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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同伴被這初出茅廬的小子兩刀弄翻在地上,餘下的三名大漢都發了兇性,一齊猛撲了上來!反觀那沈曉兒,手持寶劍在後面一動不動,只是冷眼看着,卻讓項洵感覺到莫名的壓力。
事實上,項洵自棺中出來之後,只和鷹魔師徒兩個交過手,並且還都是處在輔助的地位,可以說對敵經驗本來就少之又少,此時同時面對三個大漢的夾擊,一時倒手忙腳亂起來。
雖然對手只有三人,但是這三人明顯會些合擊之術,攻勢一時間倒也連綿不絕,弄得項洵狼狽不堪,身上開始不斷被三人劃出血口子,雖然都是小傷,但那種被壓制的窘境卻足以令人發狂。
就這樣險象環生當中,才格開了對手斬來的鋼刀,項洵一口氣沒有回得及時,中門大開,便見一直旁觀地沈曉兒倏地挺劍直刺過來!
項洵渾身的寒毛乍起!腳下疾退三步,冷月寶刀一橫,將將封住了沈曉兒那必殺地一劍,好險!
“咦?”剛纔一直在旁觀的沈曉兒顯然已經確定項洵是個新手,因此對項洵這救命的一招非常疑惑,當下卻也不以爲意,只當是他運氣不錯,索性也不再旁觀,全力展開劍法,力求將項洵重傷在此處。
沈曉兒的劍法飄忽不定,輕靈非常,顯然是受過名家指點,劍招竟是一直壓制着項洵,根本不給他任何反撲地機會!
項洵此刻苦不堪言,相比那三名大漢的合擊之術來說,這沈曉兒的劍法更加犀利狠毒,使他身上不住地添加出新的傷痕來,不過雖然支絀不已,這對戰的經驗卻是飛快地增長着,如何才能夠不被傷到要害,如何能夠在擋住對手的進擊之後反撲回去……
漸漸地,項洵竟然將這沈曉兒當成了磨礪刀法戰法的磨刀石,左一刀,右一刀,嘿,雖然痛苦,但也真是痛快!
身後隱隱傳來追兵的聲音,項洵心中頓時一凜,知道再不能戀戰,架開那小妞兒刺來的一劍之後,冷月刀高舉過頭,真氣貫滿刀身,唰,冷月刀閃電般瞬息劈下!
轟!沈曉兒劍法不錯,但內力相比項洵就略顯不足,更何況項洵的內勁忽而柔和,忽而暴戾,剛柔並濟之下,竟是一路沿着自己的手臂侵了上來,沈曉兒心中大駭,身子一邊向後疾退,一邊全力催動真氣,死死抵着那股氣勁,教它不能侵入到自己的心脈當中去。
項洵看到自己一刀建功,心中痛快非常,如此關鍵時刻,哪裡會給她遁走?早上前一把扯着對手嫩滑的脖頸,寶刀架上去道:“若是不想這小妞兒有什麼意外的話,都給我拋下兵器,向後退開!”
三名大漢見得沈曉兒被擒,只得緩緩退開,心道:這下完了,若是小姐被他捉走,我們必定也活不成了!
項洵捏着沈曉兒的咽喉,幾步便走到馬匹身前,心中暗道一聲罪過,手中寶刀輕輕劃過四匹馬的大腿,如此便不擔心對方能夠再追來啦。
飛身上了馬背,項洵轉頭道:“我跟你們確實無怨無仇,你們別再追啦!喏,這小妞兒還給你們!”竟是直接便將沈曉兒向三人扔了過去,自己則一夾馬腹,寶刀朝馬股上一拍,馬兒吃痛,很快便馱着項洵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
“小姐,你沒事吧?”三個漢子顯然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這麼輕易地就放回了沈曉兒,一時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追還是不追的好。
沈曉兒此時終於將侵到體內地奇怪內勁化解了個乾淨,搖頭道:“奇怪,難道他和那個惡人不是一夥兒的?哼,差點被他騙了,估計他是猜出了咱們的身份,不想被沈家追殺下去纔是真的。”
若是項洵聽了沈曉兒這番分析,不知道會不會給氣得噴出一口血來……
沈曉兒口中雖然說得極硬氣,但想想剛纔的惡戰依然心中發怵,沒想到這初出茅廬的小子居然有這麼深厚古怪的內力,今次差點便要栽到他手裡,繼而心中又疑惑道:“爲什麼他們兩個沒有走在一起呢?若是那老傢伙來,我們現在早就死無全屍了,真是奇怪……”
等了片刻,身後的家將們才追了上來,但此時項洵早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一干人等只好黯然返回,最慘的便是那使斧頭的漢子,嘴裡的牙齒被項洵一刀拍掉了一半,不過總算保住了性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項洵一路策馬狂奔,也不知過了多久,發現身後再也沒有追兵的響動,終於舒出一口氣來。
降低了馬速,項洵這才注意到自己渾身上下如同個血人兒一般,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堪,各種大大小小的傷口疼痛不已。
項洵一把扯掉臉上的面巾,咧嘴自嘲道:“要是這麼下去,自己以後豈非是傷痕累累?慘了慘了,以後若是因此找不到合適的姑娘家可不好……唔,說起來,剛纔那小妞兒長得都是不錯,唉,可惜竟然想要殺我,真傷透了我這顆小混混的純真少男心……我這一身污穢不堪的模樣,都是找條小溪清洗下來得好,否則等下見着人也給我嚇死了。”
將真氣凝到雙耳之上,傾聽了一陣子後,項洵扯了馬兒緩緩往路旁的山林中行去,不多時的工夫,便見着一汪十餘丈見方的水潭,潭水清澈無比,一股清泉從三丈高的矮崖上直衝下來,撞進潭中,發出淙淙地聲響,激起陣陣波紋,彎彎地月亮印在潭水之中,被不斷打碎開去,顯得很是美麗。
四下無人,項洵高興得一聲歡呼,先將張仲堅贈送給自己的《兵法輯錄》壓在一塊石頭下面,隨後小心翼翼地將衣服脫了個乾淨,生怕扯着身上的傷口,“撲通”一聲跳進潭中,驚得水花四濺!
潭水沁涼無比,項洵痛快地將身上的血污洗了個乾淨,然後滿意地點點頭,飛身上岸,穿戴妥當之後,才扯了馬緩緩朝東邊行去。
寂靜地夜空中傳來一陣激揚豪邁地高歌:“朔方峰火照甘泉,長安飛將出祁連。犀渠玉劍良家子,白馬金羈俠少年……”
少年的歌聲漸不可聞,自那潭水當中竟然緩緩冒出個人頭來,恨恨地自語道:“真是倒黴,竟然碰上這麼個魯莽小子,這還讓人怎麼洗得下去……哎喲,希望不要長針眼纔好……”
話音才落,便見着一位不着寸縷地姑娘從潭中一躍而出,輕巧地落在崖邊的一棵矮樹上,轉眼間便穿戴整齊,自投往北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