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那個頗有風度的中年男人擡起明亮的高腳杯,將裡面的香檳晃了晃,一小串氣泡順着杯子邊沿爬起。他把杯子遞前邀請舉杯。金華與他輕輕一碰,準備喝時,樓上傳來乒乓之聲,動靜很大。
坐在客廳紅木長椅上的那個保鏢敏感地站了起來,阿婆也由廚房當中出來,擡頭看着傳來響動的頂部。
“怎麼了?”中年男人露出疑惑之色問。
“沒事,不用管。”金華與他碰一下杯,一口喝下去。她暗想,小傢伙又搞什麼呢,拆房子嗎?
片刻後,不快不慢的腳步聲響在樓梯上。
“不是說小羚身體不適?她有胃口嗎?”中年男人聽到腳步聲後問。
金華眨了眨眼,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說的樣子?
徐林下來吸引住了那個保鏢的目光,徐林卻是沒有看他。
“他是誰?”中年男人愣了愣,放下杯子,的目中不快之色一閃。金華身邊較得力的助手他都認識,可沒有見過眼前這個小白臉。
金華又眨了眨眼,半張着性感的嘴,沒有閉下來。她也不算尷尬,只是覺得有點不知道從何說起,她很難說徐林是僱員,感覺有點不尊重。
“我是金總的助理。”徐林微一點頭不在看那個男人,走到金華面前。
金華趕緊指着中年男人說:“呂氏物流的呂翔,整個西南公路上都跑着他的卡車。”她對徐林的表現比較滿意,徐林稱“金總”避免了一些尷尬。雖說她並不一定需要遷就某人,不過出於禮貌,也不應該給人難堪。
徐林對什麼物流概念很模糊,而且他隱隱有點不喜歡這個傢伙,爲什麼,好像也很模糊,雖然這個傢伙的樣子並不討厭。他走近,湊到金華耳邊輕聲說:“跟我上來。”
他和金華神態親密,呂翔多少有些怒意,限於風度也不好明言,只是重重將手裡的香檳放在桌子上。
“我離開下。”金華對呂翔微微一笑,起身,不理會他的不高興,隨着徐林上樓。
阿婆還在呂翔一旁,一直望着頂部,先前那個響動最明顯的部位出神……
金華跟在徐林後面轉入走道。她說:“你好像不高興?”
“沒什麼高興的,不值得大驚小怪。”徐林放慢腳步,伸出手想拉她快點,卻又稍微猶豫。
金華很自然的把手遞出,讓他握住。
徐林說:“呃。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怕你……”
“沒什麼,不值得大驚小怪。”金華微微一笑,把小菜鳥的話還了給他。
“啊——”主動朝前轉入房間,金華尖叫一聲,閉眼撲到徐林懷裡,微微顫動着身體。
徐林暗想,看到了吧,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此時他覺得有點異樣,和牀上味道相同的女人味清晰撲鼻。他彷彿喝了點酒,很舒服,頭昏昏的。
“怎麼會這樣?”金華勒住他腰部的手收得更緊了,顫抖也更厲害,這簡直太可怕了。
寬大的牀早被掀在一邊,原來被整牀覆蓋的奶白色地板上赫然是一隻栩栩如生的龐大青色蜘蛛,八腳張開,剛好有夠三人睡的牀大。蜘蛛是畫上去的,清晰的毛腿,嘴角兩隻恐怖的尖刺,兩隻紅色的小眼睛,全都真實如物。
別說再回頭,金華一刻也不願意在這裡,極力推着徐林往外面去。
徐林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先不急,我帶你來有用意……”
“不要不要——”金華將頭埋在他懷裡使勁搖。
徐林想想也不勉強,一個女人,估計除了那個丘子,任何人見到都會嚇得跳起來,還是等她冷靜一下再說。
“好,我們出去。”徐林帶她緩緩退到外面,順手帶上門。
金華放開他,拉拉自己的衣服,並不在意剛剛的舉動,心有餘悸地問:“那是……”
“假的。”徐林很快接上。
金華稍微鬆口氣,想了想,可即便是假的,若要再進去還是不敢。
急驟而起的腳步敲在樓梯上,金華有點尷尬,知道剛剛的動靜把下面兩個男人引上來了。
“怎麼了?”呂翔衝在前面,不問原因指着徐林怒喝:“你幹什麼?”他一是懷疑,二是想給小白臉點顏色,不等任何解釋,向後面跟到的保鏢一使眼色。
那個身形彪悍的保鏢一個箭步跨過呂翔,腰部微微扭動,肩部後移。
同一時間,徐林輕輕將金華推後一步,踏前迎上。他知此人爆發力非同小可,此時更借箭步衝力,如果一步踏實,必然雷霆一擊。
徐林巧妙地飛快迎上,那保鏢沒有足夠空間下步,臨時收步,落實的同時,他一拳打出,不過步子被徐林所壓制,所蓄能量不足,拳力打了個折扣。
徐林以掌代拳,迎上他拳鋒覺大力涌來,把手一縮,同時向後拉開一步,御開力道,同時將掌化抓,抓住對方拳頭用力向後帶。
衝力加徐林牽引之力,保鏢被大力帶前,與此同時,徐林踏前半步將肩膀迎上,撞向對方胸脯。保鏢神色微變,將意念集中於胸脯。
碰——兩人一碰後各自向後退出三步。表面是平手之局,不過那個傢伙吃了徐林暗虧。不管怎麼說,以胸脯對蓄謀有備的肩膀,雖算不上板子對釘子,虧是要吃上一點的。所以保鏢覺得胸口悶堵,又氣又難受。
徐林也不好受,肩膀又酸又麻,心想,這個傢伙是不是練“橫練”長大的?怎麼如同塊石頭一樣?
呂翔暗吃一驚,他清楚自己這個保鏢的實力,交手居然不分勝負?他總算明白金華請這人來是做什麼的了。
金華很不高興的樣子,及時說:“你們把我家裡當搏擊場了?”
保鏢趕緊退到了呂翔身後,呂翔尷尬地說道:“我以爲……剛剛聽到你叫喚,以爲你遇到麻煩。”他很自然的朝前幾步,準備打開這間他曾呆過的房間看。
金華有點尷尬,不好出聲制止,也不方便讓他看房間裡的東西。好在徐林一個閃身,擋住了呂翔。
呂翔只得縮回手,必須縮手,他清楚面對這類人硬來的後果。
“現在不方便讓你進去。”徐林淡淡地說。
金華很擡小菜鳥的身價,肯定地點頭說:“他說了算,我們下去吧,肚子不是沒有填嗎?”
剩餘的精緻飯菜草草退場,氣氛對於每人是公平的。他(她)各有所以思。金華象徵性的泡了普洱,要求徐林一起喝,徐林拒絕了。他知道留一點分寸也是修行,同時他不想金華丟面子,他喝茶的修養實在欠缺。他本人不在乎面子,不代表不在乎金華的面子。
金華能猜測到徐林部分想法,看他的目光中多了點水色。作爲女強人,這種神色出現的時候不多,需要一些特殊的刺激。除了牀上肉與肉的刺激,無疑,含蓄的古典羞澀能激發一個成功異性的佔有,不管雙方誰是男誰是女。
“阿華……”呂翔有點排斥徐林站在旁邊,皺了皺眉頭。
“哦……時間不早了。”金華沒有打算聽,打斷了,“小羚不舒服,我要照顧她,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別太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呂翔非常尷尬,看了徐林一眼,點點頭起身……
門外引擎聲逐漸遠去,房子裡面少了些尷尬的氣氛,取而代之的是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