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毒蛇泡酒本就含有劇毒,令溫筱晴一時未察覺到藥酒有何異樣,添了幾味藥材後,就準備命人擡到凝瑜的房間。
但是她目光掃至缸邊,發現有散落的白色粉末,微微一怔,藥酒有何成份,她自然是一清二楚,並不需要什麼藥粉。
於是,她便重新探了一番,知道有人往藥酒裡面加了一味、可以加重藥酒毒性的藥。
到底是誰?溫筱晴心一凜,暗忖這是想殺了凝瑜,栽贓於她。
凝瑜怎麼說都是公主之尊,即便長住尼姑庵,身份亦是尊貴。雖說是她放蛇咬凝瑜,但那是凝瑜害她在先,誰都不能說她半句不是。
可凝瑜若真的因泡了她的藥酒而死,她必算重罪,後果不堪設想。
下毒之人將藥粉散落在缸邊,定是過於驚慌所致,幸虧發現的早。
溫筱晴速命人去調查有誰接近過酒缸,一面添了另一味與那毒藥相剋、可以使得藥酒恢復的藥。
做好這一切之後,溫筱晴才命人將藥酒擡到凝瑜的房間。
凝瑜躺在牀上痛苦地呻吟,見溫筱晴進來,更是驚恐萬狀。
“你、你想做什麼?”凝瑜渾身無力,驚得狂顫不止,她以爲溫筱晴是要來殺她的。
“不想死的話,少說廢話!”溫筱晴聲音極冷,配上滿是寒霜的臉,把凝瑜嚇得夠嗆。
“皇嫂、別殺我,我錯了、我錯了,嗚嗚——”凝瑜痛哭不止,太過虛弱,而使得哭聲弱如垂死之人。
“凝瑜公主,我家小姐是好心來救你,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紫鑰沒好氣道,她特別討厭這凝瑜公主,那麼蠢,總是受人利用來害溫筱晴。
“救我?我不信,連七皇兄都能那麼絕情,何況是你!我那麼害你,你一定恨死我了。”凝瑜不相信受她所害的溫筱晴,會不計前嫌救她。
凝瑜心裡充滿絕望,特別是聽說彥澈軒親上凌王府,凌王卻不肯承認,反而污衊是她自作主張害溫筱晴。
此時,凝瑜已經悔悟,經歷此事,也想通了原來自己太過單純,所以才處處遭人利用。
利用完了,便被棄之一旁,所有責任都推到她身上。
自她回京,太后就待她如親生女兒般,可現在以爲她將死了,沒有了價值,只隨便差人來問候一聲算了事。
再看,就在她以爲自己將死之時,只有彥澈軒爲她擔憂、四處尋找良藥,現在連溫筱晴都說要救她,可她能相信溫筱晴嗎?
“對於我來說,你只不過是個跳樑小醜,不足以懼。救你也無妨,全憑我的心情。”溫筱晴捕捉到凝瑜眼中的悔意,暗歎她還不算無可救藥。
凝瑜定定的看着溫筱晴許久,看不出溫筱晴神色間有一絲作假,眼淚才*而出,哽咽道:“皇嫂,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是我對不住你,不該聽信他人饞言,錯以爲你是——”
說到最後,凝瑜哭得幾乎要昏厥過去,句句發自肺腑,是真的知錯了、悔改了。
溫筱晴輕拍了凝瑜的背部,並沒有說什麼,她未受到實質的傷害,若凝瑜是真心悔過,她不介意原諒凝瑜一次,畢竟她看得出凝瑜的本性不壞,
她命人將藥酒倒入浴桶中,加以少許熱水,配以佐藥,才讓婢女把凝瑜扶進浴桶裡。
逼毒之時,溫筱晴附耳與凝瑜說了幾句話,凝瑜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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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子時過後,‘凝瑜’靜躺於牀上,房中只有一盞燭臺燃着一支蠟燭,燭光昏黃鋪撒於房間。
吱!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名身穿黑色衣裙、面蒙黑紗的女子,躡手躡腳地走進房間。
她走到牀邊,沒有看清牀上、面對着裡邊的人的容貌,就伸出手往那人的脖子掐去。
突然那個人急急翻轉過身,目光凌厲駭人,嚇得這女子驚呼一聲後,就急急後退。
她轉身就要奪門而出,卻從門口涌進許多人,爲首的是彥澈軒,他身後皆是侍衛。
“把她給本王拿下!將她的面巾扯下來!”彥澈軒冷喝道。
滿室頓時大亮,那女子明顯是沒有武功的,她很快就被侍衛拿下,當她臉上的蒙面巾被扯下來後,露出了大家都很熟悉的臉。
“綠意!怎麼可能會是你?”牀上代替凝瑜的人正是溫筱晴,當她看清那黑衣女子是綠意後,痛心大過於震驚,難以相信綠意會是投毒、並要害死凝瑜栽贓給她的人。
“小、小姐!”綠意心顫不已,低着頭,不敢去看溫筱晴。
“爲什麼會是你?也是你在藥酒裡投毒?想陷我於不義?”溫筱晴心裡絲絲抽疼。
綠意從小就服侍原主,並不知道她不是原主,自她佔用了這具身體後,對她可謂是忠心耿耿,若非事實擺在眼前,溫筱晴絕對不會相信綠意會害她。
在她發現藥酒被人投毒後,就猜到若是凝瑜不死,投毒之人肯定會不甘心,下一步定會現身親手殺了凝瑜,以陷害她。
而從投毒時將藥粉散落於缸邊的情況來看,這投毒的人可能是頭一次做這種事,纔會過於驚慌,溫筱晴感覺對方應該不會武功,就以身做餌。
“小姐,奴婢不是要害您,您聽奴婢解釋啊!”綠意哭喊着,掙扎要往地上跪去。
“放開她!”溫筱晴喝令道。
她目光冷然,心潮洶涌難平地看着綠意跪在她腳邊,抱住她的腳痛哭。
“小姐,奴婢聽說了,蛇是凌王給凝瑜公主的。奴婢好恨、好恨凌王,以爲殺了凝瑜公主,可以陷害他,因爲蛇是他給的,他的嫌疑肯定是最大的。”
綠意哽着哭腔道,這說詞是她被捉住,驚慌之間,突然涌現於腦中。
“難道你不知道,首當其衝的人是我?因爲是我泡製的藥酒,我與凝瑜又有過節。”聽到綠意的話,溫筱晴心裡軟了幾分。
她發疼的心隱然開始相信綠意的話了,也許真的是綠意急於報復凌王,一時迷了心智,沒有想那麼多。
“奴婢沒有想到這一點啊,小姐,求您原諒奴婢,奴婢知錯了。”綠意似震到一般,癱坐在地上,淚流不止,看起來楚楚可憐。
“那毒藥是誰給你的?爲何你懂藥酒的藥性,知道需下何毒?”溫筱晴逼問道,這也是一處疑點。
“小姐,您這是不肯相信奴婢嗎?那奴婢便證明給您看。”綠意斂下眼中一閃而過的恨意,悲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