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您醒醒啊!”林嬤嬤先是大喊道,因她得了皇上的命令,膽量也變得極大。
頭一次大喊是做做表面功夫,假裝要上去阻攔太后時,腳下似一個趔趄,不小心撲到太后身上。
“啊!娘娘,小心!”林嬤嬤真是唱做俱佳,倒下的同時還不忘大喊道,只是她的頭很‘不小心’地撞到太后的額頭。
而且整個人都壓在太后身上,害得太后的後腦勺重重地撞在地上,碰地一聲,撞得太后兩眼一翻,頓時暈了過去。
“奴婢該死!求皇上恕罪、恕罪!”林嬤嬤見太后暈倒了,‘嚇’得急急從太后身上爬了起來,驚慌無措地向皇上磕頭認罪,慘白着臉、老淚縱橫。
溫筱晴嘴角猛抽,她方纔可是恰巧看到皇上給這個林嬤嬤使眼色,已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想不到皇上會來這麼一手。
彥澈軒的臉色也很難看,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太后再怎麼着,那也是他親孃啊!哪能容得一個奴才如此欺她?他就不信林嬤嬤有那麼巧,就將太后給撞暈了。
“等下!你看!”溫筱晴自太后倒下後,目光一直沒從太后身上移開,發現太后的眼皮微動,便拉住了彥澈軒。
彥澈軒不明所以,但到底是聽她的話,沒有再繼續移動腳步。
果然,不等宮人將太后從地上扶起,她就緩緩轉醒,那一撞,只讓她暈了片刻,醒來時,竟已清醒,理智漸漸回籠。
“哀家這是怎麼了?”太后只感到渾身發酸、後腦勺也疼痛不已。
她更是發現了自己的窘境,驚得連聲音都開始發顫,也逐漸想起方纔的事,臉色瞬間煞白,兩耳嗡嗡作響亮,幾乎又要暈過去。
“母后,您身體不適,適才癲病發作。”皇上鐵青着臉,自然是不會說太后是遭人算計還是如何,只說是太后本有癲病。
不然,若說是遭人算計,又要杴起一陣風波,皇上以爲總歸是後宮幾位與太后不合、或者是溫筱晴所爲,這女人之間相鬥,要是搬到檯面上來,更是難看。
呵!倒不如說是太后有癲病,如此一來,他可以禁了太后的足、奪了一直被她緊握在手中的後宮大權。
皇后性子太軟,不濟事,後宮還是交給瑾妃打理的好。轉瞬之間,皇上已經將事情盤算好了,視此爲一個良機,便繼續道:“來人!將母后送回寧和宮。母后,後宮索事就由瑾妃爲您分憂,在您未康復之前,還是待在寢宮裡療養,身子要緊。”
譁!皇上這番話在衆人心裡驚起了一波巨浪,誰都聽得明白,這是在變相地禁太后的足,剝奪她的後宮大權。
可皇上是名正言順的,無人可挑出一句閒話,畢竟太后當衆‘發病’是不爭的事實,他打的是爲太后好的旗號,非但無錯,還得了大孝之名。
“你!哀家沒病——”太后聽到皇上的旨意,一口氣沒上來,話沒說完,又生生地氣暈了過去。
而瑾妃則極力隱下心裡的得意與狂喜,哈哈!後宮大權終於攬到手了,真的將皇后給架空了。
瑾妃又暗瞥了皇后一眼,哼!孃家勢大又如何?如此皇上才得顧忌,不將後宮交給她這個正牌皇后打理,逐漸削了她孃家的勢力,等着瞧!相信要不了多久,這皇后寶座肯定易主。
“真是好算計,平白便宜了他。”溫筱晴不忿道,她和太后暗裡互鬥,倒是讓皇上坐收了漁翁之利。
“不然你以爲他是省油的燈?”彥澈軒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哼!”溫筱晴只冷哼一聲,不再多說,後宮的事與她何干?只是便宜了皇上,令她不痛快。
太后被送走後,皇上正想爲這出鬧劇劃下句號,園公公就急三火四地跑來,“皇上,奴才有事稟報。”
“何事?”皇上剛舒展開的眉頭又緊蹙了起來,沉聲道。
園公公似乎被皇上的態度給嚇到了,竟脫口就把本該先隱於人前,先悄聲稟報皇上的事給大喊了出來:“稟皇上,晉陽侯潛入華慶宮借酒欲強迫華妃娘娘,華妃娘娘不從,便撞牆——”
“擺駕!”皇上不等園公公把話說完,就怒喝道,甩袖踏出承祥殿。
溫筱晴聽了心下一沉,強迫?不用想也知道是強迫什麼,她想起溫霆被那個宮女偷偷叫的事,而且那時他一派清醒,根本就沒有一點醉意。
溫霆再怎麼不濟,好歹當了多年的侯爺,再怎麼想要女人,府中美妾多得是,犯不着對皇上的妃子動強,而且還是在這種場合。
還有那個園公公,她之前在凌王府門口,可是見過他的圓滑、奸詐,怎麼可能會當衆失言,將這種醜事當着衆多大臣及家眷的面,大聲說出來?
“那個華妃是怎麼回事?怎麼沒有出席宮宴?”溫筱晴問的是不知何時跑到她身邊的凝瑜。
“皇嫂,你這就不知道了。”凝瑜見溫筱晴問她,就湊近道。
“我要是知道,還用得着問你?”溫筱晴急着過去華慶宮探看情況,有些沒耐心。
“皇嫂,別介!我說,這個華妃是個病美人,整日病怏怏的,從不在公開場合露面,更不出席宮宴。”凝瑜見溫筱晴有些失去耐性,便說道。
溫筱晴見羣臣沒有皇上的旨意都不敢擅自離席,皆交頭接耳地議論着,而老侯爺早就不管那麼多,直接往華慶宮而去。
“我們也去看看?”彥澈軒心知溫筱晴的想法,便先開這個口。
溫筱晴思索了一下,雖然溫霆不是她的親爹,待她也不好,她之前亦要和他劃清界限。可名義上還算是她爹,好歹也養育了原主多年。
罷了!老侯爺都去了,她也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人按耐不住,準備動晉陽侯府,脣寒齒亡的道理,你應該懂,老侯爺可還在晉陽侯府。”彥澈軒以爲溫筱晴猶豫不決,便附於她耳邊,低聲道。
溫筱晴本來要站起身,聽得彥澈軒這麼說,當即回過味來,似明白了什麼。園公公是皇上的人,行事自然是聽從皇上的旨意。
還有就是若沒有皇上允許,誰敢在宴會之上就將溫霆誘走?好啊!原來今晚最大的陰謀家不是別人,而是皇上,一場宮宴便可達成數個目的。
彥澈軒的意思是有人要借溫霆一事下手,開始對付晉陽侯府,那人除了皇上,不作二人想,可溫霆不是一心效忠皇上嗎?
溫筱晴再一想,溫霆確實是效忠皇上,可老侯爺卻不是啊!老侯爺近來和彥澈軒走得極近,皇上定不可能讓老侯爺成爲他的助力。
她換位思考了一下,皇上不是懷疑紫玉符在老侯爺手上嗎?也許還可以用溫霆一事逼得老侯爺交出紫玉符。
“我們走!”溫筱晴急站起身,對彥澈軒說道。
彥澈軒只不過是提點了那麼一句,溫筱晴一瞬間就將事情想得通透,她也明白溫霆絕對不能有事,不爲別的,就爲了老侯爺。
彥澈軒笑意更大,知道她已經想通了個大概,暗贊她不虧是他看上的女人,果然聰明。
“皇兄、皇嫂,你們要去華慶宮嗎?等等我!”凝瑜到現在還懵懵的,她見彥澈軒和溫筱晴離席往殿門而走,便也急急喊道,引得羣臣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