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面前的劉萌生不發一語,心中思索要怎麼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讓他知道本王不是隨便可以糊弄的人,想要糊弄本王就一定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看到劉萌生額頭上冒出的汗水,知道他現在肯定十分緊張害怕。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絕對可以有權利殺了他,這是我的封地,官員任免也是我說了算,吏部也不能管。特別是我現在不發一語顯得莫測高深更讓這個官場老手心中不安,弄不清楚我的確實意圖,也許在他心裡正在猜測我想殺他也說不定。
再盯了劉萌生一眼,我站起來道:“劉萌生,劉大人,你還真厲害,區區一個建康竟然會有如此衆多的不法之徒,更難於讓本王容忍的是你竟然和一個人販子團伙勾結,讓朝廷顏面無存。本王問你,哪個馬山給了你多少好處?”
“撲通”劉萌生跪了下來,顫聲道:“殿下明查,下官自從接任建康府尹以來,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半點怠慢疏忽。哪個龍虎幫本就是當地一個惡霸,下官府衙中人也多有和其勾結之人,下官屢次想查辦他們可是都因爲消息泄露徒勞無功,後金人南侵災民蜂擁入建康下官一時兼顧不過來纔對他們有所放任,並非是下官有意爲之。至於哪個馬山,錢大人曾有書函讓下官照應一二,下官看在錢大人的面子上和他有過幾次來往,並無什麼深交,何來勾結啊?下官也決沒有得他半分好處,他所送之禮下官都送回去了,不敢收受半文,請殿下明查啊!”
見他聲淚俱下的樣子,我估計已經嚇的他差不多了。我並不相信他和馬山等有什麼勾結,我今天將他弄來這麼說就是讓他進一步的和我站到一起來,成爲依附我的手下。我也不想將事情弄的太過火,免得適得其反。
走到他身邊將他攙扶起來道:“你不用過於憂心,本王在查辦馬山的時候聽他提到和你過往密切,在情在理本王都要問問你,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不然本王也不會讓你來佈置今天的會場。你放心,本王不是那種不講道理之輩,只是此事關係太過重大,你身爲建康府尹推無可推,不做點什麼也說不過去。這樣吧,你給朝廷上道奏摺,就說哪個馬山仗着自己是錢像祖的侄兒,史彌遠的親信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裡,屢次用此二人對你施壓,錢像祖更親筆書函讓你照顧他,使你投鼠忌器以至讓他坐大幹下如此天理難容之事,請朝廷對此事明查!再加上本王的開脫,你當可無事,不知你覺得本王主意如何?”
明雖詢問,但是事實上也容不得劉萌生反對,只要他寫了這樣的奏摺他就只能和本王一條道上走了,不然本王倒黴他也要跟着遭殃。果然,劉萌生猶豫了一會兒,腮幫子動了動道:“屬下緊遵殿下所命,馬上就去寫給朝廷的奏摺,等會兒就送來給殿下過目。”
我滿意的點點頭道:“那你去吧,手腳快點,不要忘了等會兒會場那邊還需要你主持!”
劉萌生表示明白後,就施禮退下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淡淡的笑了出來,讓等候在門外的司馬風嶽雨姿兒彩雲等七人都進來,最特別的是我今天還將雲鋒叫來,表示我已經開始接受他加入我核心集團的意圖。
等他們對我行禮完畢我讓他們都坐,他們還是文左武右的在我兩邊坐下,左邊四人,右邊三人,看的我暗自搖頭,這些人的這些規矩讓我感到很有些不以爲然,但也覺得沒必要和他們爲了這個事情爭執,只要不是原則上的問題我都不會對他們太過要求的,畢竟我和他們思想上還有一定的差距的。
大家坐好後,我首先問嶽雨道:“你那邊的情況如何?昨天我讓嶽風給你帶去的人,你覺得如何?”
嶽雨見被我點名,站起來道:“回稟殿下,嶽雨這邊已經招收到近萬散兵,雖然還沒有統計完,但是嶽雨估計五日後可以招收到三萬人左右。這些人都是一些經過戰火磨練的老兵,更爲可貴的是這些士兵紀律性很好,並沒有如同別的潰兵那樣搶掠民衆。屬下敢保證只要將他們聚攏十日時間就可以有相當的戰鬥力,只要兵器糧甲足備二十日就可以重上戰場。至於殿下要大哥送來的那些人,由於沒有受過什麼訓練,也沒有和金人作戰的經驗,如果要他們可以上戰場,沒有三個月的時間是不行的。屬下想讓這些人另外成立一營,不知殿下以爲如何?”
我點點頭道:“你看着辦,這些難民雖然訓練不足,但貴在士氣高昂,如果能夠訓練好其戰鬥力也不會低。有一件事情本王不明白,本王在回建康的途中看到一些我大宋的潰兵表現之惡劣比強盜土匪還要狠上三分,怎麼到了建康這些人的情況就變了?誰能解本王之惑?”
嶽雨看了雲鋒一眼,繼續說道:“殿下,這些潰兵之所以還能保持住一定的鬥志和紀律,主要是因爲兩個人,他們一個叫李華,一個叫楊利。他們原本只是禁軍中的校尉,此二人在我宋軍被金人擊敗後,並沒有隨同主帥逃亡而是沿路收集潰散的宋軍,並私自做主殺了一些作戰不力但放縱士兵劫掠的軍官,將原本已經軍心渙散的宋軍又聚攏了不少。後他們見金人鋒芒太勝,決意渡江到建康來等待援軍到達後再和金人交鋒。
不想他們過江後,卻被已經逃亡回臨安的主帥污衊成此次戰敗的禍首,被兵部通緝,使其不能回臨安,所以他們就一直被迫隱於災民中,不能露面。原本逃亡到建康來的士兵因爲害怕處罰,不敢回去的人也有很多,他們就將他們秘密的組織起來,在暗地裡維持住那些災民。後聽到殿下徵召士兵,前來應招的時候,被雲鋒將軍發現他們的異常後知道了他們的情況,雲鋒將軍就秘密的將他們中的一部分人招募進來,其餘的人也讓他們按照一定的編組隱在災民中,等待機會。此就是這些潰兵的情況,請殿下明鑑。”
我聽了嶽雨的話,沉默不語。哪個李華和楊利也算不錯,在被金人擊敗後還能維持住這些士兵不致讓他們流毒民間,可見其組織力決非一般。在戰場上可以判斷出大勢已去選擇撤退等待機會,可見其在戰場上可以當機立斷,明白保持力量徐圖報復的重要,其領導能力也是不凡。在明知回臨安是去送死的情況下能隱於難民中,其智謀權變也有可取的地方。聞聽要去打金人,但還敢冒險來投軍其忠心衛國之心可見。何況,我還知道他們所經歷的這場失敗並不是他們的責任,當時身爲主帥的賈涉臨陣脫逃導致士兵軍心浮動紛紛逃跑讓後防全線失守是重要的原因。
這樣的人是我應當爭取的人,可是他們現在事實上是朝廷兵部通緝的人,如果我收留了他們,和兵部的摩擦也就難免。雖然我現在對朝廷不是很放在心上,但是爲了明年的出征,大致顏面上還是要的,不然弄的我哪個軟弱的父皇下不來臺,明年的事情可就有些難說,弄不好原本打算派給我的十萬禁軍就不給了,那對我的計劃打擊是相當要命的。
思來想去,有些難於決斷,我無意中看到雲鋒正在和嶽雨使眼色,心中一動。點名道:“雲鋒將軍,本王問你,你當初是不是知道此二人的情況所以纔沒有給本王明說?”
雲鋒馬上站起道:“回稟殿下,屬下並非有意欺瞞,只是人才難得,如果讓殿下知道他們在殿下這裡,殿下和朝廷的關係就有些難於處理。屬下知道殿下在此事上的難處,所以屬下沒有讓他們加入軍中,並欺瞞了殿下,請殿下降罪。”
他說的都是事實,我也怪不得他,只是讓我感到不快的就是他和嶽雨沒有對我說過這二個人的事情,讓我不能預先想好處理他們的方法,弄的現在有些爲難。但是我也沒有想過因爲此事處罰他們,因爲我能夠理解他們這樣做是爲什麼。以前我還在別人手下做事的時候,自己的戰友犯了一些情有可原的錯誤我也會想方法給他隱瞞,不讓上級知道,這是人之常情,沒有什麼好怪的!可我現在不說說他們是不行的,畢竟我現在的地位不同了。
心中有了打算,我看着嶽雨和雲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將這麼大的事情都瞞着本王,在你們眼中本王算什麼?一個擺設嗎?”
嶽雨連忙解釋道:“殿下息怒,屬下並不是有意想要隱瞞殿下,只是不想因爲此事影響殿下的攻金大計。此二人不論他們立下何等功勞,但是他們身爲朝廷通緝要犯是事實。屬下等不忍將他們交出,也不想讓殿下爲難,所以屬下才想出這種方法,不讓他們二人加入殿下軍中,並對殿下隱瞞此事,讓殿下不用對朝廷那邊多加顧慮。此中情由,請殿下明查!”
我冷笑道:“這麼說來,你們對本王隱瞞這麼大的事不僅無罪反到有功,那要不要本王獎賞你們啊?”
看到情況不對,嶽雨和雲鋒連忙同聲道:“屬下不敢,屬下知罪,請殿下懲處!”
我掃視了屋中的人一眼,發現大家都有求情的意思,可能只要我說出懲罰他們話,這些人就會站起來求情了。
不想事情弄成那樣,我對他們道:“你們既然知罪,本王今天就不懲罰你們了,但是如果你們有下次本王決不輕饒明白嗎?”
嶽雨和雲鋒點點頭道:“屬下以後再不敢對殿下有所隱瞞!”
我知道這個事情到這裡就可以結束了,讓屬下什麼事情都給爲上者說,那就不是屬下而是密探。密探我已經有了,只要屬下不做危害大局的事情,我也不會對他們太過嚴厲,讓他們覺得我是一個刻薄寡恩的人,那樣我就得不償失,會失去手下人的擁戴。
看到事情基本上達到我的目的,我見好就收的道:“你們能夠明白就最好了,你們等會兒給李華和楊利去說一聲,本王在今天的公處募捐會後想見見他們,明白嗎?”
嶽雨雲鋒道:“屬下遵命!”
讓他們坐下後,我看向姿兒問道:“你準備如何,可不要鬧出笑話來讓本王面上無光!”
姿兒站起來自信的道:“殿下放心,妾,屬下按照殿下的要求已經將寫的那些條幅放好,還另寫了一些說明的榜文張貼,殿下到時只需靜觀即可,屬下必定不會丟殿下的臉的。”
我對姿兒很放心,冒過彩雲問小筠道:“你怎麼樣,今天事情結束後,你就要和姿兒離開建康,建康的情況你安排的如何?”
小筠站起答道:“回稟殿下,由於時間太短,屬下只將玄武湖和秦淮河邊的土地買到一部分,剩下的可能要靠雲綠姐姐幫忙了。不過雲綠姐姐很能幹,等屬下回來,想必長江沿岸的土地已經落入手中,到時就可以按照殿下的要求建立一座靠水力推動機械的織布紡紗的工廠。如果一切順利,明年其他的工廠也可以開始興建,不知殿下還有別的什麼要求嗎?”
看着小筠眼邊的黑眼圈,我有些心痛的道:“暫時沒有什麼了,你還是需要注意一下休息,事情很多不是一下做的完的,慢慢來明白嗎?”
小筠點點頭後,就坐下了。我又看向司馬風道:“高元福那邊情況如何?是否已經在着手招募人手?”
司馬風也站起回答道:“回稟殿下,情況一切正常,不出意外,五日後,第一批三千人的人手就可以出發!其他的一個月內可以陸續到達,只是屬下計算了一下,發現雖然資金勉強夠用,但是建築石料不足。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可能在二個月內完工有些困難。”
我一聽是建築石料方面的問題,我首先想到水泥,這個後世最普遍的建築材料。我讓司馬風拿來一些紙,寫下製作水泥的方法,並寫了如何調製砂漿的方法和比例,然後將這個交給司馬風,讓他組織人去研究,將我寫的東西給做出來。並告訴他這個東西可以替代建築石料,不過需要一些特別的東西才行。
司馬風半信半疑的接過這些紙看了一下就收起來,恭聲道:“遵殿下所命,只是殿下如今我們要在馬鞍山大張旗鼓的開礦,朝廷那邊還不知道消息,請問是不是給朝廷上道奏摺先說一下。”
我知道這是應該的,很快就同意由他起草了一份奏摺,我看了一下,蓋上自己的印鑑後就遞個司馬風,讓他和劉萌生的奏摺一起遞上去,給朝廷中加點樂子。
司馬風答應我,我站了起來道:“今天的事情就這樣了,大家先去哪個會場將今天的事情了辦完,就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今天會場的安全就由嶽風負責,大家明白嗎?”
“遵殿下所命!”
看到大家都站起來表示明白,我滿意的頷首道:“那就這樣,時間也差不多了,準備走吧!“
我們剛走出議事大廳,就看到劉萌生拿着一封奏摺疾步而來,見了我連忙施禮告訴我奏摺已經寫好。我接過奏摺看了一下,發現和我說的意思相同,但是語氣婉轉了許多,顯然是這個劉萌生經過一番修飾的。不過既然他肯寫,就已經足夠,我讚揚了他幾句,就將這個奏摺給了司馬風讓他派人送到京城去。接着劉萌生也加入進來,和我們一起出門
我和早已經等候在門外的陸望歸打了個招呼,就和姿兒彩雲小筠三人坐上一輛馬車開往會場而去,其餘的人有些坐上別的馬車,有些騎上馬匹護衛在我左右,整個車隊在一千餘士兵護衛下,浩浩蕩蕩的開往目的地。
在車上,我和姿兒商量了一下今天的事情安排後,就讓小筠說說她的計劃。看她說的頭頭是道,我高興的調笑姿兒教了一個好徒弟,姿兒含笑不語的嬌柔模樣,讓我心裡癢癢,不是礙着彩雲我早就將她拉到懷中來好好疼愛一番了。
這樣一想,不僅大嘆自己失策將彩雲弄到身邊,讓自己空有美食在眼前卻不能放縱一番,讓我鬱悶不已。看到我有些喪氣的樣子,姿兒好像明白什麼,得意的瞟了我一眼後就拉着彩雲說起悄悄話來,我又不好意思去聽,就一個人在車廂內生悶氣。最後,實在忍不住就和小筠東拉西扯起來,無意中提到梅蘭竹菊她們,惹的小筠不斷的向我詢問她們的情況。
我偷偷看了姿兒和彩雲一眼,發現她們雖然在細聲低語,但是雙肩明顯緊張,顯然對我這邊很注意。在這個情況下,我也不好什麼也不說,只好含糊的表示她們是白女的好姐妹,曾經救過我等等一大堆廢話。
看她們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們並沒有相信我說的,只是她們都不想揭穿我罷了。到了後來,我自己都說的無聊,就乾脆給她們說明,這幾個人是我請回來的丫鬟,以後會服侍我的衣食起居,她們都是可以相信的人,讓姿兒她們不要對她們刨根問底,以後要好好和她們相處,就像對待白女那樣對待她們就可以了。
聽我這麼說,車中三個女人不約而同的點點頭,表示明白。看她們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們將梅蘭竹菊當成我新的秘密部下了。我看這個誤會對我有利,我也沒有解釋,和她們將話題岔開,她們也識趣的沒有再問梅蘭竹菊的情況。
會場的地址設在上次我上岸的那條長街口,也就是姿兒她們被人調戲的哪個地方。選在這個地方,我是經過一番思索的,首先這裡現在最熱鬧,轟動效應高,再就是我也想讓這裡的人看看,惹到我是什麼下場,殺雞給猴看讓他們對我產生敬畏心理,那以後我在建康發佈什麼公告執行起來比現在要好的多,畢竟不怕死的人並不多。
經過不長時間的行使,我們到達目的地。我從車窗看出去發現這裡已經有不少人,看他們的穿着應該是以建康本地人居多,那些難民有一些但是不多,看來這裡就是現在建康本地人活動的區域,難民涉足的不多。這個地方和我的要求也很吻合,這次是要震懾建康本地人,難民多了就達不到預期的效果。
看到我的車隊到來,這些人發出嘈雜聲,有些人還對我下跪並高呼“殿下千歲”之類的恭維話。我仔細的打量這些跪下的人,發現是一些難民居多,看來我在難民中威望是相當的高。明白這點,我差點學習後世領導人的作風對這些人來喊幾句口號,活躍一下氣氛。不過我的這個心思被姿兒察覺,她警告我說這裡情況很複雜如果我現在就露面可能有危險。我覺得她說的有理,也就沒堅持,只好坐下來,等候出場。 wωw.тт kдn.co
在護衛士兵的開路下,這些人很快的就被分開讓出一條道路來,我們就從這條道路中向着遠處的那兩個高臺行過去。
我從特殊設計的窗戶看過去發現在前面有兩個高臺,左邊較高的一個是按照我要求設計的公審臺,上面掛了一個橫幅,寫有‘公審大會’,也許是司馬風別出心裁,在兩邊的柱子上還貼上了宣傳口號。右邊寫的是‘除惡務盡’左邊寫的是‘不避權貴’。這兩個標語到和今天大會的主題很貼切,看來司馬風也是費了一番心思來領會我的意圖,有個這樣的手下果然讓我舒心不少。
右邊較矮的就是姿兒她們的募捐臺,除了高臺還有一排低矮的桌椅,顯然是用來募捐登記的。這裡也有一些標語,橫幅上是‘慷慨解囊’,但是兩邊柱子上沒有貼標語,到將我的榜文貼了上去,我的哪個大官印被特別表達出來,我老遠就看到那一個紅紅方框,十分醒目。在高臺下,還用一些木板將一些寫有字的紙貼着,放到那排桌椅前面讓大家觀看,看來是一些說明這次活動意義的文字,這裡面還有兩張榜文,顯然是讓看不到上面柱子榜文的人看的。
姿兒設想的很周到,完全按照我的要求將這個募捐活動的意義表達出來,特別是我的那兩張榜文被這樣用,更顯示出這次活動的合法性。再配合我今天的公審,很容易就取得這些建康人的信任而讓募捐活動順利執行,達到我們的目的。
正看着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我這才發現我離高臺已經不遠。知道要下馬車了,滿意的稱讚了姿兒幾句後,我就在小筠的幫助下,整理了一下長裳。然後在嶽風等人的恭迎下,從馬車上率先出來,接着是姿兒,然後是彩雲,最後纔是小筠。
我出來後,發現這裡已經被清空,一羣手握長槍的士兵將那些居民推離我足有二十步的距離,在這其中分佈不計其數的護衛和士兵,將我遮掩的十分嚴實。我擡頭看看兩邊一些高出來的樓房,望了一下身邊的嶽風。
嶽風馬上機警的回答道:“殿下不用擔心,那些可以威脅此地的高處,屬下已經派人監控起來,這些人五十息的時間,就會聯絡一次,還會不定時的再次聯絡,殿下可以安心的在臺上觀看不用爲那些宵小之徒擔心。”
我這麼謹慎到不是說我如何怕死,只是今天的會議很重要,我可不希望這個時候有人來攪局那就讓我一番心血白費了,這纔是我最擔心的。這個嶽風被我用後世保安知識培訓過,想必他也知道今天會議的重要,不會給我亂打保票的。
點點頭,我沒有說話,就在司馬風劉萌生的陪同下,上了高臺,武將和姿兒諸女都留在臺下。護衛中只有一個陸望歸和我一起上了高臺,其他人不是藏身在這些人羣中,就是站在關鍵的位置上應變。看的出來嶽風很是費了一番心思的,就算有人真的想對我不利,想要動手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我站在高臺上,看着那些因爲看到我而開始安靜下來的人羣。眼前黑壓壓的一個接一個人頭,讓我根本不能仔細的看他們的樣子,只是這麼一冒眼看上去,發現人數還真的不少,可能有一二千人,男女都有,眼前這個開闊的長街已經被擠滿。有些人還想向前擠惹的那些手握長槍的士兵毫不客氣的用長槍將他們頂回去,互相角力,到頗有一番熱鬧。
我再回頭看看我來的路,看到一些士兵站在那邊的人羣中將路隔了出來,早就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看着眼前原本嘈雜的人羣聲音開始平靜下來。我擡頭掃視了他們一眼,然後揚聲道:“本王就是趙昀,建康的主人,你們知道本王今天想要告訴你們什麼嗎?”
我剛說到這裡,一個怪腔調喊了出來:“不就是告訴我們這些小民,你這個太子的女人被人玩了你要殺人出氣嗎?”此人話音剛落,一個人形物體就被拋了上來。
沒有任何命令,陸望歸一個飛撲躍下去接住這個人,這個時候臺下一陣大亂,紛紛嚷嚷的叫了起來。我看嶽風已經上臺了,我大喝道:“給本王閉嘴,本王今天是要審理一些作奸犯科的之人,你們難道不知道嗎?都給本王安靜下來,不要受這些奸徒的挑撥,你們都是建康本地人,龍虎幫的所做所爲,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嗎?你們難道要爲他們說話嗎?”
被我這麼一喝問,這些人又慢慢安靜下來,顯然對我解決這個龍虎幫很是歡迎。嶽風上臺後,低聲說道:“殿下,被丟上來的人就是剛纔說話的人,是個龍虎幫餘孽。”
我沒有回答他,繼續看着臺下道:“本王知道,你們都是建康的本地居民,深受龍虎幫的危害。但是你們放心,本王今天在這裡就是要告訴你們兩件事情,第一件就是凡是現在在建康作奸犯科圖謀不軌,公然挑戰本王權威的人,本王絕對不輕饒,對於這樣的人本王只有一個字告訴他,殺。”
當我殺字出口,一些被捆綁好頭插長標的人就被推上臺了,面對我背對着臺下被按跪了下來,一羣挺胸凸肚的劊子手強行將他們頭給按住。不過匆匆一瞥間我看到這些人面上要麼是仇恨要麼是害怕,只有一個人面無表情看着我,眼中既無仇恨也無害怕,只是有種對命運的明悟在裡面。不過不等我看清楚,他就被劊子手粗暴的將頭按下,不能再和我對視。
雖然我很好奇這個人在這個時候到底明白什麼,但現在顯然沒有機會去問他了。冷冷的掃視了臺下一眼,道:“這些人就是違反本王訓令的龍虎幫中人,他們無視本王存在,在建康城中作奸犯科拐賣良家婦女入勾欄瓦舍,積惡入山,現在本王宣佈這些人一律處以死刑,家財充公,婦女家眷發配軍營爲奴十年,遇赦不赦。來人,將這些人推到街口問斬,頭顱懸掛示衆三天。”
隨着我的聲音落地,這些人又被抓起來面對臺下示衆了一會兒,接着就被推走了。下面的人看到他們被推走發出一陣歡呼聲,叫好之聲不絕於耳,對於我的這個命令他們表示出非常熱烈的擁護。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表示出龍虎幫禍害這些人一定很久,早就被他們所惡,我的這個舉動大受他們的歡迎。
看到這個情況,我不僅對我今天在這裡先處決龍虎幫的決定感到滿意。和馬山比起來,這些龍虎幫的人作惡纔是這些建康本地人實實在在的切身感受,對他們憤恨的程度比馬山要大的多。現在我處決了他們,然後將馬山和他們一起並列,那獲得這些建康人的支持就指日可待。
我等臺下人歡呼聲結束,我纔再次開口道:“你們剛纔也看到了,有個龍虎幫餘孽剛纔爲了龍虎幫那些喪盡天良之輩污衊本王,你們說他該當何罪?”
這個時候下面人的情緒已經被調動起來,紛紛高呼道:“殺了他,殺了他,殺了這些狗孃養的!”一些亂七八糟的話紛紛出籠,讓我聽的非常不舒服,再次揮舞一下手臂,用壓下他們的聲音喊道:“你們先靜一下,本王會讓你們滿意的!”
隨着我喊聲出口,下面的聲音慢慢落了下來。我看情況差不多了,就大聲道:“將哪個搗亂會場的人在臺上亂棍打死,嶽風,你來執行!”
說完這個話,我纔看向哪個被陸望歸抓着人。此人年歲不大,但是眼小嘴尖,一幅老鼠像讓人見了就討厭。這個時候聽到我的話,突然哭嚎出來,讓我饒了他,並說他下次再也不敢如此之類的話。
如果他能安分的在臺下聽,不自持臺下人多本王發現不了他的話,他現在不會有任何事。可惜他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挑戰本王,那本王豈會和他客氣,這正應了句老話:禍福無門,唯人自招!
此人在被陸望歸交給幾個上臺來的士兵,這些士兵手腳熟練的將他按在一個拿上來的長凳上,並將他哭喊的嘴給堵起來,讓他只能嗚嗚的表示求饒的意圖。嶽風拿起一根粗實的紅木棍,狠狠的打在他背上,只一下就將他打的頭頸上揚,手腳曲張,堵嘴的白布出現血跡。
我不想再看下去,轉過頭低聲對司馬風道:“剛纔那些人爲什麼沒有喊叫?”
司馬風低聲回答道:“回稟殿下,那些人已經不能說話了。”
我聽的心中一沉,這些古代的刑罰還真是厲害,不知我適用現在這個刑法禍及家人做對了沒有?我現在有能力另外立個規則嗎?或者說我自己定下的規則,現在有人來實行嗎?
剛興起的一點疑惑,又被我自己的兩個問題給頂回去。沒有再去想該不該的問題,轉過身面對臺下道:“此人死不足惜,大家都知道現在金人正在攻打我大宋,隨時可以渡江攻打我建康,因爲這個原因建康的居民棄家而逃者近二十萬,讓建康差點成了一座空城。現在本王要宣佈第二件事情就是,本王在此立誓,本王決定和建康共存亡,有本王在此絕對不讓金軍進建康一步,如果有違此誓願天地共棄,世人同誅,願各位對趙昀做個見證,和趙昀一起爲保衛建康而努力!”
在我一番動情言語的煽動下,臺下的羣衆突然高聲狂呼起來。一時間羣情激奮,引發了一個浪潮,許多的人一邊高呼我殿下之名,一邊瘋狂的向前擁擠,讓整個局面快要失控,有些士兵已經抵擋不住被這些人流推的身不由己的向後推,一步步的向高臺移了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嶽風手拿染血的木棍到來道:“回殿下命,此人已經伏法,請殿下查驗!”
我瞥了一眼已經不再動彈的屍體,點點頭道:“本王知道了,你再去派一些人來將這些人攔住!”
嶽風正要走,司馬風上前道:“殿下且慢,這些人是因爲感懷殿下此番話而陷入激動中,如果強行進行彈壓只怕適得其反,不如殿下在此宣佈募捐開始後就此離去,只要殿下走了,這些人想必很快就安靜下來。”
我覺得他說的有理,羣衆本來就很有盲目性,這時聽到一個大人物要和他們一起面對危難,共赴艱險一時激動發生**也是正常的,只要這個目標人物消失這些人想安靜下來就不是難事。
明白此點後,我轉過身對着臺下道:“本王今日在此將本王要說的話都說了,該做的也都做了。現在建康一地難民多達百萬,諸位現在還能留在建康想必都是顧念故土之人,而這些難民也是我大宋百姓,華夏的子孫,望大家看在都是炎黃一脈的情分上伸出援助之手,慷慨解囊救助這些人。將來等本王打退金人後這些難民就可以迴歸故里,今次大家援助之德將會使這些人永感於心,也顯示我大宋百姓仁義厚愛之心世間少有,希望大家能踊躍響應本王此次義舉。本王現在就不多說了,就讓本王看看建康之地人的仁德之心如何,希望大家不要辜負本王今天這番心意。”
說完這話我就在一幫護衛的護衛下匆匆的下了高臺,將後面的任務交給司馬風和劉萌生。到了臺下,對着姿兒交代一聲,並讓陸望歸負責保護她們後,我對周圍圍觀的人揮了一下手,然後我就匆忙的進了馬車。現在情況已經有些失控,如果我這個風暴源還呆着這裡,這些因爲我而激動起來的人一定會將我這些護衛士兵吞沒。
聽到周圍不斷傳來對我的歡呼聲,我發現自己可能已經得到建康人的支持了,畢竟我已經表示出要和他們共患難,同赴現在的危局。這比任何空乏的激勵話都要好,因爲至少他們會有一個信心中心。只要知道我還在建康他們就能安定不少,這對制止他們逃跑有莫大的好處。論及身份,我比他們要重要多了,我都不跑,他們還用擔心嗎?
現在建康弄成這個樣子,除了戰場上的失利外,富人的率先逃跑也要付很重大的責任。而我現在的明白表態,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他們因爲沒有一箇中心而帶來的恐懼,只要這個恐懼被緩解,其他的情況就可以慢慢的恢復。人心安定比什麼都重要。
對自己今天的行爲滿意的點點頭,再次看了周圍歡呼的人羣一眼後,我淡然一笑,閉目開始養神,計算我下一步的軍校計劃要如何展開,要那些人員前來參加。
敲定了部分人員後,我睜開眼睛望向四周,發現已經走出那條現在正非常熱鬧的長街,拐入回王府的道路。這個時候原本有些激動的心情已經平復不少,再仔細想想那些被捆綁而生死由人的囚徒,還有哪道似乎有種認命瞭然的目光。心中有了一種說不清楚情緒,暗自問自己,如果自己真的有了這麼一天,自己會這麼瞭然嗎?
想了一會兒,我就得出答案。我會比這個人更灑脫,因爲死亡對於我來說只是一種生命的輪迴,沒有什麼好怕的。但是這個人是明白什麼了?難道是知道自己總歸有這麼一天的嗎?
如果是這樣,那我會有徹底明白自己所做事情的一天嗎?還是永遠被人所稱頌的過完今生?如果要我選,我會選後者,因爲這就是我現在生活的目標,是我希望所在!
當我又在思索一些生命哲理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殿下,李華和楊利已經在王府等候,不知殿下願不願意現在見他們?”
我聽出說話人是雲鋒,看來他和我一起回到王府來了。沒有多少考慮的道:“告訴他們,本王在客廳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