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望湖莊,我在大廳裡接見了吉田利家,他先正式將他的外交文書和禮單交給我之後,就開始對我說起他們天皇的請求,大意還是讓我出兵幫助他們天皇打敗叛逆,並說他們倭國願意世代稱臣,永遠爲我大宋的海外之屏藩,並說如果他們天皇能夠重掌大權將會歲歲來朝,年年來賀,總之好話說了一大堆,就是要我同意發兵。
我知道這是他還不清楚大宋的現狀,所以才這麼積極的想要我發兵幫助他們。不過這也正和我心意,和他說了一些外交的話語的之後,我給了他一個承諾,等我穩定住國內的局勢之後我就出兵幫助他們,並要求他從現在開始將他們倭國的情況告訴我,以作爲我出兵的參考。
這個承諾讓吉田利家喜出望外,一連聲的給我鞠躬道謝,看他的樣子就差沒跪下來添我的腳趾了,讓我看的十分討厭,讓吳武去接待他後就讓他出去了。
等他走後,我才讓彩雲等人進來。
看到彩雲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樣子,我笑呵呵的問道:“怎麼了?是誰惹我的彩雲公主生氣了,說出來,表哥去幫你出氣。”
彩雲聽了這話,鼓着氣道:“就是表哥你,你既然已經不回建康了,爲什麼還要這麼急的找我回來,我本來還想去看看母親的,可是卻被你破壞了,你說你怎麼幫我出氣?”
我尷尬的摸摸腦袋,連忙轉移注意力的說道:“這個嗎?我是有事需要你辦,所以不能讓你在外面遊蕩,如果你不想去辦,我也可以讓別人去,不過我想我的表妹不會這麼公私不分吧?”
彩雲聽到我這麼說,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好吧,如果是這樣,表哥就請說吧,只要彩雲能做的就決不推辭。”
我一拍桌子大聲道:“我就等你這句話了。你還記得我當初給郭風看的那份講如何在敵國進行戰鬥的文稿嗎?你先告訴我你現在對上面說的如何看?”
彩雲看了我一眼,眼中掠過一陣閃亮的光芒,肯定的說道:“既然戰爭不可避免,那麼如何儘快的結束戰爭讓百姓少受痛苦就是我們需要做的,我現在已經能理解表哥的苦心了。”
我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才道:“你說的不錯,戰爭從來追求的都是勝負而不是仁義,以武止戈是歷代證明最有效的消滅紛爭,讓百姓重歸安寧的利器。你要記住,你現在是一個軍人,勝利纔是你要追求的。”
彩雲也許是感受到什麼,有些疑惑的說道:“表哥難道有什麼重大的事情需要彩雲去處理嗎?”
我沉吟了一會兒,決定就現在對她說出我早就考慮好的一項決定:“彩雲,你出生在皇家,雖然並非皇家骨肉,但是皇家的榮耀和痛苦,你也是註定要承擔的,而且現在你還是我趙昀的表妹,早晚要擔當重任,那就更不能再任憑自己的性子來。
你也知道,大宋的分裂其實是表哥一手造成的,我不想說我做的正確,但是我卻要說我這是爲了做的徹底。可是不管對錯,如今已經做到這一步,那麼就要努力的將這個信念貫徹下去,爭取早日達到我想要的目的,不知你願意幫助我嗎?”
彩雲看了看我,然後很堅決的說道:“表哥請說吧,彩雲一定不會讓表哥失望的。”
我看着她點點頭:“好,你也知道,現在大局已經趨於穩定,那麼對軍隊的整編也就是很快的事情。現在名義上歸我指揮的軍隊和那些俘虜沒有八十萬也有七十萬,這些軍隊雖然數量是很大,但是編制混亂戰鬥力低下,有不少都是烏合之衆。我對這種情況非常憂心,所以我會在建康的清洗行動結束之後,對軍隊進行大規模裁撤,初步計劃是要將現在的軍隊數目減去一半,只想留下大約三十萬左右的野戰部隊和十萬左右的地方守備部隊。
這樣一來,將會有幾十萬的士兵被減員,就是按照一千人出一個有點才華的軍官統計,那也有好幾百的軍隊骨幹將會被送回鄉里。而且這些士兵中許多都是有戰鬥經驗的老兵,特別是那些立過戰功的軍官,就這麼被放回去浪費掉確實太可惜了。因此,我想請你將這些人組織起來,然後將他們帶入敵後戰場去打游擊以配合我的整體戰略規劃,你能做到嗎?此事關係不小,不要勉強。”
彩雲先看了我一下,然後低頭沉思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擡起頭來對我道:“表哥確實想的比彩雲遠,當初表哥看中的應該是郭風,爲什麼如今卻想到彩雲了?”
我嘆了一口氣,其實關於去金國那邊打游擊的人選我一直都是很猶豫的,我這邊有能力的將領雖然不少,可是真正能力上和忠誠上讓我放心的卻不多。
因爲去敵後打游擊,不比別的,這在這個時代是一種全新的戰爭模式,不僅那些習慣於現在這種戰爭的將領會不習慣,而且在敵後打游擊,很多的事情都需要根據當時情況拿主意,文武都需要自己去管理,很多的困難也需要自己去克服,久而久之,自然會形成一種自己纔是老大的慣性,如果一個不好,出現某種問題,這些人有可能給我來個自立,那麼我派將領去敵後的意義就完全消失了。
就算他們不自立,經過如此一番磨練之後的方面大將能否還同以前表現的那樣,那是誰也不敢說的。我又不想和別人一樣因爲不能容忍這些居功自傲的將領放肆而進行殺戮,所以就不能讓那些現在就很不安分的將領前去,畢竟人才只有掌握在手中才能讓他爲我所用,給一個不安分的人才以反抗的條件實在不亞於你用慢性毒藥去謀害自己和別人。
這樣一想,數來數起我這邊可以讓我放心派出去的方面大將就只有那麼幾個人,岳家兄弟現在成了軍方的代表,當然不能派出去,其餘幾個方面大將,現在對我的忠誠心到底有多高也讓人摸不準,而且我和他們更多的是一種上下臣屬的關係,缺乏感情從中做個緩衝。
如果發生什麼事情,不管是我懷疑他們,還是他們懷疑我這都會造成失敗的緣由。三人成虎,這種故事每天都在上演。這樣一看,我這邊能夠放出去又能讓我放心的就只有郭風和彩雲。
他們這兩人一是都很年輕,都有一種戰爭的素質,也有成爲名將的條件,所以他們在得到新的戰爭方法之後不會被現在這種正面傳統的戰爭方法所拘泥住手腳,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敵後遊擊的意義。二是他們二人和我關係都很特殊,可以說,和我是榮損同身,相比較下,我和他們互相信任的感情度最高,這就有效的減少後期因爲權勢而來的一些猜疑和爭鬥。
就是有這兩點考慮,我纔會對彩雲說出如此的話語,可是看情況,她好象沒有理解出我話語中的深意,不過聽語氣她已經同意了,只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一個答案而已。
心中迅速的將這些念頭過了一遍,我纔對彩雲說道:“因爲我預計的敵後游擊區有兩個,一個是西線京兆府等四路,一個是山東一帶,你想去哪個地方?”
彩雲淡然一笑:“身爲表哥的親人,我早就有這種自覺,我去山東好了。不知什麼時候起行?”
山東一地,不僅要對付金人還要對付蒙古和別的起義軍,發展上確實是比西線的四路要困難了許多,不過彩雲的這話卻讓我很高興,站了起來,擺擺手道:“不用這麼急,先在嘉興玩幾天,等回到建康你就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山東的情況,同時也可以和我商討一下如何進行敵後的戰爭,具體起程的時間我到時再同你說吧。”
彩雲聽我這麼一說,抿抿嘴說道:“那好,我就找貞姑娘一起去街上玩玩,表哥要不要一塊兒?”
她到是挺會享受自己的生活,我也想讓她高興高興,就點點頭:“可以,今天我也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就一起去吧!”
彩雲笑了一下,就在我以爲她要走的時候,她突然說道:“表哥果然是表哥,昨天被人行刺,今天還能這麼若無其事,你還不將昨天的事情告訴我,真是的,不問你,你還不說了。”
我苦笑一下,這個彩雲似乎總是這樣,一會兒深沉的如同森林,一會兒頑皮的如同水波,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竟然會在她身上表現的如此自然,確實只能說這是大自然的傑作。
當聽完我講述的事情之後,彩雲出人意料的對我說道:“表哥,現在金人一次次的對你進行刺殺,雖然他們的損失不小,但是我覺得我們現在不能這麼被動,我看我們可以對金國也來一次反攻。現在嘉興一地江湖高手雲集,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聖門和隱谷這場公開的比武,金人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來對付表哥就是看到嘉興的混亂情況可以被他們利用。
反過來說,他們也會因爲嘉興的混亂情況而低估我們的反擊,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次機會,秘密的對金國潛入宋境的人員進行反圍殺,相信一定會取得不錯的成績。”
我被她說的一怔,對啊,是誰規定就只准金人來刺殺我,不准我對付他們的?該死,怎麼會將這個疏忽掉了,看來這段時間天天將注意力放到身邊,連一些基本的作戰準則都丟棄了。
心裡埋怨了自己幾句,我就讓菊傳令給我們在嘉興的秘密人員,讓他們想盡一切方法去探察金人的情況,還讓鬼影也將他得到的情報貢獻出來,並給丐幫也去了封信,讓他們也密切留意一下是不是有些不知名的高手混入了嘉興。完顏雲花既然將赤雄烈都派出來了,那麼嘉興附近肯定有金人的秘密集合地,現在望湖莊被重新佈防,如果他們有新的行動,現在也是該出動的時候。
不管是留還是走,一定會有痕跡留下來。
等我將這些事情分派好之後,我才發現彩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去,搖搖頭,開口問從剛纔起就一直沒有說話的花勝楊林兩人道:“你們跟隨在吉田利家身邊發現了什麼沒有?”
花勝站了出來回答道:“回稟殿下,屬下發現吉田利家每天晚上都會戴上一種奇怪的面具對着東北方進行跪拜,哪個百地三夫也是如此,不知是在進行一種什麼儀式。”
這些倭國人從來都是崇拜鬼多過拜人的,不過現在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們了。表示知道之後就繼續問道:“你們是從什麼地方上岸的?李老大沒有說什麼吧?”
花勝道:“屬下是在上海碼頭上岸的,李老大隻是說他會讓平家那兩兄弟去建康,並讓我們轉告殿下,不要忘了和他說過的話。另外,金鳳柔金護衛似乎對哪個百地三夫很不滿,在路上曾經發生過好幾次衝突,多虧了吉田利家和風姑娘說話才讓他們沒有打起來。”
我有些意外的道:“哦,有這樣的事情,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問題嗎?”
花勝停了一下才說道:“屬下沒有看到具體的事情,不過聽風姑娘提起過,有一次公主去找吉田貞姑娘,卻發現百地三夫正在訓斥她,金護衛就上前說了百地三夫幾句,並要和他動手,後來他們一直都有些不對。不過照屬下看來每次都是金護衛主動去挑釁,相反到是百地三夫卻很剋制。”
“是嗎?哪個百地三夫的武功你覺得如何?”
“雖然他的傷勢還沒有好,但是看他的表現,絕對可算的上一流高手,聽說他還是他們倭國天皇身邊的武士,地位很高。”
“這樣啊,你做的很好,從今天起你們還是回到本王身邊吧,今天你們先休息一下,明天再上任。”
“多謝殿下,屬下告退!”
“走吧!”
“是!”
這兩人出去之後,我靜靜的想了一會兒,將我即將要進行的軍事改革的計劃大致寫了一下,然後讓人將這封信連夜給嶽雨送去,想聽聽他的意見。
寫好沒多久,彩雲就拉着一身和服的吉田貞出現在我面前。
“吉田貞參見宋朝殿下千歲!”身材嬌小的吉田貞看到我,很自然的就跪俯到地上,表現的非常柔順,似乎是一朵可以隨意擺弄的鮮花。
“你起來吧!”我漠然的看着她被塗上白粉鉛紅顯得很豔麗的臉蛋,心中沒有多少別的念頭,只是在想倭國的女人確實挺賤的。
“多謝殿下千歲!”吉田貞聽到我的話後,就慢慢的站了起來,腳步輕移的站到一邊,先迅速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就低下頭恭順的站着。
我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對着彩雲道:“既然吉田貞姑娘也要去,那讓飄然姑娘也同去。你們先等一下,本王換上便裝就來。”說完,我掃了正冷眉看着我的金鳳柔一眼,在她怔神中,我就離開了大廳去換衣服。
等我換好衣服出來,風飄然已經到了,不過沒有拿她那把從不離身的古琴。
看到我穿着一件很普通的富家公子服,風飄然似乎有些異樣,不過她還是很有禮節的給我行完禮,我笑着擺擺手道:“彩雲,你和吉田貞姑娘一起,本王和風姑娘一起,等玩夠了就到煙雨樓去吃中飯,到了那裡我們再匯合吧,就這樣了,你們先出去吧!”
聽到我有些霸道的話語,彩雲聳聳肩沒說什麼的轉身就走,到是吉田貞似乎非常失望的看了我一眼,腳步微微遲疑了一下,纔對我行禮跟隨彩雲而去。
等她們走後,我纔對風飄然說道:“你覺得公主和吉田貞的關係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風飄然先看了我一眼,才小心的說道:“飄然覺得公主似乎很喜歡這位吉田貞姑娘,而且吉田貞姑娘也經常會有一些討好公主的舉動,連飄然都收到過她做的一些倭國的工藝品,確實挺美麗的。”
我掃了她一眼,微笑着說道:“本王讓你看着他們點,不過看起來,你似乎和他們挺投緣的,本王問你一件事情,哪個百地三夫和金鳳柔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風飄然遲疑了一下,有些拖沓的說道:“這個,飄然只是看到一點,好象是因爲那位百地三夫訓斥吉田貞姑娘被金護衛看見,所以他們就起了衝突。”
我懷疑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問道:“你知道百地三夫爲什麼要訓斥吉田貞嗎?”
風飄然這時到很快的搖搖頭:“他們當時說的是他們倭國的話語,飄然不是很明白,所以就不清楚原由。”
我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吉田貞的歌唱的很好聽吧!”
“對啊,她會唱許多的曲子,有些還是飄然從來都沒接觸過的,真是給……殿下,怎麼知道的?”猛然醒覺過來的風飄然,用手輕撫小嘴,似乎對說出這話十分懊悔,神態間有種難於表述的動人。
看到她的樣子,我就明白她因爲一路同行,再加上吉田貞的有意討好,她已經不願意再擔任有些密探性質的任務。如果她是我培養出來的屬下,估計我現在會想法解決掉她,不過她卻不是。
按住心中的不滿,我冷然的說道:“你今後還是專心的做你樂師吧,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風飄然似乎想解釋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欲言又止的低聲道:“多謝殿下,飄然一定會做好此事的。”
我不想讓氣氛就這樣沉悶下去,就淡然的說道:“那就好,走吧,陪本王去外面走走。”說完,也不管她願不願意的就走了出去,她停了一下,還是邁出腳步的跟着我走了出來。
彩雲她們已經走了,我和風飄然以及菊三人沒有騎馬,從一個地道中出了望湖莊,隨行的只有十多個武功高強的護衛和影子,唐家兄弟也被菊特意點名隨行。
這個地道是我讓菊從密室那裡找到的天邪宗地下工程的圖紙中,圈定的幾個用來進出望湖莊的密道之一,出口是在南湖邊的一條小路上。不過,那份圖紙上的記載並不完全正確,似乎僅僅是一個設計的草圖,並不是最終完工後的地下工程分佈圖,所以我現在對天邪宗地下工程到底有多大,還不是瞭解的很全面。如果不是發生了刺殺的事情,估計我的注意力還不會放到這個上面來,光那些江湖密聞和武功都讓我已經是目不暇接了。
但是就是我現在瞭解的,也知道天邪宗的地下工程不會少於四平方里,按照圖上所畫,小半個南湖的地下都被他們掏空了,而且周圍的地下更是地道縱橫,爲了這個地道,天邪宗已經將南湖周圍的土地盡數收購,凡是在南湖邊上的店鋪住家基本上都是天邪宗控制的,只是用的名義不同,而且彼此不相統屬,雙方的來往也只是一般的交往。我不看天邪宗的秘密記載,也不會知道看上去彼此毫無相關的兩家人竟然會是一個組織中的人。估計除了天邪宗宗主自己明白外,沒有多少人能夠知道其中的奧妙。
出了望湖莊不遠,我發現風飄然似乎情緒不佳,想了想,還是說道:“風姑娘,你是不是覺得本王有些改變了,不如以前那麼好說話了?”
風飄然猛然一驚,連忙反對的說道:“那裡,飄然怎麼敢有如此想法,請殿下不要多心。”
我知道她是言不由衷,但也沒放到心上,還是繼續說道:“如果是在船上,你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要緊,本王對此已經有了準備。風姑娘,你想去什麼地方玩?”
風飄然這時看了我一眼,平和的說道:“殿下現在還能爲了別人而委屈自己嗎?還是請殿下自己決定吧。”語氣中有種難言的落寞。
我聽後搖搖頭道:“你看來還是不瞭解本……我,算了,我們還是隨便在街上走走,看看熱鬧吧。”說完,我就不再說話,搖着一把小扇悠悠哉哉的在南湖邊上的小路上走着,看上去就和一個攜美遊湖的富家公子沒有兩樣,只是從人稍微多了些。
走了一段路之後,湖邊的行人漸漸多了,不僅有‘情定香羅帕,人約行道旁’的癡男豔女,還有挎刀背劍的江湖情侶,甚至還有幾個似乎是老學究一般的老頭子在路邊喝茶聊天,不時對那些一同而過的男女嗤之以鼻,有些還指着他們說個不休,不過眼中卻時時流露出羨慕甚至嫉妒的目光,揭露出他們表面的虛僞。
邊走邊看了一會兒,我也停在一棵樹旁,靜靜的看着周邊的一切。那些護衛和影子很自然的在我身邊稀疏的站着,表面上雖然毫不在意,可是每個人都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想必只要是敵人,他們都會毫不留情的攻擊,而且他們站的位置剛好將外人和我隔開,如果要走到我身邊,不管從哪個方面都要至少經過三道防線,對我照顧的幾乎是無微不至。
看到這種情況,我有些不滿的對菊說道:“這樣子,誰不知道我是大人物,你這麼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菊聽了我的話,收回望向外面的目光:“殿下的安危關係巨大,如果不是殿下執意要微服出來,屬下怎麼會就帶這麼點人來?殿下難道忘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嗎?”
我辯駁道:“那怎麼一樣?昨天是敵人有意策劃,今天我們是臨時起意遊玩,就算是本王的敵人也不會想到,正所謂攻其不備就是這個道理。”
菊看了我一眼,堅定的說道:“不管殿下如何說,屬下也不會讓殿下單身去玩的,殿下還是不要爲難屬下的好。”
我無奈的擺擺手:“算了,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你不要再叫我殿下,叫公子。風姑娘,你覺得這南湖的景緻如何?”
一直表現默然的風飄然淡然的說道:“可惜飄然沒有帶琴出來,不然對着這等湖水飄然必能有所收穫,以讓殿下知曉。”語氣中有種言不由衷的冷漠味道。
我知道她對我的心結還在,笑了笑,不再逗她說話,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過了一會兒,我將注意放到過往的行人身上,隱隱的聽到一句“……赤雄烈這次……”,後面的話聲音很小,等我將功力聚集到耳邊的時候,他已經將話說完。
幸好這時可能是他同伴接着說道:“你多擔心了,雖然大家都傳說是天邪宗的龍戰天將他殺死,不過我猜這肯定是哪個淮王殿下的意思,現在江湖上誰不知道,魔門傍上了淮王殿下這個靠山,連我們門中的那些長輩現在提起魔門也是頗多顧忌,你還是不要輕易招惹他們了。”
先前哪個聲音不服氣的說道:“魔門作惡多端,難道就這麼放過它不成?這次龍戰天不顧江湖規矩,聚衆殺了赤雄烈,金人肯定不會甘休,我聽說赤雄烈的幾個弟子現在也來到大宋境內,想必他們不會坐視赤雄烈的死亡,這正是我們可以利用的良機。不知你可有膽量和我一起同掌門去說,這次我們不應再聽哪個淮王的擺佈,坐看金人同魔門的爭鬥,這樣對我們正道中人更有利?”
聽到這話,我的目光轉向說話的兩人,發現是兩個揹着長劍的年輕人,看他們一樣的青色衣衫,估計是同一個門派中的人。
也許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一個人回頭向我這邊望了一眼,然後我就聽見一陣低聲的話語:“你在說什麼了?現在江湖上都知道殿下的野心,如果我們青城這麼做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和排幫落的同樣下場。走了,我們這次是來玩的,那些魔門的事情還是讓師父師伯去操心好了。”說完,此人拉了同伴一下,然後快步的從我的視野中消失。
看來我在江湖上的聲譽確實不怎麼好!
得出這個結論,我苦笑了一下,大聲道:“我們走吧,那邊我記得有個兵營的,現在正是操練的時間,我們去瞧瞧!”沒等別人回話,我就邁步而走。
走不多會兒,就看到前方一片空闊地帶上被立滿帳篷,還有一圈木柵欄將軍營和外部世界隔開,幾隊士兵正在周圍巡邏,表現的十分平靜。看到我們出現,一連有幾隊士兵上前來阻攔,並讓我們不要再前行,不過菊出示了一個令牌並掛在一個護衛身上之後我們就暢通無阻的繼續前進。
這裡是護衛軍的一個營地,爲了防範城中可能出現的問題,鄭天在城中駐紮了大約三千的士兵,分成六個方向駐紮,這裡只是其中的一個軍營。
當我們走近的時候,軍營中聲息皆無,顯然操練已經結束。
看到這種情況,我正要提議到別處走走,突然一聲非常尖利的女子聲音喊了出來:“你胡說,我剛纔還看到你們軍隊中有女兵的,爲什麼我就不能參軍,告訴你,如果你不讓我進去,我就去殿下那裡告發你們,讓你們脫不了干係。”話語中十分跋扈,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我來懲罰他們的意思。
停下腳步,我將目光望向軍營的大門處,雖然還有十多丈的距離,可是我仍然可以清晰的看到有一個女子正在軍營門口和一個軍官爭執,旁邊的士兵似乎見怪不怪,表情木然的站在兩邊。
這裡是軍營重地,一般的人是不能進來的,不知這個女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好象她還和我蠻熟悉的。
好奇心下,我走了上前,隨着距離的靠近,我對這個敢上軍營撒野的女子看的更清楚了。
此女年紀不大,但是發育卻很不錯,雖然沒有成熟女子那種豐腴,但是卻有這個時代女子少有的勻稱,一看就是經常運動的結果,而且她身上穿的也是江湖中人常穿的勁裝,大別於大家閨秀的那種長裙,如果以後世的標準,一定是個運動女孩。可惜,從我的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她輕盈婀娜的背影,不能一睹她美麗的容顏。
但我已經可以肯定我沒有見過這個女孩,不知她有什麼依仗,會說讓我去懲罰這些士兵。
和這個女孩對面的是一個十人長,此時他正一臉無奈的看着面前的女孩:“我說獨孤姑娘,這些天你天天到我們這裡鬧累不累啊?我不是早就同你說了我們現在不招收新的士兵嗎?如果你再這樣的話,我們只好將你交給丘山大人去處置了。”話語雖然說的柔和,可是其中無奈的威脅卻讓人聽的很明白。
“對啊,爲什麼丘山望雪她們可以參軍,我就不行了,告訴你,她們行的,我獨孤月一樣行,我也不想難爲你,你讓我去見你們的將軍,我親自和他說好了。”說完這個女子一把推開這個十人長就想闖軍營。
如果護衛軍的軍營就是她這麼可以闖進去,估計鄭天都會被我給殺掉。
果然,在士兵交叉阻攔的長槍下,這個女子停下腳步,狠狠的哼了一聲轉過頭,望着哪個正看着她的十人長狠聲說道:“你讓他們讓開,姑娘我不想打人。”
這下我就和她打了一個照面,此女年紀不過十七八,一張瓜子臉,烏黑的大眼睛,潔白的臉頰上有雙女子少見的劍眉,讓她顯得英姿不凡,氣質剛強,讓人一看就可以猜出她不是出身江湖世家就是武林名門,否則,尋常人家的女子那裡有這樣一股英氣,而且看她皮膚上英華不露,估計內力已經有所成就,武功不低。就是不知是那家名門的人,可以在軍營前這麼放肆還使得軍士有所顧忌。
就在我暗自估計此女是何人的時候,菊突然說道:“此女叫獨孤月,殿下有什麼印象嗎?”
獨孤月,挺熟悉的,我肯定聽過,啊,是她,怪不得敢來軍營,原來是這麼回事。
被菊一提醒,我立馬想起獨孤月的背景,沒想到她也來到嘉興,不過也難怪,他們家族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世家,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來這裡也是必然的事情。
明白了這些之後,我又將目光轉向軍營,此時情況又起了變化。這個十人長聽到獨孤月的話不僅沒有讓步,反而乾脆自己也站到一邊去了,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在說:你去鬧吧,我才懶的理你。
獨孤月看到這個樣子似乎更生氣,但是她還算有分寸,沒有真的打人,只是狠狠的一跺腳,高聲說道:“你好,本姑娘就不相信,這麼多的將軍就沒人敢讓姑娘我從軍,你給我等着。”
獨孤月說完正要離開的時候,遠處一道人影急速的奔躍而來,竟然是一個高手在大白天用輕功。
就在菊等人神情緊張的將我護衛起來的時候,那道人影已經來到軍營前停下腳步顯現出廬山真面目,一個身穿儒服的中年人,留有幾縷長鬚,顯得飄灑不凡,不過我看他的面目卻有眼熟的感覺,想了想,我就明白了他的身份。
此人在軍營前出現之後,哪個十人長露出如同逃出地獄的興奮之色,高聲說道:“孤獨先生,你總算來了。”
這個獨孤先生先歉然一笑,對這個十人長拱拱手道:“真是對不起,小女頑劣,不聽教導真是讓將軍見笑了。”
這個十人長到是很真誠的說道:“令千金胸懷豪氣,巾幗不讓鬚眉,當的上女中豪傑,只是我們軍規森嚴,不能讓令千金如願,只能請獨孤先生幫忙勸導了。”
獨孤先生點點頭:“是獨孤劍教導無方,實在是對不起。”這個十人長擺擺手表示無妨之後,就站到自己的崗位上,表示自己現在仍然在值勤。獨孤劍就沒有再同他說話,將目光轉向自己的女兒。
看到獨孤劍的目光轉過來,原本氣焰萬丈的獨孤月似乎矮了一截,低聲叫了聲:“爹。”
獨孤劍狠狠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就將頭望向我們這邊,看到我之後似乎一怔,眼中有種疑惑閃過。我見此情況,就乾脆上前施禮道:“獨孤先生好。”
獨孤劍眼中疑惑更重了,再次打量了我一遍,特別是在菊和風飄然的身上還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看出了什麼,但是還不敢肯定的樣子。
我也沒打算瞞他,正打算趁這個機會將話語挑明的時候,突然獨孤月很大聲的阻止了獨孤劍的回話,非常不禮貌的說道:“爹,不要理這種不思爲國,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膏粱,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你看什麼看,再看,信不信我將你這雙賊眼挖出來……”
“大膽,月兒,你是越來越沒家教了。這位公子,老夫教女無方還請見諒。”獨孤劍臉上浮現出無奈和歉意混雜的表情,讓人見之就不忍再說什麼。
雖然我對獨孤月這種遷怒於人的做法很不滿,但看到獨孤劍的表情我也就原諒了他,不管怎麼說,獨孤劍都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長輩,而且他和我的關係也很特殊,因爲他的兒子獨孤勝現在已經是我軍中的高級將領。從我對他的瞭解中,他是一個相當開明的家主,獨孤家在他的主理下人才輩出,不少年輕之輩擔當重任,讓一度有些衰敗的獨孤家重新又煥發出活力。
有了這樣的心思,我對着獨孤劍只是淡然說道:“無妨,獨孤姑娘一時氣憤之言,小可能夠理解。只是獨孤姑娘立志從軍,志向可嘉,爲什麼獨孤先生不爲她設法?”
獨孤劍再看了我幾眼,眼中有種恍然閃過,明朗的說道:“此事關係複雜,不準軍隊再招新兵是當今淮王殿下親自發布的軍令,何人敢不聽?而且女子從軍困難極多,我雖然多方設法但是收效不大,小女無奈之下只好自己去碰運氣,所以纔有今天的事情。”
看來不少人都想從軍,但是卻被我的命令拒之門外了。
想了想,我對獨孤劍說道:“淮王是有自己的考慮纔會這麼做的,以獨孤先生的關係,見淮王想必不是太難,爲什麼不從淮王那裡設法?”
獨孤劍面上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公子言重,淮王是何等身份,豈是獨孤劍可以說見就見的,說了半天,獨孤劍還不知公子貴姓,敢問公子尊名。”看他的話語,顯然對我還有些懷疑。
我神秘的一笑:“我的姓名不重要,你認爲我是誰就誰了,只是現在江湖上風波已起,獨孤門主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了。今天話就說到這裡,希望獨孤門主好好的考慮一下。”
獨孤劍眼中突然精光一閃,掃視了我幾眼之後,也拱拱手道:“多謝公子提醒,獨孤劍告辭!”
我也點頭示意之後,獨孤劍一把拉住獨孤月,似慢實快的從我眼前迅速的離開,顯露了一手高明的輕功。臨走的時候,一直鼓着氣的獨孤月還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責罵我。
等看不到他們了,我掃視了一眼仍然站的筆挺的守門士兵,然後轉過頭對菊和風飄然道:“我的眼睛真的像賊眼嗎?”
也許是沒想到我會問這個,菊和風飄然先一愣,然後都輕笑了起來,讓我更覺得掃面子,自覺沒趣之下,我就說了聲去煙雨樓,就快步離開這裡。
煙雨樓的情況如故,不過我的到來卻讓那些掌櫃和小二神情一愣,然後滿面驚喜的迅速跑出來對我問好,不過他們都很聰明的沒有說出我的姓名,只是含糊的恭聲道:“公子好!”
我掃視了一遍正對我流露出好奇目光的那些煙雨樓中的客人,淡然的說道:“還是給我找一個好位置,最好是上次那裡。”
“好,好,公子請!”
在掌櫃一連聲的恭請中我緩步上樓,可能是因爲還沒有到吃飯的時間,所以樓上也沒有什麼客人,不過我到看見幾位一看就是江湖人士的豪客正在海喝暢飲,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極爲痛快。
我淡淡的看了他們幾眼,也沒發現什麼不好的苗頭,就不再注意周邊的環境徑直去了我上次待過的地方。一個小二不等我吩咐就將窗戶打開,清新的湖風將一種淡淡的水腥氣送了進來,讓人聞之精神一震,心情也變的爽朗起來。
讓掌櫃留意彩雲等人之後,我就招呼風飄然坐了下來,然後從小二手中將茶壺拿了過來,親自給她倒上一杯茶之後低聲說道:“風姑娘,你不用害怕本王,只要你能不違背本王的法規,公然挑戰本王的權威,一切其實都沒有變。”
風飄然極爲意外的看了我一眼,先輕聲說了聲謝之後才輕語道:“公子其實不用那麼在意飄然的感受,所有的一切飄然都明白,公子永遠是公子,飄然仍然是飄然。說起來,公子殺了赤雄烈我們迷心宗上下都要謝謝公子。”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後就放下茶壺淡然的說道:“這個事情只是巧合罷了,殺死赤雄烈的人是龍戰天,我只是幫了點忙而已。不說這個了,你……”就在我想和風飄然聊一下家常的時候,突然從樓下傳來一陣巨大聲響,好象是一面很大的鑼被敲響。僅從我們這裡就可以聽的如此清楚的情況來看,這次的動靜看來鬧的不小。
菊派了一個人出去查探發生了什麼事情,不久這個人回報說是當地的一個大家族將他們族中一個和人私通的寡婦用木驢託着在遊街,並派人鳴鑼開道。
煙雨樓所在的這條街雖然不算最繁華的街道,但是和它僅僅一街之隔的大街卻是嘉興的中心地帶。等我問清楚這些人來的方向之後,我就肯定他們是從最繁華的大街上過來的,也就是說哪個被遊街的寡婦是被當衆羞辱的過來的。
想到這裡,我皺了一下眉頭站了起來道:“我們去看看。”
等我們到達煙雨樓臨街這邊的時候,這裡已經有幾個人在看了,看他們的穿着就知道他們是一般的文人,此時臉上正出現興奮的表情,到是那幾個江湖豪客對這種事情毫無興趣只管喝自己的酒,不時發出一聲聲猜拳劃令的叫嚷聲。
因爲最好的位置被佔,唐家兩兄弟毫不客氣的將那幾個文人輕輕推開,這些人本來想說什麼,可是看到我身邊的護衛正冷冷的看着他們,他們只是喉嚨動了動最終還是乖乖的站到一邊,不敢多說什麼。
我出現在欄杆旁的時候,這支遊行的隊伍已經過去一小半了,聲聲震耳的鑼聲讓人似乎腦袋都在跳動,掃了一眼,發現前方開道的鑼竟然是兩人擡的,比一個縣官出巡都要威風。
而哪個被注意的重點此時正穿着單薄到不能盡掩美妙身姿的小衣,雙手反綁的被捆在一個用木頭雕刻的滑輪驢子身上,兩頭真正的騾子正在拖着她前行,陽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潔白肌膚是那樣的耀眼,顯示出她是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年輕女子。
此時這個女子正表情木然的看着周圍對她投射過來的不屑、憤恨、興奮、殘忍、漠然等等不一而足的目光,似乎對這一切都已經麻木了,給人的感覺她此時已經是一個軀殼,身上再沒有半點精神。連兩邊那些看客毒辣的目光都已經不能再傷害到她了。
木驢,我以前就聽說過,是用來懲罰不貞女子的一種刑具,關於它的演化似乎還有一段傳說。據說剛開始對所謂不貞女子進行這種懲罰並不是用木驢,而是讓她們騎着真正的驢去遊街,只是後來有一次一個新科狀元遊街的時候恰好遇到一位被懲罰而騎着驢子游街的女子。
事情就有這樣湊巧,這個新科狀元騎的是公馬,哪個女子騎的是母驢。不知怎麼的,當新科狀元的公馬和女子的母驢錯身而過的時候,這個公馬突然就**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跑到這個母驢身後要**,而哪個母驢不願意,兩隻牲口就在衆目睽睽的情況中上演了一場牲口間的性騷擾,使得的哪個女子和這個新科狀元雙雙被顛下牲口,滾到了一起,使得所有人發出了鬨堂大笑,讓這個新科狀元顏面盡失。
深自覺得羞辱的新科狀元經過這次事情之後,就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後來就上書皇帝極力陳述不能再讓那些犯有“淫行”的女子騎真正的驢上街,這個皇帝還真的同意了,就讓人頒佈了聖旨。也許是諧音的關係,後來就有官員根據母驢一詞提議用木驢來懲罰那些“犯罪”女子。經過幾個朝代的演變,到了後來就成了讓人毛骨悚然的“十大酷刑”之一。
我在後世聽到這個事情的時候只是將它看做了故事,可是如今親眼看到這種刑法,我才明白確實並非是從一開始木驢就如同後世那樣殘酷,它也有一個演變的過程。如今這種情況表明,這種刑具的演化是從一種公開化到隱蔽化的過程,後者比前者在**上的折磨要殘酷百倍,但是前者在精神上的羞辱要比後者更加殘忍。
當我在心裡暗地裡比較現在和後世兩種相同罪行的刑罰時,旁邊的那幾個文人在低聲議論:“林家也是當地有頭有臉的大戶,竟然會出這種事情,聽說這個女子還是林大老爺那房的人,一向都是循規蹈矩,不知這次怎麼就會這樣。”
另外一個人卻說道:“誰不知道這個俏寡婦自從丈夫去世之後就不太安分,上次我還聽說***和她有染,這次只是被人抓住了吧。”
此時一個開口說道:“此事沒有證據,撲風捉影的事情還是不要亂傳的好,只是你們知道和這個女子私通的是誰嗎?爲什麼沒聽人說起過?”
“是啊,王兄,你的消息一向最靈通,你聽說了什麼嗎?”
“也沒有,以前發生這樣事情的時候,官府都會發出告示,現在連個告示都沒一張,難道這次是林傢俬自乾的?”
“這個,也許吧,不過現在是淮王殿下接管了這裡,官府現在都被那些‘丘八’接管了,他們有閒心管這樣的事情嗎?”
“我聽說現在主管我們這裡的是一個女將軍,漂亮神氣的不得了,你們見過她了嗎?”
“算了,這不是我們關心的,他們過去了我們走吧!”
這幾個文人低聲議論完就又回到酒樓,那些看客們也逐漸散去,街道漸漸的恢復平靜。
我望着這支遠去的隊伍仍然傳回來的鑼聲,正要下令跟上去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風飄然臉上流露出一種極爲憐惜的表情,似乎很同情哪個女子。
也許是爲了取得一點理由,我停下將要挪動的腳步定定的看着她道:“你覺得哪個女子可憐嗎?”
風飄然美麗的大眼睛輕輕的掃了我一眼,有些謹慎的說道:“飄然只是有些想不通。”
我淡然一笑:“你是想不通爲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嫖宿買娼,但卻被人稱做風流,而女子卻只能從一而終,稍微有些逾越就會被處罰,對嗎?”
風飄然驚訝的目光望向我,不自覺的說道:“公子竟然也知道,難道公子也考慮過這樣的問題嗎?”
我呵呵一笑:“如果我說考慮過,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確實是想改變這樣的情形。女子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說到底就是在身份上被看低,世人又被理學所愚弄,如果能解決這點,相信多少對改變這種情況有些裨益的。可是要想杜絕這種現象,那是很難做到的。”
風飄然聽了這話,先是看了看我,然後很嚴肅的說道:“飄然相信殿下能做到的。”
我一擺手:“你對我太有信心了,這種事情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走吧,我們先去解決這個事情,我估計不久之後望雪就會派兵過來了。”
風飄然點點頭就跟隨我而去。
等我們匆匆下樓趕上那支遊行隊伍的時候,丘山望雪已經帶着一隊士兵攔住了他們,夢雪更是在激烈的責問他們,讓他們將人放了下來。
當我聽到這支遊行隊伍中有人不僅不遵從命令,反而對夢雪諸多爲難,並說及一些難聽的話語之後,我胸中充滿了怒火。
望雪她們代表的就是我的威權,這些人竟然在如此情況下還敢辱及她們本身,由此可見,我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確實不怎麼高。這也是大宋長期對這些人過於放縱,從而導致國家集權控制減弱的一個縮影,試想,如果所有人都不將法律當成法律,只是聽從宗族長輩的話,這個國家不分裂那才叫有鬼。
大宋現在分裂勢力這麼猖獗就是因爲這個因素在內,他們沒有最終鬧獨立就是現在外敵壓境,而且大宋的強幹弱枝讓他們的勢力還不成熟。如果我不遏止這種勢頭,以大宋如今這種情況,發展下去當真是不可想象。
迅速的將利害分析了一遍,馬上就明白要如何處置這些敢於違揹我命令的人。
看到夢雪還在和他們爭辯,我吐氣開聲道:“**,人之常情,只要不是強迫又有何不可?你們這些人竟然視淮王命令如無物,不僅私自對人進行刑罰,還不聽淮王所任命官員的勸阻,而且口出惡言,比之這個女子更是可惡百倍。既然你們如此喜歡將人遊街,不如讓你們也嚐嚐這種滋味。
這位大人,我以爲對這些人不能姑息,請大人將他們每人當街打上二十軍棍之後,再遊街示衆三日,並告示後人,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當斬不赦。如此方能一正民心,讓世人知道當今天下還是淮王在做主。”
看到我出來之後,丘山望雪先是一臉尷尬,不過聽到我的話之後,臉上又恢復平靜,先看了我一眼,然後安撫住正氣鼓鼓要上前的夢雪,柔和但是清越的說道:“這位公子說的有理,本大人也覺得此事這麼處理甚好。你們這些人竟然示王法如無物,不懲處何以服衆,衆將士聽令,將遊行隊伍中除這個女子外,所有人都抓起來。”
跟在丘山望雪後面的軍士早就對主將被辱感到怒火滿胸,得到這個命令,兇猛的衝了過來。一看情況不好,那些看熱鬧的人首先開跑,遊行隊伍中的幾個爲首之人還想反抗,不過被這些士兵狠狠的教訓了一下之後就老實了下來。我看到遊行隊伍中有人混入看熱鬧的人羣中,就給菊低聲說了幾句,菊馬上就叫了三個影子,不動聲色的將這些人又弄了出來。
不多會,這支遊行隊伍中的人都被士兵給控制住,丘山望雪望了望我,狠狠的一擺手道:“給本將軍每人重打三十軍棍,然後捆在街市上示衆。”
好傢伙,竟然比我還狠。
在我感嘆中,這羣如狼似虎的士兵迅速的將這些人按壓在地上狠狠的打起來,有些沒有軍棍的士兵乾脆就直接將長槍一橫,當棍子用,將這些剛纔還是威風凜凜得意萬分的傢伙打的是鬼哭狼嚎,喊冤告饒不已。
我冷冷的掃了這些人一眼,然後就看到夢雪上前去,跳上木驢,將這個年輕的女子給鬆了綁,但這個女子似乎還沒清醒過來,一時只是呆呆望着。
我看到她木然的眼睛轉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了點生氣,靜靜看着周圍的一切,對已經非常熱烈的哭嚎充耳不聞,只是木木的看着。
這樣過了一會兒,她突然一笑,這樣的笑容看在我眼中,只覺得如同孩子那樣天真,但是卻讓我心中一沉。
果然她笑完之後,就大叫一聲跳了起來,端正的臉容浮現出一種傻傻的笑容,不斷的對周圍的一切報以無意識的傻笑,似乎她很開心,但又什麼都不知道,瘋狂的鬧着,不時還撕扯着自己身上本來都很少的衣服,口中還無意識的唸唸有詞:我是淫婦,嘻嘻,我是淫婦……
她已經瘋了!
看到她的表現,我的腦中只閃過這樣的念頭。
此時,丘山望雪下馬走了過來,看到我正要說話,我已經迅速低聲的說道:“什麼都不用說,先將林家的人抓起來,然後來煙雨樓找我。”說完,我再次看了哪個被夢雪制服了的瘋女人一眼後就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