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沖淡淡地說道:“蔣寨主,你說的那個東西,在下沒有。你不要相信小人的戲言!”蔣老大一收笑臉,說道:“司馬門主,你要是不合作,就別怪我了!”他把手一揮,旁邊的人馬上脫下了司馬相身上的一件皮衣。
蔣老大冷笑一聲,說道:“司馬門主,天很冷,老太爺會受涼的!”司馬衝大怒:“有本事衝我來!這樣對待一個生病的老人,你也不怕江湖人恥笑?”
蔣老大怪笑幾聲,說道:“我蔣某人非江湖人士,誰會恥笑我?”司馬衝明白了:這個人就是個無賴,跟他說話就是對牛彈琴。他拔出劍站到前面,蔣老大陰沉着臉,臉上的疤痕更加顯眼,他說道:“蔣某人早有耳聞,司馬門主精通五行劍,今天有幸可以當面請教!”
司馬衝心想:這些話並不像佔山爲王土匪的言語,這些人到底是些什麼人?他擺開架勢,看準對方,一個“寒笛喚春”刺向蔣老大。蔣老大大喊一聲:“來得好!”擺刀相迎,劍刀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與蔣老大一交手,司馬衝就更明白了,這個人不是一般的山寨大王,他的刀法十分規範,攻守有度。憑感覺,司馬衝知道此人應該是經過嚴格的訓練,有門有派的,絕不是一般的草莽英雄。如果是這樣的人還真好辦,但如果涉及到江湖幫派,就很棘手了。
司馬衝的武功師從其父司馬相,司馬相是從青龍派偷學來的,只是招式像,沒有學到青龍功夫的精髓,自然也無堅實的內功做基礎,所以無法取勝高手。二十幾個回合後,司馬衝就已經感到十分吃力了,自己這些年苦心鑽研五行功夫,對自己家傳的旋風刀卻陌生了,雖然在劍術中加進一些旋風刀的刀法,可使出來卻沒有多大的威力。又打了十幾個回合,司馬衝已落入下風。
蕭悅心一見,揮劍殺了上來,於老二也一擺鐵槍衝了上來,接住蕭悅心廝殺,只鬥了幾個回合,於老二忽然轉身飛槍直刺司馬衝,司馬衝本就在苦苦支撐,見後面有人偷襲,只得躲閃,可是蔣老大的刀就到了,司馬衝被動地用劍來擋,可是蔣老大忽然一變招,大刀劃了一個弧線繼而豎切下來,司馬衝大駭,只能棄劍自保。蔣老大往前一進身,迅速伸手點住了司馬衝的穴位。
冷思南帶着兩個人衝了上來,姚老三揮舞一根大棍截住他們三個人,以一敵三。這邊蕭悅心本就不是於老二的對手,而司馬衝被擒,使得蕭悅心更慌,於老二一連猛攻,把蕭悅心殺得連連後退,他用鐵槍打落蕭悅心的劍,接着點住她的穴位。
在一旁的張花一急,就要上前,可是見趙休花沒動就又忍住了。趙休花不想暴露自己,她還真想呆在五行山繼續跟老神仙學習武藝。在趙家谷的時候,她無心學藝,練好武藝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意思,何必多下功夫?前些天的歷險使得她徹底改變了原來的看法,她對學武藝變得癡迷了。此時,她見這些人功夫並不是很高,那個蔣老大的刀術幾乎每一招都有幾處漏洞,可是司馬門主卻視而不見。她真想馬上上前救出門主,可又沒有下決心,對學武藝的癡迷使得她變得猶猶豫豫起來,對張花的着急也沒有太在意,此外自己對司馬衝的印象也不好。
在一邊的姚老三,揮舞着大棍很快就贏了,擊倒了兩個人,冷思南攙扶着他們退回原地,姚老三也沒有爲難他,大笑幾聲,提着大棍退在一邊。
蔣老大陰險地看看蕭悅心,又轉身對司馬衝說道:“司馬門主,這是你表妹吧!”司馬衝一想:這些人知道得真多,連蕭悅心是自己的表妹都知道。
蔣老大嬉皮笑臉地說道:“我說司馬門主,你表妹是女流之輩,脫了衣服會更冷的。”於老二、姚老三等人在一邊幫腔,惹得手下人放肆地大笑起來。
蕭悅心臉上露出恐懼之色:死不可怕,可在這些男人的前面露出身體,比死更可怕!她轉眼看着司馬衝,渴望司馬衝作出回答。司馬衝不敢看蕭悅心,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正用比剛纔更嚴厲的目光盯着自己,意思十分明確:不管什麼情況,藏寶圖都不能交!這容不得商量,可是表妹——司馬衝恨不得一下子撞死在牆上,這種抉擇比死都難。
情急之中,司馬衝又想:要麼就先把這東西交給他們?等救下表妹後,再搶奪回來,因爲外邊的房微、杜劍很快就到了。他帶着幾分愧疚看看父親,徵求父親的意見,可是司馬相卻忽然閉上眼睛,一行眼淚從瘦削不堪的臉上滾過。看着老態龍鍾的父親如此表情,司馬衝心如刀絞,可是他忍住了:不能在這些禽獸面前流淚。
司馬衝的猶豫多少讓蔣老大看出來了:好!這是司馬衝的軟肋。他得意地說道:“司馬門主,你表妹長得也挺漂亮的,要是——”司馬衝大怒:“你們根本就是一羣畜生!”蔣老大一笑,說道:“烏鴉掉到水裡,就剩嘴硬!”他一揮手,兩個人衝了上來,就要脫蕭悅心的衣服。
“住手!”張花等幾個五行門的弟子大喊一聲,趙休花一把抓住張花,同時自己的身體就已經躍了出去,身體靈巧,身形輕盈,這讓張花等人由憤怒變成吃驚:趙休花什麼時候有如此好的功夫?而蔣老大等人沒有在意,見有人衝來,他一招手,身後一高一矮的兩個人衝過來攔住了她。
高個子一槍刺來,趙休花一閃身,快速抓住他的鐵槍,用力一拽,奪過他的鐵槍,同時猛地飛起一腳踹在高個子的胸口,高個子的身體一下子衝向另一個矮個頭。矮個頭被迫後退幾步,已靠到牆上,可高個子的身體還是迅猛地砸了過來。他的頭被高個子的身體重重地撞在牆上,只短促地哼了一身,就倒在地上,絕氣身亡。再看那高個子,口中滲出屢屢血跡,壓在矮個子的身上,也沒有了生氣。
在蕭悅心身邊的兩個人持刀砍了過來,趙休花以槍當棍,橫掃過來,速度之快,嚇得前面的人一扭頭,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動步,這鐵槍就掃在他的後背上,強大的衝力使得他衝向身後的人,手中的刀也不聽使喚一下刺中同伴,而他自己也口吐鮮血,栽了幾下,轟然栽倒在地。——趙休花也是憤怒之極,一出手就用了十成的功力,兩招就乾淨利落地解決了四個人。
這一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司馬沖和蕭悅心更是瞪大眼睛:這是桓若花嗎?而蔣老大甚至懷疑,剛纔倒下的四個人只是受點傷。他示意於老二看一下,於老二仔細看過後,驚道:“死了!”這話一出,蔣老大腦袋一下子就大了:本以爲五行門只是一羣平庸之輩,沒成想這個小姑娘竟有如此功夫!
他鎮靜了一下,上前問道:“請問姑娘尊姓大名?”趙休花提着鐵槍,說道:“五行門青水部弟子桓若花!”這話多一半是說給司馬衝聽的。蔣老大心想:自己的人只是臨時招募來充數的,他們沒有任何功夫,敗得這麼快,也屬正常;這個姑娘只是長得好看,未必就有真功夫,別讓她嚇着!他點點頭,說道:“姑娘有羞花閉月之貌,可是呆在五行門,就好比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姑娘,還是跟我們上姜家嶺吧!”
趙休花一笑,說道:“你們這些癩蛤蟆也配談鮮花?”話剛出口,身體一縱,就像蝴蝶一般地飄到蕭悅心的身邊,腳未落地,伸手就解開了蕭悅心的穴位,接着拾起司馬衝的劍扔向司馬衝,這把司馬衝嚇得一大跳。當劍撞在身上時,他才發現是劍柄衝着自己的,馬上他的身體一鬆:身上的穴位已經被解開。這時候他才明白趙休花這樣做的原因了。
司馬衝哪敢遲疑?一把抓住劍,身後的兩個人嚇得一大跳,趕緊溜走了。司馬衝不再管他們,猛虎一般衝到父親的身邊,司馬相後面的人見司馬衝來勢洶洶,也嚇得連連後退。
司馬衝仗劍護着父親。他見後面的人不敢上前,就馬上拾起衣服,披在父親的身上,這時候他纔有工夫想:桓若花能以劍柄爲自己解開穴位,她的武藝和自己不在一個檔次。
張花等幾個人爲趙休花的精彩表現喝起彩來。蔣老大見狀,忽然縱身奔向司馬相,剛纔他們是有恃無恐,認爲五行門功夫低微,沒把他們當回事,司馬相纔是他們手中最重要的一張王牌,蔣老大就是要奪回司馬相。
趙休花一見,飛身來擋,長槍橫掃過來,蔣老大隻得放棄原來的計劃,躲過長槍,回身揮刀砍向趙休花。於老二、姚老三也衝了上來,趙休花舞動鐵槍,以一敵三,毫無懼色。張花等人本想上來幫忙,可是又一想自己與趙休花的功夫相距甚遠,而且趙休花表現神勇,哪裡用得着別人幫忙?
在趙家谷的時候,趙休花也練過槍法,趙家谷的霹靂槍也是聞名江湖,只是趙休花練得不多。也是,誰見一個姑娘家提着一條鐵槍在耍?現在趙休花用的是槍,可是基本功夫還是雪域派的功法,況且她也不想在司馬衝面前表明自己是趙家谷的人,她對司馬衝沒有好印象。這次救人是衝蕭悅心去的。
蔣老大等三個人盡展平生所學,可是始終沒有佔到優勢,可是也沒有敗的跡象。趙休花在頂住對方的一輪猛攻後,細心觀察對方出招的破綻,老神仙教的內容很快就派上用場了!又鬥了二十幾招,趙休花基本上只守不攻,就是想摸清了對方的招數,找出他們招式的漏洞。
一看情況差不多了,趙休花抖擻精神,打算就此結束戰鬥。她賣了一個破綻,引得於老二、姚老三攻了進來,趙休花也是藝高人膽大,縮着身體竟從兩個人中的縫隙中穿了過去,同時一個“回頭望月”這個回馬槍快得驚人,姚老三剛剛一回身,鐵槍就刺中他的咽喉。姚老三哼了一聲,倒地而亡。趙休花揮搶再刺於老二,這是虛招。果然於老二用槍來擋,趙休花身體靈巧地一晃,閃到於老二的側面,鐵槍當棍橫掃於老二的下三路,於老二猝不及防,兩條腿被齊齊打斷,他大叫一聲,倒在地上,連翻了幾個滾。蕭悅心飛奔上前,一劍結果了他的性命。
蔣老大大駭,正要轉身逃走,可是趙休花比他快,身形一閃就擋在前面。此時的蔣老大就像一隻落在陷阱裡的狼,拼命地想衝出去,他的招數又猛又毒,趙休花避其鋒芒,不與他正面對峙,她忽然想起了雪域派的第三層功夫,現在何不試試?這樣一想,她邊打邊做好準備工作,蔣老大哪裡知道自己已經大難臨頭了?
趙休花忽然飛起一槍,蔣老大用刀來擋,因爲自己的力氣比對方要大,他想以力氣來壓倒趙休花。確是這樣,趙休花的槍一直避免與蔣老大的刀正面碰撞,可是這次趙休花並沒有像以前一樣馬上撤下鐵槍。
蔣老大用刀架住趙休花的鐵槍,可是兵器相撞後並沒有產生多大的反應,甚至連響聲都沒有聽到,似乎趙休花沒有用力氣,只是把鐵槍貼在蔣老大的刀上。蔣老大莫名其妙:這是怎麼回事?可是馬上他就感覺不對勁:一股寒流從刀上傳了下來,馬上就進入身體裡。少頃,他的身體冷得出奇,進而渾身發抖。他感覺不好,想扔掉刀,可是這把刀像是粘在自己的手上,怎麼也扔不掉,而身體卻越來越冷,就像掉進了冰窟窿一樣,死亡的恐懼顯露在他的臉上。
四周的人也都莫名其妙,吃驚地看着這一幕,竟沒有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