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彥澈軒大笑道,暗道凌王這下可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皇上宣召不得不進宮。
“綠意,我們先回去,其他的事先緩一緩。”溫筱晴對綠意溫聲說道。
其實她剛纔沒有阻止綠意那樣與凌王說話,是想綠意所得罪了凌王,她便能以此勸綠意打消給凌王爲妾的念頭,都弄得如此僵了,還如何能成?
即便成了,綠意進凌王府也沒有好日子過,凌王更不可能會寵她半分,還如何探查他的把柄?
“小姐,那——”綠意還想說什麼,溫筱晴搖頭打斷道:“明的不能將他怎樣,那便來暗的,總之此事鬧開了,毀了他辛苦鑄建的民望,也不算是一無所獲。”
溫筱晴的聲量很低,僅能讓綠意和彥澈軒聽到,也算是慰綠意之言。要以綠意的事扳倒凌王,絕對不可能,那就耍以陰招。
綠意強忍已久的眼淚刷刷直往下掉,點頭道:“奴婢明白,小姐能如此爲奴婢,奴婢已感激不盡。”
“綠意丫頭,別哭啦!我在蜂蜜裡動了手腳,一定幫你出氣。”這時瘋醫飛身到溫筱晴和綠意身邊,難得放柔聲音安慰綠意。
他砸馬蜂窩之舉,是爲了幫綠意出氣,誰讓他見不得溫筱晴因綠意的事煩心。
“這是怎麼回事?”溫筱晴等人正要離開凌王府時,皇上身邊的園公公便抵至,見到大門亂成一片的人,不明所以,以尖銳陰柔的聲音問道。
“園公公,七皇兄不小心捅了馬蜂窩,你將他直接擡進宮便好。”彥澈軒上前,走到園公公面前,暗暗塞了一沓銀票給園公公,並說道。
“哎喲!是軒王爺啊,您怎麼也在這裡?咱家知道了,您肯定是聽聞凌王爺捅了馬蜂窩,就趕緊前來解救他,真是兄弟情深啊。”
園公公那可是個人精,飛快地接過彥澈軒遞給他的銀票,只消彥澈軒那麼說,他就知道該怎麼做,還尖聲直道,生生扭改了事實。
彥澈軒但笑不語,園公公則對凌王說道:“凌王爺,您這情況可不妙,還是隨咱家進宮讓御醫幫您診治下,正好皇上傳召您。”
這時,凌王終於將馬蜂驅盡,滿身都是粘稠的蜂蜜,裸露在外的肌膚混着蜂蜜被蜇得慘不忍睹。
原本俊朗非凡的男子此時盡顯狼狽、又滑稽可笑,他死死瞪着溫筱晴,卻是對園公公說道:“不必了,多謝園公公的好意,本王在府中稍作清理,再隨公公進宮,勞公公稍等一會。”
“凌王爺,何必與咱家這麼客氣?先見了皇上,再去太醫院,莫讓皇上等急了。”園公公說完,不等凌王開口,就讓人過去扶凌王登上他所乘坐的馬車。
凌王當然知道皇上突然傳召他是所謂何事,定是洛丞相不等他上府,就先向皇上稟報了他與洛雪櫻的事,他怎能一身狼狽的進宮?
可園公公是出了名的貪財,既然收了彥澈軒的銀票,自然顧不了其他,怎麼都要把凌王弄上馬車。
“那園公公是你安插在皇上身邊的暗線?不然怎會如此配合你?”溫筱晴疑惑地問彥澈軒,她並沒有看到他塞銀票給園公公的舉動。
“不是,本王給他銀票了,他極是愛財。”彥澈軒目光一閃,便笑道。
溫筱晴見園公公還真的把凌王弄上馬車,不禁有些佩服園公公的手段,那張嘴可不是蓋的。
既然凌王都進宮了,那他們更沒有理由繼續逗留了,只靜待凌王和洛雪櫻的事會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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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筱晴主僕幾人剛回流曦閣不久,便有人稟報有一名自稱是綠意的孃的婦人在府外求見,想見綠意。
綠意和紫鑰不同,紫鑰是自小被賣到溫筱晴身邊,家人就在京城。
而綠意的孃親香婷也在侯府中爲婢,據說年輕時曾服侍過溫筱晴的娘,不知和哪個男人私通,懷上了綠意。
可那個男人不敢站出來承認,便使得香婷揹負罵名,綠意成了沒爹的野種。香婷與人私通,未婚生子,犯了府規,被打入浣衣院,終日幫府中人洗衣。
綠意是長到五歲時,偶然間被老侯爺看到,見她年歲與溫筱晴相仿,就讓她留在溫筱晴身邊,照老侯爺當時的說法是心腹得從小養起。
現在,香婷的娘肯定是聽到綠意的事,心疼女兒,就來探望女兒。凌王府外的事鬧得那麼大,即便身在侯府的香婷能聽到也不奇怪。
溫筱晴便命人去請香婷進府,直接到綠意的房間便可,此時綠意正在休息。
“你也去陪陪綠意。”溫筱晴讓紫鑰也去陪綠意,此時的綠意正是需要人安慰,而她不擅安慰人。
可紫鑰沒出去多久,就轉回來了,神色有些複雜道:“小姐,綠意她娘求見您。”
“讓她進來吧!”作爲一個心疼女兒的母親,不是應該一來就先去探看女兒嗎?怎麼先來她這裡了?溫筱晴有些不解。
約一刻鐘後,紫鑰就領了一名身穿侯府末等婢女服飾的婦人進來了。這名婦人的實際年齡應該是三十來歲,卻因常年勞累,極顯滄桑,她就是綠意的娘——香婷。
“奴婢見過小姐!”香婷一見到溫筱晴就跪倒在地上,敬聲道。
“香婷,你來見我,可是爲了綠意的事?”除了綠意的事,香婷又怎會求見她?溫筱晴已隱約猜到了。
“回小姐,奴婢——”香婷望了在場的紫鑰一眼,有些吞吐,顯然是顧忌紫鑰,想要和溫筱晴私談。
“紫鑰,你先退下。”溫筱晴秀眉幾不可現的一蹙,便屏退紫鑰。
她心道,即便是爲了綠意的事,這香婷也不該如此緊張、神秘纔是。
“你有何事,便直說了。”溫筱晴問道,是因爲香婷是綠意的娘,她才如此有耐心,不然她極不喜人說話吞吞吐吐。
“小、小姐,奴婢是想告訴您、綠意的身世。”香婷聲音微微顫,竟緊張得連頭都不敢擡,雙手直拽緊自己的衣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