非是人間之物?依小蠻之間,還是速速離開此是非之地,一刻也不想在此多待。”龍幽笑道,“小蠻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麼?怎麼,被我兩句話就嚇怕啦!唉!!!”小蠻抓着龍幽的手又是掐,又是捏,氣道,“哼,誰說我怕了,我只是不想在這邊待,我先走了。”說罷便鬆開龍幽的手,走在了前面,消失於無形黑暗之中。
雲凡怕其出事還是緊步跟上,龍幽亦然,怎料只聽得“啊!”一聲,小蠻消失了。
“小蠻小蠻!”雲凡大喊起來。龍幽賠罪道,“小蠻,快出來,別玩了,是龍某錯了,給你賠罪了,此刻不是玩的時候。小蠻!!”
“小蠻,小蠻!!!”
許久依然是沒有迴應,二人擔心小蠻真出了事。爲何?因此地非比尋常,小蠻定不會因一時之氣玩這種個性。小蠻之失蹤讓龍幽很是自責懊悔,雲凡也甚是擔心起小蠻,怕其出甚意外,不然如何向未來之師交代。不容多想,二人疾步向前走去,只見得眼前一片朦朧黑霧,什麼都看不見。二人被黑霧籠罩,二人警覺,立馬屏息不想被這迷霧迷到,恐遭暗算。雲凡識破這是個迷霧陣,於是跟龍幽使了個眼色,其意在於將計就計,何不身入虎穴一探究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如此方能知曉小蠻下落。二人佯裝被黑煙迷倒,俱倒於地無話。
話說雲凡,龍幽不知身在何處,只聽得一人道,“主人,小人已經將這三人擒獲,由主人發落。”只聽得又一人道,“嗯,很好,將三人去掉麻袋,待我看看何模樣,能死在我手裡也算是他等之榮幸了。”
袋中龍幽不禁暗暗自笑,心裡早就樂壞了。你是何人,吾乃何等之人,又怎會死在你這等小人手裡,我且看你如何耍耍。
雲凡不解這些是些什麼人,爲何在此間做得這等綁架之事,爲何還要用這種卑劣手段傷人性命。雲凡於袋中靜待那些人意欲何爲,如何處置自己與龍幽。
“放開我,你們是些什麼人,爲何抓我來此。快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二人聽得是小蠻之聲,心裡懸着那不安情緒時下方稍有所緩解,畢竟小蠻仍舊好生活着。
“你等這些卑鄙骯髒小人,幹這等齷蹉勾當綁將我了來,所爲何求?待我逃開,看我不放蟲蠱咬你們,讓你等生不如死,顯顯本姑娘手段。”小蠻不停吵道。
但聽得那人命手下道,“這丫頭甚是吵鬧,左右將其嘴給本尊堵上。”
左右人回命道,“諾,世尊。”說着,左右將一棉布堵住小蠻嘴來,嘰嘰喳喳吵鬧之後終於安份許多。
“那二人也該醒了,怎麼還昏着啊,快與本尊打開。”那人又是吩咐起來,見龍幽雲凡二人仍舊昏迷不醒,怒道,“廢物一羣,是否你等迷藥下多了,如此他等之血便不鮮了。”
下人們見主人發怒不竟膽寒起來,俱跪倒餘地磕頭着,“世尊饒命,小人們並無多放得迷藥,不知二人爲何到現在還沒有醒來。望世尊明鑑。”這些下人不停叩首。那人命令下人澆水道,“給本尊用水澆醒了。”
龍幽雲凡聽得要澆水,故作姿態佯裝醒來,很是驚恐,甚是逼真。小蠻見是龍幽雲凡不禁哭了起來。雲凡則以眼色傳意,小蠻也似乎能懂得其意,故而安靜了許多。雲凡道,“你等是何人?爲何要綁來我等。我等只不過是途徑此地的路人罷了。並不曾得罪於你等,還望各位大王將我等放了去,要錢財我等給大王就是。”那人奸笑道,“本尊抓的就是你等過路的路人,不然本尊有怎活至現在,有你等鮮血滋補養着本尊。”龍幽道,“不要,求大人饒命,只要大王能饒了我等,所有錢帛俱交予你。”那人怒道,“少廢話,本尊只要你等性命,來啊,帶下去。”
聽得世尊話語,下人便把三人關至牢房之中,雖說三人被綁着,但此等麻繩怎困得住姜雲凡龍幽,此地亦是難以困住龍幽的。龍幽地盾之術可是出神入化了。三人被關在牢房,門外有衛士把守。
世尊是否能如願,雲凡三人是否有性命之憂,欲知後事如何,且由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