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池先是一怔,待看到一身湛藍官服的人走進大堂,他才反應過來,來不及他想,慌慌張張的走下位置跪下道:“下官參見知府大人。”
阿文趁機擡起頭,卻正好與那知府對視了一眼,對方眼裡多是打量,還帶着幾分讚許,待知府朝位置上走去時,她又回頭一看,人羣中的耿桑很是惹眼,他站在劉氏身邊,一眼就被阿文看到了。
魏忠池點頭哈腰的要讓座給知府,對方卻擺手道:“不用多此一舉,你自審案便可,本官旁聽。”話說完,就已經有人搬了凳子過來。
魏忠池只得硬着頭皮重新坐回去,驚堂木再次響起,只是這一次卻不似先前那般隨意而妄爲了。
“罪人阿文,現在證據確鑿,你謀害他人性命在先,藐視公堂在後,現在若還抵賴不認,就休怪本官大刑伺候了。”
阿文跪的筆直,聲聲有力的道:“回大人,欲加之罪實在讓民女委屈,今天你就算是打死我,我沒做過的也不會認,再說,全老爺府上的家丁都能爲我作證了,大人難道準備視眼前的一切於不顧?還是想掩蓋事實呢?只是這欲蓋彌彰的做法,恐怕不會讓知府大人滿意吧。”
“放肆,是你在審案還是本官在審案,本官自有定奪,還容不得你一個女娃來質疑。”魏忠池怒道。
公堂上傳來一陣怪異的咳嗽聲,衆人聞聲過去,卻是旁聽的知府大人,看來知府大人要發話了。
魏忠池忙收斂了臉上的怒氣,恭敬道:“大人,不知對下官斷案有何指教?”
知府沉聲道:“縣令斷案本官自然沒話說,只是聽這姑娘的意思,似乎其中另有隱情,本官覺得這事還要再仔細徹查才行,免得冤枉了好人不說,更讓歹人逍遙法外禍害人間。”
“大人說的是,下官領教。”魏忠池嘴角抽搐不停,只能冷眼看着阿文,心裡恨的生疼。
在經過知府大人的旁聽兼督聽的情況下,魏忠池雖然心有不甘,卻也只能讓二財重新提供證詞,又有吳權在一旁幫忙說好話。這下子,形勢瞬間怒轉,全錢臉色一陣黑一陣白的,手心裡汗水直冒。
“大人,事情就是這樣,民女絕對是被人陷害冤枉的,二財不惜揹着出賣主子的罪名也要站出來爲民女作證,可見事情原委並非魏大人和全老爺所說,請大人明鑑。”
魏中馳指節捏的發白,有怒不敢發,只能笑道:“看來這件事真的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先暫時將你二人收監,待本官查明真相後再審。”
看來這是想用拖延術了,若真的被你關進去,那說什麼做什麼還不由你擺佈。
阿文心頭冷笑一聲,直接無視魏中馳,轉向那知府道:“知府大人,民女只是一介草民,無權無勢,只能依靠大人們的清正廉明才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生存,若是今日沒有大人,民女這時候指不定已經被施刑三日後問斬了,民女無辜被冤枉,還請大人爲民女支持公道啊。”說着就砰砰砰的一邊磕頭一邊哭泣。
果然,知府略一沉吟,便道:“本官今日既然在這裡了,那就請縣令今日結案吧,本官也好依實上報。”
一句依實上報,讓魏中馳心中最後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他也算是能審時度勢,立馬就明白,今日已經失去了先機,若是要保住自己的名聲,那麼只能過河拆橋判罪全錢了。
他應了是,驚堂木下,一出口,卻是轉向了全錢,“大膽全錢,你栽贓陷害阿文小姑娘,有何目的,如實招來,本官還可以給你從輕發落。”
全錢手心、額頭全是汗,這本來是一場毫無懸念的計劃,可現在卻完全顛倒,他見魏中馳已經開始針對自己,便轉而爲自己辯駁,“大人,草民絕沒有說謊,更沒有冤枉這位姑娘,只是府內上下家僕中毒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啊大人。”
“中毒是真,如此,便只能將經手過的人都帶過來審問一番了。”到底跟自己是一條繩子上的,拆了自他的臺,就是拆自己的臺,魏中馳倒也沒有做絕。
全錢眉梢一挑,心中已經明白了,順着杆兒的往上道:“大人說的是,飯菜從帶回來只有府上廚房的人接觸過,上次草民發現廚房有人手腳不乾淨,就斥責了幾句,唯恐是他們記恨在心。”
這就是要找替罪羊了,阿文冷冷的聽着臺上臺下兩人一唱一和的作態。
最後結果不用想也知道,魏中馳帶人將全府廚房的人搜查了一遍,果然找到了同樣的**,於是乎,罪人找到了。
二財幫自己說過話,阿文知道若他回去,肯定活不過今晚,便向知府求了情,從全錢那裡要回了二財的賣身契,並且放了他的自由,二財千萬感謝之後,才收拾了行禮離開長水縣。
阿文安全的回到家,劉氏眼淚卻流的更兇了,抱着她又是哭又是笑的。
安撫了劉氏的情緒,阿文才得空找到耿迪秋父子,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耿叔,你們怎麼把知府給請過來的?”
耿迪秋笑而不語,耿桑卻道:“倒也沒那麼難,只是恰好爹之前給他家診過病,本來纏了他多年的胸悶,被爹治好了,他就允諾答應爹一個要求,無論什麼。”
阿文了然的點頭,“那我還得好好謝謝耿叔,多虧了你,否則我說不定就要被喀嚓一刀了。”
耿迪秋好笑不已,“說什麼謝,這些都是應該的,說謝反而是你不認我這個叔了。”
阿文回到家裡,反覆思量後,覺得不能白吃這個虧,雖然魏中馳與全錢並沒有得逞,可這也是她運氣好,虧得耿迪秋與知府有交情,否則就算二財願意站出來爲她說話,所有的證詞也都會被那二人推翻。
魏中馳口口聲聲要將她斬首示衆,這分明是不準備給她留活路的。
阿文獨自沉思的時候,耿桑卻找到了她,開口就道:“你是否不準備放過全錢與魏中馳?”
“這兩人太可惡,一直想要致我於死地,我若不下手,難道要坐以待斃的等死?”
她以爲耿桑是來勸自己的。
耿桑卻只是摸着她的頭道:“我知道,你要做什麼我不會多問,只是,若是有什麼我能幫忙的,你大可以直接找我。”
阿文心頭有些暖,這可能就是所謂的親情吧,雖然聽上去有些沒任性,可親人不就是這樣嗎,無條件的支持,即便是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也無條件的相信。
“放心,只要他們不招惹我,我不會做出什麼事來的。”她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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