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騰廣場上的修行者大腦幾乎突然空白,這可是築基啊,一個築基隱藏在煉氣士堆裡偷襲一個煉氣士?但大家都明白一點,除了支離山的築基還有誰會這麼對付陸全?不等旁觀者回過神來,陸全周圍百米內三個人突然暴起要向他發出自己最強招,通道內距離陸全百米外還有四個人也全速飛躍要進入攻擊圈。
數千人的廣場寂靜無聲,這太突然了,大家正準備看陸全的飛劍絕技呢,怎麼突然一下就成了支離山修士在築基率領下襲殺陸全?但這一切還不是最後。
龔雲起也被那記輕響驚醒了,他不由得唉嘆一聲,他一直入神的參悟圖騰上的一角符文,已經領悟大半,只要他領悟成功就能使出一招,這一招強到他現在都無法理解。這一招叫什麼他不知道,將全身法力凝聚,由食指向對手一點,可以秒殺千米外的築基巔峰對手。可現在他最多隻能發出小半招,不過小半招也夠了。龔雲起法力馬上向右手食指凝聚,他現在對這一招的領悟還有重要的一環沒有得到,所以無法凝聚全身法力,但他至少將全身的三成法力凝聚成了一點,隨着一道金光向陸全飛出,就算三成法力,他自己也承受不住,食指一痛,血肉飛濺。
龔雲起知道食指已經炸碎,這就是招式沒有完全參悟的結果,還有一個後果就是他用完這一式後,全身會有一瞬間無法動彈。龔雲起努力盯着陸全,要看他在這一招下化爲飛灰,只是他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後心一痛,法力在身體內施虐,龔雲起意識開始慢慢模糊,他知道誰在身後襲殺,這就是那個天炎門的樓啓。
龔雲起沒有覺得死有什麼可怕,早在接到這個任務,他就有了死的覺悟。他只是堅持着看陸全那邊看,看着自己發出的那道金光離陸全越來越近。
陸全這時也感到了一絲危機,這絲危機從空中發出,他的眼神不由得轉向那個方向,隨着目光所及,一道金光幾乎已經到了近前,而這時身後那一道白光也已經近身,這是誰的安排,安排得如此絲絲如扣。這兩道攻擊都快如閃電超過了人的思維,廣場上的修士這時已經只等着看陸全被光芒擊中成爲碎片的時刻。
王涼剛剛把手握住劍柄,就看到兩道光芒已經到近前,他心中只有悲涼,身邊這個天炎的不世天才就要死了。他是沒有本事攔下這等攻擊的,他也不可能捨身用身體去擋下一道光芒,雖然他可惜陸全的天資,對天炎也有足夠的向心力,但要他用生命去保護一個對門派有大用的陸全,他還做不到。更何況就算他願意做,他的身法速度也快不過這道光,就算他速度足夠快,只憑身體也擋不下這道光。
正當所有人都覺得一切註定時,那道半空中的金光突然熄滅,在金光熄滅的地方一道劍影顯現出來,劍影好像在空中頓了一頓後消失不見,然後只見那道白光射入了陸全的身體。
陸全輕輕晃了晃。
龔雲起看到自己發出的攻擊破滅,他沒有看到飛劍是怎麼擊滅金光,但他知道這是飛劍的手筆,頓時覺得萬分失望,心裡有死不冥目的悲傷,最後的意識中看到陸全被白光擊中才嘴角一翅,安然而逝。
樓啓一招將龔雲起的生機攪碎,將劍從這個支離山築基的身體內輕輕抽出,另一隻手扶在他的腰上,不讓他從空中直接掉下去。樓啓對這個人很是尊重,這個人如果不是把全部身心都集中在殺陸全上,留下一部分心神注意自己,自己不可能一招就能殺死他。
素雲穿着不知道什麼門派的法衣,做男子打扮,看到龔雲起被殺心中一痛。目光轉向地面同是築基的同門金中南,只見那個金中南看到陸全被自己擊中後哈哈大笑,不過只是才笑出兩聲就閉上嘴。素雲當然知道他爲什麼閉嘴,因爲煉氣士的身體被築基含着法力的招式擊中,身體不可能只是輕輕一晃,那應該就算不是粉碎,至少應該是爆裂開來。
金中南剛纔一招先向身邊的天炎築基攻擊,意圖將這人逼開。誰知這人一直在防備着他,而他爲了對付陸全,最多出了一半的實力,反而被這個天炎築基輕鬆擋開後反手一招傷到肋下,一時痛徹心菲。金中南就算想對陸全再出同樣的一招,卻無法抽出手來,爲了活命只能全力招架天炎築基的攻擊。
他們這個地方本來坐了三個人,見兩人突然就打了起來,而且打鬥的能量風景不知超過煉氣士不知幾何,顯然是兩個築基,本來坐着的第三個人嚇得大叫一聲跳開亂竄。
陸全的飛劍在白光幾乎碰到自己身體時終於飛到將白光打散,但能量殘餘震動之下將他身後的普通上衣打得全部碎裂,皮膚上頓時出現數十道半寸長血口,血肉翻騰,背上立時溼紅了一片。
陸全對於其它幾個向自己攻擊的煉氣士看也沒看,自顧自的開始找療傷丹服用。
陸全這時傷得不重,對他出手的兩個築基一個已死,另一個有人擋着,雖然有幾個支離的煉氣修士攻擊而上,只是這幾個煉氣士的攻擊要是能對付得了他,那麼天炎派那個不知叫什麼的同門所做的安排就沒什麼用了。
果然那三道向自己攻來的元力被旁邊的人隨手打落,一時間陸全周圍近二十人打在一團。而那個本應該被刺殺的主角正慢慢服下丹藥閉目療傷,此情此景把廣場上幾千人看得目瞪口呆。
在道場中每個人都看過數十人的亂戰,但像天炎支離山或者木甲宗等大派互相對戰還從來沒有看過,這些大派互相之間一般都還保持着稍微的面子。今天兩派超過十人的修士在此生死決戰,而且已經死了一個築基,所有人都覺得天炎支離山兩派要徹底翻臉了。對於那些一級二級門派還不覺得怎麼,而那些三級還有附近的四級五級門派煉氣修士就看得頭皮發麻,這些對戰的修士爲什麼這麼強?竟然強過自己老大一截,若和這些人拼殺,是不是走不過幾招?
素雲看到這裡,臉色陰沉,遠近有幾道目光看向她,但她微微搖頭,今天算是敗了,敗給那個不知姓名的天炎弟子,看來自己小看了天炎派門人也小看了陸全。如果陸全不是強得超過她的想像,就算天炎那個佈置者再厲害,剛纔陸全已經被殺了。素雲伸手比了個手式,向廣場中的支離山弟子們發出了雌伏的信號。再等下次找機會吧,雖然出來時,門派就發出了不惜一切代價斬殺陸全的命令,並說出了就算這一次出來的三百多弟子全部拼光,只要殺死了陸全也賺了的話。但這時就算在場的支離山弟子拼死,也一樣無法衝進陸全的身邊。
廣場上的修士們只見支離山門人一個個倒下,沒辦法,支離山的勇士不足十人,而天炎修士有二十出頭,基本全是二對一,三對一。只有一個人拼死找到了一絲機會,用盡元力御動手中劍脫手殺向陸全,那把劍帶着淒厲的銳聲破開道場的空間一往無前,他身邊的兩個天炎門人無法阻止,頓時大怒同時一招將這個元氣耗盡的支離山弟子砍成數段。
一直站在陸全身邊警惕着,四下觀察的王涼總算找到了出手的機會,不過就算王涼早已經準備好了,而且他已經是九層煉氣士巔峰的存在,對付支離山這名煉氣士的全身元氣御劍攻擊,王涼雙手握劍全力一擊之下依然也腳下連退十多步,胸口中一口逆血幾乎在涌出。
秦少頃目光死死盯着戰場,心裡一直想着這應該怎麼辦,轉頭想問旁邊的司徒霄蕭時,發現司徒霄蕭已經不見了。司徒霄蕭去哪裡了?他爲什麼走?看着自己身上的支離山法衣,秦少頃不由四下打量,只見四下裡修士們看向自己的目光全是憐憫。
秦少頃心中生出一點懷疑,難道司徒霄蕭偷偷跑了?剛纔自己爲什麼看得如此專心?還有司徒霄蕭要跑爲什麼不叫上我?難道他們把自己放棄了?想到這裡秦少頃雙腿一用力站了起來,他站起來後腦海里只是出現了一絲自己乾脆也走吧的念頭,一把飛劍穿透了他的頭。
陸全收回飛劍,眼睛轉向那個差點殺死自己的築基。
金中南拼命抵擋着天炎築基士的進攻,肋下的傷好像越來越重,剛剛成爲築基的他這是第一次被另一個築基擊中,他毫無經驗,本以爲大家同境界,就算被打傷最多和以前煉氣士時被另一個煉氣士打傷差不多,誰知道被對方的法力侵入後再想消除是那麼那麼的難,在無法全心療傷的時候,那侵入的法力不斷的在自己體內肆虐,此時已經影響了體內的一條經脈。心神感應下,同門的另一個築基已經悄悄離開了,目光斜向一瞥,只見素雲平靜的看着自己,看來自己只能拼死一戰。
金中南有點歉意的看了一眼剛纔坐在身邊的第三個人,只見他竄來竄去,口中嚇得大喊大叫,但他始終無法脫離兩個築基士的戰場。當這人每每逃開到一個地方時,這時金中南爲了避開天炎築基的攻擊,卻總正巧會退到這第三人躲閃的方向。
這一次又是如此,那第三人口中帶着哭腔說:“你們打就打,爲什麼老追着我呀?”金中南聽到這裡,嘆了口氣,見對面築基攻來,他心一橫不再躲避放過對手的雙手,不再抵擋一手插向對方的咽喉,一手成拳攻向對方的肋下。他這是要和對方拼個同歸於盡,至少也要拼得對方重傷,一個剛剛築基的人重傷之下,很有可能退境重新成爲煉氣士也不一定。
金中南見對方的攻擊肯定先擊中自己,但自己也一定會最後打中對方,只是自己被打中後還有多少力量就不知道了。金中南眼中露出了決死的信心,但卻看到對方的築基露出了戲虐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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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中南看到這古怪的笑意心中一愣,這時一把劍從身後穿透他的心臟。
金中南頓時明白了許多,那個第三人,那個第三人是天炎的弟子,他明明是一個煉氣士竟然可以預先判斷兩個築基的戰鬥走向,提前躲向自己的身後。可憐的自己剛纔竟然還對他包有歉意,看來天炎門人不但有陸全那種人,還有另一種無比奸詐之輩。
金中南沒有打算轉手去擊殺那個奸詐的煉氣士,他知道這人一擊之下肯定連劍都放棄退遠了。戰鬥沒有脫離金中南的預期,他最後的雙手都打中了對面的築基,但因爲那一劍的原因,金中南雙手的力量只能輕輕的打中了對方的身體,外人看到那好像他輕輕在對手脖子和肋下撫摸了一下,但就算如此天炎的築基還是受了輕微的皮肉傷,退到一邊坐下,大概不過幾個時辰就可以恢復如初。
陸全看着那個第三人,看面容有點眼熟,只是不知道名字。他暗自佩服這人的本事,這人的眼力和本事陸全自問就算修行數十年也比不上。只是他這樣的人好像在天炎沒有多少名氣,還不如劉旦,看來在門派中只有哪些神通法術強大的修行者纔有名望。四下裡張望剛纔本來還有幾個身穿支離山法衣的人,全沒有了蹤跡,怕是偷偷換了裝束躲藏進來了。
陸全一心要殺光支離山弟子的決心,被剛纔天炎同門的真心保護曖了一下。心中的仇恨也好像沒有那麼強了。原來進道場必死之心的他,本來已經沒有打算爲了傷而修行的他又升起了繼續修行的慾望。
只是要離去時他還有一件事要做,還有幾個殺氣之源在場上,其中有一個隱隱傳出高於煉氣修士的實力。
陸全一言不發向着廣場另一個出口走去。
看到陸全向廣場外面的道口走,那個第三人張口想說什麼,但話到口邊又停下,他本來想讓陸全和天炎同門在一起,這樣才安全,不過這話好像說不出口,像陸全這種在道場里人人心中的殺人惡魔,需要人保護?他們也是在無意中知道了支離山的計劃,本着天炎門千萬年來不可侵犯的天條,所以才稍做佈置給支離山門人懲戒。
素雲看着那個消失在通道口的背景,心中不知是喜還是憂,喜的是陸全單身一人她又有了一絲希望,憂的是陸全剛纔連兩位築基共同的殺招都能擋下,這太厲害了,自己這一方還有兩名築基,不知道是不是能殺了他。素雲其實有點希望陸全就和天炎的其它門人在一起,這樣陸全在重重保護之下,支離山決了殺他之心也情有可原,這樣她就有了生存機會也能繼續修行了。
又是幾千人的目視下,陸全緩緩而行,在他將要直到的地方百米外,所以原來坐着的人都站起來躲開。他已經走到出口三百米的地方,就在大家以爲這個人馬上離開時,只見陸全動了,他的身體向右一閃,已經到了百米外,衝進了正紛紛避開的人羣中。
素雲眼睛頓時睜大,陸全來的方向正是她。他是怎麼找到自己的?
素雲手一招,身邊兩個支離弟子的劍飛到了她的腦袋周圍不停環繞,她沒有後退,反而向着陸全來的方向全力前衝。陸全在人羣中離她有四百多米的距離,作爲一個剛剛築基的人,她無法在這麼遠的距離發出必殺一劍,只有接近到三百米內纔有把握。
素雲此時全力一衝,身前的那些坐着站着的修士就慘了,被她法力一衝之下紛紛慘呼着跌飛而去,沒有被撞的人也被她全力施展的築基威壓壓得全身擬木。
築基的速度何其快,一衝之下,素雲已經到了陸全離三百米內,她心中大喜,三百米是築基威壓已經很強的距離,此時相信陸全應該會被壓得一時動彈不動吧。
陸全早就可以發出飛劍,但他覺得自從殺了那十幾個天炎同門後,壓抑了二三年的心情一鬆,然後又在道場中殺了幾批支離山修士,自己的心靈好像有了變化,他覺得自己抵抗築基壓力的能力增加,所以才放素雲進入三百米內。果然,築基三百米的壓力已經無法壓垮他了,於是陸全笑了笑,第一次在發出飛劍前做了一個動作,他手向素雲一指。
素雲正要將自己全力灌注法力的劍放出,她就感覺到一心悸,然後先是胸口一痛。她還想了一下,怎麼這劍不是射頭的嗎?就感覺眼一黑,手中的劍都沒有放出,支離山排名前十的策略師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陸全收回飛劍前順手將還坐着沒有站起的兩個支離山煉氣滅殺,然後真的轉身不再回頭的走了。
看着素雲的屍體,場內還剩下的幾個築基原來有點好轉的心情又壞了,這一次飛劍從胸口鑽進,然後由下向上穿入大腦。原來想好的先用護盾護住頭臉,然後近身用威壓控制,再用法力快速擊殺陸全的思路,現在看來是那麼可笑。
陸全沒有打算去那個什麼最後的寶物之地,專門爲了一件寶物去花時間沒有必要,現在自己在八境上退了一小步,最應該的是找方法恢復原來的境界。陸全發現自己不必死,此時仇恨之心又大減,他本來就是一個修行狂人,現在自然去找合適的道場修行。
一路走陸全一路思考,今天的一戰讓他警醒,剛纔兩個對戰的築基都可以收斂氣息到自己無法注意的程度,還有就是那個放出白光攻擊自己的築基,不但能收斂氣息如同煉氣,還能隱藏殺意到飛劍都無法感應,天下奇人異術真多啊,自己正面之戰不懼,但暗中來的殺機難防。
陸全沒有走多久就找到了一處道場,同樣的在他進入每一個地方時,道場中的其它修士已經逃得精光。陸全面前有個小型瀑布式的道場,瀑布中的水全是靈氣化成,靈氣所化的水流衝到地面激起漫天靈霧。這道瀑布約有百米來高,如放在外界水流聲必然聲傳數裡,但在這裡卻傳不出這個方圓不過千米的道場,只要進了通道就聽不到瀑布的聲音了。陸全慢慢向瀑布靠近,透過轟然的瀑布聲,不時會有一點其它的聲音傳入腦海,這聲音如大道天意激盪心懷。走到離瀑布二百多米的地方就有一股壓力將陸全擋住,再也走不進去,一絲絲又一絲絲隱隱約約的道音傳入陸全的身體,只一會兒陸全就覺得自己受傷的經脈有一絲修復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