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城外買了宅子做精油作坊以來,安木經常來往於這條路上。張致和現在不許她孤身出門,每次出門都是女使婆子護衛一大羣。目的就是保護她的安全,免得她被別有用心的人接近。
可是千防萬防,還是有人想要打她的主意!
自從候家一事出了之後,京中戒備森嚴,自己身邊的護衛也漸漸的多了起來。這夥人點名就要馬車裡的人,看樣子是有備而來。只是不知道他們是求財還是求人!求財還好,萬一是求人怎麼辦?
安木撫着額頭,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
最近得罪了什麼人嗎?難道是得罪了那些香料鋪?安木搖了搖頭,自家只是負責加工香料不負責銷售,採用的是後世營銷法,這樣最大程度的避免了和那些銷售香料的人起衝突。而且幾個有後臺的香料鋪都不同程度的進行了鋪貨,只要他們不傷害自己,其他的小香料鋪也沒有這個能力。
難道是爲了精油的提煉辦法?
安木頓時驚恐萬分。
如果是爲了這個,那麼她就只有死路一條。那些人得到提煉辦法之後,肯定不會留她的性命。
這些人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行蹤?
昨天李多派了人來喊,因爲天晚了才決定今天一早出門。
這些人恰好就攔在她要必經的路上!是有人泄露了自己的行蹤?應該是府裡的人,是誰?
馬大肚在馬車外怒吼,顯然是受了傷。一絲血腥氣順着車簾縫隙悄悄的鑽進馬車中。又甜又腥。令人作嘔。
呂氏摟着她。突然渾身一顫。在身下的暗格裡翻找,拿出一把匕首,橫在手中。
第一次,安木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嬸嬸,要是他們把我帶走,你就……你就殺了我!然後想辦法逃走,讓老師爲我報仇。”安木從呂氏的懷裡直起身,盯着她手裡的匕首。呂氏看着安木那張慘白的臉。微微頜首。
馬車外,馬大肚的聲音越來越遠,顯見得歹徒將他逼的步步後退。
突地,一把刀柄掀起了車簾,車裡的人尖叫了一聲。
一張被血濺滿的臉露着戾氣,衝着車裡的人大吼:“哪個是安家的小娘子,出來!”
安木被嚇呆了,惡漢臉上全是鮮血,不知是他的還是別人的。眼中閃動着噬人的光芒,恨不得要撲上來咬上一口。她兩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惡形惡狀的人。一時之間嚇呆了,雙腿癱軟在車子上面站也站不起來。
惡漢在馬車裡巡視了一圈。眼光就落在了安木和韓家姊妹身上。整個車子裡一共五個人,就這三個是年輕的小娘子。
安木平時穿着淡雅,又不喜歡在頭上戴那麼多的首飾,讓他一時之間有些難以分辨,不知哪個纔是真正的安娘子。
“你出來!”看到韓巧年輕不符,明顯比情報裡安小娘子年輕大些,便用刀指着韓巧,逼着她下了馬車。
韓巧剛剛下了馬車,就被他打了一巴掌,一個趔趄往車轅上倒去。惡漢趁機將韓巧的手指壓在了車轅上,惡狠狠的說道:“說,馬車裡的兩個人,哪個是安娘子?”
韓巧臉色煞白,幾乎要昏厥過去,卻緊緊抿着嘴死盯着自己的手指。
安木就要上前,卻被呂氏一把拉住,緊緊的攫着她,不許她出聲。
葛媽媽坐在呂氏的身後,臉色陰晴不定,雙脣一個勁的顫抖。
韓玲看着姊姊,再看了看在呂氏懷裡微微掙扎的安木,死死的咬住了嘴脣。
“快說!”惡漢將刀柄壓在了韓巧的手指上,使勁的輾壓。
韓巧慘叫出聲。
“不要傷害她!我……”安木剛剛出聲便被呂氏捂住了嘴,這時身邊響起了韓玲的聲音。
“我是!”韓玲低垂着頭,雙手死死的抓住帕子。
安木驀地扭過頭,吃驚的看着韓玲。
“我是安小娘子。”韓玲將頭擡了起來,雖然渾身發抖,聲音卻異常的清晰,“把她們全放了,我跟你走。”
呂氏的眼中閃過一絲黯澀難懂的神色,艱難的衝着韓玲點了點頭。
韓玲這幾年跟着安木,居其體養其氣,身上再也沒有了當初假小子愣乎勁,漸漸的溫婉起來。猛的看上去,真的象是哪一家的小娘子。
“我纔是!”安木擺脫了呂氏的手,大聲的說道。她不能讓韓玲替自己死,每個人都是爹生娘養的,誰也沒資格讓別人替死。
馬車外的惡漢看了看韓玲又看了安木,顯然有些舉棋不定。情報上只說要安家的小娘子,可是現在有兩個都聲稱自己纔是。看了看容貌再看了看身上的穿着,幾乎沒有什麼區別,在他眼裡這兩個小娘子都長得極美,穿得極好。
想了想後,揮了揮手,“把這倆人都帶走……”身後的幾個人如狼似虎的往馬車撲來,將安木和韓玲往馬車下扯。
“頭兒!”一個人低聲問道,“剩下的人怎麼辦?”
“全殺了!”惡漢猛的揮了下手。幾個人聽到這聲命令便揮舞着手裡的刀子往呂氏和葛媽媽身上砍去。
安木和韓玲此時正在掙扎,聽到他的話嚇得尖叫一聲。這時,呂氏和葛媽媽也着了急,拿着手裡的東西就往劫匪身上砸去。
正僵持間,突聽得‘奪’的一聲,弓箭入肉的聲音傳來。
一個舉着刀準備往呂氏頭上砍去的人被一根箭羽穿胸而過,活活的釘到了馬車外壁上。
安木哪裡見到這樣的情景,忍不住撫着胸口吐了起來。
領頭的惡漢瞳孔猛地收縮,看着釘着同伴的箭羽怔了怔,“神臂弓?”
“官兵。官兵來了……”正準備將張府的人全部就地解決的劫匪們突然慌亂了起來。
“走!別管這些人。快走。”領頭的惡漢當既立斷下令道。
隨着他一聲令下。剛剛還如狼似虎的劫匪們,如同潮水般的退到了官道旁邊的林子裡。一會便看到林子裡蕩起煙塵,顯然裡面藏的有馬匹。
“窮寇莫追,逢林勿入。”一個十四五歲少年舉手製止了身後的禁軍。
安木幾人不明所以,剛剛還是刀光劍影生死兩懸,怎麼就這一會的工夫劫匪們便退了出去?直到看到幾十個禁軍騎着馬出現,她才長吁了口氣。
雙腿一軟就癱倒在地,緊緊握住了呂氏的手。
領頭的少年翻身下馬。看着滿地的鮮血皺了皺眉頭。走到馬車前拱手道:“在下趙允誠,敢問此處發生了甚事?”
安木握着呂氏的手站了起來,雖然腿還是有些軟,可到底還能站直,認認真真的打量着面前的救命恩人。
趙允誠面容黝黑,想必是經常習武,只有十四五歲年紀,看起來比同齡人個子高些。身穿軍中人常穿的禁軍服飾,看起來英武不凡。見到安木打量他,一雙細長的眼睛中露出羞澀的笑容。
“多謝郎君相救之恩!”安木雙手放在小腹前。行了一個萬福禮。
趙允誠做勢去扶安木,突然恍悟她是個女子不能隨便碰。慌亂中直起身子擺了擺手。擺手時偷偷看了安木一眼,隨即雙耳變得透紅,急忙還了一禮,卻忘記了他剛剛是彎着腰的,一下子碰到了車轅之上。
疼得‘哎喲’一聲,揉着額頭雪雪呼痛。
剛剛的悲愁立刻被衝散,安木撲哧笑了笑,隨即覺得不妥又繃住了臉。
“我們要去城外的萬家營,走到這裡被人無端端的攔住,口口聲聲要劫持我。”安木將剛剛的形勢和趙允誠說了一遍。
趙允誠聽完之後,露出吃驚的神色,“你就是京中盛傳的安小娘子?做精油作坊的安小娘子?”
安木便點點頭。
“失敬,失敬!”趙允誠再次拱手致意。
這時,那些受傷不嚴重的護衛,已經開始救治受傷的人。其中馬大肚反抗最爲激烈,他受的傷也最爲嚴重。胳膊人被人重重的劃了一刀,幾乎能看到裡面森森的白骨。
安木知道萬家營去不成了,便叫了受傷較傷的護衛讓他騎馬去萬家營告訴李多,讓他們加強戒備。又吩咐了另一個人騎着馬,回到京城找醫士過來救治。
她則是轉過頭和趙允誠說話,“不知郎君出城是公幹還是遊玩?”
趙允誠看到躺了一地的傷員,便拱手道:“我和幾個禁軍的兄弟聽說這幾天鄉下野兔都出來找食過冬,所以就想打些野味來吃。剛剛走到這裡,聽到前面有刀劍相撞之聲,便催馬前來……”
“小娘子是準備去萬家營還是回城?”
安木又回過頭看了看滿地的傷員,這些傷員只能等到醫士過來診斷後纔可以隨意移動。萬一在移動的過程中傷了筋骨什麼的,怕是會留下一生的遺憾。
“我們要留在這裡等醫士過來。”
趙允誠回過頭看了一眼隨他出行的禁軍們,思忖了一會道:“既是小娘子要在這裡等,不如我們就在這裡陪你一起吧。好歹有個照應,也免得歹人再轉過身來。”
“這如何使得?”安木心中一喜。若是這些禁軍肯留在這裡保護她們,那最好不過了。現在護衛們傷情嚴重,如果劫匪們殺個回馬槍,只怕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趙允誠擺了擺手,爽朗的笑道:“反正也是出城遊玩的,哪裡不能玩?”
“那就多謝郎君了!”安木也沒有矯情,再次謝了他的好意。
轉過頭,向着呂氏使了一個眼神,呂氏心領神會,急忙回到馬車上在暗格裡取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剛想下車覺得不妥,別人是救了大姐的性命,大姐的性命難道就只值兩百貫嗎?就又再取了兩張一百兩的出來。
“耽誤你們出外遊玩了,這些給你手下的幾個兄弟買些酒水和野兔吃!”安木笑着將三百兩泰康銀樓的銀票遞到了趙允誠手裡。
趙允誠大吃一驚,怪不得滿京城的人都說安家小娘子有錢。自己不過是領着幾個兄弟將劫匪打跑,轉眼就得了三百兩的銀子,自己一年的薪俸也纔不過是一百多貫。
“這如何使得?”趙允誠連連擺手,不肯接受。
呂氏便笑着將銀票塞到了趙允誠的袖子裡。
趙允誠身後的禁軍看到他接了三百兩,眼睛都直了。直到聽到趙允誠勉爲其難的接受,才個個眉開眼色,將手裡的兵器抖得嘩嘩作響。
“這個……”趙允誠看了眼安木,吞吞吐吐的說道,“能否請安小娘子替我們隱瞞一下,我們兄弟是帶了神臂弓出來。若是有人問起,你只說我們是持刀將敵人嚇跑,千萬莫提起神臂弓……”
安木一怔,隨即明白。神臂弓屬於禁軍中威力最大的武器,是禁止任何人私自攜帶的。這些人帶着神臂弓出來打野兔,自然不想被別人發現。
便笑着點了點頭,說了一句絕不會亂說話。
聽到她這句保證,趙允誠身後的人興高采烈的歡呼了起來。又解下自己馬車上帶着的酒水,幫着救治地上的傷員。又順便將馬車外壁上那個被釘着的人給放了下來,將箭羽撥了出來重新清理乾淨。
京中一處宅子裡,老孟恭恭敬敬的在向着崔啓言稟事,“安小娘子剛剛出城沒多久,還沒有走到萬家營,便被人劫持。”
崔啓言眉頭挑了挑,隨即唔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ps:??ps:一兩是兩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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