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一國二相

白於裳眼下已然清楚明瞭這位二殿下的性子, 且並不恐懼司息政的威脅,冷對他陰狠的眼眸,講話直白不帶拐彎:“白某膽小怕事, 只要名哲保身。”

“國師早該有此覺悟纔是, 但眼下怕是晚了些吧。”司息政不屑冷笑, 見白於裳眼中未有一點點畏懼自己的意思, 便又出言嚇她, “既成不了盟友那便就是敵人了,留着這條命又有何用呢。”

“自古以往都有不殺使臣的規矩,再說白某亦是梧棲的國師, 二殿下難道就不怕惹來非議,更不怕有人將此拿出住做個把柄, 如此便又少了一分登上正統的籌碼, 何必礙了自己的道。”白於裳字字句句分析有理, 她不信他真要殺她,否則何苦引她來府裡。

但司息政卻笑了, 笑的肆意張揚不帶一點猶豫,單手掐住白於裳細嫩的脖子揚起她的下巴,霸氣道:“芸香嬌女明日就會來夜玥會本殿下,住長住短不得而知。”明顯看到底下人兒眼眸之中的驚訝之色後,終又得意言, “本殿下再給國師一次改變主意的機會, 否則就掐斷了你的脖子再扔出去。”

白於裳倒抽一口冷氣, 明明司息政並沒有掐得她窒息卻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竟不知這男人想得如此周密, 芸香如今歡天喜地成了他手上的人質不自知,卻讓她提心吊膽, 成了不得不聽他擺佈的傀儡。

司息政並未想真的弄死白於裳,當然不是憐香惜玉,不過就是眼下還不到她死的時機,見她依舊未出言便暗嗤她雖說無用卻也是個有骨氣的,便又利誘她:“你一心一意要幫的那位君子良友是註定成不了大業的,本殿下不日就會接掌國印,且今日還可放一句話給國師,待本殿下登基之時便與梧棲修永世盟友,共同敵對淺蒼。”

白於裳心中一驚,驚他囂張倨傲自負大膽,只說:“往後之事誰能知曉,二殿下未免定論太早。”

“國師大人此言差矣。”司息政笑了,明眸似比燭火,卻不是閃爍出溫和的光芒,那是一種帶着無盡慾望的貪婪,冷漠陰狠的犀利,如同刀子一般刮開了未來的結局。

那結局裡有一個沒有司息梵的開始。

白於裳屏息凝神,縱然她千萬分不願相信,卻似乎也不得不信。

而司息政卻以爲眼前的人兒有藐視他的嫌疑,便眯起雙眸緊了緊手上的力道,勾起一邊嘴角緩緩道:“淺蒼早有吞併之心,眼下不過在尋時機罷了,首當其衝便是你梧棲頭一個被滅。你我若不想被淺蒼亡國就該共同進退,相互依靠。”

不得不說這番道理是實在的,白於裳嘆司息政一股流氓腔亦也是個精曉權衡利弊的,可她有她的顧慮。

助司息梵爲國君是最完美的結果,此人仁義,與自己更是相交數年,斷然不會對梧棲做出任何傷

害之舉,可這位二殿下雖然眼下說的中聽卻未必是良善的。

如今這局勢只有梧棲與夜玥共守才能讓淺蒼沒那麼心急吞併其中任何一國,但司息政眼下此計不過就是想先保自身國富民強,再尋機會攻淺蒼,最後梧棲也難保不會落個被滅的下場,除非國力與夜玥齊鼓相當,亦是難免決一死戰,終究悲愴。

司息政見白於裳遲遲不肯表態,更是少了些許耐性,蹙眉道:“國師不必心存僥倖,眼下這夜玥由本殿下作主,本殿下就是法,就是國,且不止國師一人的命在本殿下手上,還有芸香嬌女呢。”

白於裳自然不想投死,且更不想連累了嬌女,便終於妥協了:“主意由二殿下出,人手由白某安排。”

“國師也該學會用用腦子纔是。”司息政很是不屑,但想想沒腦子之人想出來的主意亦是不靠譜的,便又應諾下了。

白於裳見此便提醒他:“還請二殿下放開白某,如此姿態很是不雅。”

“國師這是在厭惡本殿下?”司息政微挑了挑眉,一改方纔之正色,又換上了最先的風流邪媚樣。

白於裳剛要作答“是”卻聽到亭外傳來司息梵的聲音,磁性渾厚,似還夾帶着慍惱,道:“皇弟這是在作甚?”

此刻亭內這二人的架式真真有傷風化,不是不雅,是極爲不雅。

白於裳整個上半身都躺平在石桌上,雙腳分開垂掛,而司息政就身立在中間還附身緊貼她,鼻尖都差點要相碰,何況那二殿下的衣袍又是敞開的。

立在司息梵身邊的是豔姬,他此刻正帶着帷帽,紗幔蒙臉讓人瞧不到模樣,看到白於裳那廝正如此姿態便暗忖莫不是自己多管閒事,根本就是她自願的,否則怎麼不拿腳揣他要緊地方。枉他一番擔心纔去稟報太子殿下,但更是爲了自己的周全。

白於裳此刻並不曉得豔姬也一道跟隨而來,否則她要如何懊惱眼下這形容。

司息政懶懶散散,悠悠然的轉頭往外頭瞧去,卻見是司息梵正怒目橫眉的瞪着自己,便單手狠扯下白於裳的衣裳,露出大半個肩膀,得意的笑說:“臣弟正要過春肖,皇兄這是爲何而來?”

白於裳都快氣炸了卻又不能怎樣,想逃開卻被司息政緊緊狹制住,剛要說話又被他捂上了自己的嘴,自他掌心傳來陣陣香氣,快要將她窒息。

“她是梧棲的國師,是來夜玥的使臣,你快放了她。”司息梵壓低聲音示意司息政別幹這爛俗之事。

“她又不是皇兄什麼人,何必這般心急,若說真有什麼要緊的那也是都由臣弟一人來承擔,決不拖累皇兄。”司息政不肯,當着自己哥哥的面又要去扯白於裳的腰帶,他眼見司息政一副要隱忍不住的模樣就痛快極了。

卻忽略了身下的人兒已開始對他張牙五爪,趁他稍有得意鬆懈之時就在他胸口那坨白肉上重重一抓,立即顯出五條鮮紅的痕跡,痛的司息政差點沒喊出聲,又見白於裳要對自己狠狠擡腿便疾速往後退了一步,這使得她順勢仰起了身子,青絲上的髮簪滑落在石桌上也顧不及,擡手還狠狠給了眼前正在呆滯的人兒臉上一巴裳,清脆響亮似比雨聲更爲耐人尋味。

司息政先是愣了一下,而即怒吼出聲:“白於裳你作死!”

而白於裳此刻已是青絲散亂的跑下亭子躲在司息梵的身後,冷冷道:“請二殿下放心,白某還不想死。”

司息梵怕司息政不肯善罷干休便牽起白於裳的手,對司息梵道:“她是我的人,所以我帶她走,你不能僭越。”

司息政明顯不悅卻一語不發,只是坐倒在石凳上看着司息梵帶着白於裳離開,惡狠狠的盯着他倆終沒了身影才突然笑開了,想起往後那位國師大人要親手殺了他就無比痛快,而後又忍不住往自己胸口望去,心疼起那塊皮肉,擡眸見桌上還留着那枝被遺落的金簪便要拿起了折斷卻還是止住了力道,這隻七尾步搖鳳簪製作精良,想來某人終是要再回府上取的,且等她吧。

外頭的雨越來越大,似是要打亂許多人的心。

白於裳被司息梵一路牽到府外馬車上頭才鬆了手。

“方纔唐突了,雲汐見諒吧。”司息梵似有尷尬,他方纔是不得已爲之,並不想冒犯,又關切道,“你沒有傷到其它地方吧,要不要讓太醫來瞧瞧。”

“一處未傷,雲汐謝過太子殿下相救。”白於裳輕搖了搖頭,她竟有些感慨。想起司息政的手段再來瞧瞧眼下這位仁義的太子殿下真真難受的緊,又問,“太子殿下是如何得知我在二殿下府裡的?”

“是嬌主對本太子說你一直未回內院,又從宮女口中得之你被二殿下府上的奴才請上了馬車,便匆匆來他府上尋你,果然是被他拿住了。”司息梵將事情緣委緩緩道出,又對白於裳似有愧疚,“想來他尋你亦是因我而起,幸好你平安無事。”

白於裳此刻只聽着前半句,在心中詫異豔姬竟也會關心起自己,但在司息梵面前又不好多問,只說:“太子殿下不必擔憂,眼下安然無恙。”

司息梵微點了點頭,又說:“嬌主方纔也甚爲焦心,隨本太子身後的那個戴帷帽之人便是他,定要隨着一道來尋你。”

白於裳頓了頓,而即想起自己方纔那般姿態便面紅耳赤,只怕豔姬多有誤會,無意識伸手將滑落臉頰旁的青絲夾到耳朵後面,弱弱道:“方纔那姿勢確實難看了些......”

司息梵微蹙了蹙眉,只以爲白於裳哀傷,便提議道:“國師明日一早便啓程回梧棲吧,以免夜長夢多。”

白於裳擡眸望向司息梵,稍作思量,終於微點了點頭,輕言:“我打算先去探望師傅,許久未見甚是想念,然後再回梧棲。”

“本太子多派些人手保護你。”司息梵關切道。

“不必勞煩,一切都已安排妥當,太子殿下放心即可。”白於裳言謝司息梵一番好意。

司息梵亦不強人所難,只點了點頭,又道:“芸凰陛下歡喜煙火,本太子已讓人準備了兩車運往梧棲,國師不必言謝。”

白於裳淺笑點頭,後又擡手去理青絲卻不自禁“哎呀”一聲,面露焦急,道:“我頭上的七尾鳳簪落在了二殿下府中,那是陛下賞賜之物。”

“你莫急,本太子這就吩咐下人替你取回。”司息梵示意白於裳稍安勿燥,而後撩簾吩咐外頭隨隊侍從再回一趟二殿下府中取金簪。

馬車依舊緩緩而行,終在東宮門口停穩,此時已沒了雨,豔姬下了馬車之後便一言不發的往自己院中走去,而白於裳並未跟隨,只對司息梵問:“太子殿下可有睏意?”

司息梵對白於裳深望一眼,暗忖明日她一大早就要走,便說:“本太子頓感飢餓,雲汐要不要一道吃些點心......”而即便是緘口沉默。

再然後竟與白於裳幾乎是異口同聲,道:“再下一盤棋。”

二人相視而笑,默契一如從前。

諾大的殿內只有白於裳及司息梵二人,樹型的燭臺將室內點的通亮,一盤棋,一席糕點,另有一壺架在小燭臺上溫煮的清茶。

殿外有親信守門,故此二人可暢所欲言。

這一次對弈似是拼盡了白於裳畢身所學,卻還是贏不了司息梵,終將手上那顆白子扔至棋盒裡,輕笑:“還是輸了。”

“這一次本太子贏的有些累。”司息梵實話實說,盯着棋盤上那些剩下的黑子又言,“國師難得這般認真。”訖語又伸手提壺替白於裳面前的空盞裡斟滿清茶。

白於裳滿腹惆悵卻不知該有從何說起,忽提及一件事:“聽聞夜玥國君要修一座靈仙台,太子殿下要攬下監工一事纔好。”

此事早已傳的沸沸洋洋,聽聞是朝中一位重臣的建議,說是夢中有見一位仙者下凡,言明若想陛下病除康復便要建此臺,高六層,望千里之外,供仙者之聖位。

司息梵對此事很爲不屑,修一座靈仙台幾乎要虧空夜玥三分之一的庫銀,早想上奏言表此事不可,而今聽白於裳亦是贊同,便道:“夢中之言皆妄語,如何能信得。”

白於裳道:“聽聞國君深信不已,且二殿下亦是十分贊同,還將一年俸祿盡數捐出,太子殿下萬不可在此時惹國君不悅,還應如國君所願纔好。”

司息梵心中雖有不悅卻未顯山露水,只道:“一國之君該以民爲先,如此勞民傷財怎可以。”

白於裳微蹙秀眉,輕啓紅脣,細如蚊聲:“太子殿下仁善未錯,但也應觀察眼下局勢,以自己爲先,倘若保不其身,又如何施仁於百姓。”

司息梵淺笑,問:“雲汐難道是怕本太子會被廢?”

白於裳的身子一怔,反問:“太子就從未擔心?”

“除非我死,否則這太子之位廢不得。”司息梵溫和淡然,臉上依舊掛着如春風般的笑容,令白於裳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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