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非常泄氣,這是她拒絕了。想着,徐林也隨着她的目光,透過兩層玻璃,看着並不十分清晰的外面世界,思索着景芳拒絕的原因。
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有點漫長的信號終於轉變,前方車輛逐漸移動,押解車的引擎聲開始提升,徐林的目光被旁邊慢車道上一輛箱式中型貨車吸引住了。
第一輛開路警車頂上旋轉着的紅藍相間的燈光雖在白天不太顯眼,不過不間斷催響的電子喇叭驅趕下,快車道車輛都在找機會併入慢車道。雖然他們也並不很願意,不過既然聽到了警笛,總也要做點樣子,有個“想避讓”的動作,那麼即便是讓不開,也讓靠納稅人供養的公務人員找不到發飆的理由了。
其他車輛是找機會併入慢車道,而身在押解車隊前方兩個車位的那輛貨車老偏頭,想靠入快車道趕時間的樣子。徐林卻感覺得出來,貨車其實不想過來。
那輛貨車,由紅燈路口到現在,起碼有三次以上機會能安全快捷地靠入快車道。在他的認識裡,貨車是工作車輛,換句話說,對於駕駛來說貨車司機屬於專業駕駛員。所以普通小車也許會因爲想並道,但害怕找麻煩而錯過幾次機會。但是貨車不會。這是徐林現在想的。
再次觀察,他又發現一個現象。整條有隔離欄封閉的路面,因貨車不時偏頭,嚇到許多小車,加上不停催響的電子喇叭驅趕,快車道上的小車急於並道,有的成功,有的失敗,這麼一來二去,整條路顯得有點混亂。速度相反慢了許多。
“我覺得如果你們不擺譜,不亂響警笛,或許不會給其他車輛壓力,那樣速度相反會快點。”景芳笑了笑。
其中的一個警察說道:“這個沒有辦法,我們按照法律用警笛清道,不是擺譜。”
老白仰頭喃喃說道:“難道是**後沒有異性的公狗?”他看看幾人奇怪的目光,又說:“又不是我說的。是於雯說的。”
三個防爆警其中兩個聽得似懂非懂,有個是曾經在警校親耳聽於雯這樣說的,他笑了笑,“於隊的原話好像不是這樣的。”
“嗯,大概意思差不多不就結了,管那麼多。”老白不禁輕咳一聲。
“這麼說來,那個於雯說你們都是**公狗?”景芳不禁問道。
一邊觀察着外面,徐林時而聽幾句景芳與警察胡攪蠻纏,覺得景芳會被人家暴打一頓的心裡一動,他轉頭看景芳一眼,感覺上她一點不急,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貨車徐林繼續想,貨車不能進入市區,除特種車輛外,一般來說只有實力的正規物流企業能辦到長期入城通行證物流景芳呂氏物流。徐林的思維靜止下來,難怪她拒絕了冒險建議。
知道可能有事發生,那或許是自己的機會,可他總有些不太好的感覺冒起來。徐林認爲,要從這麼一個警力陣容中帶走重犯,沒有大型的流血衝突恐怕很難做到
人民路中段,兩個信號燈之間相隔約一公里,車隊奇蹟般走了近六分鐘,臨近路口,眼看大部分小車將快車道空出來,前方百米外的信號燈處在綠燈狀態,可卻已開始倒計時,6——5——4——押解車隊加速的同時,那輛一直莫名其妙搖擺車身的貨車及時併入快車道,阻攔在警車隊伍前方。第一輛警不停催着警笛,一條長龍進入導向線,信號燈由綠色跳到黃色信號,本來可過可不過,前方那輛貨車已越過停車線半個車身後,突然緊急剎車,第一輛警車差點撞在貨車後尾,後方一片剎車聲。最終,多達九輛警車的隊伍中,響起兩聲輕微碰撞。
前方的警車打開擴音器喊話:“前方貨車讓道,前方貨車讓道。”
鑑於警報車隊喊話,橫向路口的信號燈雖已轉變,不過路口中央的交警立即以手勢指揮,阻止另外兩個路口的車輛通行,那個交警對貨車招手,意思讓他馬上讓道。意外的是,坐在貨車中吸菸的那個司機搖搖頭,並不理會。
“前方貨車讓道,聽到沒有?”警車擴音器當中的語氣有點不客氣了。
貨車玻璃搖下來,一個被曬得很黑的傢伙伸出頭來向後暴叫:“你叫個**叫,沒見紅燈嗎?我不走雜地?”
交警趕忙往這邊走來,第一輛警車和貨車門也同時打開,走下幾人。警車中下來的兩個警察有點緊張,手臂微微彎曲,手距離槍很近。
貨車司機是個看起來又矮又結實又黑胖子,一點不在乎地瞪着警察,指指路口上方問:“看個熊,那是什麼知道嗎?紅外照相,你說的輕鬆,我闖過去你們這些狗日寄罰單來,我雜辦?我去咬人我?”
“你”兩個不禁警察對望一眼。
已走到近處的交警向兩個警察一點頭,對後方整個車隊敬禮後,才向司機說:“讓你走我心裡有數,不會寄罰單。馬上走。”
“可萬一寄了呢?我幾張嘴,我還能把警局送上法庭?即便送,我哪來的證據?法官相信執法者還是相信一個貨車司機?”黑胖子說。
“說不寄就不寄,別羅嗦,開走。”交警已很不高興。
黑胖子瞅他一眼,“不走,別以爲我沒吃過這樣的虧,要不你給我個書面證明,簽字,按上手印”
“你存心找事是不?”糾纏一分多鐘,前方那個交警把眼睛一瞪,“駕照拿來我看。”
那個黑胖子擡頭看看信號燈,紅燈狀態進入倒計時,他“嘿嘿”笑兩聲,指指燈說:“走了走了,現在可以走了,我不過是和你們理論理論,不必那麼認真吧?”黑胖子轉身溜上車,信號燈變綠,兩個警察都還沒回到車時,貨車狂加着油開出遠去。
後方人看在眼裡想法不一。景芳頗感興趣地問老白:“知道爲什麼警察破案率不高?就是因爲這些。”
“要換過是我,直接一拳撂翻。”老白瞪她一眼看看玻璃外。
“好主意。不過贖我直言,你的意思是要以強勢身份去強姦一個養你的納稅人,而且還**裸的,不用避孕套?”景芳點着頭。
“噗”徐林差點沒把手銬鑰匙一起噴景芳臉上。
片刻,車隊再次緩緩起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