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

譚鳴鵲勉強憋出兩個字:“這是……”

“這是我讓她做的。”沈凌嘉不動聲色吹噓了一下自己,“我聽說你的生辰在初一這天,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慶祝,就命人去江南問了你的家人。據你的母親說,你過生辰必須吃這樣一碗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啊,就試了試。”

“……是……”譚鳴鵲本以爲,不過是一碗麪。

等她看到這碗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面,卻還是忍不住激動。

“誒,你不是要哭吧?看到一碗麪,不至於要哭吧?”沈凌嘉看着她的臉,忽然嚇了一跳。

菊娘猛然往外走去:“外面好亂,我去處理一下。”

沈凌嘉沒叫住她,不知所措地看着譚鳴鵲,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做什麼。

譚鳴鵲倒不是哭,眼眶含着淚,一直沒滴落。

她的嗓音有些顫抖,同樣惶然地說:“先生,謝……謝謝您……”

慢慢的,她把眼淚眨回去,沒哭,也沒嚎,默默坐下來吃麪。

沈凌嘉有些尷尬地離座:“你也不至於這樣謝我,面又不是我煮的……”

他不怕冷眼,也不怕肅穆,最怕就是這種全心全意的謝意。

“咳咳。”他強咳了幾聲,滿屋子亂轉,帶着一路水跡。

“誒?你練字啦?”沈凌嘉看到桌上疊起的紙,好奇地打開來看。

譚鳴鵲猛然跳起來:“那不是練的字!”

她十分苦惱,難得感懷一回,沈凌嘉就不能讓她多做片刻安靜的女子嗎?

沈凌嘉這人就是激不得,她一說不準他看,他馬上打開信紙仔細閱覽起來。

等譚鳴鵲跑到他面前,他已經看完了。

“哦,家書啊。”他一臉無辜的笑容,“快吃麪吧,耽擱這麼久,再不吃就沒那味道了。”

“……講究。”譚鳴鵲悶悶地坐回凳子上吃完麪。

等她吃完了面,沈凌嘉才慢慢走回來:“你真有意思,吃麪也至於哭嗎?”

譚鳴鵲看了他一眼,動動嘴,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真要跟他辯,那就是長篇大論了,才吃了人家的東西,她正嘴軟,辯不動口。

“好啦,再過一會兒,你便十四歲了,是大人了。”沈凌嘉鄭重地說道。

“……沒聽說過!”

“十四歲都能成親了。”

“有幾個人十四歲成親?便是陛下,也是十八歲才大婚,至於先帝,更是二十餘歲才迎娶先後。”自從讀史之後,譚鳴鵲辯起來更有底氣,“再說,您不也沒成親嗎?”

沈凌嘉笑得心虛:“我還早着呢。”

“那我也早着呢。”譚鳴鵲洋洋得意,又佔上風可不是容易的事。

“來都來了,也別閒着。”沈凌嘉很有師德地表示,“拿書來,考考你。”

“考我……”譚鳴鵲敢賭他之前根本沒有這個打算,是臨時起意。

在吃癟之後臨時起意。

“張望什麼呢!”沈凌嘉一本正經地敲桌子,“我要問了!”

“菊娘回來了!”譚鳴鵲騰地站起來。

沈凌嘉不以爲然:“我怎麼沒聽……咦?”

他過了一會兒才聽到腳步聲,詫然道:“你的耳力這麼好?”

譚鳴鵲笑而不語。

菊娘推開門,急匆匆地對沈凌嘉道:“殿下,宮中來了消息,讓您即刻入宮!”

沈凌嘉皺了皺眉,放下書道:“好,你快去備一身衣服。”

他總不能這麼溼淋淋地回宮去。

譚鳴鵲鬆了口氣之餘,又忍不住提起心臟,傳聞中陛下喜怒無常,她那時入宮還不覺得,如今看來,有這種傳言倒也在情理之中。纔剛因暴怒將人都趕走,又不說理由地將人宣召回去,這樣反覆,誰都吃不消。

幸好這倒黴事不輪到她頭上。

譚鳴鵲恭敬地將他送到院子外,不久,有人送來熱水,她匆匆洗了個澡,等續熱水的侍女來了,打聽一聲才知道,被雷劈的,是齊王王府一角。

她差點沒笑了,趕緊將人請走。

齊王可真是雪上加霜,惹來狂風驟雨已經夠倒黴,沒想到府邸都被雷劈。

這要是不惹那羣言官口誅筆伐,那纔怪了。

她便沒再煩心,收拾了一下,匆忙睡去。

折騰了半夜,她也確實太困,直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

早晨照樣去書房請安,這次菊娘倒是在了,卻擰着眉。

見到她過來,菊娘鬆了口氣,遠遠看見便開始招手。

譚鳴鵲便趕緊跑過去,看她一臉憂愁,十分擔心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噓。”菊娘把她拖到茶房裡,遞給她托盤,托盤上兩杯茶,“七殿下來了,你送進去。”

譚鳴鵲恍然大悟,原來菊娘是爲了避開沈凌宥纔會如此憂慮。

她放下心,十分平靜地打開書房的門才發現……這裡的氣氛,仍然很糟糕。

沈凌嘉和沈凌宥相對而坐,兩人看起來都很不高興,譚鳴鵲斷不出緣由,他們不會是吵架了吧?

想到沈凌宥的古怪脾氣,她沒敢說話,開門進去以後,輕輕將茶杯放下,便躡手躡腳要走出去。

“站住。”沈凌宥擡頭看了她一眼,“菊娘呢?”

“……”譚鳴鵲又不想回答又不敢說謊,只好沉默。

但沈凌宥沒放過她:“菊娘人呢?”

“七弟。”沈凌嘉沉聲道,“先接着說剛纔的事情吧。”

揮了揮手,讓譚鳴鵲出去。

譚鳴鵲鬆了口氣,沒猶豫馬上走出房間將門關上。

她來到茶房想問問菊娘怎麼回事,誰知道等她進了茶房卻沒看到菊娘。

這裡頭一眼就能看完每個位置,沒什麼犄角旮旯,沒看到人,菊娘應該是出了院子。

她便去問那兩個守衛,果然都往右邊一指說菊娘離開了。

譚鳴鵲順着這條路飛快地往前走,幸好,這條路夠長,她又是跑過去的,居然真的攆到了菊孃的背影。

“菊娘姐姐!”她忙喊了一聲。

菊娘渾身一震,回過頭來見到是她,也沒放心,還往她背後看了一眼。

譚鳴鵲恍然,忙解釋道:“沒有別人,也不是其他人叫我來,是我有事過來找你。”

菊娘這才放輕鬆,道:“什麼事?”

“找個清靜的地方再說吧。”

菊娘帶路,找了一間沒人的院子,昨夜新雨,院子裡石凳上的水還沒幹,二人便索性站着說話。

“剛纔七殿下是問起你去哪了,我沒說。”譚鳴鵲非常自然地邀功。

菊娘擠出個笑容:“多謝。”

每次沈凌宥一來,菊娘就要死不活的,譚鳴鵲習慣了。

“剛纔我進書房的,他們看起來很生氣,是……吵架了嗎?”她問。

菊娘回憶了一下,搖搖頭,道:“沒有。”

“可我覺得他們好像……”

“你剛醒吧,又沒出府,想來還沒收到消息。”菊娘打斷了她的話。

譚鳴鵲覺得菊孃的表情好像有點奇怪,有些煩躁,有些鬱悶,有些不甘心的樣子。

就好像剛纔在書房裡,從沈凌嘉和沈凌宥臉上看到的那樣。

“是啊。”譚鳴鵲附和一句,莫非昨夜宮裡又出了事?

菊娘哂笑一聲,道:“今早,陛下發出罪己詔,將狂風驟雨一事,歸咎於自己主持失當,祭天時不夠恭謹,這才引發天之震怒。”

譚鳴鵲瞪圓了眼睛。

雖然她早料到此事之後,皇帝一定會下罪己詔,可沒想到沈清輝竟然將大半責任歸咎於自己。

沈凌嶽呢?

“罪己詔中,沒提到齊王?”

“只在早朝時罵他一句不知道管教下人,罰俸三年,命他閉門思過一個月。”

對於一位剛被雷劈了府邸一角的皇子而言,這也算是懲罰嗎?

譚鳴鵲不由得喃喃自語:“陛下對齊王未免也太好……”

“今天你先做自己的事情,我想殿下和七殿下應該想安靜一會兒,別去打擾。”菊娘提醒道。

“……是……”譚鳴鵲連忙答應。

只是她的心還是不斷地沉下去,她想起昨天晚上沈凌嘉形於色的喜意,又想想方纔所見那張陰沉的面孔,唏噓不已。

“對了,雲霄繡坊怎麼樣?昨天那麼亂,李老闆有沒有事?”譚鳴鵲想起來忙問了一句。

“我會出去一趟,到時候,替你問問,你好好休息。”

“好。”

譚鳴鵲向菊娘告辭之後,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將昨夜被風捲亂的屋子仔細整理一下,覺得手傷好多了,便接着做那件白坎肩。

銜接的部分先用銀絲和金絲紮緊,然後用不同顏色的絲線把金色和銀色遮掩住,加上繡臘梅,這件白坎肩用兩天的時間便完成了。

途中她沒怎麼出門,除了送飯的人,就只有菊娘來過一次。

據說雲霄繡坊關門了,菊娘沒進得去。

白坎肩繡好的時候,菊娘又來了,這次再帶來一個新消息,她見到了李老闆,卻是與她告別。

“她今天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京城了。”畢竟是認識很久的人,談起她要走,菊娘也有些感慨。

譚鳴鵲詫然,下意識想到繡坊的歸屬問題:“那雲霄繡坊怎麼辦?”

“她只關了門,似乎沒有賣掉,不過,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纔會回到京城來。”菊娘感慨道,“可能不會回來了。”

哭唧唧繡虎眼噩夢急轉直下另楚寒巫蠶殼針記憶入渝州風花雪月遲來的信稟君空落落的心諾言食爲先再繡蟒袍主事魏王若要人不知示衆無邏輯的犧牲咬人的夢驚喜宮前列陣釣大魚血夜夭折之君上課喜歡就是喜歡妄匪捱打陳情砍柴清君側記憶真相大白昔寒初雪南族金蠶蠱新虞王鵲有詩焉參過敏昔寒關係水景圖結黨懈職妄想宿醉期限交心否柳復處置砍柴澆花上課刺殺落毒(下)喧譁再繡蟒袍連環計(上)宿醉若要人不知初雪直白的人明理民間雜聞錄螢草揭露參絲露我有一個夢空落落的心釣大魚淑妃林睿然安惠秦將軍林丞相釣大魚螢草妄匪林睿然習武阮星另楚寒巫葉管事的消息痛快的自白說謊愧疚心妄想年紀魏王弘孝欲拼碎嘴記憶血夜面見天顏噩夢夭折之君
哭唧唧繡虎眼噩夢急轉直下另楚寒巫蠶殼針記憶入渝州風花雪月遲來的信稟君空落落的心諾言食爲先再繡蟒袍主事魏王若要人不知示衆無邏輯的犧牲咬人的夢驚喜宮前列陣釣大魚血夜夭折之君上課喜歡就是喜歡妄匪捱打陳情砍柴清君側記憶真相大白昔寒初雪南族金蠶蠱新虞王鵲有詩焉參過敏昔寒關係水景圖結黨懈職妄想宿醉期限交心否柳復處置砍柴澆花上課刺殺落毒(下)喧譁再繡蟒袍連環計(上)宿醉若要人不知初雪直白的人明理民間雜聞錄螢草揭露參絲露我有一個夢空落落的心釣大魚淑妃林睿然安惠秦將軍林丞相釣大魚螢草妄匪林睿然習武阮星另楚寒巫葉管事的消息痛快的自白說謊愧疚心妄想年紀魏王弘孝欲拼碎嘴記憶血夜面見天顏噩夢夭折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