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會是雨林,你從來沒有面對過這裡可能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經驗,走進這裡無疑是死路一條,你還是回去吧。”
溫筱晴心情微有沉重,她能依着氣味分辨出這裡是雨林,是全歸功於在現代她喜翻看各種書籍,不光是醫書,還有關於自然之類等等。
不過,她也沒有在叢林間生活的經驗,只從書上得知雨林有着豐富多樣的物種,潛存着許多未知的危險。
她會那樣說鸞風,無非就是因爲愧疚,是她答應盅王來闖關的。說到底,她聽盅王那麼說,多半認爲他是故意嚇唬她和鸞風的,是她太大意了。
“嫂子,雖然我不知道什麼是雨林,但是不管遇到什麼危險,我都會保護你的。”鸞風怎會聽不出溫筱晴語中的關心,優美的脣角揚起一道迷人的弧度。
保護她?他是第二個如此認真的說要保護她的男子,第一個是彥澈軒。他想保護她,定也是因爲彥澈軒。
彥澈軒現在在做什麼?這纔多久沒見他,竟想得緊,看來她真的陷進去了,忘不了他以爲她死了爲她掉落的淚、與撕心裂肺。
此時,她並不知道她想念的人同樣飽受着相思之苦,正欲排除萬難,前來找她。
“嫂子?”鸞風見溫筱晴有些失神,以爲她是在考慮要如何無恙的穿過樹林,便只輕喚道。
“我們繼續走。”鸞風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再度擡頭,她眼中閃爍着一抹璀璨的光彩,不是因爲害怕、更不可能是興奮,而是一種面對極端挑戰的光芒,既然無法退縮,那麼只能勇敢的面對挑戰。
鸞風怔怔地看着她,她渾身散發着一股不屈的炙熱的氣息,還有決然,令他長久沉寂的心猛然急跳、似有什麼令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腔裡瀰漫開。
溫筱晴沒有發現鸞風的異樣,脫下自己的衣裳,幸好天冷,她穿得多。她把衣裳撕成一條一條的布條,轉過身把自己的衣袖、褲腳全都用布條捆綁住。
她今天特意穿了南疆女子的服飾,下身是寬大的褲子,綁了之後,行動會方便些。
鸞風雖然不解她的做法,卻也照做不誤,兩人收拾妥當後,才各自拿着專帶進來的武器,繼續朝雨林深處走去。
高高低低的樹林肆意生長着,數之不盡的藤蔓糾纏在樹木上面,落葉掉落在地上的鋪了一層又一層,腳下的土地溼潤而鬆軟。
鸞風確實不知道雨林有何可怕,但聽盅王那麼說,又見溫筱晴如此警惕,不得不褪去嬉笑之態,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有意走在溫筱晴前面,一心想要保護她,傾耳擴散出內力聽着四周的動靜。
溫筱晴突然以手中的劍往前一刺,精準地刺中一隻花生大小的蜘蛛。
“嫂子,不過是一隻蜘蛛,莫非有毒——”鸞風奇怪道,但話還未說完,就見溫筱晴把蜘蛛甩掉,落在一株野草上。
蜘蛛身上流出來的墨綠色液體滴在野草上,野草就迅速變黃、乃至枯萎,一片片脫落下來。
還真的有毒,而且毒性好強,鸞風暗道溫筱晴果然了得,一眼就辨出蜘蛛有毒。擡頭一看,前面好大的蜘蛛網,難怪沒聽到聲響,因爲蜘蛛本來就待在上面。
溫筱晴明明武功不高,可她的目力、以及警惕性都極強,竟不弱於武功高強的鸞風。
兩人走得不快也不慢,保持着適中的速度,在灌木叢中穿梭着。
鸞風仗着聽覺、嗅覺、速度都比溫筱晴快,屢屢搶在她前頭,將即將迎來的危險解決了。
一時之間,一旦覺察到前方有異物,鸞風總能清理乾淨,不必溫筱晴出手,確實兌現了他說要保護她的話。
頭幾日,他們配合得極默契,溫筱晴辨別着毒草、毒物,由鸞風解決,有了他在面前開路,溫筱晴覺得雨林中的路程比她想象中好走許多。
夜裡睡覺,都到樹上,起初鸞風提出,她睡,他守着、以防有危險突襲。但她哪裡肯?若是日夜不睡,他饒是鐵打的身體,都要倒下。
但別看鸞風整日嬉皮笑臉,沒個正形,對於守夜這一事十分堅持,怎麼都不肯退讓一步。
這一天,日頭當中正烈,溫筱晴吃完東西,趁着鸞風閉目調息之際,要到前方探路。
鸞風擴散內力往前一探,覺察不出有危險潛伏着,就同意了。
但過了一會,溫筱晴還是沒有回來,令他深感擔憂,便起身去探看,不時高聲叫起來:“嫂子!嫂子!”
鸞風走至前面極遠,卻仍沒有看到溫筱晴,不由感到焦急了。
心焦之間,他聽到周圍哪一處傳來細微的聲響,辨別了方向後,饒過一叢樹林後,他被入目的一幕驚得瞪大了雙眼。
不遠處十多平方米的地盤上,盤踞了一條身子有水桶那麼粗的蟒蛇,只見它把身體肆意的舒展着,尾巴游蕩在後面,高高翹起的頭部一動也不動地注意着前方,恐怕有十幾米長,一身青色的表皮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幽綠的光芒。
它口中的信子一吞一吐間,宛若一條小蛇般大小,三叉的信子紅豔豔的散發出一股惡臭味。
而溫筱晴就躺在離它不遠的地方,手裡拿着一株淺綠色、葉形尖長的草,卻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嫂子!你有沒有事?”溫筱晴離了他們休息的地方有些距離,難怪鸞風一時未察覺出有危險,他心頭猛抽,又痛又急,邊大喊邊往她的方向跑去。
“站住!”溫筱晴突然睜開眼,暴喝道,臉色有些發白。
鸞風無法,只能停下腳步,着急地望着她,不解她是何意。
這時,溫筱晴轉過頭對他無聲說道:我沒事!
鸞風分辨出她的口型,可眼前這種情況,叫他如何不急?卻是知道她定有她的打算,怕壞了她的事,不敢輕舉妄動。
仔細的打量着她全身,沒發現有傷痕,倒也鬆了口氣,剛纔看到她躺在地上的瞬間,還以爲她………沒事就好。
可鸞風卻意識到自己對她的關心已超出了一開始誓要關心朋友妻的心態,某種異樣的情愫以燎原之勢狂長着。聰明如他,怎會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但眼下無暇顧及太多,先想着要如何將她帶離蟒蛇,她的安危爲上。
溫筱晴看着臉色蒼白的鸞風,心知他是在擔心她。可他不知在雨林中遇到蟒蛇最好的方法就是躺下,等它以腿部往上吞食。
待它把腿全吞下後,摸出身上攜帶的刀劍,快速地把它的嘴角破開、抽出腳就跑。
這樣也許可以逃脫蟒蛇的追捕,不然只有死路一條,在叢林中蟒蛇可是老大,不過也是因爲她知道蟒蛇在吞人腿部時、不會咬下去,纔敢這麼做。
其實她一開始沒有看到這條蟒蛇,先發現了一株百葵草,她沒想到在這裡也能找到百葵草,大喜之下,放鬆了警惕。
她拔了百葵草,蟒蛇才突然竄出來的,因爲絕多數珍稀的草藥都有兇猛野獸守護,百葵草也不例外。
起初,乍一看到這麼大的蟒蛇時,若說她不怕,那是騙人的。可她知道自己不能慌,努力回想着在現代看過與叢林有關的書籍、遇到蟒蛇該如何應對。
這種應對方法看似危險,她卻不得不嘗試,否則以她的武功沒幾下就會命喪蛇口,根本就等不及鸞風來救。
爲避免蟒蛇發威,連聽到鸞風叫她,她都不敢應,沒想到鸞風聽覺如此靈敏,自己找上來不說,遇到了也不躲,這下兩人都被蟒蛇納入了攻擊範圍內。
二人一蛇就這麼對峙着,鸞風實在太過擔心溫筱晴,隨着時間流逝,越來越心焦。
最後,他實在忍不住,心一橫,從地上撿起數粒小石子,對着蛇的七寸之處與眼睛擊打過去,同時飛身撲向溫筱晴。
這條蟒蛇最是護着自己的七寸,急扭動着身體,躲過了那粒石子,卻躲不過擊向它眼睛的石子。
頓時,它的雙眼血流如注,痛得大開蛇口,鸞風瞅準它開口的機會,抄起溫筱晴,將她帶離蛇口。
“嫂子,你可把我嚇死了!”鸞風仍舊心有餘悸,在見到她身處險境時,前所未有的恐慌將他的心腔都填滿了,極怕她出事。
“快走!”溫筱晴見蟒蛇雖然瞎了雙眼,痛地發狂,行動卻仍如風,聽覺靈敏得嚇人、也可以辨別出人氣,正瘋狂地往他們衝撞過來。
“嫂子,別怕!待我殺了它!”鸞風將溫筱晴拉到身後,持劍迎了上去。
鸞風剛動,蟒蛇就甩動着粗長的尾巴,一道勢力強勁的疾風蜂擁而來。
他沒有多想,一劍夾雜着雷霆之勢往蟒蛇劈去,碰!一聲金屬相擊的脆響驟然響起,原來蛇皮如此之硬。
鸞風心下一驚過後,更是不敢掉以輕心,覺得手中的劍如同砍在石頭一般,不但沒有入肉三分,反而震得他的手一陣發麻。
“快走!”鸞風知道蟒蛇不好對付,就讓溫筱晴先走,自己則全心應對蟒蛇。
他再度劈出一劍,蟒蛇頭一轉,這一劍恰恰砍在它的嘴角上,只劃開一道血口子,連肉都沒有砍開,要知道他這把劍可是絕世名劍。
他心中駭然,暗道這蛇定是蛇中極品,還沒見過蛇有這份能耐,吃驚過後,反而冷靜下來。
溫筱晴也沒有拋下鸞風自己走,見一人一蛇如此戰況,凝眉苦思了一下,終於想到以智解決蟒蛇的方法了。
“鸞風,快過來!”溫筱晴大喊道,讓鸞風到她身邊去,但是鸞風剛提身飛向她,卻發生了令她膽戰心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