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只鬥了一會兒,從周圍的人羣中又走出來幾個人,爲首的人是個五十多歲的女子,此人是個圓臉,淡眉毛,大眼睛,臉色蒼白,身材較瘦,但步履矯健。她的眼睛總是閃着銳利的目光,加之不苟言笑的臉,給人以冷冰冰的感覺。
趙休花不認識她,可她身後一個人,趙休花一眼就認出來:這人是仙霞派的大師姐令狐青霜!看來爲首的這人就是仙霞派的掌門人葉素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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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休花的推測沒錯!這人確是葉素芬。葉素芬爲人正直,嫉惡如仇,見三個魔頭氣焰囂張,早就義憤填膺了,可是最近華山劍派與仙霞派鬧得沸沸揚揚的,不好上前幫忙啊!再看看場上的形勢,楚不平等人不佔優,而周圍的人似乎並無相助之意。
葉素芬猶豫了一下,這纔對着令狐青霜說道:“我們也上!”令狐青霜有些不情願,可見師父衝了上去,也揮劍殺了進來。
胥犺見有人助戰,心中一慌,口中卻說道:“來的正好!”他後撤一步,截住令狐青霜,他見令狐青霜是個年輕的女子,就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一個“老魚跳波”鐵柺點向令狐青霜的“肩井穴”。令狐青霜不慌不忙,揮劍微微一撥胥犺的鐵柺,順勢貼着鐵柺削向對方的手腕。
胥犺一驚:這個姑娘還會這一招!他來不及撤鐵柺,只得伸左手想奪過令狐青霜的劍,這是無奈之舉,也是大膽之舉,當然他也沒有把這個女子當一回事。
可是他錯了,令狐青霜豈是等閒之人!她見胥犺伸手來了,也不撤劍,左手一掌“秋風掃落葉”迅猛地撲向胥犺。胥犺驚得叫了一聲,緊急後撤,可是自己的衣服還是被令狐青霜扯下一塊。這一交手,他就知道了,這個姑娘的功夫不俗,仙霞派的閃電追風手果然了得! Wωω◆ ttka n◆ c ○
這時,在場外又聚集了一些正直之士,有幾個人也想上去幫忙,可是一見場上五個人鬥雪域三魔三個人,雖然這三個人功夫不錯,可是瞧這架勢,他們是佔不了上風的,落敗是遲早的事,那就暫且作壁上觀吧!
而趙休花一見葉素芬等人也加進廝殺之中,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水平了,不應該袖手旁觀,可是一旦出手,馬上就會引人注目,還是暗中助他們一臂之力吧!
她打定主意,見芮猊這個人最壞,就從他身上下手。芮猊正在迎戰楚不平父子倆,以一敵二,芮猊也不落下風,那把鐵扇開合自如,打人、點穴得心應手,楚不平倒還可以應付,可是楚安則是手忙腳亂,這還多虧了楚不平護着兒子,要不然,楚安早就趴下了。
趙休花瞅準時機,運好內功,一甩手,三枚銀針悄無聲息地飛向芮猊。芮猊正在得意洋洋,哪裡料到趙休花還有暗器?只是他的頭剛剛移動了一下,只有一枚銀針打在他的左眼上,另兩枚擦着他的耳朵飛過去。這就算他的運氣好,要不然兩隻眼睛就全完了。疼得他大叫一聲,用左手捂住眼睛,鮮血從他的手指縫中流了出來。
雪域三魔惡貫滿盈,對他們不能動惻隱之心!楚不平抓住這個機會,一個“鷹擊長空”刺在芮猊的後肩上。芮猊又是像殺豬似的大叫一聲,跌跌撞撞地竄進小巷,沒命地逃了。這時,那幾個正直之人大喊着追向小巷,還有幾個人則殺向胥犺、歸猏。這兩個人一見情況不對,虛晃一招,也逃進另一條小巷。
葉素芬、令狐青霜沒有見好就收,奮勇追趕,楚不平等三人也追了上來,而那幾個拔刀相助之人卻放緩了腳步。追着追着,前面的胥犺、歸猏分道而走。葉素芬和令狐青霜向左追趕歸猏,楚不平等人則默契地向右追殺胥犺。
揚州的巷子很深,縱橫交錯,就像網似的。楚不平等人緊跟胥犺,生怕對方跑出自己的視線。胥犺的腳不好,可跑路還是挺快的。楚不平看到胥犺在前面,可就是追趕不上。
在前面一處拐角處,忽然從屋頂上跳出來兩個人,讓過胥犺,擋住了楚不平等人。楚不平一看,這兩個是蒙面人,只露出兩隻眼睛,看不出是什麼人,他們的手中都拿着刀,營救胥犺的意圖是很明確的。
這兩個蒙面人也不答話,揮刀就殺,胥犺略一猶豫也回身殺上來。楚不平接了蒙面人幾招就知道,這兩個蒙面人功夫很高,武功套路卻看不清,他們是什麼人?怎麼會救胥犺?雪域三魔臭名昭著,沒有什麼朋友啊!
楚不平有心詢問幾句,可是蒙面人出招之狠,讓楚不平欲言而不能。這地方又遠離鬧市區,想搬援兵那是不可能的,自己還可以應付,可是楚安武功不行,我們三個人是鬥不過他們的。
楚不平等人只得步步後退。那兩個蒙面人倒也不緊追,見楚不平等人後撤,他們終於止住了腳步。楚不平無奈,只得搖頭嘆氣走人:打不過人家,還能怎麼辦?
胥犺喝了一口酒,冷眼看了一下兩個蒙面人,也不說道謝之語,轉身就走。一個蒙面人把手一擺,說道:“慢走!你們老三在我們那兒!”胥犺這才站住了,又打量了一下蒙面人,一拐一拐地走回來。
兩個蒙面人左右環視了一下,這才朝另一條小巷走去,胥犺跟在身後。這條巷子更深,走了好一會兒,他們走進一座大宅子,胥犺看着門頭的匾額上刻着描金的大字“蔡府”,猶豫一下,還是進去了,大門很快就閉上了。
這兩個蒙面人就是青龍派泰山智多星蔡玉龍和河東雙槍將倪春生,這座蔡府是蔡玉龍的一個親戚家,蔡玉龍就把這裡變成了青龍派在揚州的一個秘密聯絡站。
一個管家走了過來,蔡玉龍讓他帶着胥犺走向一座房子。胥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進到房子的客廳之內,果然看到了狼狽不堪的芮猊。芮猊眼睛上的銀針已經拔出,左眼蒙着紗布,紗布上還有血跡,這隻眼睛算是廢了,以後就是“一目瞭然”了。此時有人正在給他包紮後肩上的傷口。
胥犺上前問道:“老三,怎麼樣?”芮猊說道:“他媽的!死不了!”他疼得一齜牙,又說道:“這銀針準是那臭丫頭放的。老子非宰了她不可!”胥犺冷笑一聲,說道:“你捨得宰?這丫頭打得這麼準?她恐怕還沒有這個功力。”
芮猊嘟嘟囔囔:“不是她,還會有誰?哎呀,針上會不會有毒?”胥犺看都沒看,說道:“有毒?你還能撐到現在?”芮猊喘了一口氣:死不了啦!
胥犺看看左右問道:“這是什麼地方?”芮猊反問道:“老子還想問你呢!”胥犺說道:“老子是被他們救來的!”芮猊說道:“老子也是!媽的,他們爲什麼救老子?”胥犺搖搖頭說道:“沒有免費的午餐!”
這時,芮猊的傷口包紮好了,他摸摸眼睛上的紗布,問道:“老大,怎麼辦?”胥犺沉吟了一下,沒有回答。這時歸猏也被帶了進來,他是披頭散髮,臉上有血痕,衣服破碎,腳上只有一隻鞋,情狀很狼狽。一問才知道,他也是被救來的。
三個人坐了一會,一直是罵罵咧咧的,卻不知道爲何人所救。一炷香的樣子,蔡玉龍、倪春生走了進來,後面還有個老者,這人就是曲二胡。
胥犺喝了一口酒,冷言瞧着蔡玉龍,問道:“你們要幹什麼?老子可從來都不說謝的!”曲二胡一聽大怒:我們救了你們三個的狗命,你們不言謝就算了,還敢如此無禮?他一個健步上前,身形一晃,衝到前面,狠狠地抽了胥犺兩個嘴巴,而後又迅速退回原處,冷冷地瞧着對方。
胥犺被打得眼冒金花,卻忘了疼痛,心中卻更加吃驚:這老頭出手之快就像鬼似的,讓自己根本無法防備,更別說還手了,這要是用劍,自己還有命在?他怔怔地看着對方,竟不敢說話了。
歸猏一見,馬上換一副笑臉,說道:“哎!老大不會說話,請別見怪!”蔡玉龍一笑,說道:“好說!好說!”歸猏先是膽怯地看看曲二胡,然後臉上擠出幾縷笑容,問道:“請問——”蔡玉龍一揮手,說道:“都是江湖上的朋友,何必打聽在下的身份。”
見對方不願亮出自己的身份,歸猏一皺眉,又問道:“那你們爲何救下我等?”他原先也喜歡稱“老子”現在改爲“我等”,看來胥犺捱了一頓打,他也跟着漲了一些見識。
蔡玉龍走了幾步,說道:“在下得到消息,九嶷道長已經探得你們的蹤跡,他帶人到了揚州,已經撒下了一張大網,要將你們一舉殲滅。在下見你們武功不俗,在江湖上消失也着實可惜。”
胥犺又準備喝酒,可是壺中的酒已經完了。他放下酒壺,說道:“這又算什麼消息?老子還怕他們不成?”歸猏拉了一下胥犺,說道:“哎!老大!”他轉向蔡玉龍,問道:“你們有何見教?”
胥犺一推歸猏,上前說道:“你們別認爲救了老子,老子會感恩戴德!告訴你們,雪域三魔一向無拘無束、自在逍遙,不會受制於人!”他站到前面,“老子技不如人,栽倒你們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本以爲這幾句話會激怒對方,可是蔡玉龍卻點點頭,說道:“好!雪域三魔也是有血性的漢子,在下倒是小看你們了。”他走了幾步,盯着胥犺說道:“在下不會控制你們,只是想和你們做一筆交易。”
“交易?”胥犺覺得有些奇怪,想了想又問道,“既然是交易,就應該是公平合理的。”曲二胡真想再抽他幾個嘴巴,這傢伙真是欠揍!曲二胡一向心高氣傲,已經習慣了別人對自己尊敬有加,哪裡容得下胥犺的傲慢?可是這三個傢伙還有用,讓蔡玉龍跟他們磨嘴皮子吧!他狠狠瞪了胥犺一眼,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胥犺毫不在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蔡玉龍也沒有受到他的影響,心中說:到這時候,你還有討價還價的本錢嗎?但他沒有明說,只是說:“那當然是公平合理的。”胥犺似乎又反悔了,說道:“可是我們雪域三魔從來不跟人做交易!”
倪春生一提手中銀槍,怒目而視:這胥犺出爾反爾,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一點信用都不講!我們怎麼能利用他們?蔡玉龍也有些沉不住氣了:這傢伙功夫不怎麼樣,脾氣倒是挺倔的!
歸猏又站出來勸說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他轉向胥犺,說道:“老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他又對芮猊做了個手勢,芮猊遲疑了一下,走了過來,說道:“老大,已經別無選擇了!”
胥犺說道:“雪域三魔什麼時候跟人家談過條件?向誰低過頭?”話雖這麼說,可是已經沒有什麼底氣了。歸猏進一步勸說道:“老大,總不能讓我們三個都死在這兒吧!老子可不想死!”這話的意思,胥犺也明白:這時候,你還不聽我的話,我就不認你這個老大了。
芮猊見兩個人各不讓步,就說道:“你們別爭了!先聽聽他們說說,是做什麼交易。”歸猏連忙應道:“是啊!是啊!”胥犺走了幾步,眼睛看着外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歸猏連忙走了過來,說道:“老大算是答應了!”蔡玉龍淡漠地看着胥犺,胥犺沒有轉過頭去,可也沒有再反對。
蔡玉龍板起面孔,說道:“你們三位就先住在這裡,九嶷道長是找不到這裡的。什麼樣的交易,在下會告訴你們的。不過,對你們而言,這些事易如反掌。”
歸猏問道:“既然如此,爲什麼你們自己——”蔡玉龍微微搖頭,說道:“有些事我們不便出面!”歸猏愣了一下,慢慢點點頭,似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