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一晃而過,又是七八個月過去,雷生在定安府這片不大的地方每日裡打坐修行外,就是思考魂引術與達旺老人那裡得來的豺部傳承完全融合,他早發現兩者有互補並融合的可能,經過融合後的魂引術修行的感覺更清晰,至於魂引術百萬年來在無數大能手中沒有進步,卻在他這個什麼也不是的凡人手中得到提升,雷生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可能,這一切都因爲有陸全田櫻在前。而剛剛得到的五穀功法經過雷生的演繹後,也大膽的進行了改變,這套功法對他的真心修行沒有提升,但氣血力量的提升卻有了一點增加。
除了做這些雷生髮現自己無法再做別的,他已經在外界轉了一年多,萬多里路,除了這些還能幹嗎?其它修士爲了學習爲了修煉資源上路,而他雷生要學習那裡比天炎更好?要資源,現在身上就有用不完的丹藥。一切外物他都有,只是內在的天賦實在是不行啊。經過幾年的學習思考,雷生算是明白了,所謂經脈就是人體內真氣元氣等的運行通道並有一部分存儲作用,而竅穴只是存儲氣的容器。當經脈和竅穴中氣滿時,此時修行,從外界吸收靈氣中的真氣或者元氣等,以真氣修士來說,此時經脈中的真氣就開始壓縮,成爲更質量的真氣,那些天賦高的修士經脈寬廣且強韌,每天都會不斷的壓縮,壓縮到質量滿足要求後,下一個竅穴就自然顯現。而雷生的經脈和竅穴每天每時都充滿了真氣,但無法壓縮,因爲他的經脈像個篩子,多一點真氣就漏出去。
而經脈如何變得更強韌?從經書塔的記載,這個課題在藍星一百八十萬年的修行界歷史裡,到目前還是無解,就連經脈具體是什麼生成的都不知,無數大修士解剖過人體,但除了血肉筋骨,在人體中沒有發現那些內視卻清清楚楚的經脈。而坐化並石化多年的大修士體內,卻慢慢的形成了一條條通道,這些通道其中一些和曾經內視的經脈一樣。
“張成,你怎麼來了?”雷生看到張成遲疑了一下問。
“雷師叔,我是門派派來的,你還記得幾年前,門派裡的築基們不是去參加大陸戰了嗎?現在他們馬上要回來了,門派通知除聯絡塔外的所有弟子都要回去,門派要開一個慶賀大會。”張成說。
“看來,這一次大戰我們這邊勝了。”雷生說。
“那是當然的,這一戰結束已經一年多了,參加大戰的元嬰老祖其實早就回來了。雖然我派的飛船速度快得很,只是路途遙遠乘坐飛船的築基們下個月才能到天炎。”張成說。
“這麼說我這是要跟你回去,什麼時候走?”雷生問。
“能今天走就今天走,反正你這定安郡沒什麼好玩的地方。”張成笑道。見雷生有點遲疑張成問:“怎麼?難道有什麼捨不得?”
雷生的手撫着三色獸說:“這一走,也不知道還回不回得來……我很想把那匹馬帶上。這可是一匹好馬啊。”
張成一樂說:“嗨!我還以爲有什麼大不了的,原來是它啊,這種已經三色的退化馬算得什麼好馬,回到天炎,你到獸院找那裡的人幫忙,讓他們幫你培育出第一代的純色良馬。那速度比這三色的馬至少快二三成,而且壽命又長。”
雷生一聽頓時興趣大漲問:“竟然有這種事?難道像三色獸這種帶妖血的馬是修士門派培育出來的?”
“只能說是做試驗產生的殘次品,所有的妖獸都是從四季山脈中出來的,我們爲了研究它,不斷的試驗,就是爲了培養出能爲人類修士掌握的超強妖獸。”張成回答,眼中帶着人類改天換地的氣勢。
“有沒有成功的例子?”雷生又問。
“沒有,反正研究了近百萬年,凡是修士培育出來的妖獸只有一代比一代弱的。只有萬獸山莊做得最好,他們培養的妖獸至少能保持二三十代不變。”張成泄氣道。
“哦,對了我先寫封信給漢國的王,告訴他我已經收養了一個兒子,如果我不回來,以後由我收養的兒子託鐸在定安侯府居住。”雷生這時想去託鐸的問題說。
“雷生你太客氣了,你應該這麼寫,在你離開的時間裡定安郡的一切由託鐸繼承。看他個區區小王敢說個不字。”張成淡淡的說。
“周星,以後這侯府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就住,不想住可以回到千犧國自己老家。”雷生離開時當着王青陽的面說。
“公子你放心吧,我留在這裡等託鐸長大些再走。”周星雖然不捨雷生離開,但有什麼辦法呢。
雷生坐飛行獸升到半空,又看了看這座侯府一眼走了。
“我有一個散修朋友,以後很有可能成爲煉氣士,如果她成爲了煉氣士會怎樣?”回程的路上雷生問張成。
“其實散修成爲煉氣的在這一帶比較少見,但在其它地方,特別是凡間一些大王朝還是蠻多的。他們一般會自己找到小門派商量加入的條件,比如誓言應該怎麼立,還有在門派中要承擔什麼責任等等。”張成想了想說:“這個問題到時你找張三平師叔,他應該比較在行。”
張三平如今已經是築基的存在,張成當然得改稱其爲師叔。
雷生心道:“張三平成了築基,我的忙他還會不會幫?難說。”
在天炎外院的傀儡區裡,一個少年展開手中的寶劍與一頭三眼虎傀儡戰鬥着,這是他的最後一關,面前這頭三眼虎傀儡是用相當於煉氣境的妖獸肉身改造而成,傀儡相比它原來活着的時候實力差了很多,要不然以少年真氣八境的能力無法對抗。不過就算再怎麼講,三眼虎傀儡至少比大部分人類九境真氣士強,只是光憑以前的戰鬥意志戰鬥時不太靈活。少年在戰鬥中找到傀儡的一個破綻,正要一個繞身步轉到它身後攻擊傀儡後腦,馬上停步暗罵自己蠢,這個傀儡被改造後,四肢關節已經不分前後,後腦上也裝有觀察孔,也就是說它沒有了正面後面的分別,自己花時間繞到傀儡身後是白搭。
經過一番長時間戰鬥,在少年刺破三眼虎正前方中間的晶石打造的眼睛而結束,三眼虎傀儡正面的三隻眼中,中間眼睛安裝了晶石,用作整個傀儡的能量供應,晶石一碎,傀儡就動不得了。
石爲開等在傀儡室外,他已經等了四個多時辰,這裡的傀儡室一共十三關,只獎勵給近期優秀的真氣弟子,石爲開還沒有資格進去過,而肖承運已經是第二次進入了,上一次肖承運在十一關上就敗了出來。
見肖承運出來石爲開連忙上前問:“承運,怎樣?”
肖承運笑了笑說:“這次過了,最後一關真難,那傀儡全身堅硬如鐵,打都打不動。”
石爲開佩服道:“真有你的,竟然可以通關地字號傀儡室,這可是地脈弟子都難打通的傀儡室啊。兄弟你比那些地脈弟子還要強些。”
肖承運說:“石頭哥,可別這麼說,我這一次只能算是運氣,我的實力和門派中的幾個地脈弟子比還是有差距的。”
石爲開說:“對了,我趕來是爲了告訴你,聽說大陸戰的築基們再過十來天就回來了,我得到消息說你爺爺平安歸來,不過我家老祖就沒那好運氣了,他死在大戰中。”
石爲開的語氣中充滿着可惜。
儘管天炎派早有元嬰歸來,但戰場中誰死了誰活着卻一句話都沒有傳出來。石家老祖戰死石爲開也說不上什麼難過,隔着大幾百年的距離,兩人只見過一面說過不到三句話。石爲開只擔心以後門派會不會關注他少一點,爲此可惜。
“真的?我爺爺還活着?幾年沒消息,我還以爲他已經死了呢。”肖承運確實高興,這可是抱過他的人,在天炎派中唯一的親人。
“還有一個消息,雷生師祖已經回到門派了。這是張三平師祖說的,他還說我們兩人如果願意就安排我們去見見雷生師祖。”石爲開又說。
“專門去見面就不必了,雷生師祖要是想來看我們,我們就和他說說話,畢竟當年他對我們也算照顧。”肖承運說。
兩個人都在十二歲左右,其中石爲開大一點,也高一點,而兩人中拿主意的卻是這個身材矮小的肖承運。
“承運你說得對,我們還是少和雷生打交道的好,門派裡傳雷生是個二世祖,聽說他才真氣境就配備了乾坤袋,身上晶石丹藥無數。只憑仙峰裡的老祖護佑,天賦差還不算,自己也不努力修行,我們要是被人發現老和他在一起,別人肯定認爲我們是爲了幾顆丹藥捧他的臭腳。”石爲開說。
“石頭哥,外面說的話聽聽就算了,但至少有一條我不相信,雷生師祖修行是很刻苦的。只是他的天賦太差,再怎麼用功也沒有什麼用。我不主動去找他,那是因爲以後我們和他不是一類人,如果相處過親密,產生了無法割捨的情感,以後會在心裡留下痕跡,這痕跡說不會在某處突破時發作。”肖承運看着遠方說。
石爲開佩服道:“還是承運想得遠,想得細。哥聽你的,那個雷生要是來找,我們也不給他臉色看,好禮相待着。”石爲開當然聽出肖承運的意思,他們和雷生過幾年就仙凡相隔,他們成爲煉氣士就有了近三百年的壽命,而雷生幾十年後就成一堆黃土,如果與雷生情感過密,到時就會產生不必要的傷感。
石爲開心裡有點忐忑,因爲雷生已經來找過他們兩個,肖承運因爲要進傀儡室需要閉關數天,而他知道雷生來找他,卻找人轉告雷生自己也在閉關。早知道見見又能如何,不就是會有幾個同門說笑幾句嘛!
而這時的雷生因爲石爲開的迴避心裡翻開了鍋。雷生想了半天終於想通了,是啊,這些九境的天才弟子基本上以後都是煉氣士,凡人世界中眼裡心裡的仙人。自己一介凡人以後和他們這些仙人不在同在層面上,不見就不見了吧。
“師叔,府主剛剛結束煉丹,現在召你去見他。”莫棋找到坐在涼亭裡的雷生說。
“好的,我這就跟你去見師父。”雷生一躍而起說。
“這幾年山上有什麼新鮮事,講一點給我聽聽。”在路上雷生對着莫棋說。
“師叔,要論最近的新鮮事,排第一的就是王思莉正在爲衝擊築基做最後的準備。真正是神了,才短短几年,就從七境修到九境巔峰,而且竟然感悟了築基之道。”莫棋極是豔羨,要知道她在五層煉氣這個階段已經守了十多年。
“哦?王思莉竟然要築基了?劉旦怎樣,他到四季山脈還沒有回來,不是說所有人都要回來嗎?”雷生又問。
“劉旦應該已經在路上了,他這次回來我估計會衝破八境成爲九境煉氣,門派中幾個非地脈天脈的名人,最近都紛紛更上層樓。他們的修煉速度不像其它人到後面慢下來,反而有加速的跡象。”對於這個現象莫棋很是不解。而天炎高層卻很高興,認爲這是天炎大興之舉。
雷生深吸幾口氣走進了玉珠大殿,隨着接近後院朱空相個人的煉丹房,雷生本已加快的心跳慢慢平靜起來。
朱空相有一絲疲憊的坐在遠離丹爐的大椅中,雙腿搭在和椅子齊平的平凳上,見到雷生進來用手招了一招讓他走近。
莫棋對朱空相躬了一下身子退了出去,她要去看顧一株半死不活的藤樹。
“很好,很好,想不到沒有他人的幫助,你也能在兩年時間連升兩境,看來你不但用功,而且運道也不一般。”朱空相看着雷生點頭誇了一句。感受到雷生身上自己佈置的功法已經消失,朱空相再看看雷生一臉的木然,他暗自搖頭,但沒辦法,雷生只是一個真氣修士自己不佈置一下,那裡敢給他下山外出。
“都是師父的丹藥之功。”雷生說。
“哈哈,不必自謙,我的丹藥我自己清楚,如果光靠丹藥,你兩年前在天炎就應該三境了。以你的天賦靠目前這些丹藥已經作用不大,我說的作用不大是從二境就開始了。”朱空相看着雷生,見他絲毫沒有表情於是又說:“看來你心裡也是很清楚,而絲毫沒有介懷,這說明你雖然只有十八歲,但道心卻很堅固,若你是一個天賦稍強一些的人,說不定……算了不說這些。”
雷生說:“最壞的結果弟子已經想清楚了,所以只管努力修行就是。其它的一切交給時間,到了時間不成,弟子就接受它。”
朱空相輕輕嗯了一聲說:“你的魂引法練得不錯,你在這方面天賦很好,但這一門功法是殘篇,不全。當年天炎老祖得到的功法中大多不全,而魂引法殘缺的最厲害,幾乎無從練起,能練到什麼程度誰也不知。百萬年來門派中很多人修煉,包括肖天炎老祖自己,最後自己練到功法中的那一步都不知道。我覺得你要想在修行一道上有前途,並靠自己找到突破的路,唯一的希望只有它,這一篇說不清道不明的殘缺功法。”
雷生聽完愣了一下,沒想到救了自己一命的魂引法是這麼一個來歷,然後躬了一下身表示感謝。
“你有什麼疑問可以提,我知無不言。”朱空相說。
雷生沒想到朱空相會這麼說,一時無言。
朱空相耐心的等着,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過去。
“師父,我在回來的路上聽張成說,離天炎距離區區五萬餘里的漢國附近修煉門派,還有修煉水平很差,和其它地方相比不在一個等級,這是爲何。”雷生終於問了一個問題。
朱空相聽完有點失望,心中嘆息了一聲說:“這地方當年是關押黑水各部的地方,黑水部落的事,我相信你肯定打聽得比較深入,這裡就不多說了。說白了當年天炎派對從黑水族身上找到他們不用修煉真氣也能強大的秘密不死心,所以將四周的稍強一點門派都遷走了。只是又多少年過去了,秘密沒有找到,而黑水族人已經退化到和普通凡人相差不遠。”
朱空相沒有提那個地方的天地規則混亂,因爲這個和雷生說不着。
“師父知道毒靈體嗎,我有一個朋友經過修煉體質已經和正常人不一樣。”雷生說。
“哦?還有人在鑽研這個?這是一條艱難的路,我對這一道真不清楚,只知道千年來的推演,只推演到了煉氣士境界,但並不是代表有人能修煉到煉氣士境界。因爲沒有人將體質改變,所以一切都是空談。你那個朋友如果真的已經改變了體質,那麼他一定是個天才。”朱空相說。
“聽說回絡人的祖先巨靈族,壽命至少有三百多年,爲什麼突然有一天就變成六十多歲了?”雷生問。
“這個問題是個大秘密,不是說我知道卻不告訴你,而是這個事我沒有資格瞭解。當年巨靈族全族都被關在天炎峰,門派中的元嬰們用盡了方法,也沒有讓他們的天賦減去一分,只要他們有妖獸肉吃的,他們就能成長,到了巔峰歲月就是相當於金丹的實力,如果吃平常食物成長就慢得多,不過再慢到了二百多歲也能接近金丹實力。要想他們對平常的修行世界無害,整族人只能全殺光,但研究到這個時候他們在天炎已經是七八代以後了,所有人都是在天炎出生成長從來沒有傷害過一個人,門派幾個元嬰一致認爲他們罪不應該死,就算他們從來都無法馴服。”朱空相仔細回憶着他後來打聽到一事件碎片,這些巨靈族人在天炎出生,從小由天炎修士教養,都沒有和長輩聯繫過,長大後卻天然的對天炎深深的仇恨,這是一種無法解釋的血脈傳承,這就好像四季山脈中的妖獸只要看到人族修士就攻擊一樣。
“不知爲什麼,突然有一天這事就解決了,花了七八百年無法解決的事就在一兩天內完全解決,巨靈族的男人都被留下,一直到死。不滿二十歲還沒有強大起來的女人通通放了,放到你出生地周圍數千裡的地方。後來的事基本上和你瞭解的差不多。”朱空相說完心中又不由回憶,那一天肯定發生了很特別的事,他相信天炎派現在的元嬰應該沒有這個能力。這種讓一個人種完全改變成另一個種族的強大技能,朱空相不是沒有研究過,但根本沒有研究出來的可能。
“這麼說,應該不是天炎派的人乾的,可能是外面請了高人來幫忙。”雷生分析道。
“我一直都這麼猜,會是誰呢?難道是化神境修士,但沒聽過化神境修士干涉過普通修士啊。”朱空相有點不解的說。
朱空相說到這裡,繼續等着雷生的下一個問題。雷生的三個問題,第一個其實資深的煉氣士都能回答,第二個關於自己的朋友,第三個問到了自己相關的祖輩,其實也是他自身的問題。朱空相希望雷生再進一步,但等了一會發現雷生不打算再問下去了。
朱空相雖然覺得雷生這種防備很可笑,但卻又說不出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