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進入議事廳的時候司馬風、嶽風以及墨如蘭已經在等着我了。
匆忙行禮後,我坐上主位讓他們都坐下。看到他們面上都有些緊張的表情,我沒有先說正題,先將我對尚懿和楊利的任命說了出來,讓司馬風儘快的將這個任命通知下去。
在司馬風的答應聲中,梅也進來了。
看到人都到齊,我才緩緩開口問道:“前來本王這裡通報襄陽情況的是什麼人?”
司馬風沉聲答道:“此人自稱是孟宗政孟將軍之子孟珙的親兵,可是屬下卻還沒有證實其人身份,而且他說的事情屬下也還沒有接到別的消息!因此屬下以爲襄陽的事情還要先等一下才能得出其人說的是否真實。”
我斷然道:“不用再等了,他說的十有**是真的,本王剛剛在尚懿的提醒下才明白史彌遠是如何設計整個事情的。”接着我就將尚懿說的話,和我的推測說出來。
聽完我的話,屋中的人都沉默了下來,默默的想着襄陽戰敗後隨之而來的種種困難和危險。
看到這個樣子,我開口打破沉寂的道:“你們不用擔心,史彌遠這次雖然在整體佈局上勝了我們一籌,可是在局部我們也未必輸。司馬風,你先給我們說說襄陽哪個人是如何說孟宗政將軍被困的事情的。”
司馬風出人意料的道:“屬下不知道!”
我不解的問道:“你怎麼會不知道?白女不是說哪個報信的人是你交給她的嗎?”
司馬風搖搖頭慚愧的道:“此人地位不高,所以對孟將軍爲什麼要出城攻擊金人的原因並不知道。而且當屬下在詳細的詢問襄陽情況時,此人只一個勁的說要見殿下,並不肯對屬下詳細敘述襄陽事情的經過,所以屬下才覺得他可疑將他監控起來交給白姑娘詢問去了。”
我一聽就明白,白女肯定問出了情況,發現事情是真實的,所以才這麼急着找我,而接獲這個消息的司馬風卻對這個事情半信半疑,覺得還需要再等待以證實這個事情。
望向白女,白女沒有說一句話的就出去將一個人給領了進來。
這個人穿着一身破爛的衣服,年紀應當只有二十歲左右,樣子很機靈,不過他這個時候精神卻很不好,給人一種萎靡不振的感覺。估計是白女給他吃的苦頭不小。
此人一進來,看了屋中的人一眼,然後就猛的對着我跪下道:“小人呂德見過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望着這個對我跪着的人,突然對司馬風問道:“他是怎麼進來的?”
司馬風連忙回答道:“他是拿着襄陽孟將軍的令牌求見,屬下才見他的。”
我明白的點點頭,對着呂德道:“你起來和本王說話吧!”
呂德謝恩後就站了起來。
我望着他有些浮傷的臉道:“聽說你是孟珙的親兵,你能給本王說說襄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呂德點了一下頭道:“回稟殿下,小人確實是孟少將軍的親兵,這次到建康就是奉孟少將軍之命前來向殿下求助,請殿下發兵救援襄陽。”
我冷冷的看着他,問道:“你不要以爲本王不知道,金人攻打襄陽這麼久,朝廷至少給襄陽城中派去了五萬禁軍,現在襄陽應當有守軍十萬,而金人現在只有不到十五萬人的部隊,他們連襄陽城門都圍不住,爲什麼襄陽還要本王去救援?你如果不能給本王一個滿意的解釋本王豈能相信你?”
被我這麼一嚇,這個呂德到也沒有多少恐懼神色,平靜的道:“殿下說的是襄陽四天前的情況,現在的情況殿下想必已經知道了,不然也不會在這裡接見小人。”
望着這個從前線回來的人,我心中也讚歎經過戰火洗禮的人確實是非同一般,別的不說就說他們無意中流露出來的那種對生死無所畏懼的神態就讓人心折。
我笑了一下,道:“襄陽孟珙身邊的人果然有膽識,你先給本王說說你們襄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提到這個,呂德臉上**了一下道:“事情到底如何小人並不清楚,只是知道四天前的晚上,孟大將軍告訴我們要去偷襲金人,小人和孟少將軍一起都被派在後衛軍中,少將軍還是後衛軍的主將。等小人跟隨大軍一起出城後,少將軍突然說他覺得這次偷襲金人恐怕不會那麼順利,爲了保險,他將孟大將軍的軍令牌給了小人,並告訴小人如果事情不對,就讓小人逃出襄陽,向朝廷求援。
小人知道少將軍一向謹慎,也沒多想就答應了。可是,不等我們到達金人營地,就聽見前面喊殺連天。開始我們還以爲是我們偷襲得手,可是沒過多久,我們就知道是我們中了埋伏,士卒損傷慘重,孟大將軍等幾位將軍都被敵人圍住不能脫身。小人原本要和少將軍一起去救出大將軍的,可是少將軍告訴小人,說我軍已經敗了,讓小人儘快的去朝廷求援。小人知道這個事情很重要,就換了衣服前往朝廷去求援。可是小人到了建康聽到殿下將淮西的五萬金人殲滅,並且朝廷已經委任殿下爲此次徵金大軍的指揮使,所以小人就前來找殿下求援,還請殿下速速派軍救援襄陽,遲則恐怕襄陽不保!”
我默然半晌,才道:“這麼說起來,襄陽最新的情況你也不知道了?”
呂德遲疑了一下才肯定的道:“小人雖然不知道襄陽到底如何了,可是小人相信少將軍一定會守住襄陽的!”
我望着他面上流露出來的一種對孟珙的堅定信心,我就知道孟珙這個人真的是不同凡響,雖然他現在還沒有以後那麼威名赫赫,但是他肯定已經有許多過人之處顯露出來,不然這個呂德不會對他如此有信心。可是我總覺得以這個呂德的表現來看,他不像一個親兵,到有些將軍的氣質。
想了一會兒,我直接問道:“呂德,你真的是孟珙的親兵嗎?”
呂德答道:“小人確實是少將軍的親兵,小人家人在小人小時候就被金人殺死了,孟大將軍收留了小人。從小小人在孟府就是跟着少將軍的,後來少將軍參軍了,小人也跟着參軍成了少將軍的親兵。”
他這麼一說,我纔有些釋然,這個人肯定和孟珙的關係不一般,不然孟珙也不會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託給他。從他在得知我的事情後,斷然放棄到朝廷求援直接向我求助就可以看出來他是個有決斷而且明進退的人,這樣的人如果好好培養一下,還真是一個不錯的人才。
至於他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並不好的事情,那到不能怪他,我和朝廷中的事情除了當事的幾個人誰又知道?至少我現在還是太子,這個帝國未來的繼承人,外人看到的就是這些。
心中對他起了愛才之念,我就言語溫和的道:“朝廷的大軍還要幾日後纔到,並且襄陽如今的情況大家並不知道,如果貿然出兵只怕更糟。這樣,你在本王這裡先歇息一下,等到朝廷大軍到來,襄陽的情況清楚後,本王自會派出援軍的,你就放心好了!”
呂德大喜道:“如此小人先謝過殿下,只是小人也心懸襄陽,不如就由小人前往襄陽探聽情況,並想辦法和少將軍取得聯繫,讓他知道殿下不日就會出兵救援,以穩定襄陽軍心。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我想了一下,覺得他這個提議不錯,但是看到他有些萎靡的精神,我勸慰道:“由於本王這邊不清楚你的底細,讓你受了點委屈,你明天再走吧!”
呂德古怪的看了白女一眼,才道:“小人來的確實讓人生疑,殿下這麼做也無可厚非,小人明白的!”
我點點頭,道:“你明白就好,這樣,你今天在本王這裡歇息一晚,明天本王讓幾個人和你一同去襄陽!”
呂德很識趣的同意後,我就讓人將他帶走,並叮囑好好招待他。等他走後,我就讓白女選幾個人明天和他一起走。
和白女說完,我望向嶽雨道:“爲什麼前線的消息到我們這裡要這麼長時間,你沒有想辦法恢復驛站嗎?”
嶽雨看了司馬風和梅一眼後,才道:“屬下以前也提議過,可是因爲那個時候我軍的馬匹實在是不多,殿下又要辦軍馬場,所以屬下只恢復了少部分驛站。此外,現在和前線來往道路上流寇四起,不時有人搶劫軍馬,這也使得屬下不能將驛站放到那些還不能控制的地方,因此在和前線聯繫上要耽擱不少!”
聽到他的解釋,我知道在這個事情上司馬風和梅肯定也有責任,只是嶽雨不願意說。默然了一會兒,我才道:“這樣,李雄將軍新訓練出來的五千人先不要去前線,讓他去剿滅這些流寇,一定要儘快將這些流寇肅清。這次我們在淮西也繳獲了不少軍馬,等他們送過來,你就將在本王管轄地方的驛站都建立起來,司馬風,這個事情你一定要和嶽雨一起給本王辦好否則本王絕對饒不了你們。”
被我少有的嚴厲語氣訓斥,司馬風和嶽雨面上一緊,站了起來很肯定的道:“請殿下放心,屬下一定會將此事辦好!”
我點點頭就讓他們坐下了,有些奇怪的問梅道:“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你有什麼辦法解決眼前的局面?”
我說完,梅半天都沒反應,直到她旁邊的墨如蘭輕輕推了她一下,她才猛然擡頭道:“會議結束了嗎?”說完她就想站起來走。
她的這種反應讓我們看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我才道:“梅,你難道一點都沒聽到我們說什麼嗎?”
梅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有些尷尬的望了周圍人一眼,才道:“屬下剛纔一直在想殿下在密室中那些文稿上寫的那句,‘任何物體在靜止不動的時候都是因爲它身上的力取得平衡,只要破壞這個平衡,物體也會隨之發生改變’到底說的是種什麼狀況以及可以演變成幾種情況,一時沒有注意殿下在說什麼,失禮了,請殿下原諒!”
望着梅充滿知性美的臉容,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梅對於新知識的愛好還是這麼強烈,這麼專注,看來我將她從哪個知識寶庫中叫出來真的是一個錯誤,以她的性格不將那些東西弄清楚她是不會罷休的。這個時候任何事情對她來說都沒有這個事情重要,哪怕就是我的事情也是如此,這就是梅的性格!
回頭望向菊,菊有些慚愧的低聲道:“梅姐姐是被屬下強行給拉來的,在路上屬下將事情都講給她聽了,當時她還點頭來着,屬下還以爲她已經知道了。”
我明白的點點頭,就對着梅道:“看來你學的很投入,本王這邊沒什麼事情了,你還是回去吧!”
梅這個時候猶豫的看了我一眼,正想說話,我就阻止道:“你還不相信本王嗎?你現在做的事情可比本王的重要多了,本王以後的百年大計都要靠你了!”
我這麼說後,梅沒有再說什麼就告退而去。
望着這個時候仍然對梅竟然有這樣失態而露出不能相信神態的衆人,我解釋道:“梅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本王纔將她任命爲教育官員,相信她會是一個很優秀的教育官員的。好了,不說她了,司馬風,本王有個疑惑,金人攻打襄陽爲何一直只有十五萬左右的部隊,難道金人不想攻下襄陽嗎?”
司馬風道:“這個,屬下以爲到不是金人不想,只是金人歷來輕視我大宋,當初我軍在襄陽一城中也只有五萬左右的守軍,也許金人以爲十五萬人一定可以攻下襄陽吧!”
我同意道:“你說的不錯,襄陽並非一開始就是有這麼多的守軍。只是後來襄陽守軍增加了金人也不退,並且不再攻城只是圍困,你不覺得這裡面很有意思嗎?”
司馬風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有些遲疑的道:“難道他們是知道孟宗政將軍一定會出擊嗎?”
我同意的道:“有這個可能,不過如果本王是金人的話,就不會將自己的指望放到別人身上!尚懿,你覺得金人這麼做是爲什麼?”
尚懿想了一會兒道:“可能金人的情況和孟將軍出擊金人的情況一樣,他們也有不得不圍困襄陽的理由,很有可能是金國朝廷方面的原因!”
我想了一會兒,才道:“戰爭的勝負絕對不僅僅是在戰場上較量這麼簡單,金人朝廷中的情況對我們來說確實太陌生了,以後這個方面你們要多加註意,看看能不能找到熟悉金人那方的人員,這對我們相當重要!而且本王以爲金人取得這次勝利一定會對我大宋有所示意來看看我大宋此時的態度,這樣,你們通知淮西的餘介,揚州的雲鋒,讓他們給本王密切注意從金人那邊來的可疑人員,說不定我們這次會有不小的收穫。”
司馬風問道:“殿下認爲這次金人還會派使者來我們大宋嗎?”
我點頭道:“本王認爲這其中可能性很大,上次我們驅逐了金人的使節,導致金人全面和我大宋開戰,可是打到如今金人反到是騎虎難下,疲憊不堪。新近我們消滅其五萬人,雖然襄陽方面我們有些損失,可是現在還不能肯定襄陽一定落入金人手中。只要襄陽還在我們手上,在整個戰局上金人仍然會是被動局面,到了明年,西夏出兵後,金人鐵定會陷入三面作戰的處境,到時就算金人有百萬大軍又如何?還不是要被我們分而擊之。在這種情況下,金人那邊要和我大宋和解的聲音肯定會高漲起來,特別是這次在襄陽取得的勝利抵消了他們在淮西的失敗,他們一定會以爲這是威脅我大宋和其和解的一個好時機,如果金人不懂得利用這個機會,那金人就真是愚蠢到不可救藥了,如果是這樣,金人還有什麼可怕的嗎?”
司馬風也同意道:“殿下說的不錯,金人宣宗皇帝雖然算不上什麼雄才大略之主,可是其人卻非糊塗之人,想必他也會看出這其中的厲害。如此,他一定會派人再來和朝廷中接觸,希望能夠和我大宋取得休戰的協議。只要我大宋同意,西夏那邊也就不足爲慮。屬下明白該如何做了。”
在他答應後,我才問起嶽風和墨如蘭是來幹什麼的?
嶽風回答道:“屬下聽說朝廷將要派出十萬禁軍到建康,不知殿下有什麼指示!”
我簡短明白的道:“你照常出發,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
嶽風點頭後,我將目光轉向墨如蘭,墨如蘭馬上說道:“是這樣的,屬下從一些其他渠道知道襄陽情況不太好,所以想前來給殿下報信,不想殿下這邊已經有襄陽那邊的人了。”
我大感興趣的道:“你還另外有情報渠道,是什麼渠道可以說說嗎?”
墨如蘭猶豫了一下推脫道:“是一些江湖上的朋友給屬下送來的消息,因爲他們不想和官府打交道,所以屬下不方便將他們說出來。”
我眉頭微微一皺,沒有再問的道:“是這樣,那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墨如蘭搖搖頭道:“屬下現在沒什麼事情了。”
聽到這個回答,我站起來道:“諸位,大家都聽到了,現在襄陽那邊的情況十分不妙,到底襄陽現在是否還在不在我們手上都不得而知,因此我們這邊也要做好一些準備,襄陽的存亡關係到我大宋生死。如果襄陽真的有失,本王會立即上書朝廷請求和金人議和,以謀取後來的時機。如果襄陽能夠保證無事,那麼本王會設法給予其援助讓其可以堅守住。如果本王可以獲得十萬禁軍的指揮權,本王就有把握解決掉現在在襄陽那邊的金人,所以諸位,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將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明白嗎?”
“屬下明白!”
“那好,你們可以走了,司馬風,白女你們兩個留下來!”
等其他人都出去後,我站了起來對着司馬風道:“你也聽到了,現在的情況真的不能容忍我們再有半點的失誤。牟淵本王一定要解決掉,十萬禁軍本王也要掌握到自己手上,這個事情不能有任何失誤,你明白嗎?”
司馬風肯定的道:“請殿下放心,屬下已經查到這十萬禁軍中大多數帶兵的將領並非皇后和史彌遠一黨,雖然屬下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但是這卻是對殿下一個莫大的機會,只要等屬下將這些人的家眷從臨安弄出來,然後殿下再解決牟淵等幾個皇后和史彌遠的死黨,這十萬禁軍就不不會脫出殿下的掌握!”
我提醒道:“你可不要掉以輕心,雖然你能查出這些事情讓本王很意外,但是以史彌遠的奸猾卻將這麼明顯的破綻暴露出來,有些不合乎常理,你還是要小心,別被他所反算。”
司馬風明白的點頭道:“屬下明白,這次屬下會加倍小心的。”
我對着他點點頭,然後對白女道:“你這段時間要全力協助好司馬風,明白嗎?”
白女冷靜的點點頭,道:“屬下這次會動用最能幹的手下,一定不會誤了殿下的事情的。”
我滿意的道:“好,有你們本王可真要少操不少心,你們記住這個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在成功前本王不想聽到任何風聲,明白嗎?”
“是,屬下明白!”
“好了,你們都走吧,本王今天也真是夠煩的,也需要放鬆一下去了!”
司馬風和白女走後,我對菊道:“你今天也挺累的,坐一下吧!”
菊婉轉的拒絕後,我也不強求,將自己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默默的享受着這刻的平靜。人世間的爭鬥確實讓人挺累的,可是你就是想退也無處可退,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在心中給自己一些激勵後,我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出了議事廳,前往姿兒那邊想看看姿兒回來了沒有。我這個時候很想看着她,和她說說話,好讓自己能夠徹底的放鬆下來,卸下做人的面具,感受生活中最美好的一面。如果不這樣,我也許會迷失自己也說不定。
等我到了姿兒那邊,雲綠告訴我,姿兒剛回來,現在正在沐浴。我聽了,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到了姿兒小樓中的客廳去等她。
姿兒小樓客廳擺放的傢俬古樸典雅,但又不顯得累贅沉悶,看的出來是很費了一番心思的,姿兒的閒情雅緻可比我要高多了,像我那邊只有最簡單的幾樣傢俱。雖然我的那些傢俱要比姿兒這邊的名貴些,可是在我看來放到我那邊確實是浪費了,佔地方不說,更由於我不喜歡裝飾所以讓我那些傢俱看起來太過單調,給人一種並不十分協調的感覺,遠沒有姿兒這樣擺放的讓人覺得舒服。
這個時候,雲綠點燃了一種散發着奇異香味的香枝,讓整個大廳充滿一種讓人聞之頭腦一清的香味。我深深嗅吸了一口,原本有些昏沉的腦袋神智一振,頗有些神清氣朗感覺。
“這是什麼香,挺好聞的。”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回稟殿下,這是小姐,不,王妃從福建天香門購回的醒腦香,王妃每天都要點上一枝。殿下覺得如何?”雲綠迅速的回答道。
“不錯,聞了確實讓人挺舒服的。賣這個香的天香門是不是也是個大商家?”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王妃以前和這個天香門有過幾次生意上的來往,也許王妃會知道些!”
“哦,是這樣,不知這種香的產量如何,如果能夠大量生產,到不失爲一種和外國人交易的好商品。”
“殿下是想到要在上海開碼頭和那些海外人做生意的事情吧!”
“不錯,碼頭好建,要想有吸引人的貨物難求啊,現在我們可以弄到的貨物別的港口都有,要想迅速的吸引那些外國的商人,沒有讓他們動心的貨物是不行的。”
“奴婢覺得,將殿下告訴王妃的那些東西生產出來,一定可以讓那些海外人到來的,殿下不用過多擔心的。”
“遠水難解近渴,那些東西最快也要到明年的下年纔能有一定規模的生產,而碼頭的興建至多在明年春就可以初步完工對外進行貿易,如果現在不弄點好貨物,到時可就麻煩了。”
雲綠正要再說什麼,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殿下久候,妾身失禮了!”
我轉頭望向門外,姿兒美好的身影就出現在我的眼簾中。雖然我早已習慣姿兒的美豔,可是看到這個時候的她,我仍然有些目眩神移,興起一種讚歎的感覺。
姿兒可能是急着來見我,一頭溼黑亮澤的秀髮隨意的披散在肩頭,充滿一種飄逸的神韻。原本就很動人的一雙美眸這個時候更似一潭晶瑩泉水,清徹透明,此時正放射出高興的光芒,讓她顯得越發楚楚動人。望着我有些目瞪口呆的樣子,她線條柔美的俏臉露出一線淺笑,顯得溫婉嫵媚,更讓我不能自已。
隨着她的走近,一陣沐浴後的清香立時蓋過原本屋子中的清香,衝入我的心扉,這個時候的姿兒,在我眼中就宛若一位從天而降的仙子,只是偶然嫡落凡塵,不染一絲污垢。
直到姿兒到達我身邊,我纔回過神來,衷心的讚賞道:“姿兒,你真美,在我的女人中你肯定是最美麗最能幹的一個。”
姿兒臉上又露出一絲淺笑,輕搖螓首道:“殿下過獎,妾身愧不敢當,雖然略有薄柳之色,怎能比的上念雪妹子的那種清純如荷,殿下不要調笑妾身了。”
見到她謙虛,我心中頑皮心起,不管這麼多的一把拉住她,強行將她拉到我身邊,並不理她的反對,將她擁入懷中,嗅吸着她身上的清香,感受着從她溼發上傳出來的一種讓人舒服的涼意,輕輕的道:“我怎麼聽到我的好姿兒口中有一種酸味,難道剛剛喝了醋嗎?”
姿兒見掙不脫我的擁抱,只好無奈的接受自己的命運,不過聽到我的話,連忙反駁道:“妾身怎麼會吃念雪妹妹的醋,妾身喜歡她都來不及,殿下不要挑撥我們姐妹的關係了。”
我輕笑了一下,聰明的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葛,只是故意長嘆道:“我說念雪最近怎麼不愛搭理我了,原來是有你這個姐姐撐腰,難怪,難怪,看來我這次有難了,!”
看到我故意的怪聲怪調,姿兒輕輕的笑着反擊道:“妾身說殿下怎麼有空到妾身這邊來了,原來是在念雪妹子那邊吃癟了,想讓妾身替殿下出頭,啊,殿下,這裡不行。”
被我使壞打斷話語的姿兒,嗔怪的看了我一眼道:“殿下就會欺負妾身,對了,殿下,今天妾身和那些商人已經初步達成如何分配建康土地的協議,不久他們的工廠作坊都會搬過來的,殿下如今可以放心了,只要他們能夠在建康落戶,以後一定會有更多的商人前來的,到時就和殿下的期望不遠,殿下覺得如何?”
我輕笑道:“能不來嗎,我給他們的條件誰可以給他們?別的不說,這些人誰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有個好前程,就衝我同意讓他們的子女在官府中可以擔任要職,他們就要來巴結我。不過說起來,哪個孔有德還真是不錯,雖然在李全這個事情上他沒能有什麼出色的表現,但是就憑他堅定的抗金,我就不能虧待他。對了,姿兒,我想讓你來主管上海開辦港口的事情,你覺得怎麼樣?”
姿兒想了一下,才道:“這個沒什麼問題,妾身有把握將這件事情辦好,只是這個港口剛開始興辦,可能不會有多少外海商人前來,這樣我們的收入可能不會很高,殿下以爲了?”
我連忙道:“這個問題可以這麼解決,你可以組織一些在別的港口不常見,但是又會非常搶手的貨物來吸引他們,只要名聲打出去,憑藉上海的條件,一定會吸引不少人,如果以後我給你說的那些東西可以生產出來,那麼就會有更多的人,到時候一定可以將上海變成我們大宋最大最繁華的港口,你說了?”
姿兒不答反問道:“殿下是不是有什麼好貨物想告訴妾身去弄回來在上海出售?”
心中讚歎姿兒的聰明,佩服的道:“我的姿兒就是聰明,這樣,你看,你這屋中燃的這種香料,在我看來就是一種非常有前途有價值的貨物。海外貿易就是要用那些可以賣出高價的貨物做爲主要貨物,你的這種香料就很符合條件。”
姿兒搖搖頭道:“如果是這種醒腦香,恐怕是很難做爲和外人交易的貨物。”
聽到自己得意想法被否定,我停頓了一下才問道:“爲什麼,難道這種香很少嗎?”
姿兒解釋的道:“這種香的產量到底如何,妾身並不清楚,只是出售它的天香門非常嚴格的限制這種香的出售,除非是和她們有許多別的貿易往來,她們纔可能出售一點,其他任何人無論你怎麼說她們也不會答應,殿下如果想大量出售這種貨物恐怕是不行的。”
我沉吟了一會兒問道:“天香門是幹什麼的?可不可以將它拉到本王這邊來?”
姿兒很快的答道:“天香門據妾身瞭解是江湖中一個專門以做女性用品爲生的門派,兼營一些香料,門派的實力外人並不知曉,但是主事人都是女人,其門主叫夢天香,此女很神秘,妾身也沒見過,不過妾身聽說,此女好象因爲身帶一種異香而被人稱做什麼天香仙子。妾身對於江湖上的事情瞭解也不多,所以沒有更詳細的資料,殿下一定要了解她們嗎?”
我不滿的道:“怎麼又是一個江湖門派,現在我這邊要想收服這些人還顯得實力不夠,算了,放過這個貨物,你再想想別的東西吧!”
看到我有些泄氣的樣子,姿兒安慰道:“殿下不用擔心,上海開港口的這個事情妾身一定會辦的妥當,到時決不讓殿下失望就是。”
這麼一說,我馬上有了精神,連忙道:“對啊,我有姿兒,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這個事情外,還有一個事情,就是吳班開軍工廠的事情還是要你去幫忙,你也知道他們這些人研究東西都是一流,可是開工廠肯定會搞的一塌糊塗,這個事情還是要你多操心了。”
姿兒愉快的道:“殿下讓妾身現在還可以做這些,妾身才感到高興了,妾身明天就去看看師兄他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我大爲滿意的用額頭輕輕碰觸了一下姿兒,柔聲道:“姿兒真好,你今天一定要陪我,我好想你。”
姿兒羞紅的看了我一眼,微微點點頭,就轉移話題道:“殿下,你今天要不要和妾身一起嚐嚐念雪妹子的手藝?”
我將她從我懷中放下來,大聲道:“當然,我們這就去,我今天可要好好的和你們兩個聊聊,小筠今天會回來嗎?”
姿兒道:“小筠今天可能又要在工廠那邊歇息了,殿下不知道,小筠是多麼在意這個事情,她說自己做的一定會讓殿下滿意的。”
我搖搖頭憐惜的道:“這丫頭,你今後要好好的說說她,不要太勞累了。”
姿兒不解的問道:“殿下爲什麼不親自給她說,小筠最聽殿下的話了。”
我苦笑道:“以小筠的性格,如果是我說的,估計她要更拼命的幹這個事情,那就適得其反。”
姿兒思索了一會兒,才點頭道:“好象很有可能,小筠有時候對着殿下是太敏感了些。”
我一邊向外走,一邊道:“所以我才讓你說啊,你說的應當比我說的要有用些,如果還是不行,那就另外再想想辦法吧!”
姿兒點頭表示明白後,就跟隨我出去了。
沒有走出去多遠,白女匆匆趕來。
姿兒等人都站到一邊後,白女才道:“殿下,小三護衛有消息傳來,哪個總管已經答應前來和殿下見面,他想問問殿下的意思。”
我有些意外的道:“他真的會來見我,不是有什麼詭計吧!”
白女問道:“殿下不相信他嗎?”
我不答反問道:“如果別人告訴我,你會背叛我,你猜我會相信嗎?”
白女醒悟過來道:“殿下是認爲以這個人的身份是不可能背叛的,對嗎?”
我搖搖頭道:“任何人都有背叛的可能,任何人也可以不背叛,問題是你怎麼對付這個人。這樣好了,他既然要來,我也不能示弱,你去告訴小三,讓他將這個人秘密的弄到建康來,本王會抽個時間親自見他的。”
白女點頭,表示明白後就走了。
我一個人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就走向姿兒道:“明天開始我可能會有許多的麻煩事了。”
姿兒有些擔心的道:“殿下需要妾身幫忙嗎?”
看到她眼中的憂慮,我輕鬆的笑了一下,道:“你幫我的忙還少嗎,白天既要賺錢養活我,還要被我指派去幹這幹那,到了晚上你還要服侍我,你說你幫我的忙大不大!”
被我這種輕鬆的語調所感染,姿兒臉上的擔心鬆了不少,但是卻轉移話題提醒道:“殿下,我們該走了,不然念雪妹妹收了桌子,我們可要另外去找東西吃了。”
我將嘴靠往她潔白如玉的耳朵邊道:“那我就吃你!”
姿兒聽到我的調戲話後,緊張的看看這個時候站的比較遠的雲綠,菊等幾個人,纔對我責怪道:“這裡這麼多人你還這樣,快走吧!”說完,又橫了我一眼,當先向前走去。
我得意的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的就跟了上去。心中這個時候充滿了愉快,所有的擔憂這個時候似乎都已經離我而去,剩下的只有一片溫馨。
這個時候的我真的很希望夜晚快快的來臨,讓我可以暫時放縱在溫柔鄉中,不用再去想那些人世間的勾心鬥角。我很強,但是我也會累,同樣也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