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指了指自己,她也沒明白這些人所爲何來。
富三見到她之後,明顯是一愣,繼而卻是笑了,“沒想到是個小姑娘,倒是小人眼拙了,此次沿關雪災能得到及時救治,還多虧了姑娘的良計,這是我們大人的小小心意,也是姑娘該得的。”
四人挑着擔子放到屋裡,阿文打開一看,卻被那金光閃閃給晃了眼,滿滿的一箱子黃金,她大概估測了一下,足有百金。
“這到底怎麼回事?”阿文並沒有被眼前的金子砸的暈頭轉向,而是反問道。
富三眼裡多了幾分讚許,畢竟一般人見到這麼多金子後,是很難表現的如此淡定的,“不瞞姑娘,我家老爺正是當朝左侍郎大人,姑娘此次妙計幫了九幽萬千百姓,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這不大好吧,無功不受祿,我並沒有做什麼,反倒是侍郎大人受萬民頌德,這金子該是他的纔對。”阿文淡淡道。
富三面上有些不自然,他是段宏身邊的心腹,自然知道那些主意是出自眼前這個小女孩的,不過有些事就是身不由己,比如他家主子,向來清廉秉公,更不在乎那些外在的名分,偏偏,卻又不得不爲之。
他略帶歉意的道:“小的替我家主子給姑娘陪個不是,實在是----事出有因,大人他心裡也極過不去,這才遣了小的來給姑娘送金,至少這金子姑娘是能拿到的。”
阿文見他態度誠懇,再加上這種本應該隱瞞的事,卻讓這個家丁模樣的人說出來,顯然後者是左侍郎身邊的心腹了,能讓心腹來親自給自己道歉,看來這個左侍郎也還算個君子,或許真有說不出的苦衷吧。
她其實對這些名啊分的也沒有特在意,“其實這樣也好,畢竟若是真的在皇帝面前提起我,若是被召入宮中面聖,我一個小丫頭,對那些宮中禮儀全然不懂,到時候若是不小心觸犯了哪個貴人,那掉腦袋跟吃飯似的容易簡單,這種心跳我還是不要享受的好。”
富三渾身一震,他沒想到一個如此小的孩子竟然能分析到這個層面,沒錯,聖上一定會讓把人帶進宮,那可是全國最尊貴也最謹言慎行的地方,稍有差錯就有性命之憂。
“姑娘能有如此見地,讓小的佩服,這金子就留給姑娘,小的還要回去覆命,就不耽誤了。”富三準備告辭。
“等等。”阿文叫住他,“這麼多金子放我這兒也不妥當,你還是擡回去。”
富三有些猶豫:“這----大人說了,金子如何也要給姑娘留下,否則大人心裡會不安的。”
“這不礙事,畢竟能讓堂堂正二品侍郎大人欠小女一個人情,這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殊榮。”阿文半玩笑半認真的道。
富三隻一想,便知道她的意思了,也對,若是能借此機會與侍郎大人交好,那對她只會百利而無一害的,其實在來之前,段宏也曾說過,能想出這樣法子的人,一定是個聰明人,若是要讓他將金子原封不動擡回去,照做即可,他心裡又讚了句‘聰明’,留下一枚刻有‘段’字的令牌,才帶着人擡着金子回去。
人羣都散了,只剩下劉氏與耿迪秋父子後,阿文才欲哭無淚的道:“可惜,可惜呀,一百金,我這心在抽痛滴血。”
“你其實可以留下。”耿桑笑的無奈。
阿文哭喪着臉:“你別說了,再說我就要去把他們追回來了,我現在可後悔着,你說我就在水磨村混混,能出什麼事,哪兒用得上這東西,一百金就換這麼個破牌子,我虧死了我。”
耿迪秋則搖頭不贊同道:“哪兒的話,這令牌雖是死物,可你用活了,卻比那金子管用,這長水縣誰能拿得出左侍郎的令牌,除了你沒第二個,說的過一點,往後你就是橫着走,他也沒人敢攔着你。”
“真的?這麼管用?”阿文立馬收了眼淚,“那還是不虧不虧,銀子怎麼掙都成,這橫着走還真沒那麼容易。”
耿迪秋也包了浮元子,這個年兩家都是一起過的,所以晚上二人就直接在阿文家用飯了。
浮元子在現代是被叫做湯圓的,那滑溜溜的口感,咬上一口,甜汁兒溢的滿嘴都是,特別是今年,經過阿文的改良,除了甜味兒,還有花生的香味,吃着也沒那麼膩,很好吃。
吃過飯,阿文撐得慌就準備去外面走走,劉氏欲與耿迪秋在家,耿桑則陪着她一起。
今晚是個難得的月圓夜,雪還在下,只是小了些,加上地面、樹枝、房頂上都是積雪,那月光灑下來,一副銀裝素裹的景色,美輪美奐的讓人如置身在一片銀白光芒的仙境當中。
看到這樣的美景,阿文忍不住長舒一口氣,心曠神怡也就這種感覺了。
“若是能看煙花就好了。”她望着天空喃喃道。之前她就問過的,長水縣根本沒有煙花,據說只有一些大的州省纔有,按照現代的馬車水平,就算到最近的省市,也得半月之久,她纔沒那心情跑那麼遠就買個煙花。
耿桑笑看着她不語,沒多久,只聽“砰”的一聲,緊接着就見到一個小火球從地面直線上升,最後炸開出絢麗的星光點點,似乎將雲層都照亮了。
阿文呼吸忽然有些不順了,她看着頭頂上一顆接着一顆的煙花爆掉,直到最後一顆巨響之後,世界突然變得寂靜無聲。
“你----”她看着耿桑,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只覺得這氣氛太過微妙了些。
耿桑揉了揉她腦袋,“你喜歡就好。”
“哈哈----謝謝了,真好看,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煙花,這以後誰若是做了我嫂子,那不得樂死了。”阿文玩笑道。
耿桑嗯了一聲,看天色也不早了,就道:“早些休息,你不是還要準備廚藝比試嗎,明日就是報名時間。”
“上次讓陳鐵匠給我打的東西應該好了吧,明日要先去他那裡拿。”阿文道了句。
翌日,阿文起了個大早,就由耿桑陪着,先去陳鐵匠那兒拿了東西,然後纔去比賽場報名。
因爲耽誤了點兒時間,等她到的時候,人卻已經排了足有百人,初選會分十人一組,共十二組,阿文不巧的是被分在了第十組,一直等到申時末才輪到她。
這第一輪的淘汰率很高,每組十人只留一人,且在這個只有油鹽醬蔥薑蒜的條件下,就很考驗做菜水平的。
“下面請第十組上場。”裁判宣佈道。然後就見到十位早就準備好躍躍欲試的人走上高臺,他們是露天烹煮,限定時間爲兩炷香,評委則是長水縣以醉香樓爲首的五大主廚。
阿文隨着人流走上高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宣佈開始。
“你看,小女娃,竟然有小女娃。”圍觀的人爆出笑聲。
“是啊,看她都還沒竈臺高,怎麼來參加這種比賽,這可不是小孩子玩的遊戲。”
“看來今年沒什麼看頭了,這隨便一個小孩子都能上。”
人羣中傳來質疑聲,阿文卻置若罔聞,雖然第一場比試不能顯露全部水平,但也很重要,淘汰率太高,稍不注意就回被落選。
“比賽以兩柱香爲限,現在----開始。”一聲落下,所有人都忙着洗菜切菜,阿文大致看了一下,大多都是選的肉類,畢竟在這個資源貧乏的年代,也唯有肉類能給整道菜加入不一樣的味道。
阿文並沒有急着去選菜,而是拿出了一個圓形鐵餅似的東西,她讓燒火的夥計停下手中的活,拿出自己準備好的鐵架,獨自在竈臺邊上搭了個小竈,又讓夥計用炭火燒,最後將那圓形的鐵盤放在鐵架上。
圍觀的人又開始議論紛紛,他們都沒見過阿文手裡的鐵盤,見她不慌不忙的,心中不禁有些好奇起來,當然也有人認出了她,叫到:“是跆拳道館的館主,這可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小的館主了。”
跆拳道館在長水縣已經很文明瞭,雖然第一期教學還沒結束,可已經得到學員家長的極度好評了。
阿文轉身又去拿食材,意料之外的,她並沒有拿蔬菜肉類,反而只拿了雞蛋麪粉和白糖芝麻,先將芝麻炒熟,然後將雞蛋加入白糖打散,又加了些許麪粉,最後將芝麻倒進去一併攪勻,倒入些香油攪成稀糊狀。
做好這些準備工作之後,阿文用手在鐵盤上面試了試溫度,感覺差不多了,才掀開鐵盤。
下面的人都是譁然一聲,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還能掀開,這鐵盤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阿文心裡暗道一聲好手藝,沒錯,她現在所用的東西,其實就是現代很常用的蛋卷模,這個模具她早就做好圖紙,給陳鐵匠講了箇中原理,讓他做出了這個在這個時代根本沒見過的東西。
--------------------------------------題外話------------------------------------
通知,從明日開始,更改更新時間,換每天中午十二點和晚上八點,兩更保底,收藏+20加更一章,推薦+20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