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夏風拂面,偶爾一兩隻蟬叫,田埂上蛙鳴一片,很是熱鬧。
此時田埂上卻有兩個人影一閃而過,緊接着就是一陣翅膀的扇撲聲,刺耳的鳴叫聲,只一會兒,又靜了下去,沉沉的夜並沒有被這個小小的插曲而驚醒。
清晨,花香鳥鳴的很是愜意,剛過卯時,就太陽就已經露出了個頭,又是一個豔陽高照天。
丫頭在門外輕輕的喚了句:“老爺---”
全錢翻了個身,身旁的美妾還睡的熟,他微微睜開眼,在美妾臉上摸了一把,露出個淫yindang的笑來,身子一翻,然而下一瞬,卻是臉色一僵,盯着牀帳上,緊接着,一聲大叫聲穿破了整個全府。
丫頭在門外一驚,趕緊推門進屋,正看到全錢衣服都沒穿的狼狽滾下了牀,而被他驚醒的美妾茫然的睜開眼,入眼的卻是帳頂血淋淋的一片。
“啊----”美妾大叫一聲,受不住驚嚇,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只見牀頂上正掛着一隻沒有頭的白鶴,雖然渾身已經被血染了個遍,可依舊能看出些雪白的羽毛來,這就是白鶴,然而不止於此,本來一動不動的死去的白鶴,似乎被叫聲驚醒了一般,竟然動了。
丫頭驚恐的捂住嘴纔沒讓自己叫出來,她眼睜睜的看着白鶴身上什麼東西一陣蠕動,再仔細一看,卻是一根拇指粗細的黑蛇,黑蛇緊緊的纏繞住白鶴,血盆的大口還能依稀看到血跡斑斑。
全錢跌跌撞撞的爬起來,驚愕的看着白鶴,慌張道:“來人吶,來人吶----”
丫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指責,取了衣服給全權迅速穿上,然後在門口叫了人。
等到將房間裡裡外外都找了遍,沒發現第二隻並且處理好了第一隻白鶴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老爺,已經找過了,沒有發現別的東西。”小廝彙報道。
全錢這時候已經恢復了冷靜,他沉聲道:“再仔細找找,查查有沒有人進來的痕跡。”
這種東西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屋裡,況且他還睡在裡面,怎麼會絲毫動靜都沒察覺到。
潘氏雖是正妻,可全錢的小妾太多,而她也早已過了青春年華,也不與那些年輕美貌的美妾爭寵,獨自在府上修建了個祠堂,整日過着青燈古佛的日子,全錢早已不待見她了,所以在全府的存在感很低,但即便如此,她也是全莽的親孃,全府的女主人。
自從全莽出事以後,她就越發虔誠的禮佛,她一直信奉因果報應,所以一聽說府上死了白鶴這種吉祥物,像是被戳中了神經似的,認爲是神在報復。
“報應啊,這是報應,老爺,你快收手吧,莽兒還不夠慘嗎?”潘氏看着那被人提出去的死白鶴,像是看到邪物似的猛地退後,嘴裡念着‘阿彌陀佛’。
“你給我住嘴,再多說,給我滾回你的祠堂。”
全錢正一肚子火,他雖然斷定這是有人在搞怪,可這觸黴頭的事兒誰喜歡啊,一句話,晦氣!
潘氏也不怒,只是驚恐的看着無可救藥的全錢,道:“你這樣還會遭報應的,這白鶴是昨日才飛到府上來的,今日竟然就死在你房裡,這分明是老天爺在警告你,老爺,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
全錢想起手下人告知他阿文一家子根本沒事這件事,心頭的怒火更甚,一甩衣袖,“來人,給我將這胡言亂語的瘋女人帶回去,不准她再出來。”
潘氏被人連拖帶拽的帶了出去,她一路還不忘大聲道:“老爺,這是報應啊,報應要來了。”
全錢被吵的頭暈腦脹心緒煩躁,小廝過來道:“老爺,並沒有發現任何痕跡。”
“什麼?怎麼會沒有?我養你們這羣飯桶是做什麼用的,關鍵時候一個都靠不住。”他怒道。
這時候全莽卻走了進來,自從那件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入過煙花之地,反而轉向了賭博,似乎爲了宣泄心中的怒火,他的賭注一向很大,而出於半路出家的緣故,賭技自然不好,所以最近沒少敗家。
全錢看着他依舊是昨日的衣衫,頓時怒火中燒,上去就一巴掌,“你個兔崽子,你又給我輸了多少?”
全莽疼的呲牙咧嘴一邊躲閃一邊求饒:“爹,爹,別打了,兒子心裡不痛快,只能去賭坊,你有本事就給兒子弄個娘們兒。”
上次他受了楊氏的挑唆,去打秀兒的主意,本來他還挺怕那阿文的丫頭的,既然楊氏要撐腰,自然就不怕了,只是卻不知爲何,楊氏後來對這件事卻不管不問,他也只能作罷。
也不知消息是怎麼泄露出去的,反正現在整個長水縣都知道他不算個男人了,自然也沒有女人願意跟他。
“你個畜生,我給你找個,你也要能上才行。”全錢氣的有些口不擇言。
全莽一聽,頓時火了,也不再東逃西竄,睜着通紅的眼睛似乎要吃人一般。
全錢這才反應過來說錯了話,臉上有些懊悔,停了下來,“莽兒,你別擔心,這件事爹一定給你報仇,這個叫阿文的,爹一定會將她碎屍萬段送到你面前來的。”
全莽握緊了拳,咬牙切齒道:“碎屍萬段都不還夠,還請爹到時候將她交給孩兒處置,否則這口氣堵着,我死也不會瞑目的。”
繼這件事之後,又過了好些天,府上並沒有再出現其他東西,然而就在全錢以爲是誰故意搞惡的時候,情況又出現了。
這日大早,全錢還在熟睡,卻被丫頭慌慌張張的喚醒道:“老爺老爺----不好了,池塘----池塘----”
“大清早的嚷嚷什麼??全錢懊惱不已。
小丫頭嚇得不行,支支吾吾半響才道:“老爺---池塘裡的魚,全----全死了。”
“什麼?全死了?”全錢驚的坐起來,迅速下牀衣服一披,就快步走出去,他酷愛養魚,那些魚可都是稀有品,現在竟然說全死了,他能不慌張?
潘氏站在池子邊撥着佛珠口中唸唸有詞。
全錢一到,就見到水面上浮着各種各樣的魚白肚,而整個池子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腥臭味,他不敢置信的顫抖着手指着水池,怒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負責照看魚塘的家僕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老爺,這些魚昨兒晚上還好好的,今天早上小的按時間來喂,可沒想到----沒想到----”
“混賬----”全錢氣的一腳踹在那家僕身上,“讓你看個魚都做不好,我養你何用,給我拖出去打。”
家僕嚇得顫抖不已,跪在地上連連求饒:“老爺----你饒了小的吧,小的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啊,這些魚分明昨天還好好的,這不關小的的事啊老爺。”
潘氏還在嘀嘀咕咕念着,全錢只覺得腦袋混沌脹痛的不行,怒吼道:“你個瘋婦,還不給我停下來。來人吶,把這瘋女人給我帶下去。”
到底是府上的女主人,並沒有人敢真正上前,潘氏睜開眼,憐憫的看着魚塘裡面,嘆口氣:“老爺,你把妾身關起來不礙事,只可憐了這些投胎在我們府上的魚,這是因果報應啊老爺----還記得那隻白鶴嗎?這都是老天爺要報應了啊。”
“還不給我住嘴。”全錢面色通紅,嘶吼不已,一巴掌打在潘氏臉上。
潘氏一個不穩摔在地上,眼淚嘩嘩的流下來,可嘴裡還在道:“老爺,你這是作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人在昨天在看,這只是開始,只是開始-----”
全錢心頭一陣,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又猛地搖頭否定道:“你們趕緊查,這次一定要給我查出來,看看是誰在搗鬼作祟,抓出來嚴懲不貸。”
這次,全錢出動了整個府來調查這件事,甚至讓魏忠馳也參與了其中,然後無論怎麼查,竟然查不到絲毫線索來,根本不像是人爲。
而在接下來的幾天內,全府上下都籠罩在一片恐懼當中,要麼早上起來,廚房裡滿地的鮮血和雞毛,要麼井水打出來卻是血水,要麼屋子裡成羣結隊的野蛇,甚至一夜之間,花園裡本來開的好好的花兒,卻全敗了。
總之,整個宅子就好像是被一層陰影籠罩了似的,而在這樣詭譎的情況下,就算全錢再如何肯定是人爲,也遲疑了,全莽更是膽小,他又想起上次要去接阿文的時候遇到的事,上次本就嚇的半死,這次竟然在自家宅院出現這些事,是嚇得不敢進院。
府上的人人心惶惶,全錢思慮再三,終於打算請縣裡有名的胡算子來看看。
胡算子是縣裡最有名的陰陽先生,經常“說一不二”,這個說一不二可不是說他說話算數,而是他說話準,若是有個什麼常理不能理解的奇異事情,找這位胡算子準沒錯。
胡算子上門正好是陰天,而他剛剛走進全府,面色一凝,卻道:“有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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