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覆天翻雨驟霖淋,卷天風來壓黑雲。
翩飄繡帶舞蒼山,幡幢颺颺映靄氳。
冷刃相搏無心劍,刺剌破襟血染裳。
斥笛聞曲借神兵,衝擊潰敗不成軍。
且說童豹巧言雌黃,情理相說,富貴誘惑,利誘勢逼。平常之人遇如此境地,爲求自保定會遂其所願,卑屈以存苟延。殊不知那殷其雷如何思慮,但聽其道來,“賢弟能如此爲殷某着想,爲兄實乃欣慰無比。然殷某早已習慣這山林野鶴之生活,朝起暮歸閒適自得,翛然山水間,快活猶神仙。功名利祿早已看淡,繁華奢世亦是望穿。爾虞我詐之官場,仕族爲求爵位高升不擇手段,何其濁劣不堪,實非吾之所求。既賢弟此來有求於殷某,念及結義之情,凡不違道義之求必會答應。怎料賢弟所求乃是雞鳴狗盜,齷蹉腌臢不堪之事,其見不得光明。此等行徑有失浩然正氣,殷某雖萬死亦不爲之。若賢弟念及你我月下結義之情,行伍生死之交,早率羽林甲兵下山,還以山寨清幽,也不枉你我相識相知一場。”殷其雷拒絕道。
此言說得是童豹面色深沉,心中甚是不悅。猶若晴天裡硬生出烏雲來,驕陽暗沉降起了綿雨。便是驟然起風雨,任由浮萍蕩東西。遂起殺心,雞犬莫留。
但見童豹拍案摔得茶盞破碎於地,真本性表露無遺,翻臉無情一瞬間,勃然詈罵道,“好匹夫,本校尉屈尊降位,卑躬屈膝以致盡失顏面。你這廝如此不諳事理,頑固不化腐臭之石,上有愧於皇恩浩蕩,下對不起山寨婦孺老幼,今你不顧他人性命一意孤行,卻不知多少無辜將牽連受得滅族之禍。”
正說間,羽林兵士劍拔弩張,刀劍相逼,士從伍,伍相夫,夫隨將,鑼鼓驟擂聲震天。三通而過,士甲氣盛沖天,殺氣騰騰衝牛鬥,雙耳豎立而聽令來,等待廝殺。
山寨族衆豈肯任其氣勢壓陣,瞪眼齜牙,猙獰面容。若來一聲令下,瞬間便是殺聲震天,叫喚不斷,直將殺得愁雲蕩蕩,旭日輝輝,屍橫遍野,血流漫山,紅染草菁。
且說亭中三人,殷其雷與方永思坐定,神然泰若,但聽方永思道,“如今你大軍勢勝,我狂風寨俱乃村野民夫,自是抵擋不過。吾等也深知何爲道義禮法,何爲廉恥之心,要我等做那不知廉恥,不知道義之事,死亦難從。只教你等大軍掩殺便可,即便死無全屍也勝過與你同流合污,狼狽爲奸。”
言語咄咄,逼怒童豹。但聽童豹聲來令下,大喚道,“衆將聽令,殷其雷方永思大逆不道,悖逆朝廷,如今巧言規勸仍自恃暴力。奉聖諭,凡狂風寨者盡殺無赦,片甲休留,斬草除根。”
說罷,童豹一個縱身飛躍,騰空而起,徑入中軍,發號施令。
徵雲煙籠地,殺氣鎖深山。冷刃刀劍,索命之無常。無情相搏,痛心在人腸。無由相殘各爲主,徒留鰥寡泣涕流。年盡芳華好兒郎,腦漿崩裂兩茫茫。惶惶焦戰幸得存,感由他人淚兩行。
話說雲凡在聚賢堂聽得轟鳴殺聲,鑼鼓喧天,嘶聲嗷叫聽得是心中顫顫,焦走於室,猶若油鍋螻蟻,不知所爲何來。
“不好,聽此喊殺之聲,定是山寨有難。馬成在此護佑婦孺,且由我速去相援。”姜雲凡無限擔憂,欲相往勤助殷其雷道。
馬成見雲凡莽撞性急,忙攔住道,“不可,少寨主,寨主吩咐要我等在此等侯。雖狂風寨乃是落草之衆,然亦不至於手無縛雞綿力。今有寨主坐鎮統帥定能保山寨無虞。少寨主如此出去徒增煩堵,只教寨主分了心來,無暇兩全。還請少寨主以大局爲重,在此等候消息便可,切莫魯莽行事。”雨柔也有意勸慰,見馬成說來,便亦啓口道,“馬成所言甚是,今外敵情未明貿然行事切不可取。姜公子還是耐性等侯,且聽外面如何戰況。”
采薇聞得殺聲慘叫不禁害怕,拉起姜雲凡手來,兩眼淚汪汪,道於雲凡,“雲凡哥,采薇害怕,不知爹爹如何?伯伯又是怎樣?”
“爲人子者豈可在此自侍苟安,雲凡心中甚感擔憂,朝廷揮軍到此必是爲蕩平山寨而來。如此之來,便更要往隨相助,所謂上陣有父子,殺身成仁亦何妨!”雲凡不聽二人勸言,正欲出廳去往山門之時卻見郭開蓬頭垢面衝進大堂而來,刀劍沾血,衣襟剌破不堪。
及見雲凡,將所來之事俱告知於雲凡道,“少寨主,所來圍困山寨將領並非他人,乃是寨主三十年前結拜兄弟童豹。三人相約草亭敘舊,設案添盞,共敘過往。卻不知爲何片刻間翻臉無情,刀劍相逼,使得山寨無辜屠戮遭難。殺得是馬蹄下屍首亂滾,十死有二,血流成渠,哀鴻遍野。寨主領寨中兄弟奮力廝殺,止兵于山門,直教其衆望風喪膽不敢前,及至我來此間,衆軍酣戰正盛。戰況如何?現也是不知了。”雲凡問道“你可知其何故圍困山門誅戮我族,所來到底又爲何事?難道只因爲咱是匪賊他是朝廷之兵?”。郭開道,“隱約聽得貌似說甚巨闕劍,童豹相求寨主幫其尋得此物,並以榮華富貴相誘,寨主不爲其所動,不願做一丘之貉,怒斥童豹那廝。故而激怒那狗賊,致使刀劍之禍。”
經由郭開這麼一說,雲凡頓覺老爹形象巍巍高大,佇立心中,深爲其品性所折服。然此刻最擔憂之事便是山寨之危,滅族之險。焦急萬分,捶胸頓蹙,他人看在眼心中也不免擔憂,惶惶不安。
聽得說“巨闕劍”,雨柔心中暗想:巨闕劍乃我唐門之物,爲先帝賜予以表唐門忠昭。爲何不去唐門自取,卻要來得蒼木山狂風寨生甚妖風,滋擾生事不斷,心中不免疑惑不解。
雨柔見雲凡如此恓惶不安,於是獻計,寬解心憂道,“姜公子切莫如此擔憂,雨柔有法可解狂風寨之危,令其退兵。”雲凡聽得有解救之法,忙問計道,“煩請唐姑娘道來。”
“不忍欺瞞大家,雨柔乃是唐家堡門主唐海之女,自幼便在蜀山仙劍派草谷真人門下做弟子,得恩師諄諄教誨,略懂些岐黃醫術,習得先天道法。其中修煉一道術,名喚“御獸心笛”。吹笛揚音,暗請得山林野獸助戰山寨。攝心之術令百獸迷失心智,盡由我來遣調,若天降神兵。如此這般定可大破敵軍,解山寨之危於須臾間。”雲凡打一稽首,言語真切道,“若真有此法解救山寨危難,唐姑娘大恩雲凡定當感激不盡。”
纖指撩撥笛扣,悽詭高亢之笛聲,破空崩雲,震耳迴盪蒼木山。驚得山林野獸奔竄發狂,山野猛獸似能聽懂笛子之音,俱往山寨而來。霎時草木起伏不絕,宛然若是驚濤海浪來襲,洶涌澎湃。
正戰間衆軍士山卒聞得笛聲傳來,山間草木涌動有聲,沙沙作響,天空翱鷹盤旋。手中刀劍停滯,箭弩頓歇。陣陣狂風隨沙塵而來,飄動幡旗,懨懨雙目俱難睜,晃晃腳顫山體動。肝膽盡裂魂魄無寄,憂憂我心實在難安。
但見風潮涌來的狂獸,悲吼跳躍,團團亂轉,衝亂膠戰士卒,獅狼虎豹兇惡非常,衝散大軍以至潰散無形。猛獸撕咬踐踏,哀嚎不覺於耳,哭泣痛徹心扉。蹂躡踒骨,斷肢殘骸,好不慘目難視。
倒也奇怪,這等山獸似能辨別山寨中人,見其不攻不傷,似受得甚人笛聲指點。童豹無奈,如此洶勢,衝擊軍士,馬驁聞聲失心倒戈相向。只騰得鞍上戰將倒於地,踏得無辜士卒淨死傷。童豹自知不能擋,丟其兵馬,獨自落慌而去,棄其生死於不顧。生死兄弟猶可拋,何況位卑身賤之卒焉。衆將士見主將慌落而逃,丟盔棄甲潰不成軍,旌旗倒軍馬散,殘兵敗將逃了蒼木山此過不題。
話說山寨遭此橫劫,山卒折損不少,漫山死屍,殷其雷何忍見得如此慘烈景緻,遂命左右將死者好生窆葬,生傷者俱扶至聚賢堂施藥問治,調養生息。
聚賢堂廳堂,唐雨柔收起玉笛住音,羣獸漸歸山林,一切如初時一般平寂下來。雲凡聽得外面殺聲停住,刀劍相加之聲全無,不禁喜顏開來,望着雨柔道,“不知世間竟有此等異術,能驅使山林野獸相助,真是大開眼界,萬般感激解救山寨,讓山寨子民免遭刀戮,唐姑娘在上請受在下一拜。”說罷,便打一稽首,行禮道謝,雨柔還禮道,“山寨有恩於我,今日有難怎可袖手旁觀,公子不必如此。”
是時,方永思隨殷其雷攜衆人回堂廳,采薇見是父親歸來,便奔而投抱,問道:“爹,可否受傷?”方永思將采薇抱起,寬慰道,“沒事,若不是有高人憐救,恐怕我等俱要遭受滅頂之災禍,山寨恐難瓦全啊!”采薇道,“是唐姐姐,是唐姐姐吹笛子救了山寨的人。”方永思只知曾聽笛子聲音,卻不知自何處吹出。雲凡道,“若不是唐姑娘以笛聲喚得山間猛獸前來助戰,我等自不會有現時之安綏,童豹大軍也不會輕易告破,更不會放得我等自逃而去。”
“真乃神人也,唐姑娘之恩,殷某深深感激,請受殷某一拜。”說殷其雷打躬稽首,雨柔亦還之以禮。
方永思搖首嘆息道,“今日走了那狗賊,日後還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來,山寨由此便將永無寧日矣。此賊也甚是可惡,當初瞎了吾眼與之梨園結義,本以志同道合漂泊江湖,同生死建功軍中。卻不知這廝心胸如此狹隘,明逼暗害,使我等走投無路。來此避世還陰魂不散,窮追不捨。奇怪的是不知怎的找至此間來,大軍壓境,令爲悖逆齷蹉之事。其所不悅便要我等性命。好匹夫,下次遇見定當食啖其肉方泄吾恨。”
方永思陣陣嘖嘖,表泄心恨,綿連不斷。雨柔則仗岐黃之術,爲受傷卒衆施治,雲凡采薇其旁幫忙,移步廳堂汗如淋,休憩無暇焦爛額。突來一山卒稟報道“寨主,外有一支人馬飛奔而來?”聞之,廳中衆人俱是爲之震驚,恍若晴天一霹靂,冰川突然崩坍,神色劇變,雀雀絲語議論了來。殷其雷厲色緊眉,感嘆道,“爲何去而又回,難道上蒼真欲亡我狂風寨!”
童豹是否去而又回,山寨何將自處,欲知後事如何,且由下章分解;
暗藏玉笛惹想念,睹物思姝夜難眠
詩曰: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安眠。
直道愁思了無益,彷徨惆悵是輕狂。
且說崗哨山卒前來稟報,道來一簇人馬直朝山寨而來,其速風馳,快如電掣,枚速馬工躡如風,望塵追跡脫若兔。風行逐日似流星,白駒過隙已十行。
未及哨馬回報,繼而又來一山卒,急速報知殷其雷,言語結巴斷續道,“寨寨主,不不不好了,一支人馬已然過得山寨大門,往此處而來,氣勢囂張甚盛,凌人之氣焰熏天。未曾攔得便直教其破”哨卒話未畢,但見一領主攜七八隨從而來,但見那人怎生模樣:
丰姿都雅,儀表非俗,面如滿月,錦綾綢緞裝束其身,軀掛罕世之瑰玉,腰纏玲瓏玉束之寶帶。其四十之年華已是不惑,歲月印痕烙眉間,無限憂愁皺橫生。
“武林一派,聲震四海。蜀川唐門,飲譽江湖。唐家堡堡主駕到。”聽一隨從報道。
殷其雷豈會識不得那人,如此之脫俗氣度不是他人乃唐門之主唐海是也。其趨步相迎,言語含笑,甚是恭敬,不敢有絲毫怠慢,但聽道來“殷某不知是唐家堡堡主駕到,未能遠迎望謁寬罪,鄙人早然久仰唐堡主之威名,乃投五體之軀以折服赫赫之遐名爾。今終得見尊駕貴容,乃殷某千百世修來之福分。恕殷某冒昧,不知唐堡主屈駕狂風寨,所爲何事?”
唐海行至聚賢堂,龍驤虎步,颯爽英姿,好不威武。其身隨七八俊俏兒郎,秀面玉膚,真是龍潛鳳採而足千里,神采英拔玉樹臨風。俱手持鑲玉寶劍手,目視耽耽相隨唐家堡主來了。
及見唐海,雨柔杏兒眼明眸相望,柔若秋水。待唐海近來,雨柔黛眉微蹙,不禁驚訝疑惑,於是問道,“爹?!爹爲何到此?”唐海不答。
護衛弟子分道兩旁,唐海神色威嚴,乃啓其口道,“殷寨主毋需如此客套,雖殷寨主淪落至此陷爲草莽,然亦不做得何等傷天害理之事。念殷寨主乃是性情之人,過往之事俱也聽說,唐某敬佩得很,故而對山寨所爲之事亦是掩目處之。唐某今日造訪狂風寨並無他事,只爲尋愛女雨柔而來。”
話說半晌之前,唐海閒暇無事,賞閱百草於苑囿中,忽見雨柔愛寵黑王騰起,振翅翱飛天際,往蒼木山方向來。唐海見之,心中深爲迷惑不解,遂遣人隨其以觀何故。後方知道,黑王翱遊而去只因聞得雨柔之笛聲。黑王歷來受得雨柔調教,如此之音豈會不知。探馬回報說蒼木山旌旗浮動,殺聲震天,山林野獸失瘋踐踏士卒。既得知雨柔在此間,身爲人父豈忍其在此遭受不測,唐海遂點七八門徒駕馬風馳而來以安心憂。
雨柔知唐海是爲己而來,眼眸噙着淚花,迎步上去,掩泣懷抱唐海道,“爹,孩兒不孝,讓您如此爲雨柔擔憂實屬不該,烏鴉尚知反哺,雨柔卻不能及其之萬一,實在有愧。”
“吾兒言過,爹知你無恙便已寬心。你不辭而別,離開唐府獨闖江湖,爲父着實擔憂。江湖險惡爲父豈會不知,曾命門人四處尋找你之下落,卻怎都尋不得蹤跡。如今你我父女別後重逢,乃得唐氏祖宗保佑,心下甚悅。”唐海威嚴儀表之下卻也能道出這般柔情似水的話來,柔情愛女一面表露無遺。
“雨柔離家僅爲尋求古典中所述之鳳鳴草,故而來至此山之中。誰料遇魈猴追趕,得虧姜公子相救才化險爲夷,保了完全之軀。怎料朝廷兵馬無由殺至,手無寸鐵之民莫能抵擋。雨柔於心不忍無辜死傷,以己所學之術撫笛借野獸來破朝廷兵馬。想必是吾之笛音惹來了黑王,亦是如此爹才能尋得雨柔。”雨柔將蒼木山之經過悉數告知唐海,至於唐海倒是聽得擔憂膽顫,也很是慶幸雨柔未曾有何損傷。
“何處來的兵馬?爲何我卻不知。”唐海冥思苦想,不解何處調動而來的軍馬,問於殷其雷道。
“不瞞唐堡主,圍困山寨之人乃殷某結拜兄弟童豹。如今童豹官至校尉,手握重兵,所來圍困之兵並非本州府縣人馬,故而唐堡主不知。”殷其雷只把緣由解釋了來,命人看茶,分賓主坐下。唐海問道,“既然是結拜金蘭之兄足,爲何行這等反目之事,妄加刀兵於此,草菅無辜人命。莫非你等有何夙世之仇,教那童校尉尋仇到此。”
殷其雷吃了杯茶,只把宿世恩怨來告知唐海,說得是義憤填膺,忿憤激昂。且聽其道,“唐堡主所言非錯。當年臨危受命抵抗魔人。魔人兇悍異常,武功不濟而被魔人落敗,本欲率殘軍回城暫歇以作休整。卻怎料被那廝陷說叛國投於魔人,蔑我等叛國之罪。無奈至此落草隔世,不知這廝怎生尋到此處,以山寨無辜村夫之性命相威脅,要我等行腌臢齷齪之事。即便萬死斷不能爲那雞鳴狗盜之事,玷污了一世之英明,有違天地浩然道義。”唐海敬佩,道,“殷寨主之大義,唐某佩服萬分,恕唐某冒昧問句,那童校尉如此大動干戈究竟所爲何事啊?”
殷其雷着唐海屏退左右,徒留二人屋內閉門長談,衆人俱在門外等候,孰不知二人在內談得如何。一個時辰後,二人商談畢推門而出,唐海眉鎖春色,心事沉重,攜着護衛弟子拜別殷其雷,隨雨柔一道回了唐家堡不話。
夜,已然降臨。雲凡孤自一人,躺於臥室,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昏暗中思緒紊亂難以理清。思緒如絲,愈纏愈亂。雨柔一顰一笑,明眸善睞自動人,玉肌花貌豔脫俗。其模樣不禁浮現雲凡腦中,任由怎得剋制自己不去胡思亂想亦沒用。心中掛念雨柔,當然睡不着。屋外,聽得有人輕聲叫喚,“雲凡哥你還沒睡着吧。”采薇鬼鬼祟祟摸進了來,雙手別在後面,貌似手中拿着點什麼。
……雨色輕風意,柔情憐花殤……
原來采薇所藏便是那玉笛,乃是其偷偷將其取留身邊以作他用。但聽采薇道來,“雲凡哥,此玉笛乃是唐姐姐之物,如今走得匆忙留在臥房之中,采薇無意中發現這支玉笛,便將它拿來交至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