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生眼看着魯難宣泄了一番後平靜下來,好像是抵不住醉意眼皮有點向下垂。
千里赤地,路皆人骨,野狗爭食人屍這些以前的事,還有什麼?剛纔好像都講過了,這一次在漢城那漢王父子之間的慘劇也講過了,雷生想着想着一句話脫口而出。
“勞拉死了,我的第一個女人勞拉死了!”
魯難本來已經快閉上的眼睛一下睜開,他站起來有點踉蹌走到雷生邊上扶着雷生坐着的肩說:“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
雷生搖頭說:“我想說說,想說說。勞拉是個傻姑娘,是個傻姑娘。”
“可那些部落老混蛋卻太不是人了。他們把勞拉騙回部落,利用勞拉的前相好,這個該死一萬次的男人,可惜他已經死了。這個男人竟然幫着部落,哄勞拉和另一個外形和我有那麼有幾分像的人懷孕,說生了孩子就讓勞拉回部落,兩人成親。你說勞拉是不是傻子,她竟然也同意了。等她一懷孕回到侯府,部落裡就把讓他懷孕的男人殺了,把那個前相好殺了。到勞拉生產的時候這些人竟然將她折磨了四天,讓外界認爲她是難產死的,然後又把這裡面起了很大作用的勞拉母親也順手了結。勞拉死了我是傷心,但我最難過的是他們根本沒有當勞拉還有勞拉的母親及另兩個男人當成人看,當然他們也沒有把我當人。人啊,人是個什麼東西?”雷生想起自己被封鎖思想,想起兩個修士毫不猶豫給自己下魂針,想起漢國那父子相傷,越想越不能理解。
此時天邊已經泛白,侯府裡有不少人已經起來,雷生說話帶着情感聲音不小,很多人都聽得到,王青陽就是中間的一個。王青陽聽完雷生的言語頓時明白,黑水部有人野心不小,他們這是打算在雷生回門派後利用一個孩子把黑水族重新合併。可惜他們不明白雷生的手段,想想前五天有消息豹部的索林說是打獵摔死了,而達旺老人都說已經癡呆活不了多久,而另兩個老一輩的部落長被雷生所殺,黑水族族長一級裡年級最長的就成了五十來歲的黑熊部歐斯了。看來參與勞拉之事的老一代人不是被殺就是自殺了,今天雷生說的這些事不能傳出去,我馬上得讓府裡每一個人都知道,說這個事的人很可能會被雷侯處死。
“兄弟,別太傷心,別人不是東西,害我恨我,但只要有我們兄弟在一起,一切都不是問題。有兄弟就有一切!”魯難用手在雷生的脖子上套了一圈說。
雷生晃着站起來掙開魯難,反用手搭着他的肩膀然後繞過來套着魯難的脖子說:“說得對,只要有好兄弟,就夠了。”
哈哈大笑,笑聲漸低,兩人慢慢軟到,躺在地上睡着了。
兩個府裡的麗人直到雷生和魯難睡着了,依然沒有從剛纔聽到的話裡擺脫出來。勞拉和她們這十來個麗人關係不好,但聽到勞拉死得如此慘,作爲女人個個都心裡打顫。作爲侯府裡的下人,雷生躺在地上她們兩個自然想扶他上牀躺着,但雷生的身體實在是太沉重,兩人馬上就放棄了,去找了被子過來給兩人蓋上。這纔出了屋子準備回樓下睡上一覺,其中一個說:“你別說,聽他們說了半夜,這個叫魯難的好像沒那麼難看了。”
“快打住吧,你可別心軟到時讓這個怪人佔了便宜。”
“呸,呸呸,我就這麼一說,你才讓他佔便宜呢!”
兩個小女子打打鬧鬧走遠了。
這一天,雷生坐在一處沒有人煙的山崖,正在體會大五穀功法對自己的幫助,原來已經停滯的真氣,在食用七級獸肉後又開始增長,身體內肌肉血液的活力也在一點點增強。
魯難像幽靈一般出現在他身邊說:“雷生,你說說,這半個多月來那些個小美人表面上對我沒有作出負面表情了,但就是找不到下嘴的地方。你說怪不怪?”
“我給你個建議,你當衆下個保證,以後永遠留下來,百年不變都待在定安侯府,你試試看有沒有效果?”雷生將盤着的腿伸直了說。
“這怎麼可能,魯爺可是仙人,飛仙呢。永遠待在這個鬼地方,還不活活憋死?你出這主意太不靠譜。”魯難猛的搖頭說。
“魯難,你的心不在這裡,何必老躲着,事情終要有個結果的。”雷生終於把話說了出來。
魯難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一會兒說:“雷生,你真是個怪胎,我一個煉氣士都不能直接食用七級的獸肉,你一次竟然可以把半個手掌大一塊肉吃下去。”
雷生說:“別躲了,這一段時間你無心修煉,老混在那幫女人堆裡。我怕時間久了你的道心消磨了。”見魯難不說話雷生又說:“對了,你和我說過要弄死水長清,我很贊成,但你們不是同一門派嗎,你的誓言裡沒有不殺同門這一條?”
魯難眼睛一紅說:“整個冶子山就是老頭懂我,他知道我的心,所以沒有要求我按正常的程序立下誓言。我知道了,再這麼逃避下去,道心不堅實力無法提升,到時沒辦法弄死那廝。”
雷生笑了笑說:“很高興你走出來了。你那老頭我沒見過,真想見見,可惜沒機會了。”
魯難說:“是啊,不回去就會覺得老頭永遠還在,但終要回去面對的。我也不等周星那小子回來了,走了。”
看着魯難乾脆的踩在飛劍上滑出一道淡黃的光芒消失,雷生心中感慨魯難能遇見冶子老祖是幸運的。而自己遇到朱空相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雷生打量了一下自己有一絲迷茫,醫術之道已經到了一個瓶頸,靠大五穀功法能走到哪一步?按目前的進展速度這項功法應該走不了多遠,就算走得遠自己又那裡來這麼多七級獸肉,或者到時需要八級獸肉,哪可是等同於金丹境的大能纔有的。自己的路在何方?
又過了一天,漢城黃經明才帶着一衆人來到安定府,這幫人不知道爲什麼走得這麼慢,雷生把他們的情況一說,王青陽馬上明白,從此府裡終於有了一批忠心的護衛。
周星這一去竟然過了小半年纔回來,而且是獨自一個人騎着馬回來的。原來那個跟他回老家的女孩懷孕了,雷生問清楚情況給他一些丹藥後,把他又趕走了,讓他回去陪着妻子。雷生已經停止用鍼灸方法幫助周星,因爲已經無法得到半分提升。看來以周星的天賦是無法成爲煉氣士了,不過在雷生的丹藥供應下成爲像顧有運那般強者是不成問題的。就算是現在,以周星目前五境的實力一般的六七境真氣境也奈何不了他了。
雷生耳朵裡聽到很多女孩羨慕周星妻子的聲音,對於這批慢慢長大的女孩們如何安排也很是頭痛。按當時的常態女孩十五十六已經出嫁,除非是像劉湘那種高門貴女纔會過了十九二十還有人爭着娶。於是找王青陽商量,王青陽對於這種事處理得很輕鬆,問清各自原來的家庭,將她們一一送歸父母家,各自送了一大筆錢,錢多得可以讓一家人不幹活過一兩輩子。雷生這才知道一年多來侯府裡收了多少禮,價值幾何,就這樣也只是花出去百之一二而已。還有兩個找不到家人的女孩也只能留在侯府裡了。
眼見春天已過,雷生莫名的心裡長草,他騎着三色獸在黑水族裡四處遊蕩,終於在夏天的一個黃昏,獅部。雷生騎在馬上看着獵人打獵歸來,獅部的留守人員一個個迎出塞子外,隨着天氣轉暖,大批野獸從南方歸來,獵人們幾乎每天都是滿載而歸。一個矯健的身影從雷生身邊走過,這是一個高大的女獵手,臉上還有未擦淨的野獸血跡,和其它獵人一樣,她穿着一身獸皮裝,只是一條褲腿被撕掉了一大截,露出修長結實的一段,腿長也有劃傷的痕跡。
這個女人長得怎麼樣,雷生沒有看清,只是當她走近雷生身邊時,雷生的心跳得快了起來,那感覺就像當時遇上了勞拉一樣。
雷生是個十六歲多的漢子,有了漢國侯府裡那荒唐下午後,他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可以克服血脈中的封鎖,只是他心裡再長草,但身體卻依然無能爲力,想起了勞拉,於是他在黑水族到處找,希望找到另一個。連續找了兩個多月,黑水族的人幾乎見了個遍,應該是黑水族的女人見了個遍,但沒有一點感覺,今天他打算放棄時卻遇見了一個她。
這時那女人已經走過去了,從背影看來,她身材很好,她應該是個年輕的女人,漂亮不?有關係嗎?不漂亮又怎樣?這可是萬里無一,不!百萬裡無一。
雷生正要下馬,只見一個男人柱着拐,身邊帶着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大的六七歲,小的四五歲正迎着那揹着獵物的女人走來。兩個孩子開心的向女人跑,一邊叫着:“娘,娘,你回來了。看爸爸來接你了。”
雷生一時石化,他叫到心裡傳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又是幾月後。
“侯爺。”雷生聽到聲音轉身,看到王青陽抱着勞拉的兒子站在面前。
“侯爺,這小公子眼看將近一歲了,現在還沒有一個名字。您看……?”王青陽試探着問。這孩子其實有名字,叫奧特,但名字是飛虎族人取的,王青陽故意忘記了這些。
又是一個頭痛的問題,勞拉的兒子。
這是一個強壯的男孩,大概是不喜歡王青陽抱着正不斷的想掙脫。
“他會走路了?”雷生看男孩的眼神想到地上去問。
“侯爺,小公子扶着牆已經能走。”王青陽說。
“放他下來吧。”雷生聞到男孩身上的氣息,有一絲熟悉,和記憶中勞拉的氣息一樣。
勞拉的兒子到了地上,飛快地四處爬行然後終於爬到一面牆邊,扶着牆站了起來。一開始是兩隻手扶着牆側着身子走着,很快就開始用一隻手扶着帶着搖晃高興的向一個方向走了起來。
雷生現在已經近十七,在回洛人的世界裡十七歲的男子早已經成年當爹了。看着男孩光着腿開心的傻笑,那漂亮的小臉蛋透出勞拉的影子,雷生心裡一動:“我何必執念他是不是我生的兒子呢?反正我不會在這裡長期待着,就讓他成爲侯府的繼承人又能如何?”
雷生想到這裡全身一鬆,臉上也露出笑來,第二次抱起勞拉的兒子,第一次抱這孩子已經是在飛虎部的時候,說:“就給你取個名字叫託鐸吧。以後你就是我的兒子,你就是定安侯府的公子。”
王青陽一驚但馬上說:“託鐸,嗯……好名字,高山,按黑水族古語的意思就是高山。好名字。”
雷生吃驚看了王青陽幾眼,自己也是前不久才學會了一些黑水族的古語,因爲這些話據說是巨靈族的語言他才學的。而現在的黑水族人已經不說古語了,他們說的話和外界的人已經一樣。
而王青陽竟然會這些語言很叫人吃驚。
“侯爺不必驚訝,下官到了定安郡兩年,無意中學到不少東西。”王青陽說,其實定安郡府裡很清閒,清閒到王青陽可以成天躺在牀上睡覺。無聊中王青陽學些東西很正常。
雷生沒有多問下去,看着自己懷裡不老實的託鐸說:“希望你快快樂樂過一輩子。”然後將託鐸放回地上,讓他自己開心的在地上爬行。
定安郡的夏天很熱,但和雷生小時住的山坳裡的熱不一樣,這裡是那種讓人喘不上氣的悶熱,而雷生小時住的地方不同,進了木屋或者到一個遮陽的山後,立馬覺得涼快很多。現在已經是入秋時節,但天氣和夏天依然沒有分別,整個侯府除了雷生不懼寒暑,其它人即便換成了短衣還是全身溼溼的全是汗。
託鐸已經可以到處亂走了,不時摔倒不時爬起玩得不亦樂乎。雷生靠着二樓的走廊欄杆靜靜看着託鐸在一樓院子裡探索。算算日子從天炎出來已經兩年多,兩年時間自己從二境到四境,而四境第二個竅穴破開後真氣修行再也沒了起色,大五穀功法不斷的強化着肉身,但對於真氣修爲已經難起作用。魯難離開後的半年多時間雷生可以滿意的是,自己的各種拳腳武器招式上的修煉順利起來,大概是因爲真氣比以前提升的原因,很多原來無法完成的招式現在很容易就可以做成功。隨着不斷的修煉,不斷的內視身體,發現自己需要新的知識,以前在天炎經書塔被他放棄的醫書和功法書,現在想想是有用的,回到天炎要仔細的學習領悟。
習雪陀在杏林山周圍守了近一年,他的寶劍借給一個朋友,這個朋友說劍被冶子山的弟子搶走,還說杏林山以後歸冶子山了。經過他多方打聽,從杏林山下來的幾個人應該沒有帶走那把他花一不知多少心血才弄到的寶劍,於是習雪陀準備把劍搶回來,但卻不知道山上是不是已經有冶子山的弟子,不敢上山但又甘心離開。終於看到一個女子從山裡出來了,以習雪陀的眼光一眼就認出這是一個修士,這個女子光看臉蛋說不上特別漂亮,還穿着男裝,頭髮簡單的紮成馬尾,但卻總給人一種風華絕代的感覺。
習雪陀暗中慶幸沒有自己上山,瞧,據可靠消息杏林山上沒有女子,現在看到一個女子說明杏林山上有其它修士,說不定就是冶子山的弟子。
田櫻遠遠就看到了習雪陀的衣服一角,她心裡暗笑,這人自以爲躲藏得嚴密,卻不知剛纔的一陣山風暴露了他,山風帶出幾種氣味,其實就有男人的汗味,田櫻對氣味一向敏感。
又向前走了兩百米,田櫻暗道不好,前面那人的藏身處隱隱透出強烈的氣血紅光,她相信這是一個極厲害的修士,比她至少要強一倍不止。
田櫻從來沒有出過山,今天才下山就遇見這種強者,心裡頓時七上八下,不知應該怎麼辦。她又走了幾步,慌亂中轉身向來時路走去。
習雪陀見田櫻竟然返回,也有點愣住,本來他見田櫻越來越近也不知道怎麼辦好,打嘛,又怕得罪了冶子山弟子,出面求她還劍?只怕被人恥笑。只見田櫻越走越遠後,習雪陀突然有點明悟,這個女人是不是已經發現我了?因爲害怕才逃跑?他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膽子頓時大了起來。既然如此,我追上去搶回我的劍罷了。
田櫻感覺身後開始有人追來,心裡更驚亂,要死啊,山下好亂,難怪師父那多厲害也不願意下山。背上一涼,一絛冷汗流下驚醒了田櫻,真蠢啊,現在慌有用嗎?要死的!
田櫻猛然鎮定,腿上真氣輕輕一震,小腿上的藥包散開。
習雪陀稍稍加快腿步,頓時感覺有微微風起,一陣山花香飄來。習雪陀暗中輕嗅,這是什麼花香味?真好聞。不對這香味好像和平常花香味不一樣,好像還帶着玉人的肉香,啊!習雪陀的心不由自主的越跳越快,面前那個男裝美人在他腦海已經美麗得不可方物,本來只是打算奪回寶劍的心思,現在更增加了很多色彩。
習雪陀卻不知,當他心中生出一點那是女人的體香時,他已經入了翁,然後他開始不拒絕並且大口的吸入那香氣。他越是吸入越是癡迷,直到雙腿有點發軟,那多年千錘百煉的心突然有了一絲醒悟,糟糕,中毒了。
田櫻聽到身後腳步一緩,忙悄悄回頭一看,只見習雪陀已經站定了身體,口鼻已閉,面露掙扎。田櫻第一想法就是快跑,她剛纔放的只是那種緩慢的浸入迷麻混毒,可以讓修士短時間內被迷糊,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身體被麻痹。只是這種毒藥是田櫻近期才研究出來,具體能將習雪陀這種高階修士麻痹到什麼程度,她沒有試過。要是習雪陀只是幾息之間就恢復過半,她是對手嗎?田櫻和人交手的次數少之又少,實在不敢揣測。
田櫻稍加猶豫,還是向習雪陀衝了過去,無他,她馬上想到逃是逃不了的,但她還是先向習雪陀面門打出一道藥氣。
習雪陀正全力排毒,真氣在身內極速運轉,還差二息,就二息時間我就能回覆六成實力。正在這時見田櫻已經到了身前十米,一道淡黃色氣體向他面門射來,他要是此時躲開,體內氣息定然會亂,那麼排毒的時間就要變得漫長。習雪陀心一橫閉目,然後封了頭臉脖子等外露皮膚的毛孔,心想再堅持一息我就能恢復四成多實力,到時就算不敵,逃也能逃得掉,以後再找這毒婦算賬。習雪陀敢於站着不動,那是因爲他一身遇敵良多,他也對戰過所謂毒修,這類修士基本上不敢近身,只敢圍着對手身邊轉着下毒。他相信兩人雖然只隔十米,只有一步之遙,但田櫻斷不會靠近他。
只是習雪陀想錯了,田櫻是一個毒修,但她是一個十足的菜鳥,她在打出一道藥氣後直接拔劍上前就是一劍。
習雪陀聽到劍出鞘的聲音嚇得心神懼裂,也顧不得氣息,雙腿一彈向後飛退出二十多米,然後聽到衣服破裂音。不等習雪陀多想,又聽到劍刃破空,習雪陀如果剛纔沒有中毒,那麼追過來的時候已經將路上的地形記得清清楚楚,但此時他閉了雙目真如瞎子一般,知道田櫻又揮劍而來,只得將眼睛強睜一線,要看清身周情況。
“啊!”
習雪陀就這麼睜眼一線那一瞬間,不由一聲慘叫,田櫻打出那道藥氣粘了他滿臉,眼睛才一睜開,那毒氣就向內攻去。習雪陀雙目頓時中毒,巨痛之下就算鐵打的漢子也忍受不得。
“啊!”
第一聲才叫完,習雪陀的第二次慘叫又來。這一次是劍傷,田櫻一劍將他的腰砍斷了一半。在戰鬥中修士真氣運氣,體內壓力巨大,沒有肌膚的束縛,習雪陀內臟向外噴撒出來。
田櫻這人有少少潔癖,見到這情形不由閉目向後跳開,過了半息纔想起這個時候是生死相搏,那裡顧得這些,於是強睜雙目。看到一地污穢,田櫻實在是沒有心思再衝上前揮劍。而此時習雪陀眼已瞎,身體又重傷,剛纔張口慘叫時,毒已經由口入內,現在口已經張不開,人算是半死。田櫻想了一會,還是又打出一道毒藥,毒藥正打中習雪陀腰傷部位,讓這個垂死之人死得快一點。
見習雪陀終於死去,田櫻連忙遠遠繞開路離去,至於摸屍什麼的,那就別提了。田櫻在山上說是醫生,因爲她一直要求上山看病的人要先洗乾淨,所以難得有人找她看病,搞得她到現在窮得連換洗的衣物差不多都沒有了。
杏林山上一直就有毒修傳承,只是田櫻一直想着要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直到雷生來了後。田櫻終於甩開了心中的結,於是專心修行,追求毒道。說來也巧,不知是她的身體正好符合還是別的什麼,反正不知多少年都沒有人修煉成的毒功,她短短一年多時間,就順風順水由淺入深,修爲從五境已經提升到了八境。但想要成爲九境修士,在杏林山上繼續修行已經不能夠,杏林山上沒有她需要的幾種輔助藥物,她只能到外面尋找。
扶了一下背後的小揹包,裡面全是田櫻提煉的藥粉,
田櫻全力忘記身後那人的死相,辨別了一下方向逃也似的快速奔走,只是她不想,但那場景卻生生向腦海裡涌動。殺人真不是什麼好事,讓人太痛苦了,田櫻一邊噁心一邊想。
習雪陀這個都安國的第一高手,就這麼無聲無息死在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