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事休息,就有僕人領着若虛等人前往正房登記,比如姓名、年齡、籍貫、婚否等事項要一一登記下來,比武收徒嘛,這人的基本情況,要了解清楚。此時正午已過,若虛這些年輕人起得很早,此時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若虛倒是帶來了乾糧,可是聽幾個人說,趙家谷還管飯,就一直等着。果然時間不長,就有僕人傳話:請到廣場就餐。這麼一說,衆人馬上就涌向廣場。
在屋前的廣場上,趙家谷大擺酒宴,五百多人齊刷刷地坐着,一共有五十多桌,僕人像穿梭似地端菜、送酒,忙得不亦樂乎!估計人多,趙家谷的人手不足,這餐筵席才遲了半個時辰,可是像若虛這般年輕人哪裡在意這些:有飯就行,有酒更好,遲點早點不會計較。
若虛一看,桌子上擺着十二道菜,菜餚很是豐富,自己根本就沒有見過,更別說吃過了。他本生活在鳳凰鄉下,後又在烏龍山過了四年苦行孫的生活,對吃基本沒有什麼要求。不過有人熟悉,賣弄似的給同桌的人逐一介紹。
這些菜都是宜昌的特色菜:白剎肥魚、銀針雞絲、宜昌扣肉、土家擡格子、麻花桂魚、三遊神仙雞、香辣刁子魚、辣蹄火鍋、宜昌炕洋芋、涼拌魚腥草、懶豆花、峽口明珠湯。桌子上還放着兩壇酒,封口已開,那濃濃的酒香早就飄了出來,讓那些好酒的人心中直癢癢。
衆人早就垂涎三尺了,可還是忍住了肚子裡的饞蟲:趙家谷在江湖上的名氣不小,還得守規矩,不能丟了面子。時間不長,趙家谷的趙老英雄帶着他的三個兒子站在屋前的石臺子上。
趙老英雄叫趙風疾,五十多歲,紫褐色臉膛,身材魁梧,聲音洪亮,步履矯健,一舉手投足就能看出練武人的豪爽。他的大兒子叫趙雷,老二叫趙霆,老三叫趙霖,都着練武人的衣服,一字排開站在趙老英雄的身後。
趙風疾端起酒杯,朗聲說道:“我趙風疾是個粗人,不會咬文嚼字。我就用這杯酒來歡迎諸位英雄!”說着一飲而盡,衆人也紛紛站起來,舉杯飲酒。衆人還在等着,可是趙風疾卻沒話了,他朝場上衆人拱拱手,就退到屋裡。
屋內也有幾桌酒席,像關氏兄弟、何三叟等在江湖上有點名聲的人都在座,照現在的話,他們是貴賓,自然不能與一般的客人相提並論。
趙風疾剛退下,衆人都拿起筷子,以爲可以開吃了,可是管家又站到臺子上,只見他雙手抱拳說道:“諸位英雄,在下是趙家谷的管家趙明。諸位在吃、喝、住上有不如意之處儘管告訴在下,在下當盡力爲諸位英雄解決。——下面在下奉老爺之命,將今年的趙家谷比武招徒大會的安排事項告知諸位英雄。”這麼一說,衆人都把筷子放下了,有人還咽口吐沫。
他看了一下全場,接着說:“本次趙家谷比武招徒大會,共有五百七十六位英雄出席,其中參加比斗的有五百零九人。這五百零九人分成五十一個小組,每組十人,最後一組九人,今天下午開始比鬥。小組第一名可以參加明天的第二輪比鬥。”
趙明又提高了聲音,“諸位英雄,在下要強調,比鬥不能傷及對方,點到爲止。如果有人故意傷人性命,拿官府問罪,趙家谷不承擔任何責任;如果無意傷及對方,趙家谷承擔一切責任。若有人想退出比鬥,可以隨時提出,不必勉強自己,傷及自身!”
停了一下,他又接着說:“今天下午獲勝的五十一位英雄,分成六組,每組八人或九人,獲勝的六位英雄將參加後天的擂臺賽。在今天下午獲勝的英雄可以領十兩銀子,明天獲勝的將有五十兩銀子,後天獲勝的將有三百兩銀子的獎勵。此外,沒有獲勝的英雄,既可以離開,也可以留下來,趙家谷管吃喝住。哦!今年的比鬥仍然由三位少爺擔當督查(裁判),由我們老爺的朋友賀蘭山的關氏兄弟擔當總督查(主裁)。全部比鬥結束後,有我們老爺會同關氏兄弟圈定若干有發展前途的人收爲弟子。當然,若有不願在我們趙家谷爲徒的,可以拿銀子走人,我們絕不勉強!”說完後,全場是歡聲雷動。
趙明又請三位少爺說話,可是他們三人均搖頭。趙明對着全場作個手勢,說道:“諸位英雄,請隨意!”這是開吃的信號,這些人連忙抓起筷子,大快朵頤。而趙明和三位少爺也走下臺子,進屋裡去了。
若虛左右找找,不見趙休花,心裡平靜了一些。他心裡直打嘀咕:鳳凰無法呆下去了,這就回神龍教?師姐想學醫,我在那兒陪她?神龍教的人會笑話自己的。師姐學醫謀生,我就靠着她生活?不行!我應該獨立!要麼我也在趙家谷學徒?這兒離神龍教也不是很遠,想走也不難,就是趙小姐太野蠻,與她很難相處,這該怎麼辦?可又一想:趙家谷家大業大,光是僕人就這麼多,我就是個學徒的,她是小姐,能不能見到她都難說,更別說和她相處了。這麼一想,若虛也就釋然了,放開肚皮大吃起來。
下午,若虛參加了小組比鬥,他全力控制自己,不用白虎內功,否則傷人就不好了,而且還會暴露自己身上的白虎內功,而小組中有幾個人水平較高,若虛被淘汰出局。若虛有點失望,可他又安慰自己:現在可以安心回去了。可是他還不想走,這兒有吃有喝,等到後天再走吧!可就這麼一遲疑,他就出不去了,因爲他已經被人盯上了!
第二天晚上,在趙家谷的後宅,趙風疾走進自己的書屋。趙風疾雖是個武人,讀書不多,但書屋還是有的,這屋子佈置得比較豪華,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之家。在靠窗的位置,擺放着紫檀木的大長桌,很有氣派,趙風疾戲稱,這桌子和日理萬機的皇上的書桌都有一比。
書桌上的右側,擺放着“文房四寶”,可是趙風疾很少動用它們。在桌子的左側,有一個越窯青瓷茶壺,明徹如冰,晶瑩如玉,趙風疾十分喜愛。在書桌的後面,有一張花梨木的大椅子,上面鋪着厚厚的錦緞。在書桌的對面,安放着幾張大椅子,椅子前面放着精緻的茶几。
靠近牆壁,擺放着幾個書櫥。書櫥裡,倒是有一些書,可是它們都整整齊齊排在裡面,似乎沒有動過。牆壁上掛有幾副名人字畫,可趙風疾並不喜愛,本打算拿下來,可是女兒趙休花不答應:書房應該有書房的特點吧!趙風疾無奈,只得作罷。
除了越窯茶壺,趙風疾還有兩樣喜愛的東西也放在書房內:美酒和銀槍。他把它們放到大理石屏風的後面,可還是被趙休花發現了,她就想把這兩樣東西移走,可是趙風疾又不答應了,最後趙休花只好讓步。總之,這地方既有書房的特點,又不怎麼像書房。這裡其實也是趙風疾辦機要大事的地方。
此時屋裡已有一個人,穿着像個僕人。此人六十來歲,中等身材,身體較瘦,佝僂着腰,頭髮已經微微發白,額頭留着道道皺紋,一看就是個歷經滄桑的人。這人就是玄武門副掌門秦桂生。他坐在書桌對面的椅子上,盯着牆上的一幅山水畫出神,似乎正在想着什麼問題。
幾年前,白虎派派人到恆山要求與他們一起共同研習五音魔簫。掌門楊子江礙於情面,同時也不想得罪白虎派,就和秦桂生演了一出雙簧。他們故意爭吵,吹鬍子瞪眼,甚至大打出手,連姬成功也出來勸解。同時秦桂生還讓手下人散佈謠言:楊子江當上掌門,秦桂生一直不服,兩個人爲此早就有隙,現在他們之間的矛盾終於爆發出來了。
看看這齣戲演得差不多了,秦桂生在暗中告別了掌門,離開了恆山,將玄武門的武學精華悉數帶走,這是他與楊子江共同商議好了。他們玄武門已漸衰落,難以拒絕白虎派的無禮要求。白虎派雖不敢明搶,但暗奪是很有可能的。他們決定由楊子江繼續與姬成功、慕容谷敷衍,秦桂生則走人,讓白虎派明搶不行,暗奪不到。——關登科講的有關玄武門的奇聞還都是比較準確的。
秦桂生暗中找到趙家谷,不僅因爲趙風疾是自己過命的兄弟,而且趙家谷地處山中,便於自己隱蔽。秦桂生則想得更深一層:保住這些武學精華是前提,重要的是要學會這些功夫,這樣才能重振玄武門,所以他開始考慮選拔人才,招收弟子,並作了嚴格的要求。得知秦桂生的想法,趙風疾也是全力支持,這纔有趙家谷比武招徒大會。比武招徒大會已經舉辦了兩屆,也收了一些有資質的年輕人,可是秦桂生並不滿意。
秦桂生是偷偷地離開恆山的,潛伏在趙家谷後,哪敢經常露面?趙家谷內也很少有人知道有這麼個人。秦桂生不敢懈怠,出入趙家谷時,一直都穿着僕人的衣服,他始終堅信:小心駛得萬年船。
且說趙風疾走進書屋,把配刀解了下來,放在書桌上,說道:“大哥,你早來了!”秦桂生點點頭,坐直了身體問道:“二弟,昨天我問的人,你調查了嗎?”
趙風疾點點,坐在秦桂生的身邊,說道:“這個人叫桓若虛,湖南鳳凰人。沒什麼來頭,而且他在第一輪就出局了!”
秦桂生託着下巴,說道:“昨天上午,我的弟子秦雨在陪小姐練劍時,此人意外闖入,幾招就把秦雨的劍震飛,這人內功不俗啊!以這種內功怎麼會第一輪就敗下來?莫非他沒有用真功?”
趙風疾爲秦桂生倒了一碗茶水,問道:“大哥以爲他到趙家谷來是別有用心的?”秦桂生搖搖頭,說道:“還不清楚!我想見見他,試試他的功底,再作決定吧!”
趙風疾想了一下,說道:“也好!”他叫來管家趙明,吩咐幾句,趙明說道:“老爺,剛纔小姐讓秦雨去叫他了。”趙風疾一愣,問道:“小姐叫他?小姐怎麼認識他?”不過,他馬上又想起剛纔秦桂生說的話。
此時,昨天陪着趙小姐練劍的那個年輕人秦雨引着若虛,走在靜湖的長廊上,前面還有兩個家人打着燈籠,他們走過水月亭,已經可以看到後宅的大門了。若虛顯出爲難的神色,說道:“這位大哥,天色已晚,在下到後宅恐怕不合適吧!”
秦雨說道:“沒有人傳不得進入後宅,這是趙家谷的規矩。可這是小姐傳你,不是違規。”剛纔一聽趙休花叫自己,若虛頭皮都發麻:本以爲自己已經躲過這個母夜叉,可是不知怎麼就又被她找到了?真是倒黴!早知道我今天就走了,省得許多麻煩。可此時秦雨來叫自己,總不能就這麼跑走吧?別人還真以爲自己心中有鬼呢?若虛惴惴不安,只得硬着頭皮跟着秦雨走,他對趙休花實在沒有好印象。
走過靜湖的長廊,若虛再次問秦雨,小姐爲什麼叫自己?秦雨還是搖搖頭說,小姐個性活潑,經常是異想天開,很難知道她想幹什麼。他又說,昨天事發後,小姐並沒有多生氣,不大可能因爲這事報復他的。可是若虛還是心神不定:不報復自己,她還能怎麼樣?後來若虛就橫下一條心:你趙小姐再蠻橫無理,還能吃了我?
一進後宅,若虛就聽到一陣簫聲,其聲渾厚、悠揚,如怨如訴,似乎是一個女子在傾訴自己的哀怨,此時,彎彎的月牙掛在樹梢,早春的山風陣陣襲來,帶來春花的清香,與後宅的簫聲融爲一體,構成一個幽靜而朦朧的境界。
後宅很大,但樓閣亭臺,各隨地勢,錯落有致。若虛只是走馬觀花,哪有心思欣賞?只是心事重重地跟在秦雨的後面。走了幾個彎,他們來到一所漂亮的院落前。
秦雨一指,說道:“桓公子,小姐就在裡面,你進去吧!”站在門口,若虛已經聞到一陣脂粉的香氣,他拉住秦雨,說道:“這是小姐的繡房,天色已晚,我不便進去!”他還想說“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話,可這話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秦雨說道:“桓公子,你別怕!小姐也許會罵你幾聲,也許還有其他事找你。”說完,他微微一笑,敲敲院門。一個丫環打開了門,秦雨和她說了一句,就帶着兩個家人走了。
若虛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走了進去。這是個較大的院落,院子裡擺着不少花花草草,已有一些花露出了笑臉,院子裡盪漾着淡淡的花香。院落的中間有一個亭子,大概就是秦雨剛纔說的什麼淨月亭了。這座淨月亭有兩層,從外表看,造型別致,又不同於竹園裡的亭臺。
可若虛無暇多看,他暗暗在尋找主人。丫環一指玲瓏秀麗的假山,說道:“秦公子,請上樓!”若虛這纔看清,在假山的中間還有臺階,從這兒纔可以上樓。
若虛一想:這個設計可是獨具匠心,我一個鄉巴佬怎麼見過這種上樓的方式?若虛上前穿過假山,小心地踏上臺階。若虛心中一愣:腳下是厚厚的綠色地毯,這麼有錢?他輕輕地踩着,生怕踩壞了。
來到樓上,若虛止住了腳步。奇怪,偌大的淨月亭裡只有一個女子。這個女子的頭髮放了下來,長髮披肩,用了一個夾子固定着。她的手中拿着一隻簫,估計剛纔的簫聲就是她吹出來的。女子身着素白的衣裳,晚風一吹,衣袂飄飄,恰似臨風仙子。這女子不高不矮,體形嬌美,真正的“增一分則太長,減一分則太短”!
聽到有人進來,她轉過身,朝這邊走來。若虛愣了:這姑娘不是月宮的嫦娥下凡,就是溪邊浣紗的西施再生啊!瓜子臉型,眉似彎月,眼如秋水,脣似珊瑚,玉石般的膚色,桃花般的容貌,身材娉婷婀娜,氣質優雅如蘭。這麼說吧,看了這位仙女一眼,一輩子也忘不了!
見若虛發愣,女子厲聲說道:“你怎麼回事呀?沒見過美女?”若虛一驚,微低着頭,不敢正視對方,略一思考,才說道:“是,是小姐叫我來了。小姐不在,我走了。”
女子用簫一揮,喊道:“站住!你傻呀!”若虛又是一驚:昨天自己聽趙休花說過話,而眼前這個人的口氣、語調與趙休花是完全一致。若虛沒來得及多想,女子接着說:“這裡,只有兩個人。你總不是小姐吧!剩下的不就是小姐?”若虛驚愕極了:這人就是趙休花!
若虛微微擡着頭,結結巴巴地說道:“昨天,你,你不是這個樣子。”趙休花眼睛一眨,說道:“昨天我耍你們的。”她用簫指着若虛,說道:“你叫桓若虛?”若虛點點頭。趙休花接着問:“還沒成親吧!”若虛又點點頭,在這麼漂亮的姑娘面前,他不敢多說話。
趙休花走了幾步,歪着頭說道:“這就好!跟你成親的一定是比你更傻的人!”聽到這些譏諷的語調、不屑的表情,若虛剛纔對這位趙小姐產生的好印象頓時淡了。——人,不是因爲美麗而可愛,而是因爲可愛而美麗。
若虛猛然說道:“趙小姐,我不傻!如果現在有人喊救命,我還會救!”趙休花狡黠地說:“這兒只有我們兩人,我喊救命,你算幹什麼的?”若虛一驚:哎呀!這位趙小姐實在是厲害!他忙說道:“趙小姐,如果沒事,我,我就先退下了!”
趙休花快進幾步,靈巧地攔住了若虛。離得太近,若虛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和趙休花保持幾步的距離,似乎怕她吃了自己。
“你怎麼回事呀?”趙休花說道,“三十六計,你就會這一招?”她用簫敲敲手,說道:“你劃破我的裙子,就想這麼走人?”若虛說道:“我,我賠你!多少錢?”趙休花把手一伸,說道:“一百兩!”
“啊!這麼貴?”若虛睜大了眼睛。趙休花說道:“你劃破了我的裙子,要是傳出去,我的名聲就完了。這一百兩還多嗎?”若虛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趙休花瞅着若虛,說道:“真的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心裡想着什麼歪主意!”若虛還要解釋,趙休花一擺簫,說道:“算了!你還沒這個膽子!”若虛連忙點點頭。
趙休花微微一笑,說道:“這就是說,等你有這個膽子,你也會——”若虛連連擺手,說道:“我不會!”趙休花用簫指着若虛,說道:“你別急嘛!我相信!你這人嘛——”她伸出一隻白玉般的手臂,說道:“拿銀子吧!”若虛搖搖頭,說道:“我現在沒這麼多銀子!”
“我當然知道!”趙休花說道,“你一輩子也沒有一百兩銀子。這樣吧,你就留在我們趙家谷做僕人吧!”若虛問道:“這就是趙小姐叫我來的原因?”趙休花一點頭:“就算是吧!”
若虛說道:“趙管家說你們趙家谷只收弟子。”趙休花不屑地搖搖頭,說道:“還做弟子?第一輪就下來了,你別說是讓人家的。”若虛一想,她怎麼知道的?難道她已經打聽了?今天這事怎麼收場呢?還是先答應下來吧!
若虛說道:“那就先做僕人吧!不過——”趙休花打斷他的話:“別跟我談條件!你要不願意,拿錢,走人!算我倒黴!”她再次伸出手,作出收錢的樣子。
若虛說道:“一百兩一條裙子!你還倒黴?”趙休花說道:“本小姐從不做虧本的買賣。這次例外!”趙休花用簫戳了一下若虛的頭,逼問道:“拿錢!”若虛後退幾步,正當不知該怎麼應付時,丫環進來輕聲說道:“小姐,老爺請桓公子!”
趙休花一皺眉,說道:“老爺有什麼事呀?”丫環答道:“不知道!”趙休花滿臉的不高興,瞪了若虛一眼,無奈地一揮簫:“走吧!”若虛如釋重負,趕緊向外溜去。“哎,哎,哎!”趙休花喊道,“桓若虛,本小姐告訴你,這事還沒完啊!”
若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自己現在就想馬上離開這裡。一轉身,他竟撞到門框上,惹得身後趙休花一陣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