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這襄陽王叛軍星夜北趕,攻城拔寨,過了亳州府,十萬大軍駐紮商丘,遙北而望汴梁開封府。僅兩日之功,可謂之神速。
各府各州縣敗報連連,頻傳宮中。兵部侍郎李典,兵部尚書張元奎,樞密使陳桐跪於金鑾殿。皇帝趙禎甚是惱怒,對着案前之堆積如山之敗報,怒火難遏將奏摺狠摔,嘴裡氣道,“廢物,廢物。亦難怪小蠻姑娘道朕不是。你等好生看看,哪份摺子上不是道這邊敗了那邊丟了。朕月月皇糧石供着,竟養了你這幫廢物。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就是此般用法?留你等廢物何用?”龍顏大怒自是嚇破三臣肝膽,跪得發抖,俱道,“臣等惶恐,陛下息怒,龍體要緊。”皇帝駕坐龍椅之上泄憤,道,“徐州城堅,可謂固若金湯,復有楊業楊愛卿鎮守徐州。先前還聞說徐州大敗叛軍殲敵十萬有餘,怎說敗便拜,直朝商丘威逼汴京而來。何解?何解?”
先有兵部侍郎李典持笏節啓奏道,“稟陛下,徐州有失乃楊業棄城而逃所致。現今楊業下落不明,定是逃望異國而去。楊業罪在不赦,誅滅九族尚不能正其罪。依臣之見,將天波府一干人等緝拿充罪,後發海捕檄文擒拿楊業。”李典侍郎言畢而再有兵部尚書張元奎扣首道,“陛下,據報楊業那廝命人大開城門將襄陽王叛軍十萬之衆悉數放出,而致今日之禍耳。此奸臣賊子有負陛下提拔隆恩。曾聞說楊業乃一孝子,臣以爲楊家宜抄家誘其來歸,順勢緝拿。”
帝拍案,怒責道,“國危社稷危亡之際,爾等尚在此讒言陷害忠良。不思如何退敵反巧言相害,你等且言此之罪當如何?真當朕是無知,不知你等背後所爲。楊將軍不過曾參奏你二人圈地斂財之過,你二人便如此陷害。虧你等一殿同侍,皆爲朕之肱骨之臣。其罪當誅,然現乃用人之際,大戰殺臣于軍不利,且留你二人性命,各罰一年俸祿,殿前效力。”
侍郎李典,尚書張元奎聞之謝恩,一而再,再而三,狂扣不已。樞密使陳桐道,“陛下息怒,據臣所知此番徐州戰敗其罪不在楊將軍。徐州危急之時臣命宿州守將劉辯統帥五萬大軍馳援,孰料方至半途便自徐州守城軍將中聞說徐州丟了。劉辯報說從殘將口中得知徐州本是嚴守且曾大勝的,不知哪來一支騎士挾着與聖上一般模樣之人。那人也是聖上的打扮,口口聲聲地喚着楊將軍。概是此人糊弄了楊將軍。那廝裝得逼真竟要將楊將軍治罪,後在帳中將軍懇求下方赦免死罪,由守將魏珍由水路解往汴京而來。臣想定是用了調虎離山之計而取了徐州。”
帝深感怪異,乃道,“有這等異事,天地間竟有極像之人?差矣,差矣。”帝頓開茅塞,恍悟道,“早聽聞御弟趙爵手下異能之士甚多,今看來定是那廝所爲。罷了,你等且退,傳請蜀山高人來見。”帝命下,三臣告退,內官太監往清幽宮去請一貧四人。
不時內官太監來複請至,帝走下鑾椅去迎一貧四人。四人打躬作揖,帝道,“卿家免禮,隨朕往御書房,朕有要是相商。”衆人隨駕,太監侍女緊跟,往御書房去了。及入御書房,侍官掩門立於外,閉門長談。當聞說有此幻化他人容貌之術時,龍幽知曉,乃道,“當年家兄龍溟便是此幻術爲魔族長老魔翳所擒。會此異術者共計十二人,其除幻化之功了得之外亦有讀心之術,很是詭異,魅惑人心,實乃一大害。不過其乃無形無態之物爲何到人間來?實在難以捉摸。”
帝驚,速問詢破解之法,一貧道,“想必是幻影梟兵了,此物乃上神伏羲詬氣所化,歷經千萬年修煉方成形,其非妖非人更非魔,不爲六界所轄制。老朽也是不知襄陽王爲何卻跟幻影梟兵爲伍了,想必是做了甚交易才至梟兵如此鼎力相助。”帝道,“衆仙家,宋家江山社稷存亡皆仰仗仙家了。遙想當年太祖皇帝幸苦打下的江山基業,論是如何亦不能葬送在趙禎手裡。朕拜求仙家。”
一代名君於閒雲野鶴江湖之人跟前膝跪。君者,天子也。上跪祖宗蒼天,下跪母后黃土。歷史長河,何嘗有過皇帝跪拜庶民之說,想必是帝那時急了,纔出此下策,皆逼出無奈。這舉動實在驚住一貧衆人,動輒古今,往來第一人。一貧速扶帝起,道,“我等皆不受得陛下如此,折煞我等福壽,陛下權可寬心。此來幻影梟兵我等定會除之,而保趙家江山社稷。”玉書亦勸慰,幾經說服之下,帝終安下心來。一貧問道,“陛下,叛軍現駐紮商丘一代。老朽問陛下遣何人拒敵?”帝說道,“朕先派先鋒將神武將軍李廉前往。叛軍有幻影梟兵此等異能之人,朕恐其凡夫之軀難敵。”玉書道,“陛下舒眉,我等即刻啓程前往商丘前線相助。”小蠻那小蹄子道,“小皇帝陛下就莫要鬧心,安心坐好龍椅爲黎民百姓謀福祉便可,這種殺敵的事就交給我等去做,甚有是水又是舟的怎說來着。反正就是這意思,小皇帝你懂就行。”龍幽忙捂住小蠻嘴,帝則笑笑道,“乃曰: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由此看來小蠻姑娘功課還得要做的。”
小蠻扯開龍幽手道,“功課作得就頭疼,還是不做的好。要不這樣你先允諾小蠻一件事待小蠻需要甚物之時便來索要,皇帝自給我便是。小蠻便好好做功課,小皇帝陛下覺得如何?”帝大笑道,“諾,若當如此,朕再賜你一樣東西。”小蠻急問,“何物?何物?”帝道,“朕之御妹,誥封嬌蠻公主,如何?”小蠻咕嚕,自語道,“誰稀罕甚公主銜號,亦不知有啥好處。”帝再笑道,“朕之皇宮任由你進出,朕之所擁任你索要。”聞之,小蠻大喜,乃道,“如此!甚好,皇兄。”
好一小蠻,惹得一貧龍幽玉書不禁大笑,皆叩謝皇恩離了宮廷。且說汴京武林四大家族之皇甫家族乃在開封東大街處。一貧要往拜謁,衆人隨往。當下寫了拜帖,由門弟子遞如內堂。話說這日門主皇甫卓閒暇無事於書房中筆墨留香,行書一番。見弟子遞來拜帖,啓閱方知乃蜀山一貧道長,速來府前相迎。寒暄長短,轉入內堂分賓主坐下,命人看茶。一貧吃過茶,見書案上字墨,道,“皇甫先生好逸緻,國難之際尚能如此果然非凡。”皇甫卓於案臺拿起宣紙,頓現四字,“平叛定國”豐筋多力。龍幽讚道,“先生好書法,矯若驚龍,墨債在心,四字更是道出先生心懷社稷,實不愧太傅。”皇甫卓道,“小兄弟過譽了,不過閒暇之餘以此緩釋心結。值此多難之際,皇甫不便隨你等往商丘禦敵,惟有以四字送與。”一貧道,“皇甫先生墨跡難得,然爲天下安危,今老朽便欣然納之。軍情緊急,不便久留,待得勝歸來定與皇甫先生喝酒。”說罷,衆人告辭往商丘去,皇甫卓目送衆人御劍飛行而去,待消失無跡方回屋不題。
話說宋軍先鋒軍李廉帥軍十萬駐紮寧陵縣,且道這李廉如何駐軍。營安東西,陣分南北。中軍帳立於腹地,轅門紮寨。時有巡營官來去,晚間更有刀箭手變更。兵馬齊整,隊列有素。叛軍見之不敢輕舉,只有探子報進襄陽王趙爵道,“王上,李廉大軍十萬已於寧陵縣安扎。”趙爵道,“昔日同朝之時,本王少與其打交道。對其排軍佈陣亦只略知一二。看他紀法嚴整,果是罕有,且尚未盡其所學。”左班一將道,“王上勿憂,卑職願做先鋒官破其精銳,挫其銳氣,盡滅趙禎那廝之御林軍。”趙爵聞之大喜,命道,“好武安,本王命你做先鋒,掌本王大纛旗,統帥三萬精銳去取寧陵縣宋軍大寨。”
先鋒官武安領命,點三萬本部人馬奔襲宋軍大營。滿空殺氣,一路鐵馬兵戈。沙場點兵盡英雄,陣先鋒猛似若虎。日光下,銀盔閃閃,刀劍晃晃,直逼宋寨。宋軍探馬急報中軍,李廉先點五千兵馬由左將軍嚴復親率左翼迎敵,再點五千兵馬由右將軍嚴渙親率右翼策應。李廉則親率三萬兵馬正面迎敵。三路軍馬以犄角之勢來拒叛軍武安三萬之敵。其他本部人馬則各有將保證後翼,糧草及大寨安危。
話說此戰勝負如何,且由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