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差不多了,趙休花這才收功,她一撤鐵槍,而蔣老大的刀一下子斷成三四截,似乎他手中的不是刀而是秋天的枯枝。蔣老大也像一段枯木一樣,一下倒在地上,渾身縮成一團,似乎已經凍僵了。
這時張花、冷思南等人衝了上來,冷思南一劍下去,刺死了蔣老大,可是他的劍也斷成兩截,似乎是刺在一塊堅硬的石頭上,他拿着斷劍,愣愣地站在一邊,不知所措。蕭悅心本想喊:不要殺他!可是冷思南已經出手了,只得遺憾地搖搖頭。
見冷思南動手,張花等人也揮劍追殺蔣老大的手下。這些人羣龍無首,全無抵抗的意思,一見對方像猛虎一般撲來,一鬨而散。可跑到院子裡後,馬上被候在外邊的房微、杜劍等人捉住,竟無一個人漏網!
司馬衝先是把父親安置好,然後來到外邊,外邊的戰鬥早就結束。司馬衝馬上提審了一些被俘人員。可是這些人一問三不知,他們都是外地流民,生活沒有着落,被蔣老大等人臨時招進姜家嶺,這一個月來,只是訓練,卻沒有做任何打家劫舍之事。司馬衝很是失望,蔣老大等人已死,沒有辦法知道詳情了。
蕭悅心建議把這些人都放了,司馬衝只得照辦,然後打掃戰場,救治傷者,收殮死者,處理起來是井井有條。這一切安排好之後,他帶着蕭悅心、房微、杜劍等人來到趙休花的面前。司馬衝忽然雙膝下跪,門主這麼一跪,其他人豈能無動於衷?蕭悅心、房微、杜劍等人也紛紛下跪,“呼啦”一下子跪倒一大片,趙休花驚得不知所措。
司馬衝拱手說道:“感謝姑娘救命之恩!”趙休花一見,放下鐵槍,連忙跪下:其他的不說,司馬衝等人和自己的父親年歲差不多,總得還禮吧!
見此狀,蕭悅心連忙站起來,扶起趙休花,又對司馬衝說道:“門主,若花是自己人,沒有必要行此大禮。”她又招呼衆人,說道:“大家都起來吧!”衆人這才站起來。
司馬衝仍然感激地說:“不是姑娘相救,我五行門、我司馬家族今天就大難臨頭了!”趙休花說道:“門主,這是屬下應該做的!”司馬衝搖搖頭,說道:“你的功夫不是我五行門的。不知道姑娘師出何門?爲何隱在我五行門?”
趙休花想了一下,說道:“門主,屬下的家族會些功夫,屬下就跟着爹爹學些皮毛而已,並無任何門派。”她又補充說:“屬下已經說過,屬下和張花來到五行門是被迫的,並沒有任何目的,請門主不要見疑!”
司馬衝皺着眉:這種解釋並不能使他滿意,趙休花的一舉一動證明她是武林高手,尤其是她那奇怪的功夫,讓人瞠目結舌。他也作過了解,被迫來到五行門的現象是有的,他基本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趙休花有這等神奇的功夫又是如何被迫來到五行門的呢?
張花也站出來證實,司馬衝算是明白了一些:原來趙休花是爲了張花纔到五行門的。其實趙休花不便解釋:自己的這些功夫是到五行門後才學的,這樣一說就牽涉到老神仙,老神仙是不想與外人接觸的,自己答應過老神仙。
司馬衝又拱手說道:“以前錯怪姑娘,請多多原諒!”趙休花說道:“門主,師父對屬下很好,屬下一直心存感激之心,不會生恨!”司馬衝心想:這功勞還是表妹的!幸虧表妹勸住自己,否則得罪了這位高人,惹下的麻煩就大啦!
司馬衝沉吟了一下,還是說道:“姑娘如果願意,我願以門主之位相讓!”趙休花說道:“門主差矣!屬下雖學得一點功夫,卻無治幫之才,如何能當門主?”
這時蕭悅心插上話:“門主,這事以後再說,我們先回去吧!”司馬衝點點頭:再不走的話,天黑就趕不到營地了。他讓幾個家人簡單收拾一下,然後擡着父親司馬相,房微、杜劍帶人護在前後,衆人急匆匆地往回趕路。
吃過晚飯,已經是半夜時分了。司馬衝還是把趙休花和張花請到自己的屋子裡,蕭悅心也在其內。司馬衝試探地說道:“姑娘是否要離開五行門?”趙休花遲疑了一下,看看蕭悅心、張花,然後說道:“門主,屬下確是早想離開!”
張花上前說道:“門主,說實話,我們一直都在找機會離開,可是門主真的讓我們走,我們又——捨不得離開了,我們捨不得離開師父,捨不得離開姐妹們!”這話說得情真意切,蕭悅心高興地拍拍張花的肩頭。
趙休花說道:“門主,屬下暫且沒有離開的意思,因爲五行門內還有臥底人尚未露面。屬下想把這個人找出來。”司馬衝點點頭,若有所思。
第二天,由於積雪太厚,五行門無法正常操練,趙休花和張花呆在屋裡休息。這時冷思南來了。冷思南先是問寒問暖,趙休花把他應付過去。冷思南又問道:“若花,昨天堂主跟你說些什麼?”趙休花說道:“堂主竭力挽留我!”
冷思南問道:“你真要走?”趙休花說道:“冷師兄,我不該走?”冷思南露出一絲笑容,說道:“不是!我是說你的功夫好,在五行門有用武之地。五行門正需要你!”
趙休花望着窗外綿綿的積雪,說道:“我出門已經大半年了,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必須回家。以前想回去,可是不敢說,可是現在門主主動讓我回家,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冷思南雙手相互揉揉,說道:“那你還會回來嗎?”趙休花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只是向門主告了假,還會回來的!”張花湊上來,神秘地說道:“我們這次回家,還有門主交給的重要任務要辦。”
趙休花怒道:“張花,你胡說什麼呀?”張花說道:“這是冷師兄,他一直對我們很好,跟他說說又有什麼關係?”趙休花說道:“門主是怎麼交代的?你快去收拾吧!”張花怏怏而去。
冷思南似乎不經意地問道:“你們什麼時候走呀?”趙休花說道:“明天一早就走!門主已經批准了。今天晚上,我們去拿令牌。”冷思南說道:“哦!現在大雪封山,你們認識路嗎?”
趙休花說道:“門主的家人認識出山的路,他答應派人送我們出山。”冷思南點點頭,說道:“門主想得周到!”他看看外面,又神秘地問:“老實說,你們還會回來嗎?”
趙休花說道:“冷師兄,我答應要回來,可是我爹不可能讓我回來的,我回來的可能不大。——對了,你別告訴門主、堂主他們。”冷思南點點頭,說道:“我自然不會說。其實,我也不願呆在這兒!”趙休花說道:“這話可別亂說!”
冷思南問道:“若花,你們家住在宜昌吧!”趙休花一愣,反問道:“你怎麼知道?”冷思南說道:“你是宜昌的口音!”趙休花搖搖頭說道:“我們家不在宜昌!”冷思南看看對方,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在路上要小心些!”趙休花點點頭。
冬天夜晚黑得早,可是由於積雪,夜晚又變得亮堂許多。二更以後,趙休花和張花先後閃出營房,四下裡張望了一下,朝門主的住處走去。不一會一個黑影悄悄貼近窗子,只見蕭悅心坐在桌子邊,而司馬衝則在詢問趙休花回家的有關事宜。
說着,說着,司馬沖走到窗子前仔細看看外邊的動靜,黑影連忙躲在窗下。等了片刻,黑影這才擡頭,只見司馬衝又走到桌邊,正從貼身的內衣裡拿出一個手帕之類的東西,神情莊重地交給趙休花,又貼近她的耳朵交代着什麼。從他的表情和動作來看,這個東西一定是個十分重要的東西,莫非是他們司馬家族的藏寶圖?藏寶圖的消息已經泄露出去,司馬衝自然不放心把藏寶圖留在身邊,所以他想讓武藝高強的趙休花把藏寶圖帶出營房,交給一個什麼人,這樣人不知,鬼不覺,外人還以爲藏寶圖在司馬衝的身上。
直到趙休花和張花走出門主的屋子,蒙面人才悄悄隱藏起來,看着趙休花和張花進了營房後,他環顧一下四周,來到山崖下,施展輕功,攀向崖頂。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身後還有一條黑影,這個人當然就是趙休花。此人身手敏捷,趙休花也是暗暗佩服,既然有如此好的輕功,沒準他的武藝也很出色,趙休花只是遠遠地跟着,不敢靠得太近,怕打草驚蛇,那麼這一計就是失敗了。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的工夫,蒙面人走進一片松樹林。他發出幾聲鳥叫,馬上樹林裡也有鳥的回聲,看來這是他們的聯絡暗號。趙休花想接近樹林,可是左右看看,正要動步,蒙面人卻從樹林裡走了出來。很明顯他也很謹慎,看來只是和接應之人說了幾句話就迅速離開了。他警惕地四處張望了一下,這才往回走。
趙休花趴在岩石後,等他走遠了,這纔跟在他的後面,一直回到營地。蒙面人猛然一回頭,趙休花一驚,連忙伏在地上,她穿着白色的衣服,不認真看是發現不了的。雖有積雪的反光,可是畢竟夜色朦朧,一個人伏在雪地裡如何能發現?
蒙面人見無異樣,這才閃到營房邊,他不敢從門進入,輕輕地推開窗子,裡邊悄然無聲。他側耳傾聽了一會兒,正要進去,忽然裡面發出一聲輕微的響聲。
蒙面人馬上警覺起來,正欲撤步,身後的趙休花風似的趕到,伸手就來點蒙面人的穴位。蒙面人一縮身體,靈巧地躲開了,趙休花早有準備,手中的劍銀光一閃直刺對方的“中庭穴”。蒙面人在閃身躲開的同時,趙休花迅速變招,飛起一腳踢到對方腿上的“足三裡穴”上,這一招並不重,這是點穴的。蒙面人沒有料到趙休花變招這麼快,無法再躲。這一腳踢在他的腿上,他一個趔趄,幾欲摔倒。
就這會兒,裡面的人一擁而出,擒住了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