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贔屓因靈珠散溢之靈力而出,毒影幾句惱怒了神獸。頓時獸性大發要取毒影性命。沉睡蜀山禁洞數百年間未曾出世露面,神獸神威世間又有幾人知曉。今番毒影褻瀆贔屓,贔屓盛怒之下豈容毒影放肆言語,逞一時言語之快焉知禍患已然來至。體龐身軀緩緩挪動,一個跺腳便是山抖地顫,毒影閃得急躲開了。不知死活,但聽毒影道,“蠢貨色,諒你就如此點能耐,僅憑你這王八龜蛋亦想動我毒影毫毛,日後傳出江湖豈不讓我淨天教擡不起顏面。”贔屓聞言愈加火怒詈罵道,“有眼無珠之輩,如此不屑神尊,虧你乃是女流,毫無禮義廉恥之心,倘今日不作一番教訓恐你不知己姓何許?不掂量幾斤幾兩!”龍幽則拱手打躬道,“神尊在上,請受小輩龍幽一拜,神尊尊顏耀光媚眼,不禮之處還望海涵。”
贔屓兩珠球上下打量龍幽一番,本是神獸,龍幽何等身份神獸豈會不知,但聽問道,“你本非人族!異界之徒爲何至蜀山禁洞,有何所求?”神獸下問,龍幽自是一五一十悉數告知,聽罷龍幽其言,神獸呵斥道,“好個惡毒心腸之人,虎毒尚不食子,世間竟有如此之人。甚樣之主子必有甚樣奴才,方纔那般言語褻瀆於我。也罷,那便收拾了這二惡徒,算是爲蜀山除害了。”贔屓欲戰,龍幽攔道,“神尊息怒毋躁,小輩龍幽在此豈勞神尊大駕。神尊只消在此靜觀,容小輩收拾這廝。”
言畢,輕移大步,執戟當空來取毒影,血手來助。毒影暗發毒器,好不歹毒,幸而龍幽逢險化夷,一一躲過。三人步戰之間,兵器上見分曉,難分上下,欲決一雌雄。一個是魔族皇子龍脈,施威仗勇。兩個是半人半魔的雜物,猙獰兇光。彼此往來數十回合,打得難捨難分。毒影急於脫身將土靈珠甩出,這一甩便見了分曉。
怎料這一甩土靈珠竟被贔屓吸奪了去,毒影不依,怒道,“好畜生,膽敢光天化日之下生搶女流之物,虧你還自稱神獸。爲此齷蹉勾當,豈是神獸該爲之事?速速將那物還於我,否則便毒蠱毒死你這畜生。”贔屓自笑道,“你道土靈珠乃是你物?笑話,天大之笑話。魔族之人有何資格配擁有此物,此物本是我土族之神物,爲何在你手?料定是你於他人手中奪來。”毒影道,“既孽畜無意歸還,也罷,那便嚐嚐毒影之顏色。”
一場大戰驚動天地,鬼神失色,日月無光
“毒影,毒影——”血手哭喊着。而此刻毒影已然淹息就剩一口氣懸着,氣息微弱道,“大哥,毒影好累,尤想就此便歇着了。毒影恐無命再與你輔佐主人了,日後毒影莫能在你身邊”說時,欲去撫血手冷俏臉龐,卻再也無緣觸及,一口餘氣就此斷了去,含淚之眼相望着,死不瞑目。血手不再抵戰,含悲抱着毒影借土遁消失在蜀山禁洞。而贔屓亦無追襲,只將所得之土靈珠交予龍幽,“土靈珠便交付於你,前往蜀山七宮捍衛正法。蜀山安危皆繫於你等,望你等以蜀山大業爲重,不可叫淨天教餘孽禍害天下,致使生靈塗炭。”龍幽作揖道,“諾,謹遵神尊道諭。”
依舊躬腰,殊不知神獸贔屓早已離去,空曠蜀山禁洞之中徒剩龍幽一人。“神尊——神尊——”及待龍幽回過神來,方知神獸已去。
“不好,雲凡”
突想雲凡,心下甚是擔憂其況,由是火速趕往蜀山。
到至蜀山,滿是白綾綢緞,那殿門之上高掛的白布球,新帖的廳聯,俱是用白紙所糊。各宮弟子幫襯着懸掛縞素、燈盞。人人披麻戴孝,腰圍孝帶,弔唁之卒於雲凡靈柩前哭喊乾嚎。雲凡已然入礆,靈柩停當在正宮廳殿。龍幽見此急衝入靈堂,惹來衆人眼光,望着棺槨中雲凡,嚎哭起來,“雲凡,沒心沒肺的,爲何不待龍幽回來便就一人自去,這般棄兄弟於不顧,你怎於心何忍?龍幽今回來,還不速速起來相晤,莫要裝死躺於棺木之中。速速起來!”龍幽情緒失禁,一時難以承受如此殘忍之實。欲扶挽雲凡屍體來,卻被小蠻攔住道,“小姜他他走了,你就莫要驚擾了他,讓他好生走罷。”說罷衆人又淚雨零淋,龍幽對靜躺着之雲凡道,“你我兄弟二人連最後一面也未曾見得,而君獨去,兄心甚是悲切。現今土靈珠已得,然雲凡兄弟你也不在。”
往事頓浮龍幽腦來,興許是上天給與其之暗示,抑或雲凡本就命不該死。昔日涉足長安地時,偶聞客棧內二客談話:
“哎,可曾聽聞今日荒郊皇陵出現祥瑞,傳言其有相續延命之效。即便斷氣之人,只要食之便能起死回生,還陽回春。”一客道。
“世間真有此物,豈不是有那太上老君丹藥之效。若能得此罕世之物,今生何恨之有?”另一客道。
“雲凡有救,雲凡有救矣。先前偶得奇物祥瑞,堪比仙宮老君回魂丹。即便是斷氣之人亦可起死回生,重享人間煙火。”經過一番折騰倒是將這一出忘記了去,卻不知取用祥瑞神效。龍幽速取來祥瑞親自煨水化開,足足熬了七個時辰纔將祥瑞全然溶釋於湯水中。舀盛一碗,點開雲凡食道穴道,將湯水灌入雲凡腸胃中只待其醒來。龍幽乃解釋衆人祥瑞神效,衆人聞之無不嗟嘆。雨柔絕望中好似覺得有絲絲希望,心也寬了許多。一貧則命衆人撤去綾布祭品,將雲凡安養於臥房中,差醫官打點照料。而雨柔圍在牀前,不曾入眠,陪伴着日日夜夜。
“唐姐姐,還是回臥房休息片刻吧。小姜這邊小蠻替你照看着,待他醒來我必立馬通知於你。兩天來你消瘦甚多。”小蠻見雨柔本來就很憔悴虛弱,復加上兩日來不睡不眠陪伴在雲凡身邊,着實心疼。雨柔推辭不願離去道,“這二日來,你們也因雲凡事忙碌得很,雨柔心中感激,早已過意不去。再者,雨柔想等雲凡醒來以安心。只不知要等多久他纔會醒來。”小蠻道,“唐姐姐這是甚話,小姜也是我等摯友至交,他如今不醒,我等心中亦是擔心得很,照料雲凡乃是義不容辭之事。”
龍幽手奉着湯藥進來,聽得雨柔話語,於是寬慰起來,“唐姑娘安心,祥瑞乃是至神之物,有起死回生之效,只是不知還需多久小姜纔會醒來。古來典籍也無記載,也無從考究,故而爲今只得等待纔是。”龍幽將湯藥遞給雨柔,雨柔扶起雲凡灌着雲凡服下,完事用手巾拭去嘴角殘藥,蓋好衾被,靜靜望着雲凡,等待着。
概是這新服湯藥之緣故,惹得雲凡乾咳突出涎沫來,“好一口憋氣,憋死吾矣。”見雲凡醒來,衆人無不歡喜,蜀山醫官弟子速將此訊去傳告各宮。雨柔輕扶起雲凡,順拍後背,高興道,“雲凡,你終醒了,得謝天地,厚載濃恩。”雲凡則一片茫然,“我這是身在何處?莫不是在陰曹地獄之中?你等又怎會在此?”
“好小子,敢先我走一步,莫不是我去閻羅那裡大鬧一番,拆了其閻羅殿,奪了你來陽間。你以爲你這廝能這麼輕便重還人間?”龍幽道來。
“甚是,甚是。莫不是見唐姐姐爲你傷透心,哭幹淚,小蠻幼小良心實在不忍,遂與龍幽商定同去酆都扁了冥司續了你陽壽。古人云:知恩當圖報,你倒說說如何報答我等?”小蠻隨聲附和着。雨柔此時臉色已然紅暈,雲凡雖是醒來,然其仍舊體虛,說話吃力,“姜某窮無一物,無以爲報,惟有以身相許以報厚恩。”
“以身相許?小姜,莫不是這一病,病壞了腦袋,這魚木呆瓜的,說這樣的胡話,若是實在相許便許了唐姐姐,我與龍幽可不稀罕。走了。”說罷便拽着龍幽離了臥房,掩上了門。
臥房內,雨柔望着醒來的雲凡,淚水徑下,雲凡忙爲其擦拭,“這好好的,爲何又哭了。雲凡不是醒了嗎?爲何還要哭?難不成雲凡此去陰間,雨柔倒受了些許委屈?”雨柔搖頭,道,“不曾受甚委屈,只是見你醒來,心中一時失於控制哭了來。”雲凡道,“原來如此,見我醒來便哭,那雲凡再死去好了,那樣你就不再哭了。”雨柔撲哧一笑,笑中含淚,不與雲凡爭辯,畢竟雲凡身體還是比較虛弱,須得時日修養。
“雲凡——,雲凡——”戶外傳來叫喚之聲
欲知後事如何,且由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