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一國二相

芸香今日襲一身梅紅色底金絲繡牡丹的拖地長錦袍,孔雀藍的披肩更是撞色的顯眼,髮髻上的那頂金冠似要刺瞎人的雙目,她一如既往的明豔動人,比芸凰看上去更爲霸氣,眼眸之中極盡清高嫵媚,聽聞當時皇位似要傳於她,只她不願受這個累,誓言只愛美男不愛江山。

這自然也是一道傳聞,芸凰與這位皇姐打小感情就好,故從未理會過這些個傳言,只笑笑作罷。

國師府上所有下人都大氣不敢喘,她來到某一處,那一處的聲音都靜了,連風都不敢喧譁。

身後有近三十個宮女排成一長隊,個個着白藍色相間的齊儒長裙,也是一道風景線,她出場的架式總是要比芸凰的還要高貴些。

白於裳提步走出屋外廊上對芸香拱手作揖,低眉出言:“微臣參見嬌女,未能迎駕,還望嬌女恕罪。”

未央從裡頭偷偷向外打望,只覺着此事頭疼,她竟這樣的急不可耐,看來對豔姬真是非得手不可的。

“白大人近日可好啊?”芸香輕撇一眼白於裳,語氣淡淡,提裙走進裡屋,命其它人等都在院中靜候,而後又四顧打望起來,最後將目光落定在圓桌之上,輕笑道,“看來白大人方纔在會客,是哪位客人?”

“未有什麼客人,只是白某自斟自飲。”白於裳淡定如廝,謊言說的極爲誠懇,小心輕拈衣袖,以免袖中那隻杯盞要掉出來。

但桌上的茶漬還是露出了些破綻,方纔未央那隻杯盞處還有一圈杯底的水跡留在桌上,故而未能逃的過芸香的法眼,何況她從來都是心思細膩之人,自然要多想。

便直往桌邊去,指尖輕撫那抹茶漬,兩指摩挲,提眉相問:“這裡明明放過一個杯盞,爲何國師要說謊?”頓了一秒,忽而又轉變成嚴厲的口氣,“到底何人是國師大人不能言明的,可知欺本宮之罪該如何處置!?”

白於裳心中一怔,恭敬出言:“微臣對嬌女不敢有所欺瞞,確實未有其它人,是白某獨自一人自憐自艾。”後又纖指提起桌上的那隻杯盞放置有水漬的位置,緩緩解釋,“白於裳心中思緒不定,坐如針氈,便時不時換座。”

這話說的很是牽強。

芸香往白於裳臉上掃一眼,微拎了拎秀眉,再往她面前走近兩步,頓時香氣撲面來,卻令國師大人背脊發涼,連躲在暗處的未央都心有慼慼。

此二人,

一個雙手輕握放在腰間,俯視凝望,心生疑慮。

一個福身垂視,只在腦子裡編排着謊言。

芸香終於先聲出言:“請國師大人擡起頭來。”

白於裳早知芸香又要以眼神噬人,卻無所畏懼的擡起了頭,目不閃爍她的威懾,又言:“微臣真不敢欺瞞嬌女。”

“白於裳,你可要老實一些,否則本宮連皇妹的面子都不肯給了,無論如何都要讓你嚐嚐板子上身的滋味。”芸香甚爲囂張,而後就開始在屋子裡一面掃望一面踱步。

未央自不能讓芸香瞧見自己,便躲着她藏身,而白於裳則是依照未央的移步而移步,奮不顧身掩飾他的動作,尤爲緊張。

芸香突然頓足轉過身子往白於裳那處打望兩眼,又在屋內小踱步起來,似是誇讚道:“國師大人這裡的陳設很是品味吶。”

“白某的品味京城上下都說,爛俗。今日得嬌女一番誇讚,甚是給了白某一點自信。”白於裳打趣自己,一面跟隨芸香的身後,見未央躲在一個彎角便用身子堵住那地方,暗想此刻不報仇,更待何時,便微往後退了一步,狠狠踩在未央的腳背上,這令丞相大人緊咬着牙不敢出聲,忍不住就伸出手掐了一下白於裳的腰,使得她眉頭緊皺,袖口的杯盞就要掉落在地。

而此時側過身子的芸香也對白於裳的臉色質問道:“你這是如何形容?”

白於裳原以爲自己這次是板子上身無誤了,卻終究未聽到杯落碎地的聲音,原來是未央已用腳尖將杯盞穩穩接住,才長長暗鬆一口氣,不敢在任性妄爲。

“本宮在問你話。”芸香甚有不悅,更覺白於裳有問題。

白於裳連忙福身解釋:“微臣是在想快是午膳之際,該弄些什麼菜來討嬌女的歡心。”

芸香忍不住笑起來,微眯雙眸盯着白於裳的臉色細瞧,後又與她擦肩而過,走到前頭,淡悠悠問她:“那你可知陛下在何處?”

白於裳徑自往前跟近芸香,而未央也將腳尖上的杯盞踢到自己的手心裡握住,轉身離開了那地方,又聽白於裳正恭敬作答:“陛下自然是在宮裡。”

“未必。”芸香冷刮一眼白於裳,她已覺察到自家皇姐根本就是有意躲着自己,後又厲聲問,“給本宮說實話,到底是不是在你府上?”

白於裳拱手作揖,垂眉而答:“微臣今日身子欠妥未有去上早朝,而陛下也未來微臣府上,已是一日未見了。”

芸香上下打量起白於裳,忍不住訕趣她:“白於裳你好大的膽子吶,日日早朝日日告假,未央那廝未有彈劾你嘛,竟還能讓你這般舒服的過活着。”

白於裳長嘆一聲:“嬌女所言極是,微臣的日子確實難熬。”

“若說皇妹不在你這處,那她會去哪裡呢。”芸香暗嗤一聲,突然又提步往裡面去,竟直往未央方纔藏身之處。

白於裳原以爲芸香會瞧見未央,但看到那裡空空無人便長鬆一口氣,卻又在書架一邊瞧見了他的衣角,只怕芸香要發現,連忙高喚一聲:“嬌女!”

芸香被驚的身子一怔,轉過去對着白於裳的臉色很有些不好看:“本宮的耳朵還沒有聾呢,喚這麼大聲是作甚?”

白於裳淺笑嫣然:“請嬌女往那邊坐吧,站久了腿痠。”

芸香冷撇一眼白於裳,問她:“若說陛下不在你府上,那就是在他未央府上了?”

“未可知啊。”白於裳說的模菱兩可,眼睜睜瞧着未央華麗麗在芸香的身後一躍翻身上了房樑,但是她的腰帶卻長長的垂下來。

芸香又想轉身,卻被白於裳給扯住了袖子,見她展露慍色便連忙輕撣起來,解釋道:“嬌女的衣袖上有些灰。”後又討好道,“要不要微臣隨嬌女一道往未央府上去瞧瞧?”

“未央狂妄自大,自視過高,性格脾氣又臭又硬,本宮與他無話可說,何況他既能幫皇妹藏身,自然已做好萬全準備,本宮自不能讓他得意。”芸香越過白於裳直往前走,她自以爲跟未央甚不對路,兩看兩生厭,既然芸凰想躲就如她所願吧,何況躲的過初一躲不過初五。

白於裳卻直往未央那裡去,正面對着芸香的背影負手緊拉住未央的腰帶,狠狠往下一扯,竟扯了下來,快速藏進自己的衣袖中,令未央只能一手巴着梁木一手抓着自己的裙子,着實有些尷尬,在心中暗罵白於裳這個作死的。

而白於裳則是笑話他未央好端端的把腰帶垂那麼長幹嘛,這能怪她嘛。

芸香往圓桌那頭走去,徑自坐下,對着白於裳輕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白於裳連忙提步往前,福低身子將自己耳朵靠近芸香。

“其實本宮此次來也是想請白大人當個說客。”芸香凝視白於裳的側臉,後又捏住從她髮髻上垂下來的紫色緞帶繞在自己的指尖把玩,輕聲吐氣,“想來國師大人不會拒絕本宮吧。”

白於裳連眉頭都不敢蹙一下,只說:“微臣定當盡力而爲。”

“不是盡力而爲,該是鞠躬盡瘁纔是。”芸香更正道。

“是,嬌女此言極是,微臣肝腦塗地。”白於裳違心出言。

未央在房樑上很有些不安,將這不安化爲一把眼神的厲劍直刺白於裳,他從未有過如此難堪,只怕自己那條裙子要掉到下面去。

“本宮要定了豔姬,他非是本宮的人不可,且今夜就要與他洞房花燭。”芸香從來都是膽大妄爲的,說話做事亦是張揚,故而也不顧及體面。

“嬌女只是想過這一夜?”白於裳不明白芸香到底何意,便大膽問了一句。

“你放肆!”芸香當下就惱,又緩緩說出自己心中所想,“本宮要與他結爲夫妻,天長地久。”

“既是天長地久,那自然也不急於今夜。且嬌女已有夫君,如何再娶一夫?”白於裳小心翼翼提醒道。

“那人已被本宮休了。”芸香說的甚是不以爲然,後又對白於裳正色道,“你且與那豔姬說明,本宮一心一意待他,當府中所有妾室爲擺設,從此一月二十五日都在他房中,另五日是本宮特假。”

白於裳未料到芸香竟對豔姬如此深情,這難道就叫做一見鍾情。便一本正經出言:“那更不能急於一時了,三媒六聘總是要的,娶夫不是納妾夫,其中體統總該有的,何況他還是入的皇室宗籍。”

“以免夜長夢多,何況他竟不從。”芸香說到此處竟有些切齒,“這天下男子從未有一個敢對本宮不從的,竟還要跳河尋死,實在是可惡,難道本宮是洪水猛獸不成?”

“是。”白於裳本能出言,惹來芸香怒目橫對,“你說甚?”

白於裳連忙更正道:“微臣的意思是豔姬太不懂事,竟這樣不恭敬嬌女,是該給他些苦頭吃的,不如微臣今夜給他下點迷藥,再不濟就是打暈了再扔到嬌女的榻上去?”

“這怎麼能行?”芸香很是不屑,又悻悻說道,“若說成了一條死魚還有什麼好玩的,本宮要他心甘情願。”

白於裳在一邊微點了點頭,又勸道:“生的美一些的男子都有些脾氣,嬌女也不必與他一般見識。”

“這個媒由你做,定要他從了纔是。且我皇妹那處也要由你去勸說,畢竟他眼下亦還是皇妹的男寵。”芸香往白於裳那裡深望一眼。

白於裳暗嗤芸香您老還記的起豔姬是芸凰的男寵吶,卻只點頭不語。

芸香這才臉色和悅起來,輕拍起白於裳的手腕,語重心長道,“本宮的終身大事可就全系在國師身上了。”

白於裳誠惶誠恐,連忙拱手作揖:“微臣還未做過媒,想來經驗不足,怕有負嬌女所託。”

“你膽敢抗旨!?”芸香的臉色說風就是雨,方纔是晴空萬里,眼下又是烏雲密佈。

“微臣只是……”白於裳剛要出言,卻見外頭進來了南山,提着畫卷喘着氣出言,“大人,大人,您的心上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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