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生不斷控制真氣驅逐大腿裡的有害真氣,爲了不讓身後兩人發覺自己受傷,他努力保持着傷腿落地擺腿動作和另一條腿一模一樣。若是按照周星看的幾本修行小說中的熱血情節,此時的雷生應該勇敢的和身後兩人一戰,然後在最危急的時候突破又突破,然後反敗爲勝,但雷生不是那些小說的英雄人物,他知道自己但凡有一點猶豫就有可能後悔終身。至於那種突破,真是瞎掰,雙方差距這麼大,那裡有機會?也許有,但一萬個弱者在強者面前死去,換來不到一個弱者在運氣中突破然後逆襲有意思嗎?死一萬次纔有一次的可能,雷生怎會去嘗試。又翻過了一座山,傷腿稍爲好了一點,雷生速度比原來加快了一成。
“這小子速度怎麼加快了?”白臉漢子奇怪的問,眼看已經追近到二百米內,最多一柱香時間就追上,突然發現原來三米五米的接近速度,變成了一米半米的慢慢接近,最後慢慢的保持的距離無法接近了。
礦奴組長也沒有辦法,他們的速度已經用到了極限,要想再加快一絲都不可能,他說:“說不定他會一些激發潛力暫時提升的法門,最多過一會就要慢下來。”
白臉漢子說“希望如此。”但兩人失望了,又翻過一座山,一前一後之間的距離在一百四十多米開始保持不變。
白臉漢子忍不住問:“還追嗎?我覺得沒有多少希望了。”
礦奴組長本心還再追一下,誰知就在這時從前面雷生方向傳來一陣恐懼的威壓,這壓力就好像洪荒巨獸初露崢嶸。兩人兩腿不由一陣發抖幾乎要跪下來,和雷生的距離一下就拉開到近三百米,隨着距離拉開壓力變小,兩人慾跪下的雙腿一彈,整個身體站直了。
礦奴組長看看白臉漢子,也不打話回身就向回跑去找疤臉。他沒有想到雷生竟然擁有如此恐怖的物件,而一直不拿出來,估計是那種強大的殺器,至少也是可以同歸於盡的寶物,礦奴組長可不想輕易送了性命。
雷生來山頂看兩人已經翻過另一座山看不到了,於是取出傷藥服了,盤腿坐下。傷腿的入侵真氣被雷生壓縮到一個區,但無法排出,一是怕時間久了有什麼後患,二是剛纔全力逃跑本就不充足的真氣剩下了二成,所有修士者都一樣,不管真氣元氣法力,當體內不足一半時再想恢復就會更難,修士身體就好像一個高濃度氣團,濃度越高對旁邊的吸引越強,就好像步凡了在滿狀態下,用了大招吸一口氣就基本上恢復法力,而邊塞因爲趕路時沒有注意,法力只剩下三成,然後打了好多天都無法恢復過半法力。眼看自己的速度就要從巔峰降下來,靈機一動取出一塊七級獸肉,讓獸肉的恐懼壓力嚇一嚇後面的兩人,七級獸肉的恐怖是經過證明的,魯難就曾經被嚇得坐在地上起不來。
經過半個時辰的打坐終於把大腿上的真氣化去,九境修士的真氣都是恐怖,一旦侵入身體就難以消除,雷生站起來看了看方向繼續向天目山大典方向跑。今天與九境真氣士的遭遇讓雷生明白了一點,那些九境真氣士,特別是開始感觸到一絲煉氣的九境是多麼可怕,這些人和其它的真氣境修士可以說是兩種人,就算和一般的九境真氣修士也是一個天一個地。今天如果不是提前跳離馬背,被那老頭柺杖打個正着,肯定會一命嗚呼。這等高明的真氣修士被世俗稱爲半仙,但他們和最普通的煉氣士一比,也如雲泥之別,一百個半仙在一個真正的煉氣士面前也只是多花幾招就通通滅殺。所以就算魯難那般自戀的人,發覺煉氣士有可能要過來,也嚇得拼死逃跑,頭也不回。聽說再多的煉氣士也不如一個築基,哦!不對,目前出了一個怪胎陸全,在陸全之前築基只憑借氣勢就可以滅殺煉氣士。金丹修士又遠遠的在築基之上,雷生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這個重要的點,心裡一痛。
雷生每次都不由的想到這個天與地的距離,今天雷生再次想到這個問題,腳下發了狂一般的急奔起來。對了!既然陸全可以跨境,不管他是怎麼做到的,但說明總有方法、一種適合自己的方法去修行去跨境殺敵,只是自己沒有發現而已。雷生的腳步慢慢迴歸正常,心情總算開始平穩。
“組長快來,這老小子不好對付。”疤臉漢子看到兩個同伴從山上下來,大聲叫喚着,三色獸安靜站在十多米的地方看着顧有運。
顧有運心裡叫一聲苦,他沒有想到對面這個疤臉男人這麼難纏,以顧有運的境界在真氣士中已經是頂尖的存在,本以爲一對一就算不能一舉殺死這個疤臉男人,要擺脫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如果他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有個外號叫“鬼藤”,那麼顧有運一開始就會不惜身體受傷,換得脫離糾纏。
白臉漢子跑到打鬥雙方的旁邊說:“阿鬼,我們都知道你的本事,要不然就不會只留你來對付這老頭了。”
“小白臉,別在旁邊光動嘴不動手,快上前幫忙,累死我了。”疤臉漢子恨恨地道。
顧有運問:“那個叫雷生的小子被你們殺了?”
白臉從腰間抽出鋼釺說:“原來他叫雷生,我們還以爲他是蔣家子弟呢,境界不高本事不小,竟然能從我們手上逃脫。”
顧有運見他準備動手連忙說:“且慢動手,你們沒有殺死雷生,大家算是都有一條活路。”
礦工組長連忙問:“此話怎講?”從雷生將獸肉取出發出大恐怖起,他一直心中在盤算着雷生的身份,能有發出如此大恐怖威壓的人,身份決不可能只是一個小國的子弟這麼簡單。
顧有運的對手疤臉也少許放鬆了些,讓他能夠輕鬆的說話。
“若那個叫雷生的死了,自然什麼也不用說,到時你們幾十個礦奴只怕全得死,就算管你們的仙人也要被處罰,那麼我就不用說了。”顧有運喘息着說。
白臉罵道:“老不死的,說重點,別在一味的嚇人。”
“好好!我說重點,那個雷生是天炎派大人物的弟子。我可是得到消息,天炎派的飛天仙人都管他叫師叔。”顧有運派了人到定安郡當商人,張成到定安郡的事蹟可是有很多人傳。
顧有運一說完,疤臉頓時一躍跳出了戰圈。
這個礦奴三人組在礦上的名稱是十七組,至於各自名字早已沒有人叫起,組長的名字已經成了十七組一號,疤臉是十七組二號,白臉是三號。他們都是大王朝裡的罪犯或者在戰爭中被俘的人員,到了漢國這座僻靜礦山才知道,礦山上竟然有飛仙管控。又過了些年才發現,飛仙每過十多年一換,輪換的仙人各有性格,有的仙人脾氣不好,礦奴會因爲小錯被處死。慢慢的有明白的相互轉告才知,這些仙人是天炎派中一個煉器仙人派出來的。
這下聽說雷生是天炎派的弟子,三人怎能不驚?特別是組長,要不是一直離雷生距離過遠,他早就要用鋼釺將雷生扎個洞然後再綁上。要是那麼做了,說不定會害死一大批同伴。
“你不是騙人吧?”十七組一號說話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
“我騙你們幹嗎?我與漢國是仇敵,雷生剛剛到漢國我就知道他的身份,要知道我曾經好幾次做了暗殺雷生的計劃,只盼雷生死在漢國,這漢國自然會被天炎仙人遷怒,亡國也大有可能。但終於沒有敢動手,要知道仙人能有什麼大神通,誰能明白,我們凡人再怎麼自認爲巧妙,在仙人眼裡說不定就像小兒的把戲。”顧有運說。
三個礦奴當然更明白,他們都是大王朝的修士,在大王朝中仙人更常見,仙人的傳說更多更清晰。顧有運要是暗殺了雷生,仙人運用神通很快就可以查到真正凶手,自然不能嫁禍漢國。
疤臉說:“組長,如果真是天炎派真氣弟子,我們這下可是犯了大罪。”
組長沒有說話,而白臉已經開了口:“管他呢,我們先把這老小子殺了,反正我們是一無所知,正所謂不知者無罪嘛。要是那個雷生非要殺了我們出氣,就讓他殺好了。我們三個在一個組近十年,在礦上經歷了好幾次生死,這一次就死在一塊吧。”
顧有運連忙說:“別動手,我有辦法,有主意。”
“你有辦法,快說!”疤臉連忙說。
“你們三個如果不出現在雷生面前,他是不是就會怒氣少一些?”顧有運說。
“原來你是讓我們逃跑啊,身爲礦奴誰又能逃走,自從服用了壯骨丹,每隔十天都要服用舒解藥,如果不服用到時就全身如千刀萬刮一般痛苦。”白臉輕哼了一聲,不屑的說。壯骨丹的負作爲要完全解除,只有在礦奴服刑期滿纔會被賜下另一種丹藥,平時只是給一種舒緩的解藥。
“老朽怎會出那等低級主意,如果我一直在前面逃跑,而三位一直在後面追,一直追到礦山附近,然後老朽沒了蹤影,三位那個時候直接回礦山好呢,還是現在迴天目山這邊找上級彙報好呢。”顧有運說。
十七組長終於動容,想了想說:“這辦法有機會讓我們活下來,最後還得看隊長是不是肯爲我們遮掩。”
“是啊,若雷生遇見隊長,說了我們追他的事,到時回到礦山,隊長彙報給仙人,我們三個還是有可能送命。”疤臉說。
隊長自己會彙報,他不彙報其它自然有人會打小報告換功勞。
“有一分機會就要搏一下。”白臉說。他們這個組三人犯的都不是大罪,在礦山裡幹個三十年左右都會被放回家,雖然那個時候大家都垂垂老矣,但總算有機會在家中老死,死前身邊有親人在旁。
十七組長也很乾脆,對顧有運說:“老傢伙,我們可以按你的方式辦,但最後你還是要想辦法自己消失不見,礦山附近說不定有仙人神識感應,我們可不想做得太假,要是你到時沒有那個本事,我們一樣還是要殺死你,省得麻煩。”
“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要多謝你明白的告訴我後果,我也有一個條件,到離礦山最近那個小鎮前,我們之間的距離不得近於三百米。”顧有運當然知道三人最後會下殺手,但沒有想到對方說得這麼清楚,於是提了個合作的條件。顧有運說的小鎮大家都知道,這個小鎮是距離這個秘密礦山最近的鎮,顧有運只有在小鎮裡露面才能證明這三人一直在爲完成任務努力着。
三個礦奴互相看了一眼,見顧有運連那個無名小鎮都知道,對顧有運加了一分看重。幾人在一起又商量了一些細節,然後纔開始執行。
阮雄帶着另一個四境的真氣士麻雨生在接應顧有運,他們身邊有四匹好馬,其中三匹是善於長途的名品,還有一匹是難得的短途飛速名駒。阮雄一年前看着重傷的毛威擔架從眼皮底下經過後,他從密林中出來頭也不回的去了行國投靠了行國太子,這一次跟着顧有運來到漢國的任務很輕鬆,只是接應一下國師而已。
阮雄向天目山方向又看了一眼,按國師的說法,自己在這裡也是多一層保險,基本上沒有用到的時候,當太陽接近正中的時辰就說明國師已經完成了任務,自己就算是立功了。阮雄向天上看了一眼,眼看着國師說的時辰就要到了,他那本來就很輕鬆的心情更放鬆了。但就這個時辰,遠遠的看見有一個人飛快的向這個方向跑來,還沒等阮雄看出跑來的是誰,只見更遠的地方又出現三個黑點。
阮雄沒來由的心裡一抽,有種要糟糕的感覺,果然很快的他看清來人正是顧有運。
阮雄和麻雨生沒有任何提問的時間就跟着顧有運一起騎馬逃走,但他們兩個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顧有運賣了,他們將在接近礦山的時候被後面的三人抓住,而顧有運將會獨自逃走。這是顧有運和三個礦奴後來談好的,顧有運也怕到最後時刻自己一個不小心真被三人打死了,將這兩人交出去,一是換得一絲他們的好感,二是至少延遲能一下他們的行動,自己多一分把握。
天目山中礦奴們已經集合,領頭的中年人站在前面向着進山的路和山上不時看幾眼,十七組的三個人還沒有回來,出了什麼事?戰前對各個敵人的實力瞭解過一遍,十七組三人對付顧有運應該算是獅子搏兔,手到擒來。
中年人正在想着各種可能,只見從一處山上跑來一個人,這人身材高大超過所有人,最關鍵是他表面上跑着輕鬆寫意,但速度確非常人可及,用他的眼光看來至少也應該有本地修士七八層的實力。
“這人如此年輕,但實力超羣,不知道是那裡來的高手。”中年人暗中想着。
蔣昊在蔣宇的指點下也看到了雷生,心裡不是味道,雷生這個大門派的弟子,要是早一點來說不定一切都不會發生,這樣那個逆子的事情就有迴旋餘地。
蔣昊急走到中年礦奴身邊恭恭敬敬地說:“大人,從山上跑來這個人叫雷生,是漢國的定安侯,一年前鐵帽山仙人親自發過話的,據說這位是天炎派大人物的弟子,對了,就算鐵帽山的仙人當時也口稱爲師叔。”
蔣昊知道鐵帽山的炎天塔很厲害,既然鐵帽山仙人都尊敬着雷生,那麼雷生的門派天炎派定然也很厲害。但他不知道中年礦奴聽到這些心裡是什麼想法,中年礦奴是一個大王朝的將軍,家裡可是有煉氣老祖坐鎮的,對於修行門派的知識可不是漢國這種小國國王可比。
中年礦奴聽完也不多問,連忙向着雷生方向一步十多米飛快跑去。
“請問對面來的公子可是天炎派的仙家弟子!”中年礦奴半躬着身子,低着頭問。
“我不是天炎派的弟子,我只是天炎派裡一個長老的私人弟子。”雷生無法冒充正式弟子於是老實的說。
中年礦奴那裡知道天炎派裡私人弟子與正式弟子的差別,聽雷生說他是長老的弟子早已跪下,嘴裡說:“鐵帽山礦區三號礦五隊隊長,恭迎主子。”
雷生一愣!他遠遠就看到這個中年人,光從他凌厲的氣勢就覺得,這是一個至少比早前遇見幾個高手還強的人,比起蔣家的幾個老祖更是強得多。
“快起來,你爲何稱我爲主子。我們可是第一次見。”雷生說。
“主子,這可是礦山裡的規矩,礦山的第一條規矩就是凡天炎來人都是所有礦奴的主子。”中年人依然跪着說。雷生又連叫了幾次纔敢慢慢站起。
“天炎來人?難道礦山裡除了天炎的煉氣士外還有其它天炎派中人?”雷生問。
“回主子話,礦山每年都有一些天炎派的真氣弟子前來與我們這些礦奴試招,一般不超過十人,他們都是些天才高手,經常是超兩級三級對戰我們這些服用過壯骨丹的奴才,依然勝多負少。”中年人說着,心中的佩服無法掩蓋。
雷生聽完點了點頭,這又是一個他不知道的事。
“壯骨丹?對了你們服用壯骨丹後是什麼感覺,和我說說。”雷生想起這種丹的用處向對方打聽。
中年礦奴連忙介紹起他服用丹藥後的體驗。
雷生聽完才知道這種丹服用後,卻有極嚴重的副作用,需要定時服用解藥緩解,這些副作用在天炎時並沒有看過介紹,看來這些礦奴就算有一身強大的肉身卻個個生活在痛苦之中。
那邊蔣氏一族見中年礦奴這般強大的修士跪在雷生面前恭恭敬敬,作爲國王的蔣昊首先頭上見了汗,早知道雷生的身份高,他已經給足了尊重,但沒有想到雷生比他想像的身份更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