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一旦進入了煉氣,恢復能力就已經非同尋常,只一會功夫劉旦斷肢處已經在丹藥幫助下結痂,而且開始正在肉眼可見的長出皮肉。
劉旦單腳一步跳到五彩蛛旁邊,鬧着叫着開始和陸全分戰利品,一邊大叫王思莉過來。王思莉被他叫了幾次後,終於從沉思中站起來,最後五彩蛛被三人分了個精光。因爲周傳福事先已經拿到了內丹,現在不再參與。周傳福拿着那顆五彩珠,看着上面那一絲紫色,糾結得很。所謂五彩丹,就是由五彩珠內丹煉製,內丹上也是五彩之色,誰知道成了六彩後還能不能煉藥。
四個人雖然得到了想得到的東西,但沒一個人是開心的,雖然劉旦表面上表現得笑嘻嘻的,有一句沒一句的在讓大家開心起來,但卻因劉旦在四人中傷得最重,反而讓人更難過。
陸全除了爲劉旦難過,另一個難受的是開始發現王思莉看某人的眼神,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因爲這個難過,這種難受的心情很新奇,以前從來沒有過。
劉旦一邊說笑着,心裡在回憶剛纔自己被剌中中毒前一瞬間,周傳福的動作,他好似有意無意手中的劍慢了一線。
王思莉想的是爲什麼自己中毒後,周傳福竟然在那邊發呆,沒有過來看自己一眼。
而周傳福自然想的是六彩珠......
四人恢復了個多時辰,基本上元氣回了七八成。正準備到五彩蛛的洞穴看看,說不定可以收集更多的東西。只聽距離這邊三四里的地方傳來打鬥的聲音,聲音正向他們接近,正是從洞穴那個方向傳來。不一會兒只見四個穿着各色法衣的男子飛奔而來,法衣的胸口繡着的標誌,大家認識是雲劍門的徽章,看四人身上的竅穴氣息都是九層煉氣士。
除陸全外其它三人都很奇怪,雲劍門的弟子爲什麼出現在這裡,要知道雲劍門和天炎相隔數十萬裡。雲劍門弟子進入四季山脈從來不從這裡走,他們在離自家門派不遠處有一個入口,但從那邊入口進入後,要想來到天炎這邊極其危險。
四個人看起來年紀都很大了,頭髮斑白。雲劍門四人中最讓人注目的,是一個長得像猴子樣的矮子。其中一個連鬍子已經全白的修士,跑到四人面前叫:“快跑,後面來了一個兇猛的妖獸。”話沒有說完四人從他們身邊一閃而過。
從五彩蛛洞穴方向來了一個妖獸,讓四個九層煉氣士都飛逃?四人頓時發懵,要是四人直接說來了一隻好大的五彩蛛,四人可能馬上想到五彩蛛是一對,馬上就會一起跟着跑。但四人說是一個妖獸,四人就停頓了一下,畢竟六級的金鋼猿和變異的五彩蛛都死在他們手裡,還有什麼妖獸比這兩個更厲害?就在這一愣神的時間裡,比雄蛛大一倍的雌蛛已經到了面前。 四人臉色頓時鐵青。
雌蛛生產後到底有些虛弱,竟然追了近十里的路程沒有超越雲劍門四人,將他們攔截。途中追到四人身後幾次,雲劍門四人合力一擊之下竟然把它打退。要是雲劍門四人膽子更大點回身和它拼命,也不見得會輸,但看過雄蛛厲害的四人,怎麼敢和大了一倍的雌蛛戰鬥。
追着四人的雌蛛來到充滿雄蛛氣息的地方,雌蛛發現了另一批人,這批人也是四人,他們身上都帶着雄蛛的氣息。雌蛛馬上放棄了雲劍門四人,向陸全他們逼去。雌蛛圍着有最後留下雄蛛氣息的地方畫着圈子打轉,此時雄蛛屍體早被分解收得只剩下點點血跡,但雌蛛卻無緣留戀的用頭在地上輕輕磨蹭,不斷感受伴侶的氣味。
王思莉看着雌蛛打轉時,突然感覺到了它的心意,是那麼的悲傷,心裡不知怎麼的也跟着一痛。
雌蛛轉了三四圈確定了雄蛛死去的地方,站在那裡朝天尖叫,淒厲的聲音帶着一絲絲奪人心神的感覺,好像一根根細鋼針剌入天炎派四人的大腦,天炎派三個男人連忙運功抵擋。王思莉被聲音感染,覺得雌蛛的聲音有天然的妙音功的雛形,於是放棄抵擋,大腦中感受着聲音的震動,心裡想着近二十多年的種種一時癡了,陸全看到王思莉的樣子忙去輕推了一把。王思莉本是此道高手,就算陸全不推一把,最後也不會雌蛛奪了心志,就這一瞬的癡,讓王思莉將雌蛛的尖嘯原理領悟於心。原來音波攻擊可以這樣用,自己以前運功時從來沒有帶着情感,以後加入情感應該更好。對陸全點頭表示感謝後,看了下週傳福的背影,輕嘆了一聲。
周傳福從乾坤袋裡取出一把刀,提在手上。
劉旦問:“周師兄,爲何不用劍。”
“三絕劍剛剛用過,一時無法使用,這把刀重一些。”周傳福回答:“等下大家分頭跑吧,我看這隻五彩蛛無限接近於築基,我們不是對手。”
劉旦聽完暗罵道:“這不就是讓我送死嗎?我還剩下一條腿能跑到那裡去。”
陸全聽周傳福這樣說完暗想:“要是五彩蛛選了去追思莉姐怎麼辦?”轉身看看劉旦的殘身:“不能讓劉旦再有事。”陸全心裡涌動着一股激情,身體一震自覺高大了不少,手中的劍握得更緊了。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雌蛛此時正是虛弱期,比那隻雄蛛要弱了不少,要是四人一心死戰輸贏難算。沒等其它人準備好周傳福大喊一聲:“走!”當先向旁邊一閃然後向四季山脈出口方向逃去。
陸全大叫:“別走,我引開它,思莉姐你們一起跑。”陸全說別走意思是讓周傳福留下來保護王思莉,但王傳福已經跑遠了。
陸全說完飛劍化成近百支劍向雌蛛攻去。雌蛛在飛劍出來那一瞬,頓時所有注意力都鎖定在陸全身上。陸全飛劍曾經剌穿雄蛛大腦,又吸收了雄蛛身上的元氣,帶着最最強烈的雄蛛氣息,雌蛛馬上判定陸全就是殺死雄蛛的兇手,自己最大的仇人。陸全向王思莉望了一眼,飛劍虛剌一下後,人義無反顧向反方向跑去。
王思莉驚得用手捂住了嘴巴,但驚叫的聲音依然傳出很遠,因爲陸全跑的方向是五彩蛛洞穴的方向。王思莉腦中閃現出陸全這個呆少年的種種,沒想過這呆少年會做出這種壯舉,大概只有這種人纔會做出讓人無法理解的事。
周傳福聽到陸全的聲音已經跑出近兩百多米,這時聽到王思莉驚叫的聲音,生怕回頭看影響了逃跑的速度,於是手輕舉刀從亮閃閃刀身上發現雌珠不見了,這纔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連忙轉了回來拉起劉旦,然後對王思莉說:“快走!發什麼呆?”
王思莉對周傳福大聲喊:“傳福,救人。叫門派中的人來救人。”
周傳福定了定掙扎道:“不是時候。”然後帶得用一隻腿跳的劉旦先走了。
王思莉大喊:“你個混蛋!”回頭最後看了陸全方向一眼,還是追向周傳福。
劉旦被周傳福拉着一邊跑一邊想:“怎會這樣?怎會這樣?”雖然門派裡要求門人要相互幫助,但像陸全這樣捨己救人的行爲,卻是第一次遇見,這很衝擊他的心靈。
劉旦也是個樂於助人的性格,但自覺讓他捨己救人只怕辦不到。先前幫陸全的忙抵擋五彩蛛的攻擊,不幸被刺中,那是在戰鬥中應該做的,那樣做只是爲了殺死五彩蛛,是戰鬥中的一部分,對自己也是有利的。而現在陸全這做法只會傷害自己,對自己沒有任何利益。
--------------
“你們就這樣跑出了四季山脈?”張成問。
“陸全後來沒人去找嗎?”雷生問,剛纔聽到三人舍了陸全逃走他已經心生不滿,但又想打不過不跑怎成?現在聽完張成的問話,心中那點不快便露了出來。
劉旦看了兩人一眼先回答了雷生:“後來陸飛陽師叔去找陸全,情況怎樣我就不知道了,我們是秋葉鎮的司徒大人帶回來的。”
“剛纔聽你說王思莉也傷了,她怎麼會傷?”張成又問
“她是被雲劍門的人傷的。我們三人逃了一百多裡,碰見雲劍門的四人突然劫殺我們。”劉旦說。
“他們不要命了?竟敢劫殺天炎門人?就算在天劍門附近,斷也不會有他們的門人敢殺我天炎門人。”張成驚訝得嘴張得老大。
“當時,我們也覺得不可思議,因爲我們都沒有恢復完全,沒辦法我們三人被逼得用門派的三才陣對敵,當時周師兄找到機會已經發動了三絕劍,要先殺死他對面的那個雲劍門人,誰知道這個雲劍門人竟然有一件強大的殺器,在死亡威脅下射出一枚紅色大概一指長的針,針正對周師兄射去,周師兄當時如果用劍擋開那枚針,最多也就是三絕劍的攻擊被打斷。但他不知道用的什麼身法竟然一扭身閃開,一劍殺死了對手。周師兄左上臂被那紅色的針劃傷了一點皮毛,但當時背靠他的是王師姐,我見情況不對,因爲只剩一隻手正在對敵。沒有辦法推開她,只能一邊叫王師姐躲開,一邊把劍收回出去擋。那針實在太厲害,我一時間身上像被電擊,呆了一下,被那個猴子般的矮子砍了一刀。我當時手上用的劍是王師姐借的飛劍,大家都知道飛劍的堅固,但和針一碰竟然被打碎,那針也分成數段,大部分彈出戰圈,還有一截指甲長短的針尖繼續射向王師姐。王師姐因爲背對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只是側了一下身子,針尖先打中身上的衣服,說真的王師姐的戰衣真是好,針尖竟然扎不進去,只是反彈向上方。結果彈出來的針尖剌進了喉部,針尖射入她喉部後本已經無力,誰知道竟然針尖自動發生了小小的爆炸,將她的喉部炸開了一個拇指大的洞。”劉旦說完停頓又回想起當時的場面。
聽到這裡雷生打了個冷戰,雷生已經不是初入天炎的菜鳥,他知道作爲一個煉氣士是不容易死的,就算是喉部炸開氣管食管都炸斷,煉氣士也能靠元氣繼續活一兩個月,只要回到天炎這些傷就不是問題,但雷生依然還是爲了那種傷感覺到發冷。
“你們三人當時……你手腳不全,王師姐重傷,聽你原來的說法,那周師兄的三絕劍只有一擊之力,現在對方還有三人,你們怎麼活命?難道這時兩個築基大人正好經過?”張成不解。
“事情真是出人意料。當然我也覺得命要丟在那裡了,說實話雲劍門四人雖然都是煉氣九層,而且還都是兩百多歲的,但實力真心講還真不行。死了一個後,他們幾個覺得我們已經是無力再戰了吧,哦對了,他們應該跟蹤過我們,知道周師兄三絕劍只能發一劍,所以沒有特別留意他。誰知道那周師兄的三絕劍,竟然能出第二劍,第二劍比第一劍又厲害多了。趁對方鬆懈,突然的又出了一劍,剌死了那個帶頭的黃三。”劉旦說完竟苦笑了一下。
“看來周師兄一直保留了。”張成說。
“事後我問他,他說生死之間突破了。不過兩擊後他全身元氣消耗一空,這下才是真正的無力再戰,當時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有些力量,但周師兄裝着平靜的樣子,想要嚇退對手。只是那個猴子一般的人,發瘋一樣要給黃三報仇。一下就讓周師兄現了形,我幫着勉強抵擋幾招,兩人身上多少都被擊中幾下,眼看不行了。”聽到劉旦說到這裡,張成忍不住搶着問:“糟糕,那怎麼辦啊!”
“誰知周師兄身上竟然有天炎令,眼看再也無力阻攔剩下兩人的攻擊,周師兄將天炎令扔向天空,天炎令一聲爆響。對方看到這個情況,知道天炎派馬上就有人救援。那個猴子一樣的人雖然不甘心,但在另一人強拉下只得退去。我們當時的地方離出口其實也就三四百里,只幾息功夫兩個築基師叔就來了,陸飛陽師叔去找陸全,而司徒師叔去追另兩人,司徒師叔回來說沒殺他們,只是記錄了他們的影像,然後給所有在四季山脈的天炎弟子發了格殺令。”聽劉旦說完雷生不解的問:
“什麼是格殺令,這四人爲什麼要劫殺你們。聽你說來他們本領一般,應該知道劫殺的成功率不高,好像不應該啊。”
“格殺令是天炎派的一種任務,專門用了對付門派的仇人,這任務師門貢獻極高。只怕任務一發,當時在四季山脈中的弟子都知道了,這兩人死定了。”見雷生還是不解張成又說:“煉氣弟子到四季山脈都帶有門派追蹤器,司徒大人可以把信息通過追蹤器傳達給他們。司徒大人是築基中的強手,兩個垃圾一樣的人他不屑出手的。他這樣做也是給門派中煉氣弟子一個搏殺敵人的機會。”張成有話沒有說出來,對於天炎煉氣境修士來說,殺妖獸機會很多,但殺同爲煉氣士的人卻幾乎沒有什麼機會,在數十萬裡內全是天炎勢力範圍,那裡有煉氣士敢和天炎的煉氣士抗爭,而敢於抗爭的人又太遠,煉氣士想過去太難。
雷生點頭表示明白。
劉旦又道:“後來在司徒大人帶我們回到外面的聯絡點,我聽好像是說有個雲劍門人找到了,這人膽子小說了實情,大概是過去修士留下寶藏一類的東西,因爲怕暴露了秘密,所以劫殺我們。”
“也是,如果你們四人同時逃出來,有五彩蛛在,自然不會再轉回去了,隊伍裡少了一人,秋葉鎮的築基修士肯定會去找。他們的秘密就曝光了。”張成在旁邊說,主要是講給雷生聽。
“爲了保護一個秘密就要殺人,這邊直接把對方當成了試練的用具,修士世界太殘忍了。”才才少年的雷生剛剛從山裡出來的雷生想。想起陸全的捨棄自己,救自己同門的行爲,又覺得很曖,暗暗祈禱,陸全一定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