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愛謀着些私心,這主動請纓的去截殺李歆的時候,這李遴也沒有閒着;
或者說從得知老爺子遇襲的那一刻開始,這李遴就着手準備將李愛推上漠府主人的位置;
本來呢,這老爺子遇襲也不是第一次,當然總共也沒幾次;可是這一次的襲擊稍有些不同,這還是因爲老爺子前兩年的那場重病,這隻要是明眼人就都能夠知道,老爺子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同時也知道李歆接掌家族那只是遲早的問題,而且這時間不會太久,從這兩年關於漠府的一些事務大都由李歆出面處理就可以看得出來;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對於這次老爺子的遇襲,李遴敏銳的察覺到這是時機到了;因爲老爺子的身體狀況本就很爛,再加上這次襲擊,很明顯的老爺子不會撐得太久;
而在這老爺子遇襲之後不久,這伍標作爲老爺子的貼身侍衛長,竟然還離開漠府到這關內的城市裡去接候李歆,這讓李遴更加的確定老爺子撐不了多久了;以此,這李遴才做出截殺李歆的決定,同時也着手這力量的調動;
這要將漠府收入囊中,或者他說將李愛推上漠府主人的位置,並不是將這李歆給截殺做掉就算是成功的;對於這江湖道來說,所謂陰謀詭計,這都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之上的,不是做掉如李歆這般內定的繼承人之後,這漠府就會自然而然的落入他人手中;
這漠府在這大漠裡擁有着怎樣的勢力,這李遴是再清楚不過的;他要的不是這漠府那座府邸,也不是漠府的這個名,而是要這漠府的整盤勢力,也就是這大漠的萬里疆域;
就實際來說,這李遴作爲漠府的二爺,也算是在這大漠的江湖道上打拼了一輩子,這再明白不過其中的道理,而且也因爲這李愛的原因,很早就有爲老爺子去世而會引起的必然變做而做好應變的準備;
這也可以算是世家的悲哀吧,當家族處於相對強勢的時期,這家主的交接必然會引起一些動盪;這也是無法避免的,因爲這傳統的世家都是以家主的個人實力而掌控家族,當這老一輩的家主老去,而新一代的家主還年輕的時候,這自然便會出現主少僕壯的局面;
這人性的弱點,沒有人會甘於平庸,甘於臣服於下;同時又因爲一些現實的原因,這不得不低頭;可這一旦出現成爲人上人的機會,那便會豁出去的玩一把大的;
對李遴來說,雖然他是這漠府的二爺,也是這江湖道上成名的人物,更是威震這關內的江湖道;可這畢竟只是漠府的二爺,儘管這江湖道上的人物對他恭敬有佳,可這些只不過是看在漠府的實力面上,對他這漠府的二爺帶着那虛僞的恭敬,這背地裡還不知道說得有多難聽;
對此,李遴是心知肚明的;而因爲這與老爺子畢竟有着血脈親情,或者說是這漠府的實力作用,這麼些年不得不隱氣吞生,可這也絕對不會老實的呆着,而是等待時機;
而在經過老爺子對李遴的動作之後,這李遴也是徹底的放開了;什麼血脈兄弟,什麼親情家族,那都不如這權勢來得直接;
在這隱忍的過程之中,也是佔着這大漠的地理位置;這大漠裡包含着西域,而這西域自古以來便是諸胡雜居,再加上這疆域廣闊而直通邊境,因此這大漠的江湖道上遠比其他的地方要來得複雜;
除了這以漠府爲首的江湖勢力,還有諸胡的地下勢力,更有因爲一些歷史原因而滯留在這大漠的半官方式的勢力;而這其中則以漠府的勢力最爲強悍,可以算得上凌駕於其他勢力之上;
正因爲漠府的強勢,這李遴也藉着漠府二爺的江湖地位,暗中收攏一些流亡的江湖人物,或是境外流落的特工,或是江湖道上因爲江湖恩怨而不得不遠走他鄉的江湖人物;
但是,僅憑這些流亡的江湖人物,這還遠遠不足以與漠府相爭;因此,在李遴收攏到一定的力量之後,同時也是這些力量的來源複雜,也算得上花樣繁多;於是呢,這李遴就開始在這些江湖人物之中挑選出一些有能力者,爲他培養新興力量;同時呢,這李遴也是看中了漠府的護衛團;
雖然這漠府的護衛團是由老爺子直接掌控,可這護衛團也負有維持這大漠安穩的責任,同時還負責彈壓諸胡,理清商道的本份;因此,這護衛團實際上分別鎮守在這西域之中和各大城市裡的,與當地的地方政府,一明一暗的共同維持着這大漠的平靜;
正是因爲這護衛團散落於這整個大漠之中,這明着是老爺子親自掌控,可這若大的西域,要想真正的掌控住,這也是很不現實的;畢竟這人性是最難以捉摸的,也都是有着私心的;
而這李遴正是看中這一點,對於這護衛團中的一些實權的掌握者,那都是極盡試探拉攏;畢竟這還是漠府的直屬力量,大部分來說對於漠府或者說老爺子還是有着忠誠度的;這也是不能輕易去觸碰得了的,只能通過一些試探,找出其中有些野心勃勃的人物,然後再拉攏過來;
以這護衛團的編制,以伍標任頭把交椅,也被江湖道上稱之爲團座;而這團座下邊則是按軍式編制的營,不過這江湖道上並不將這些營稱之爲爲座,而是以江湖道上的規矩,稱之爲二帥;同時,這所謂營級編制,其實並不是標準的人員編制,只是以這軍式的編制來區別這其中的地位差別;
而這些二帥們,以他們鎮守的城市規模的不同,這手底下所掌控的力量也是不同的;但有一點,這連李遴也不得不服,也正是因爲這個,李遴纔想着要漠府的全盤;
雖然這護衛團的編制出於老爺子之手,而事實上這套編制在這大漠來說,那可真算得上是絕妙;
以現代的這個大民主的時代來說,這西域也不再是那傳統的諸胡遊牧式的生活方式,雖然大部分的平民依舊保持着這樣的傳統,可這畢竟時代不同,這生活狀態也是有着極大的改善;
而體現現代制度的最大亮點便是城市的建立,以商業帶動經濟;因此,這西域諸胡都有着屬於他們部族的自治區域,或者說城市;而以現代的交通條件,這西域的廣闊不再需要那長達以年或者以月計算的路程;
因爲,老爺的按老爺子的編制,在每一個城市裡駐守力量;而因着一些因史的原因,漠府對這西域的編制也算是處於半公開的狀態;因此,漠府可以在任何一個城市擁有駐地,當然這都是以商貿企業的形式入駐,只是這些商貿企業都擁有着半合法的武裝;
這樣一來,無論是那一個城市出現狀況,而這漠府只需要居中調度,下達指令便有附近的力量以最短的時間進行支援,以保證漠府的地位不受動搖;
或許正是因爲老爺子的這套編制,這漠府才能在這大漠之中擁有於凌駕於其他勢力之上的優勢;
而這問題同樣也出在這套編制之上,雖然可以對這大漠形成有效的掌控,可這人手也是比較分散的;如果有些心思的話,可以與這些城市駐守的二帥接觸,然後玩些手段;
就實際來說,這西域是聯通邊境的,而這邊境的非法生意自然是不需要做過多的解釋;而這些非法的生意之中,其實不泛這些二帥們瞞着漠府從中抽取一些利益;
以李遴這漠府二府的身份地位,要想與這些二帥接觸,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也正是因爲如此,從李遴有開始着自己想法開始,這與這幫二帥們的接觸,那可算得上頻繁之極;
同樣,這李遴的功夫也沒白費,這其中還真拉攏到一些助力;這其中以駐守於邊境的夏氏兄弟爲首,以及這其他幾位靠近邊境的二帥;
而這靠過西域的中心區域的二帥們,這李遴只能是有心無力;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以漠府所處的位置,是在出關之後通往西域的交通要道上;當然,這漠府的位置其實是很隱蔽的,只是這漠府所處的位置以這江湖勢力範圍來算,可以算得上是正好卡在關內與西域的咽喉上;
因此,這老爺子原本的編制就是以這樣的位置做居中調度,無論是進關還是外出西域,這都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有什麼變故也能及時的反應;只是在這人手的選擇上出了些狀況;
以老爺子的想法,或者說以漠府的勢力來說,這關內的幾座城市是必須撐控在手中;原因很簡單,這個時代的西域雖然是發展得很好,可這很多的資源依然需要從關內運輸過來;而這物資的運輸,其中的利益也算是頗大的一筆收入;
同時,這西域的物資或者說有利益價值的資源也要輸入進關內才能換成錢;而以漠府的勢力來說,這每次的交易都是常人無法想像的大樁交易,這其中必然會牽扯到諸多方面;因此,這控制關內的幾座城市,這也是便於交易;同時這大漠直通邊境的,由邊境進入的一些走私物品,都得進入關內纔會真正的值錢;
而這些走私的物品,就算是以漠府的勢力也是不敢見光的;原因是這些買賣太大,絕對不是新聞上偶爾有報道着的多少多少可以比的,甚至可以說新聞上的那些報道,連這買賣的下腳料的萬分之一都及不上;
或許有些難以想像,可以漠府這般龐大的勢力,那得需要多少的資源才能夠養得起;這江湖道上都看着漠府風光無限,在這大漠裡橫行霸道,只是這些江湖人並不知道這漠府這般的勢力都是靠着這些他們難以想像的資源給堆出來的;
或許也是因爲這些原因,以李歆她們這幫世家子弟,從來都不知道金錢的具體概念,她們做的只是看過賬本,然後隨着心情花費而已,並不真正的知道這些資金倒底有多大的作用;
也正是因爲這漠府做主的這些個人對金錢的淡漠,以至於沒有顧及到下邊的那些二帥們對於這金錢的看法,儘管以漠府的勢力來說,這些二帥們無一不是擁有着極其龐大的資金;
可這人心能滿足嗎?對有些人來說,這是沒有滿足的時候的;所以,這李遴才能以利益拉攏那原本是由漠府將其養大,並給予一切的孤兒,這也抵擋不住利益的誘惑,而導致背叛;
當然,這李遴也僅僅是拉攏處於邊境的幾個二帥,而這其他人則是無動於衷;這其中除了對於漠府的忠誠之外,也是因爲漠府的位置可以最大限度控制這些西域的城市,以至這些人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這處於邊境則不同;這首先就是所謂天高皇帝遠,同時又因爲這邊境的爭鬥也是最激烈的;雖然這些人都是靠着拼搏殺戮上位的,也算是習慣了殺戮;可這又有誰會真正喜歡殺戮,並且還能融入到日常生活之中,將這殺戮當作吃飯一樣平常,一日三餐,還帶下午茶宵夜的;
我想除開那些因爲這樣的殺戮而導致精神失常的人之外,這是不會有人會習以爲常的;
或許吧,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這些駐守於邊境的二帥們,雖然可以以這邊境的便利,獲得比其他二帥更多的金錢利益之外,這並不是那麼習慣呆在這所謂鬼地方的;
而這李遴在這大漠裡打拼一輩子的閱歷來說,對於這些邊境上的二帥們的所渴求的是什麼,那是再明白不過的;
同時李遴也正是這樣做的,以城市作籌碼交換他們的支持;當然,這還得加上金錢的利益;畢竟這可以換到相對好些的城市裡邊去,可這利益也會隨之減少;同時這還得背上背叛的名聲玩這齣戲,這沒有足夠的利益,那有誰會賣命呢;
李遴在拉攏到這幾個二帥的支持之後,並沒有立即動手;其原因除了因爲時機未到,同時也算是真正懂得了老爺子的手段;
以李遴的手段,也只拉攏到這邊境上的夏氏兄弟以及幾個實力普通的二帥;這但凡是處於相對靠近西域中心區域的二帥,這一個都沒有能夠拉攏;
以李遴的想法,這世間上就沒有利益打動不了的人;可這不得不承認這人也是有着感情的;
以漠府對這幫護衛團的恩情,或者說以老爺子創制這套編制所想到的方式方法,也確實能夠在最大的限度範圍之內,將這人心給收攏;
但是,李遴卻因此更加的堅定要了要將李愛推上漠府主人的位置的想法;原因是,老爺子能夠將漠府做到如此這般,而凌駕於萬人之上;那麼,他李遴同樣的是李氏家族的血脈,憑什麼只能是別人奴僕;
當然,這其中李遴對家族也是有些感情的;或許也正是因爲這麼些感情,李遴從未想過自己要做那漠府的主人,只想着自己的後輩不要再這般只能是別人的臣屬;
因此,李遴在得到助力之後,這愈發的堅定着他的想法,同時也沒有讓這樣的想法吞噬他的思維,知道這時機不夠,還得忍耐;而在老爺子遇襲的消息傳來之後,李遴敏銳的察覺到了時機;
於是,李遴不再等待,而是選擇搶先動手;但是,這李遴畢竟也是在這大漠裡打混了一輩子了都,也知道這事到臨頭,這不能着急,還得一步步的來;
俗話說這飯得一口一口的吃,急是急不來的,甚至還會適得其反;而這上天也算是照顧他李遴,在老爺子遇襲的關鍵時刻,這內定的繼承人李歆居然不在這大漠之中,真可謂天賜良機;
只不過這天賜的良機,那也是會有意外的;比如說這李愛對李歆的這份親情;
李遴不是沒有想過李愛對於李歆的這份親情會影響到這整個謀劃,可是這有些事兒還真得需要李愛親自動手去解決,否則就算是將這路鋪設平整,那也不能保證李愛能夠走得下去;
而當這下邊人傳來李歆逃脫的消息的時候,這李遴並沒有感到太過意外;本來嘛,這要想入主漠府,並不是只宰掉李歆一個人就行的;所以,這截殺李歆失敗,也還算是可以接受,當然這成功自然是再好不過;
只是,這不僅是李歆給逃掉了,還連帶着將李愛也給拖走了;對此,這李遴就有些火大了;
李遴對於老爺子的瞭解,可不會如同李愛那般的天真,以爲老爺子會看在是小輩而顧忌家主的身份;他李遴可是看着老爺子起家的,而這老爺子起家的過程,這其中的狠毒,就算是現在想來,這都不由得還有些餘悸;
人都說這天下父母心,以李遴對老爺子的瞭解,在李愛給李歆拖走,那這回到漠府的後果,這是不難想像的;而一想到這些,這李遴就有些亂了心神,也是顧及不了那麼多,立即動用了原本留着後手的力量,這親自動身趕往漠府,只希望不會到得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