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在驍勇善戰的聞仲,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大周關注的人,而成湯在這種領土連失的局面下,想要挽回士氣則必定需要一場勝仗。
於是派聞仲去攻打西歧,是成湯必然會做的決定,而大周想要再贏一場,讓之後的路變得更爲平坦,則必定要贏了聞仲,甚至是徹底解決這個人。
徹底解決分爲兩種,一種是殺了聞仲,一種是將聞仲收入帳下。而聞仲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要是他真的想要效忠大周,此時的成湯怕是早已只剩殘渣,又哪裡會有繼續蹦躂的機會。
九尾在前往西歧的路上問過聞仲,爲什麼會聽命於紂王,畢竟從他對前來宣旨的使臣來看,着實是讓人看不出他對紂王的一點敬畏之心,更不要說是忠誠。
當時的聞仲難得的在和九尾說話的時候沒有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看着萬里無雲的天空,似是想起了什麼好事,竟笑得溫煦,他道:“當時太小,被人拿了帥印換了一輩子守護成湯的誓言。”
九尾沒有接觸過人類小孩,所以不知道聞仲所謂的太小是指什麼時候,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人類是用什麼方式在思考。但現在的聞仲,顯然是不後悔當時的決定的,要不然說着這話的他就應該是咬牙切齒了。
如此想來的話每個人的行爲背後都有他自己認可的理由,好比在紂王看來最重要的是他的天下,於是他在面對任何事情的時候,首先想到的都是有利於他重掌天下,好比她九尾現在看重的也就只有紂王這個人,於是她明明因爲紂王不顧她的心情只顧天下而離開了朝歌,卻在許久之後的現在因爲想要得知他的消息,而將對自己掏心掏肺的聞仲放在了一邊。
所以說自私這種東西不分種族,與生俱來。但要說錯卻是沒什麼錯的,人活着最重要的從來都是遵從本心。
從聞仲的軍營到西歧的距離和從朝歌到西歧的距離一比就顯得有些遠了,於是等着聞仲帶着手下人馬和九尾一起和晁田、晁雷兄弟匯合的時候,他們已經安營紮寨,等了聞仲兩天了。
聞仲他們到的那天晁田、晁雷帶着軍營當中能主事的人前來迎接,明明隨便拉出一個來都比聞仲年紀要大,但他們在聞仲面前卻是未曾真的直過腰。
這當中固然有聞仲的身份比他們要高的原因,更多的卻是因爲聞仲自上戰場至今百戰百勝。
聞仲倒是沒怎麼在意他們這些虛禮,他下了馬,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晁田道:“西歧方面帶兵的人是黃飛虎,我們得了陛下的命令等着太師前來,目前爲止還沒有和他們有過接觸,不過看他們的陣營,帶來的兵並沒有我們這邊多。”
聞仲本來是由晁田引着朝軍營當中給他準備的帥帳去的,他聽見這話停了腳步,擰了沒,沉聲道:“什麼叫應該?”
晁田和晁雷並沒有在聞仲的手下做過事
,他們只聽過聞仲的威名,聽過他對自己手下的人如何嚴厲。於是在接到命令此行是要聽從聞仲的調遣的時候,晁田、晁雷的心中已然沒底,就是這麼普通的問話,晁田回答起來也是小心翼翼,但聞仲一開口晁田就發現自己過往的處事方式在聞仲這裡是行不通了。
晁田看了一眼晁雷,晁雷趕緊接到:“這裡視野開闊,派出去的探子起不了什麼作用,反倒是會增加無謂的傷亡,所以我們……”
“所以你們乾脆省了刺探?”聞仲打斷晁雷的解釋,道,“你知道什麼叫知己知彼百戰百殆嗎?我看你白活了這麼大歲數!”
聞仲的話說得很重,但細想的話根本就不能怪他。
在這之前聞仲所帶的兵都是自己帶出來的,對於自己的行事方式瞭解得很,手下的將士或是謀士也都會在自己出聲之前將他們能夠想到的事都做好,只等着聞仲一聲令下便能大戰一場。而晁晁雷明明比聞仲早上幾天到達戰場,卻在聞仲來的時候還沒有摸清對方的人數,聞仲從他們的身上根本就看不出他們的求勝心。
但聞仲也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兵,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晁田和晁雷,又繼續往前走,晁田、晁雷見狀趕忙上前繼續引路,小心翼翼道:“太師一路幸苦,要不先接風洗塵?”
面對遠道而來的上級,接風洗塵宴的存在本事理所當然,但聞仲此時的臉色着實算不上好,於是說着這話的晁田心下多少有些忐忑,就怕自己的那一句話又惹惱了面前的人。
但聞仲即便想要虧待自己的肚子,他也不會委屈了跟在自己身邊的九尾。聞仲道:“先讓人準備熱水沐浴,接風宴照舊。”
軍營之中都是漢子,雖然不能說他們不愛乾淨,但像聞仲這種纔到就吩咐人準備熱水的還真就沒有幾個。一時間晁田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聞仲身上,雖然說不得古怪,卻也讓人心煩。
跟着聞仲前來的勺子見狀“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雖然並沒有說什麼目光卻是落在了聞仲身邊的九尾身上,讓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的人瞬間明白了聞仲說這話是爲了誰。
晁田等人在聞仲他們到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九尾,雖然聞仲早已給九尾弄了一頂白紗斗笠讓她戴着,遮住了她的上半身,但只看她的身形,他們就能知道這是個女人。
軍營之中不是沒有女人,好比聞仲的母親也曾跟着他的相公征戰沙場,好比賈氏也曾跟着黃飛虎保家衛國。但那樣的女人必定不會這般遮掩,她們身處軍營之時自己不把自己當作女人,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將他們當作女人。
於是對於九尾的出現,晁田等人不是不好奇的。但九尾是跟在聞仲身邊出現的,於是剛開始的時候即便他們注意到了這個和軍營格格不入的人,也不可能越過聞仲去打聽她的身份。
此時勺子的目光將其他人的目光牽引到九尾的身上,
晁田以爲聞仲至少會簡單介紹一下九尾的身份或是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但聞仲的思維方式和他們不一樣在短時間內表現出來也不是這一次,他見晁田不回話,擰着眉紋:“沒有熱水?”
“不是,”晁田就怕聞仲不舒心,在以後的日子裡不讓自己好過,就是現在真沒有熱水,他也不會自尋死路,晁田趕緊道,“熱水肯定有,末將一會兒就叫人送進帥帳。”
聞仲聞言終於放平了眉峰,他點了點頭,道:“走吧。”
晁田等人鬆了一口氣,雖然聞仲確實沒給他們好臉色,但到底是沒有太過爲難他們。晁田帶着聞仲去了帥帳,又將勺子等人帶到給他們安排的營帳,等着確定了該送卻的熱水已經送去了,才真放下了那一顆心。
但晁田想着想着又不對了,他們當初的確給聞仲的手下準備了營帳,卻只准備了十人的,而加上九尾的話,聞仲這一行人卻是十二人。
晁田對晁雷道:“我說聞太師帶來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人也不關我們的事,”晁雷道,“沒看見聞太師年齡不大脾氣不小?”
晁田當然知道聞仲的脾氣不小,畢竟今天被直接斥責的人就有他一個,他道:“怎麼不關我們的事了,你想想啊,我們就給聞太師的手下準備了是個人的住所,現在多出這麼一個人來,還是一個女人,她住哪裡?”
晁雷一聽這話也想起這個不怎麼重要的茬來,他想了想,道:“聞太師應該有安排吧,就是他沒有,也會讓我們去安排的,到時候就在聞太師的帥帳附近騰出來一座營帳,讓她住就是。”
軍營當中只有擁有足夠地位的人才能擁有單獨的營帳,按理說晁田、晁雷對於不知身份的九尾,就是不讓她進入軍營也不是沒有理由。
但誰叫九尾是聞仲帶來的人,而從他親自吩咐爲九尾準備熱水這一點來,至少聞仲是看重九尾的。
如此一來晁田、晁雷只要不是腦子犯抽,都不會在吃住方面苛刻了九尾。至於其它方面,既然聞仲敢帶人進來,在這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他們當然敢因爲不願得罪聞仲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說着說着手下人就前來稟告晁田兄弟說是接風宴已經準備好了,晁雷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夠一個女人沐浴了,對晁雷道:“你去請聞太師,我去叫他手下的那批人。”
晁田、晁雷兄弟遇見什麼事都是分工,這樣能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江事情做好。但他們的工作分配顯然不是真的那麼公平,好比此時的晁田在反應過來晁田對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氣急敗壞道:“你怎麼不去請聞太師?從小到大你就這樣,就不敢讓我輕鬆一次?”
都所親兄弟明算賬,晁雷顯然是不想讓晁田輕鬆的,要不然他在晁田喊着要和自己交換去請的對象的時候,他不會一溜風的跑得不見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