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嚴

那個主動答應她的小丫鬟馬上把手裡捧的托盤搭在旁邊那個小丫鬟拿的水盆上:“幫我送去。”

原來是爲了趁機躲懶。

另一人倒也沒說什麼,端着那麼多東西,馬上就走了。

譚鳴鵲看得咋舌,問這小丫鬟:“她的力氣怎麼那麼大?”

水盆和托盤都是銅的,銅皮很厚,加上那些水,兩個杯子的瓷,已經很重了。

但那丫鬟從答應到轉身,表情連一點改變也無。

這個一身輕鬆的小丫鬟當即笑道:“她天生力大,做這種活很了不起。”

“她叫什麼名字?”譚鳴鵲一時興起,問了一句。

“她名叫趙柳,柳樹的柳。”小丫鬟一邊走一邊說,講完正好到了拐角,“這裡要右轉。”

譚鳴鵲暗暗記住路線,免得跟着來了,卻不知道怎麼回去。

小丫鬟帶她到了一間院子裡,對守門的丫鬟說:“這是王府的客人,你去請菊娘姐姐出來,她要見她。”

說完轉頭對譚鳴鵲道:“請您在這稍等片刻,菊娘很快就出來了。”

譚鳴鵲略一點頭,這丫鬟一溜煙就跑了。

剛纔守門的丫鬟進去跟人說了一聲,出來以後就見到譚鳴鵲詫然地看着那丫鬟跑走的背影,便笑着解釋道:“聶茶她一向是這種性子,風風火火的,並不是故意怠慢您。”

原來那個丫鬟叫聶茶。

譚鳴鵲收回目光,對這丫鬟一笑,也許將來她們能做個同事,因此,便溫言說道:“我明白。”

她等了一會兒,果然,沒多久看到院子裡其中一個房間的門打開,菊娘已經打扮好了,從裡面匆匆忙忙走出來,她先看到譚鳴鵲,於是一邊捉着裙子小心翼翼下階梯,一邊遠遠就朝她打招呼:“抱歉抱歉,我原打算等天再亮些再來喊您,沒想到倒勞動您先過來找我了。”

“沒關係。”譚鳴鵲瞧她打扮,忍不住讚歎。

菊娘是美人,妝扮也十分講究,並未可惜她的容貌。

譚鳴鵲看她肌膚柔嫩,沒畫那白得刺眼的鉛粉,只輕輕抹了點腮紅,描眉畫脣。

菊娘穿了一身杏黃色的長裙,紋路是用緗色與鵝黃色的線細細勾勒出來,想必是宮廷手筆,花紋繁複卻不顯雜亂。譚鳴鵲看了,讚賞卻不羨慕,這種手藝,她也繡得出來。

菊娘見她打量自己,低頭看了一眼,疑惑問道:“哪兒有不對勁的地方嗎?”

“沒有沒有,見你裙子漂亮,就多看幾眼。”譚鳴鵲隨口打消菊孃的疑慮,接着問道,“請問,我什麼時候能見魏王殿下?”

菊娘不好意思地說:“我還要去問殿下他的意思,請您在這裡稍候。”

譚鳴鵲嘆息一聲,又是要等。

“好,那我就在這兒待着,如果能見了,就請您早些過來告訴我。”譚鳴鵲掩去心中無奈,面上不動聲色。

菊娘連忙點頭,道:“是,我明白。”

她領着譚鳴鵲進屋去坐,自己先出去了。

再過一會兒,菊娘返回,這回笑了:“殿下請您過去。”

菊娘沒讓譚鳴鵲再找人帶路,親自帶着她往那裡去。

遠遠的,譚鳴鵲聽到一個屬於少年的青澀嗓音,當然,同是少年,這人的年紀顯然要比沈凌嘉還小一些。其實清晨有些微涼的風,又隔了一道門,那少年的聲音顯得很不清晰,估計是因爲如此,菊娘才一直沒停腳,帶着她繼續往前走,可譚鳴鵲耳力勝於常人,那少年的話,她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三哥,您昨夜怎麼自己回來了?又不告訴我一聲,還是別人跟我說,您早走了,怎麼把我一個人丟在那風柳樓呢?我都喝醉了,萬一給人打劫,我真是沒處說理去……”

“行了,誰不知道你的身份,誰敢動你?”沈凌嘉悶悶地笑,“是我看你玩得看心,只怕,喊你還敗了你的興致。”

那少年又道:“誰說的?我是爲了陪三哥您纔去的,那風柳樓有什麼意思?早走還好呢。”

沈凌嘉嗤笑一聲:“得了吧,那你還玩到今天早上?”

譚鳴鵲越走向前,那個聲音就變得越來越清晰。

“我不是喝醉了麼?”

菊娘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打開門讓她進去。

“誰!”

那少年的聲音陡然變得刺耳,如同一把利箭,刺入耳中。

譚鳴鵲被這聲音震得抖了一下,還沒回過神,就覺得眼前一花,身體一輕。

她竟是被人給拎起來了。

譚鳴鵲定睛一看,自己居然來到了半空中,一個陌生男人抓住她的衣領將她給提起來。

她在半空中飄飄蕩蕩,腳都夠不着地。

她急了,沈凌嘉比她更急:“七弟!放下她!”

見沈凌宥稍有遲疑,沈凌嘉馬上起身走了過來。

沈凌宥拎着譚鳴鵲,疑惑地回頭看着他:“三哥,這人是?”

沈凌嘉搖搖頭,一看沈凌宥的表情就知道他是誤會了譚鳴鵲在府中的身份。未免自己小半輩子的英明被這個京城中的著名長舌男給敗壞,沈凌嘉還是壓下性子,耐心地解釋了一下譚鳴鵲的身份,以及她的來歷,連昨天晚上自己在風柳樓與那裡的人發生的短暫衝|突也一口氣說了出來。

“我帶走她的時候,分明是讓他去找你的,怎麼,他沒說?”沈凌嘉問。

彼時譚鳴鵲已經被沈凌宥放下來——直接鬆手,她摔在地上。

聽到沈凌嘉的話,譚鳴鵲整個人凝固在原地,莫非,是容婆派去的人,忘了這個細節?

她不是說了不用擔心嗎?就這麼個“不用”?

漏洞百出也想讓她臥底?這是害人吧?

譚鳴鵲咬牙時,正好聽到沈凌宥回答沈凌嘉的話:“哦,他是來找過我……不過,我沒仔細聽他說的話,那時候我頭疼。”

說完,他又冷哼一聲:“原來他找我是要說這個,哼,諒他也不敢在三哥您面前抖威風。”

沈凌宥回頭看向譚鳴鵲的時候,忽然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歉意十足地朝着她說:“不好意思,剛纔我以爲你是細作,嚇着了你,你沒事吧?”

譚鳴鵲一抖,但還是搖搖頭,自己從地上爬起來。

她拍了拍地上的塵土,與沈凌嘉對視,道:“魏王殿下,我什麼時候能幫您做事?”

沈凌嘉道:“不用着急,你先好好休息,這段時間擔驚受怕,正應該找個太醫來仔細看看。”

沈凌宥在一旁笑嘻嘻地問道:“做事?三哥,你連這麼個小丫頭都要壓榨?”

“她非要報恩,說要在府中幫忙做點事情,我拗不過她,索性找些事情讓她幹,也讓她安安心。”沈凌嘉不動聲色地回答了這句話,但並沒有提起那件衣服。

於是譚鳴鵲便也不再提那件事,彷彿真如沈凌嘉所說,只是爲了報恩纔想隨便幫一點忙。

她笑着說:“左右都是該離開的,但總不能因爲魏王殿下說不用,我就真的不報答他吧。”

沈凌宥笑着說:“你也知道他是魏王?他可不需要你的報答。”

譚鳴鵲笑容不減:“哪怕他是魏王,我也不能將他的恩德當作理所應當呀。”

“是嗎?”沈凌宥一愣,繼而看着沈凌嘉又笑了起來,“三哥,你倒是幫了一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

沈凌嘉的目光凝在譚鳴鵲身上,回答他的話:“你知道什麼,她是巴不得早點做事,早點回家呢。”

“回家?哦,對了,她是南邊的人。”沈凌宥略一點頭,又不由得思索起來。

沈凌嘉餘光瞥見他的表情,便轉過頭去:“你想到什麼事?”

沈凌宥道:“其實,剛纔我從風柳樓回來的時候,好像看到城門口那裡出了點事情。也不知道是爲了誰那麼大動干戈,現在想想,他們好像說正在追查一個人,是個十幾歲的女子。當時我還想不明白,抓這個年級的小女孩做什麼?若是風柳樓不肯放過她……那倒是說得通了。”

譚鳴鵲訝然。

她沒想到,容婆所說的辦法,竟然能鬧這麼大的動靜。

沈凌嘉慢慢皺緊了眉頭:“只是抓人而已嗎?”

“城內戒嚴了,現在,許進不許出,非得要出去,也得讓他們仔細端詳個十幾遍才能放人。”沈凌宥一臉無語地道,“他們說了,是抓重犯,誰敢有異議,就是犯人的同夥。”

譚鳴鵲剛纔只是訝然,現在則是駭然。

戒嚴?

這羣人是瘋了吧?就爲了讓她走不了,戒嚴一座皇城?

這裡可是皇宮所在,天子腳下!

——不過,哪怕在天子腳下,不也照樣拐了她捆了她?

沈凌宥道:“我想,他們怕是擔心您想利用這個小姑娘去扳倒他們,風柳樓中涉及了太多人的利益,許多人不敢說,但若是有人揭發他們拐賣民女,或者翻出別的事情,恐怕有不少人都要倒黴,誰都不敢擔這個責任。”

也正是因爲相互忌憚,才成全了這次看似荒唐的戒嚴吧?

譚鳴鵲暗暗猜度,哪怕有了一種猜想,此刻也無法插嘴。

無妨,不管風柳樓鬧出多少幺蛾子,魏王有多少應對方法,結局已經註定——她定會留下。

再入宮橫生枝節眼線、弓兵與執信人死不瞑目處置若要人不知大逆不道污染源無邏輯的犧牲無邏輯的犧牲挖一個大坑參絲露昔寒畫神參絲露言出必踐諾言阮星諾言羞憤砍柴無邏輯的犧牲言出必踐親征太妃心計卷殘雲螳螂捕蟬前夜畫神逆轉失聰面見天顏動心否落英獨享者承諾一首歪詩不知今次未晚空落落的心諾言羞憤入渝州咬人的夢獨享者故人心林丞相菜市殿覃公公劫與劫畫神捱打落毒(上)戒嚴愧疚心血夜捱打一首歪詩關係喧譁處置魏王太妃心計渝州事變劫與劫急轉直下孫大夫空落落的心繡娘眼線、弓兵與執信人林丞相能耐人落毒(下)主事誤會挖一個大坑初入宮闈示衆南族金蠶蠱朽木難雕咬人的夢弘孝心頭之苦菜市殿渝州事變朽木難雕獨戰失聰憔悴損承諾菜市殿螢草葉管事的消息喧譁初一交心否明理連環計(上)初入宮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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