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衆號“qdread”並加關注,給《丫鬟當道》更多支持!劉氏的墳頭還有三柱剛燃完的香,阿文以爲是王氏來上的香,便也沒在意。
拿出香紙給劉氏燃了,然後坐在墳頭前發呆。
她想了很多很多,最多的,就是覺得自己虧欠了劉氏。
至死,劉氏都不知道她並非真的阿文,也不知死去的劉氏,能否在地下知道,若是知道她頂着別人的皮活了這麼久,會不會怨恨呢?
阿文忍不住一陣好笑,自己還真是胡思亂想,都死了的人了,怎麼能知道呢。
她靠在墳頭上,喃喃自語,“娘,不知不覺,你都走了這麼久了,我這些年過的挺失敗的,明明不喜歡那樣的生活,幾年來竟然就這麼過下來了,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是啊,她若是不喜歡,明明可以轉身就走的,可是發生的那一切,就像是被串在一起的糖葫蘆似的,一個接一個的,讓她根本無暇分身,甚至忘了去考慮,這些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山頂上,武清不耐的拍掉臉上的蚊子,疑惑道:“閣主,既然知道她在這裡,我們還等什麼,讓公主回去吧,那些人還等着呢。”
言慕怔怔的看着下面的人,伸手取下了面上的面具,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下去。“今晚上行動。”
武清面上一喜,這才滿意的跟了上去。
回到王氏家,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雞鴨魚肉應有盡有,王氏坐在阿文的旁邊,不住的給她夾菜,很是熱情。
許是被這一大家子的氛圍感染,這一頓飯,阿文吃的少有的開心。
下午的時候,她去找了工匠。既然決定要在這裡落腳,首先房子還是得有。
她正考慮着自己一個人。修大了也浪費,還顯得冷清孤寂,正好屋後面也有一片竹林,不如就修個竹屋吧。
這樣一想。阿文忍不住自嘲一笑,卻還是想修竹屋,便去找了這方面的工匠。
她出手闊綽,一下午就將這件事談好了,並且預定了三日後正式動工。
傍晚的時候,王氏專門騰出了一間客房給阿文,棉絮被子全是新的,還不停的問阿文習不習慣。
阿文大咧咧的躺在牀上,“有什麼不習慣的。王嬸兒你快去休息吧,別管我了,這樣已經很好了。”
王氏看天色纔剛黑下。將阿文拉起來,神秘兮兮的往外面走,“才吃了飯,你也睡不着,跟着嬸兒出去走一圈兒。”
阿文不解的跟着她,不過待看到一張濃妝豔抹穿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時。她便明白了。
張媒婆,王嬸兒這是要給她相親了。
阿文哭笑不得。卻又不忍心拂了王氏的一片心意,便只是笑盈盈的點頭,看的那張媒婆笑開了花,一個勁兒道‘有戲’。
別了張媒婆,阿文百無聊賴,看着月色不錯,又突發奇想想要在田野裡走走。
王氏不放心,“田裡蛇蟲多,你別去,要走,就走這大道上,嬸兒陪你一起去?”
阿文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想一個人靜一靜。”
王氏知道她這次回來,是帶着心事的,只是她不方便問,怕反倒引得阿文難過,想了想,便道:“那成,你就在這附近走走,散散心,嬸兒就不打擾你了。”
阿文道了句謝,直到王氏走遠了,才朝着相反的方向去。
她下午回來的時候就問過王氏,最近是否有給劉氏上香,王氏又是歉意又是內疚,說是農忙快到了,沒來得及。
這裡誰會給劉氏上香呢?阿文怎麼想,也只能想到一個人。
她漫無目的走着,對着空中淡淡道:“我知道你在這裡,出來罷。”
微弱的月光下一道白影一閃而過。
阿文只覺得一陣風動,扭頭一看,言慕已經走到了她的旁邊。
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可猝不及防的看到那張熟悉中又有些陌生的俊美臉龐,她還是呼吸一窒,腳下如千斤重一般,怎麼也挪不動一步。
怔了良久,她才幽幽的吐出一口氣,面上不動聲色的繼續朝前走。
其實早在竹屋那會兒,她就隱隱猜到言慕的身份了,她的字是臨摹耿桑練習的,那麼多年,已經爛熟於心的筆跡,就算只有一眼,她還是準確的認出來了。
本該在臨江死去的耿桑,竟然奇蹟般的活過來了,阿文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這麼多年,她頭一次覺得,自己從未看清過旁邊這個人。
他是那麼的深不可測,張開了一張無形的網,讓她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
沉默了許久,她才輕聲的道:“你的傷,都好了吧。”
當年的那些箭傷,她知道是真的,後來無意間看到言慕後背上的那些傷,便是當年留下的傷痕,只是那麼深,痊癒一定花了不少的時間和精力吧。
其實傷成那樣耿桑還能活着,她應該慶幸的,曾經有多少個日夜,她在漫漫黑夜中哭醒,都是爲了那麼一個人。
幸好,還活着。
言慕嗯了一聲,聲音依舊儒雅溫柔,只是稍稍有些變了,是她熟悉的耿桑的聲音,卻不是她熟悉的言慕的聲音。
她不禁笑道:“在我面前,你不僅得藏着臉,甚至連聲音都要刻意改變,也是夠爲難的。”
言慕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良久,才輕聲道:“阿文,你回去吧。”
阿文疑惑的看着他。“回去?回哪兒去?回皇宮?那裡又不是我的家,我早就沒有家了,你說我能回哪兒去?”
言慕沒有回答。她又追問道:“你會做皇帝嗎?”
同樣的沉默,阿文卻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冷哼一聲,語氣中有着明顯的疏遠:“那便祝你早日登基,你既然能算計這麼多年,算計了這麼多人,你是最適合不過的。”
她倏地轉頭。眼神冰冷,質疑道:“我只問你一句話。孃的死,是不是你一手安排的。”
言慕輕輕的點頭,承認的沒有一絲的猶豫:“是。”
阿文心一陣陣的抽痛,喉嚨疼的厲害。眼眶更是不爭氣的溢滿了水。
天邊突然一道悶雷作響,緊接着就是刺眼的閃電劈在山頂上。
“嘩啦”一聲,整個世界像是被驚醒了一般,烏雲很快就淹沒了唯一的一點兒月色,黑壓壓的天空暗沉的像是隨時都能掉下來似的。
阿文眼睛斜上看着,忍住眼淚要落下來的衝動,越是這樣,她越不能讓自己狼狽丟臉,就算是心痛難耐。她依舊要笑的開心。
可是,爲什麼明明狂風陣陣,她卻覺得渾身燥熱的難受呢。像是置身在一團火爐當中。
阿文不解的摸着額頭,唯一冰涼的手,就像是放在了一團火上面似的。
她痛苦的大叫一聲,倒在地上掙扎翻滾,“熱——好熱啊——熱死我了。”
言慕眼神閃了閃,上前將她抱住。良久,才緩緩道:“你該回去了。”
是啊。回去吧,你不該在這裡的,你佔據了我的身體這麼多年,也該走了。
腦子裡又出現那個女聲,這一次,阿文不僅能清晰的聽到,還能清楚的看到,那個與她一模一樣的人。
她心中隱隱有答案,卻還是忍不住問個明白:“你是誰?”
女子呵呵一笑,眼裡有着不屑和鄙夷,“你還問我是誰,我是阿桑哥最寶貝的阿文,是元帝和惠妃的九公主劉文,也是這副身體的真正主人。”
阿文忍不住倒退一步,眼裡有着驚駭和不敢相信,她怎麼會跟劉文的靈魂對話?劉文難道不是早就死了,然後纔有她穿越過來的嗎?
難道是自己也要死了?
劉文像是看出她的疑惑似的,同樣美麗的臉上多了一絲嫵媚,“阿桑哥需要我,怎麼會讓我死呢。”
“十歲那年我確實差點死了,不過阿桑哥卻找了道士,將你的靈魂從另一個時空拉了過來,以此來溫養我的靈魂,說白了,你只是阿桑哥送給我的食物而已。”
阿文大驚,已經忘了面上是什麼表情,只能懵了似的看着劉文。
劉文走上前來推了她一把,厭惡的道:“我的靈魂已經完全得到了修復,你不走還賴在這裡做什麼?莫非是捨不得阿桑哥?我告訴你,阿桑哥真正疼愛的是我,爲了救我,他纔將你拉到這個時空的,現在你沒用利用價值了,當然要滾開。”
阿文渾身疼的厲害,像是被萬根針扎一般,她看着越來越透明的自己,惶恐道:“我怎麼會這樣?難道是要回去了?”
劉文切了一聲,抄着手,“回去?能不能回去我倒是不知道,不過看你這樣子,應該是要魂飛魄散的。”
阿文再一次被狠狠的撞擊,踉蹌着倒下去,茫然的看着劉文越來越真實的魂魄。
這一切,都是她想象不到的,她無論如何也猜不到耿桑竟然扮演的是這樣的角色。
這一刻,她心裡被怨恨和不甘佔據着。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難道一開始她的到來,就是算計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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