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一迷我空間,真假是非恁難斷

詩曰:

驚夢初醒側佳人,聞言陣破心下歡。

疾影雲曇入堂殿,小蠻仙索捆束欄。

翁者唸咒收金光,地塌太虛爐火呈。

拒生同死燎相遂,萬般皆由不了情。

“何人救吾,好生沉醉於仙林,爲何卻落墜這萬丈之淵救吾”

“龍公子龍公子”

龍幽一陣厥驚醒將了來,睜開朦朧惶恐之雙眼,頓現空桑圍在其旁,其眼中充盈焦急之神。見龍幽醒來,但聽空桑說道,“幸甚,幸甚,公子你終得醒回神。方纔着實慌嚇了空桑。見公子昏迷不醒,夢語不斷,空桑心中甚是堪憂,任使如何呼喚亦喚不醒公子。”

龍幽下意環顧四周,困身之無極八卦陣卻不得見,金碧皇宮依舊落在那處未曾動得分毫,但聽其問道,“空桑姑娘,此處是何處?姑娘又怎會在此?”

“龍公子是否安好?難道連這水下宮殿也不識得?想必定是受了甚驚嚇才致如此問說。”

“六冥皇宮?!吾身在“乾”位柱陣之中,與一山間仙翁同遊,只由多飲了些瓊漿玉露液,酒力不勝醉將過去,不省人事。誰怎料夢及身落萬丈深淵,戰兢膽顫,肝膽俱裂,一陣尖叫醒來卻至此,這是何故?”龍幽極力平復落隕所生之驚嚇,心中悸動道。

“原來如此,難怪公子驚叫夢語。”空桑頓了頓接着道,“待你現身無極陣之時,此陣已然破,八卦擎天之柱不知了去處。”

龍幽疑惑若一礁石堵於心中,不解道,“怎有這等事,破得如此容易輕便,龍幽心中甚是疑惑。吾方入柱陣只見一老者謠歌孤飲。本想自其口中知曉些許事情,卻怎料醉卻過去,世事不知。在那隙間未做任何事,怎就把這八卦陣破得。甚是奇怪,若夢幻般。”

“桑覺得當務之急乃是救出小蠻,既然無極八卦陣已破,那就趕往宮中尋找歿世將小蠻他們救出,好讓你等早些團聚以安憂心。”空桑說道。

“空桑姑娘所說極是,救小蠻他們要緊。”

且說二人徑往皇宮內廷奔走。空桑自幼生長於廝,熟諳宮中內徑,走於前引路。卻說這宮廷內苑光景好處,但見:

珊瑚妝砌花木,山石琳琅堆築。魚轉罅隙戲水,蛟龍蟠檐休憩。莫在東海布雨,此間駕歇隱跡。幽草水裡婆娑,晃浮潭中折影。氣泡懸若珍珠,晶瑩玲瓏剔透。錦繡乾坤座此,堂堂宮闕矗立。贔屓臥駐萬年,富貴樹盤長青。

正行間,忽聽得呼救之聲傳轉巷道檐廊,綿繞不斷,但聽道,“救我,龍幽救我!”

“是小蠻,沒錯,是小蠻。”龍幽忙道。

“聽聲似從雲曇殿傳來,龍公子請隨我來。”空桑識得聲從雲曇殿而來。二人急往,躡影追風塵尋跡。如何輾轉,此過不表。

但說雲曇殿內景緻,有詩爲證:

金碧輝煌美輪奐,飛檐斗拱無比倫。

雕欄畫棟奪天工,光彩十色堂皇宮。

翡翠籠盞香燭案,氤氳嫋旋檀彌散。

波光疊影徐攢曳,拽壁浮牆擬頏頡。

“妖孽,速速將本女俠放去,否則否則,用我苗疆精煉蠱毒好生伺候你這廝。”一身捆仙索金束,形似小蠻模樣之人掙扎喝道。

“毛躁丫頭莫知天高地厚,若非用你誘引龍幽至此間來,你豈有命活至現時。及待你等俱入圈套便將你等化爲粉塵。”奸邪之音蕩蕩,迴響不絕,未見其人但聽其聲。

“惡賊休要獗狂,龍幽睿智豈能遂你所願。識相的話就將本姑娘放去,免遭生生屠戮,做那遊鬼孤魂。”小蠻衝着雲曇殿內之燐光厲聲道。

龍幽趕至聽得小蠻謾罵之響音,殿外吶喊了來,“小蠻,小蠻安在?小蠻?”

“小蠻在此,臭龍幽,速速救我!”殿內小蠻聽得龍幽之聲速與迴應道。

及入殿門,見小蠻捆索,龍幽眼眸之中閃爍淚光,心緒波動不安,竟禁不住邁步前去將小蠻一把抱在懷中,嘴裡不停唸叨着,“終於在這玄境中尋得故人了,汝所不知爲找尋你,我等百折千轉歷盡艱險終見你於此。擔憂之心便也可安然矣。”

小蠻面色紅暈,該是羞澀所致,但聽其道。“龍龍幽,速將捆我之繩索解開,直綁得我憋悶難受,好生痛苦。”

“概是我過於激動,一時昏暈頭腦,倒把捆索忘記,”龍幽接着說道,“待吾幫你鬆綁。”

說間便幫小蠻去解那繩索。方碰到繩索之時,繩索霎時放出道道金光,一股綿力將龍幽之手掙脫彈開。捆仙索頓時收縮,捆得愈加緊俏。一根索頭遊懸纏繞柱樑,硬將小蠻掉懸半空。繩索如此吊困,怎奈,勒得小蠻直喘不已。但聽其叫道,

“龍幽,我咳咳咳”小蠻一陣咳嗽,吃力得說道,“小蠻好難受,快救我下來,金索勒快喘不過氣咳咳”

小蠻又是一陣咳嗽,急得龍幽心下急焦似火燒,不知如何救人,甚是無輒,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空桑似乎識得那繩索來歷,道於龍幽道,“此物乃是捆仙索,爲六界仙界之物。始主乃是飛龍洞衢留孫,此物仙力非凡,仙索祭出神鬼失色,俱莫能逃。縱使仙器何等鋒利亦莫能斷碎。公子須得小心行事。”

“欲救小蠻豈會如此易便。小兄弟,你不是高談闊論淡對生死嗎?今日便看你將作如何抉擇。有道是生死豈由己,不知兄弟又將如何坦然淡對生死。”神秘之人依然未曾現身,置身黑暗之處,淒冷雙目凝望龍幽之舉動。

“聽聞此音似曾有幾分熟識,難道你是?”龍幽已然記得聲來何處,乃是與之同遊共飲之老者。

“你是?!仙境同遊之老者。”龍幽訝驚繼續詢問道,“怎是柱陣老翁?何故身至六冥皇宮之中?”

“小兄弟,好記性。老朽之音竟還記得,實在幸甚。生死玄關,不知今日小兄弟該當如何。”說罷,那人大笑不斷。

龍幽聞之詈語道,“速放開小蠻?否則休怪手中十字妖槊不留情面。然幽念及與你有相識相知之緣,好言相勸,免遭皮肉之苦,若還執迷不悟爲非作歹,那莫怪在下不客氣。”

“甚好,老朽倒想見識見識你有何等能耐,如何叫我受得皮肉之苦。”聲音方逝,頓時起了驚天變化,怎見得其中變化:

宮殿覆陷地坍塌,裂碎翻滾萬丈炎。狻猊獠牙口狂張,釜底薪火熾吐焰。

其火吞沒宮廷白玉階石,不消多時便化爲塵埃碎落隕掉,置身火海之中。雖說此是水宮,卻奈料水難掩其火。三昧之火愈燒愈歡,有欲納擁九重之勢。

小蠻身困繩索懸於樑上,搖擺動盪,薰煙滾滾嗆得其咳嗽難止。宮基塌陷生將龍幽二人逼出殿內,空桑硬生拉着龍幽,不忍其做些傻事,只是在殿外觀侯。

“你究竟想怎樣?只要繩索一但劃落頓時便會化爲齏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要放了小蠻。”龍幽蓬頭垢面道於那隱藏始終不肯現身之人。

“小兄弟如此肝膽豪情,生爲紅顏不惜生死,老朽好生佩服,果然淡對生死,不知道小兄弟能否做到淡對他人生死?世間依有句箴言喚作:生死不由己。其中道理你自會知曉。”

“究竟意欲何爲?切莫傷害小蠻!”龍幽受夠這種命運掌控他人手,任人宰割之滋味。心下煩憂若同火焚,眼睜望着小蠻受盡苦難自己卻無辦法絲毫。望着小蠻痛苦掙扎之模樣,心痛神傷。

斗拱宮宇火勢之下豈能完闕。燒得是天地昏卻,煙霾埋蓋,搖光水城變煉獄。玳瑁棟樑斷折,雕龍銅柱成液。魴鱗礫瓦紛垂,珠玉翡翠俱毀,炎流涌溢沒窮。好個老叟無盡道力,發手雷鳴震盪山河,覆手翻作溶海漫漫。

但聽聲來施索咒,捆仙索飛去,小蠻頃刻垂落烈熔液漿之中。惟聽傳來“啊”不盡慘烈叫喚之聲。

“小蠻,小蠻,定是小蠻出事,空桑姑娘請放開在下,讓吾去救小蠻”龍幽掙扎泣求空桑放其相救小蠻。其所不知此刻前往已是無功。此等道理空桑豈會不知,且聽其道來。

“龍公子,你冷靜冷靜,小蠻她小蠻她已然落身火海之中已經不在了。”空桑欲語驚龍幽,望其清醒面對。

“不不會小蠻命不該絕,再者她乃女媧後人怎會如此輕易便便不會的”

龍幽掙脫,癱倒跪於玉階,淚如雨下潸然不絕,痛斷肝腸難飾心苦。多少別來往事上心頭,歷歷耳目,銘骨刻心,無語沉吟獨酸楚。

“龍公子龍公子節哀,若小蠻姑娘在天之靈亦不希望見你如此,人已溘然而逝,生者當爲死者好生活着,故”

烈炎之中捲起一陣黑煙,陰風佈滿宮,涌簇海沸勢而至。混元正體立法身,浴中久煉成仙道。袖揮空發一光直將空桑齏粉,殞若絮塵。

待龍幽回察,爲時晚矣,空桑罹難碎身。龍幽摧心剖肝,悼心失圖,哀思如潮,揮動十字妖槊砍殺過來,卻不料老叟一拂袖直將龍幽退擋,莫能近身分毫。

“小兄弟,罷手吧,你之修爲不及吾之萬一。”那老者以罩氣護身,笑笑接着說道,“生死大義你自是難知。至愛之人逝去,生死之交化粉,此種滋味勝卻萬千蠆蟲噬咬,實在是生死難由己。”

老者大笑

“空桑姑娘,若不是因在下何致如此,龍幽欠你一條命,這就還於你,”說着便邁步躍身岩漿之中,“小蠻,龍幽這就來尋你,你這丫頭整日裡吵鬧不休,沒我在身邊定會無聊死”

可憐龍幽血肉之軀從了浩湯炎流,滔滔不絕東流淌。

一代夜叉神族皇子就這般死去?欲知後事如何且由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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