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你有何妙計?”老侯爺問道,他對溫霆是橫眉豎眼,轉頭看向溫筱晴時又是一臉慈藹。
老侯爺如此天差地別的態度,令溫霆心生怨念,心道兒子還不如孫女?
其實他不喜溫筱晴還有這個原因,並非只是因爲她人傻貌醜,再加上她之前奪他最喜愛的獒犬,還有迫他命人購大量補藥一事,加深了他們之間的矛盾。
溫筱晴斜瞥向一副恨不得將她暴打一頓的溫霆,他這樣子令她厭惡至深,更似在提醒她曾被他掌打過耳光,脣角一彎,不冷不熱道:“此計還需爹配合。”
“你要我如何配合?”溫霆臉色更黑了,要他這個做老子的配合她?太不像話了!
“你袖手旁觀便是最好的配合了!”溫筱晴譏誚道。
“你這話是何意?莫不是怕我會添亂不成?”溫霆力壓已久的怒火已經面臨爆發邊緣。
“就是怕你會添亂,又如何?”老侯爺瞪了溫霆一眼,代溫筱晴回答道,他句句不留一點情面給溫霆。
溫霆被老侯爺這話氣得要死,又不敢頂撞,只得閉嘴,充當啞巴,暗恨自己堂堂一個侯爺,老侯爺一回來,他便如此憋屈、窩囊。
老侯爺與溫筱晴等人皆沒有發現數位姨娘中,有人暗以目光投向他們,將他們幾人的反應暗記在心裡。
“晴兒,別理你這不爭氣的爹,快告訴爺爺,到底是何計?”老侯爺語氣略帶安撫,又問溫筱晴。
其實,老侯爺怎可能真的拿這些女人沒辦法呢?只不過是一羣上不了檯面的女人罷了!
他是想借此機會鍛鍊一下溫筱晴的處事應對能力,打理後宅索事、主持一府中饋是每個身爲一府主母的女人、在嫁人之前的必修之課。可憐他的晴兒、自小癡傻學不得、更無親孃教導。
老侯爺自不願溫筱晴如其他女人一般終日與人勾心鬥角,學會自己去解決總是好的,畢竟他無法時時伴她左右。
若是溫筱晴知道老侯爺此時的想法定會哭笑不得,他想得太細入了。
“很簡單,問侍衛當時那名婦人說了什麼話,讓在場的姨娘們跟着用同樣的語氣說那句話,再讓那名侍衛一一辨認。”溫筱晴說道。
其實鸞風在那別院時說過他已讓人查出誰是害她的主謀,他人現今就在侯府裡遊逛,大可以問他。
但是他畢竟是彥澈軒的人,問了他,等於欠了彥澈軒的人情,她自是不願的,更何況,這可是折騰這些曾欺凌過原主的姨娘的大好機會。
“胡鬧!即便主謀就是她們當中的一位,她們大可命人與那兩名侍衛交涉,何必勞動自己出馬?”老侯爺還未說什麼,本打算閉嘴不言的溫霆又忍不住反對道。
“那就把她們身邊符合年紀的婦人都叫出來。”溫筱晴不以爲然道,哼!正好,可以叫出來挨個折騰。
“你!若是她們當中有人恰巧喉嚨不適?又當如何?”溫霆橫了溫筱晴一眼,又質問道,他就偏偏要挑刺。
溫筱晴撫額,真爲溫霆的智商捉急,他不是蠢人,只不過爲了針對她、發泄對她的不滿。可是,他怎麼不想想,他如此只會讓老侯爺更加惱他?
“哪有這麼巧的事?若真有,也是那人怕被認出來,故意捏變聲音。如果真有誰恰巧今日喉嚨不適,便算她倒黴,權當做有嫌疑,有嫌疑者不論真相如何全賞一碗啞藥。”溫筱晴說這話時,眼中透着駭人冷意,一掃到那些個姨娘身上,個個嚇得面無人色。
“你這是肆意濫害無辜!小小年紀,心腸怎能如此——”溫霆心頭略驚,惱她隨意說要將人毒啞。
“你哪裡來那麼多廢話?晴兒說得對,你袖手旁觀便是最大的配合了。”老侯爺喝止溫霆還未說完的話。
“來人,將各位姨娘院裡所有婦人都帶上來,再備一壺啞藥,哼!看誰敢捏音造假。”老侯爺直接下令道,只要是溫筱晴的主意,他樂意配合。
溫筱晴心頭漸暖,老侯爺不管何時都站在她這一邊,這種被信任的感覺真好。
但她又怎麼可能真的會將無辜的人毒啞?不過是故意嚇唬她們,可溫霆不多想,就將她當成心腸歹毒之人,這是一個父親所爲?
隨着老侯爺的命令一下,各院內適齡的婦人都被帶了上來,另外有人專門提着裝了啞藥的茶壺。
這陣勢嚇壞了衆姨娘,再也忍不住紛紛喊冤、求饒,連杜氏也不例外。
“再喊!再喊,嗓子可就喊啞了,到時直接灌啞藥豈不是更省事?”溫筱晴涼涼道,她的話一出,效果真是絕佳,衆姨娘還真的不敢再喊了,都乖乖地閉上嘴。
“哼!”溫霆見此情況,不免覺得氣悶,一個已出嫁的女兒竟如此折騰他的女人們。
偏偏老侯爺卻極贊同,點頭附和溫筱晴的話,惹得溫霆再也看不下去了,請示了老侯爺就甩袖走人,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爺爺,我們把爹氣得七竅生煙了。”溫霆一走,溫筱晴便靠近老侯爺,以僅有他們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氣死這個被豬油蒙了心的逆子最好!”老侯爺不以爲意道。
溫筱晴聽出老侯爺這句豬油蒙了心,分明是另有所指,她也沒有多問,只是讓人逼問那名侍衛與他交涉的婦人所說的話。
原來那名婦人當時最讓他印象深刻的話是:事成之後,遠走高飛,不得再踏足京城!
“事成之後,遠走高飛,不得再踏足京城!”先從姨娘們開始,第一個姨娘緊張地說完,好在聲音與平時沒多大的區別,那名侍衛也搖頭,算過關了。
第二個、第三個,依次過關,輪到杜氏時,她渾身直髮顫,斷斷續續跟着說道:“事、事、成之後,遠走、高飛、飛,不得、不得再踏足、京、京城!”
“你聽,是不是這個聲音?”溫筱晴勾脣淺笑,走到那名侍衛身旁,指着杜氏問道。
“不是我,不是我!”杜氏急忙搖頭否認,慘白的臉上遍佈冷汗,暫無人發現她緊張的原因是身後被人用刀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