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離開,星星,你別怕。”他將我沉重的身子抱起來,一步一步的往一個黑暗模糊的盡頭走着。
此時此刻,我終於理解了頭疼欲裂是什麼感受。
腦子裡的疼,差點讓我嚎叫出來了。
還好,我還是有一些理智的,抓住顧彬湘上的衣料壓低聲音的問道:“媽的,老子不怕,怎麼會發作的這麼快?你師父不是說可以堅持到婚禮結束嗎?”
“屍毒的發作和血液循環有關,如果情緒波動過大,是會加速發作的。”顧彬湘走路一步一沉的,似乎有些抱不動我了。
原來是老子自己不夠沉着穩定,纔會在易凌軒遲到的情況下,情緒不穩加速了屍毒的擴散。
看來還真是老子自作自受,怨不得屍毒發作的太快。
我有點兒看破了生死,也不覺得整件事有什麼的。一個軲轆就從他懷裡跳出來,眼睛雖然好似得了八百度近視似的。
周圍的許多人和物都變得模糊了,但至少我清楚,所有目光焦距的地方一定是在我的身上。
我深感歉意的看着模糊的一切,“抱歉請大家來,咳咳咳咳,今天的婚禮取消,咳咳咳……”
也許說話之間,情緒不經意又出現變化。
所以讓我自己不斷地咳嗽,最後肺部都要咳出來了。
“主和上帝嘛……本來就不會……同意不合適的婚姻!!放棄就好了,就是……主持婚禮的辛苦費還是要給的。”那個牧師中國話流利多了,居然敢往老子身上捅軟刀子。
要不是屍毒發作了,今天必須把他打的滿地找牙不可。
手突然就被顧彬湘這小子給握住了,他對着那個假洋鬼子牧師冷冷一笑,“您這鬍子是貼上去的吧?怎麼能讓你白拿辛苦費,卻不做事!!”
“那你想要幹嘛,反正……據我所知,新郎是不會來的。”牧師一說話似乎就露餡兒了,他好像早知道易凌軒不會來了。
易凌軒是遇到了什麼事了嗎?
居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不來婚禮了。
我站在原地失魂落魄了一會兒,才緩緩的擡頭對牧師說道:“既然新郎不會來了,就按照你們的意思取消婚禮吧。”
胸口好似遭遇了大錘子擊打過一般,鈍鈍的疼着,腹腔裡好似有液體在滾動着。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讓我思維變得急促。
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離開這裡,我怕我屍化以後的臉,被自己的親人朋友看見。
“星星,他不願意娶你,我願意。”顧彬湘說話字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他抓住我的手與我十指緊扣。
顧彬湘的媽都瘋了,“彬湘,你別鬧了,快……快回來。這是別人的婚禮!!”
我也是怕丟人的,更怕死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低聲對他說:“媽的,你小子腦子是不是秀逗了,快點把老子帶走。”
“你讓我帶走你?”顧彬湘語氣帶着狂喜,“你是不是接受我了?!”
“接受你大爺,老子現在眼睛有問題,看不清了,快帶路!讓你那師父,給老子扎兩針,老子快死了……”我小聲的說着,心裡都快要急死了。
“這不知道那個不人不鬼的易凌軒有什麼好的!”顧彬湘酸溜溜的蹦出了這句話,還是牽着我的手,領着我快步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就這麼腳步匆匆的跟他走着,腦門子上開始冒汗了。頭重腳輕之下,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肉體在快速的變質消耗着。
忍不住心裡想着,自己死後的財產該怎麼分配。
那些收集的老磁帶,都留給顧彬湘吧,小時候他也喜歡這個。
小豆豆就讓爸爸媽媽照顧,畢竟是咱家保家仙的孫子,以後還是少不了那個乾巴老太太的照顧。
還有還有,老子的日記本誰不能偷看,必須頭七的時候燒給我。
……
突然,耳邊傳來了一聲冰涼而又憤怒的聲音,“顧大王,你是我的女人,竟敢跟人跑了!!你的膽兒算是越來越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