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藉着微亮的星光,急匆匆的順着簡陋的樓梯跑上三樓,小藍在途中還摔了一跤,如果不是我正好拽住,說不定摁疼的就不是小腿骨了,可上到三樓,一羣男女繞着火堆,提着烤得不能吃得食物講着學校死人事件,兩個女生是被男生的描述嚇出的尖叫。
“你們誰啊?”
剛出樓梯口,我們還沒來得急開口,三對男女一共六人發現我們的上來,一個男生鬆開女生的手,按着地起身,掃興的看着我們。其餘兩個男生也跟着附和,小藍亮出證件,一個女生不屑的切了聲,說:“原來有狗……”其餘幾人也是一副有本事就抓他們的樣子,好像跟警察叫板是多麼牛逼的事情?
周局笑呵呵的說:“你們在這見到過一位一米七幾,身上紋着狼,嘴脣外翻的男子嗎?”幾個學生頓時靜了下來,周局故作小聲說:“你去上面看看,我們去下面找找……小心一點。”聲音不大,又能讓幾個學生迷糊的聽到,我配合着認真點頭,摸着腰裡的槍,讓他們能看到形狀,小心翼翼的往樓上走。
三對男女嚇的擠在一起,有女生提出要離開,另外兩個女生跟着迎合,其中一個男生嘀咕着:“真掃興。”丟掉手裡的菸頭往樓下走。
見到這一幕,我感覺還真諷刺,警察叔叔什麼時候要借罪犯來嚇唬人了?媽的,真操蛋。
我站在上樓的樓梯中央,幾個學生下樓沒幾步,我喊:“等等。”有個女生不耐煩的說:“幹嘛?”我暗罵着晦氣,說:“樓下有四兩機車,你們只有三對,還有人呢?”另一個女孩指着樓上說:“那個騷貨裝逼提着酒上樓了。”
周局和小藍正凝神想着什麼,異口同聲的說:“不好,孫謠。”周局板着臉說:“小藍,你送他們到公路上,看着他們離開了,然後在門口等我們。”小藍說:“讓我來吧,您腿有點毛病,這裡並不適合您呆。”
周局捏着拳頭,不甘心的吸了口氣,對我說:“陳兄弟麻煩了。”乾脆利落的轉身,跟在六個學生後面下樓,背影帶着說不清的失落。
目送幾人消失在樓梯拐角,我在前面開路,小藍小腿受了傷,動作依舊迅速的緊跟在後面。
風竄動在樓骨架裡,拉出呼呼的聲音,我以尋靈術一層層的收索上去,一直跑到十一層也不見有人氣的存在,再上一樓就到爛尾樓的頂了,察覺到樓上有人氣,我停下腳步,手指對上方指了指,說:“小藍,我們小心點,她在樓頂邊緣,如果聲音太大,把她嚇的摔下去,咱們就白忙活了。”情況緊急,小藍滿眼疑惑,但也沒有問我怎麼知道的?就算她問,我也不會說,難道告訴她人氣就像一盞明燈,掛在樓邊甩着。
腳下儘量放輕,慢慢上到頂樓,幾百平方的大場子中間豎着一根根混泥土鋼柱,模糊的女孩身影站在最邊沿,一手拉着一根混泥土柱上伸出的鋼筋,一手甩着酒瓶*着。
見到這個情況,我想起三個死者,心突然噗通狂跳,生怕年輕的生命在眼前消失。小藍憋着氣沒敢出聲,站樓邊的女孩發現我們到來,醉醺醺的轉頭,歪着腦袋搖搖晃晃的往中間走過來,說:“誰啊?”
“你是孫謠?我叫小藍。”小藍小心翼翼的靠近,我注意着少女身上的氣息,並未發現可疑氣息,但也並未鬆懈,誰知道失蹤的茅山九寶是怎麼影響到人的?
少女聽到她的名字情緒變的有些激動,提着酒瓶指着我們,說:“老孃不姓孫,別亂認親戚裝熟人。”稚嫩的小臉化的跟小花貓一樣,沒被長髮遮擋的半張臉還是能看出輪廓挺標誌。
不等我們說話,她瘋瘋癲癲的快速後退,靠在混泥土柱上,反手把酒瓶扔下去,說:“別過來。”小藍讓我退後幾步,她也一起後退,以青少年喜歡的話題爲切口,試探性的想與孫謠搭上話茬。然而孫瑤一句話,把我們兩個都給震傻了:“老孃不喜歡跟女人說話……”對着我挑着眉毛,嚥着酒氣說:“那個帶把的你叫什麼名字?”
這是被搭訕了嗎?我大方的說:“我叫陳三夜,陳咬金的陳,三心二意的三,深夜的夜。最喜歡的是半夜三更勾搭女鬼……”孫謠咯咯發笑的走過來,說:“有點意識……你……呃……約嗎?”
等她走到安全距離,小藍快速衝過去,快速控制住小丫頭,小丫頭的反應非常激烈,手腳並用的同時反抗,不過卻被小藍控制的死死的,手腳不能動,小丫頭張嘴一口咬在小藍肩膀上,小藍疼的猛吸着涼氣,說:“只要你別想不開,我就放了你。”
小丫頭拼命的咬扯了好半天,小嘴巴咬累了鬆口喊:“誰說老孃要自殺了?學校死了兩個人,那幾個賤人還在背後說人壞話,老孃聽不慣上來吹吹風……”小藍不信,我看玩笑說:“這位漂亮的老孃,連處都還沒破,她怎麼捨得死?”
小藍慢慢鬆手,孫謠當着小藍罵臭三八,罵了好一會,搖晃到我旁邊,惦着腳搭着我的肩膀,哥兩好的說:“帥哥,你怎麼知道老孃還是處?”我認真的說:“看相。”
她突襲似的在我臉上親了一口,醉笑着說:“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第五號備胎男友了,不,老孃看你順眼,給你升級,升到二號。”
我和小藍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看到了迷茫。孫謠扒開擋着眼睛的頭髮,嘟着嘴說:“你居然當着老孃的面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我生氣了。”我乾咳的說:“這件事等下去了再好好商量行不?”她變臉比翻書還快,鬆開我的肩膀,說:“我……最討厭虛僞的人。想騙我下去就直說,幹嘛還說有得商量?”
我剛準備使用絕招,把她打昏,她瞪着眼睛說:“你們要是敢再動我一根頭髮,等我醒來絕對跳樓。”小丫頭雖然喝醉了,但我能感覺到她一直說的是真話,瘋狂的眼神告訴我她沒開玩笑。我尷尬的摸着鼻子說:“我沒騙你,等下去了真有得談。”
“談個屁!”
她挺着發育不良的小籠包,歪着小腰,指着天上的星星說:“你敢對着天空喊,孫謠我愛你,喊三聲,老孃……老孃就當你老婆……”
嘔,她彎腰吐出一口酸水,模糊不清的接着說:“你是警察吧?如果我高興了,可以告訴你,學校那兩個逗比爲什麼會自殺?”
小藍正無形的靠近着孫謠,聽到她的話停住腳步。我低聲說:“他們爲什麼自殺?我們都知道。”孫謠打着酒嗝,難受的靠過來,說:“我指的不是本身的原因,而是……而是……”連着幾個而是,弄得我心急如焚,她才把後面的話說清楚:“而是它們對着學校小樹林那塊勵志石許願了。”
“你怎麼知道?”小藍趕緊問。孫謠轉過頭,嘴裡的酸水向標槍一樣射了小藍一身,她歡快的笑着說:“老孃爲什麼告訴你個*?”
小藍被這個小丫頭差點氣死,爲了找到幾人的死因,只能強忍着。孫謠說:“準老公怎麼樣?你對着星星吼三聲“孫謠,我愛你。”我就告訴你爲什麼?”
對這個真誠的瘋丫頭,我剛準備說咱對未成年沒興趣,她把手指放在嘴前,噓了一聲說:“說謊也不要緊,我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像根雜草活着,突然想……想……找給人向我表白,我就會很開心啦。所以真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夜有人說愛我!”
我想了想輕輕點頭,她拉着我一隻手放在她腰上,腦袋靠在我肩膀上,指着天空稀疏的星星,說:“我準備好了,你可以開始了。”我扯着嗓子喊了三聲,她閉着的眼睛過了好久才睜開,又偷親了我一口說:“嗯,我答應你的表白了,你順利從備胎二號變成了男友。”說着,她好像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瞳孔放大,牙齒打顫的說:“我也對着那塊石頭許過願,差點就自殺了……真的好可怕……媽媽,謠謠好怕……”
哆嗦的呢喃聲中,她帶着滿臉恐懼的神情,身體發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