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難道還有其他的名字嗎?”龜井一郎始終牢牢地盯着錢柏豪的眼睛。
“沒有,就是林百合!”錢柏豪平靜地回答。
盧亮的房間內,戴金花拿着信一拍大腿,一蹦老高,將身邊的盧亮嚇了一大跳。
“這小子終於知道要回來了,算他有良心。”
“注意點。”盧亮敲着桌子提醒着戴金花。
戴金花扭頭不滿,“挺高興的事,幹嗎非得壓着,怪難受的啊!”
盧亮嚴肅地叮囑:“你要學會這一點,部隊馬上就要調防到東安城,戰鬥方式將是全新的。”
戴金花不看盧亮,捧着信就是不撒手。
盧亮一見,笑着搖了搖頭,“對了,等金戈回來,你告訴他,上級安排他的那個特殊任務,目前有了一定的進展,接頭地點在瑪莎餐廳。”
戴金花依舊沒有擡頭,只是看着手上的信,忍不住流下淚來,“早點寫封信你會死呀。”
“你要是不樂意他回來,我這就跟上級說。”盧亮開起了玩笑。
“我願意!”戴金花忙擡起頭,卻發現盧亮正笑着望着自己,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擦去眼淚。
“我還是第一回看見你害羞咧。”盧亮繼續調侃着戴金花。
“人家也是姑娘呀。”戴金花害羞地轉過身去。
“你們倆真的發展到那個了?”
“金戈說,這叫個人秘密,不能瞎打聽。”
盧亮哈哈大笑,“好好好,就希望老搭檔又在一起,一定要開創一個新局面。”
村口小路上,戴金花心事重重地跟着猴子往營地走,猴子回頭看着戴金花,“金花姐,您倒是快一點呀,早點趕回去,把房間按照新房的標準打掃乾淨,讓金先生高興高興。”
“好,不好。”戴金花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怎麼了?”
戴金花認真地說:“高不高不興不在乎這些,你看,他走的時候,咱們就這麼多人,這麼多槍,到現在也沒增加多少呀,你說他會高興嗎?說不定還會小瞧我呢。”
猴子也認真地搖頭,“他不敢,你會揍他的。”
“我揍你!”戴金花舉手就要打,猴子往邊上一竄,樂得嘎嘎笑。
“金花姐,人家能回來,就不在乎這些,在乎的是你。”
“真的?”戴金花聽得一喜。
“傻子都看得出來呀。”
“可是傻子不知道,地位是靠實力打出來的。”
正說着,突然傳來幾聲槍響,一發子彈從戴金花身邊飛過,把路旁正在吃食的一隻蘆花雞打死。戴金花趕緊回頭觀察,只見兩個穿着獵裝、留着仁丹鬍子的小鬼子手拿着獵槍正在打老百姓家的雞。一小隊僞軍端着刺刀幫鬼子趕着雞。
猴子小聲道:“金花姐,快撤。”
這時,一個僞軍跑過來,撿起地上的雞,卻被戴金花一把奪走。
僞軍大聲罵道:“臭娘們,找死呀,敢搶太君的雞!”
戴金花也大聲道:“是誰把我們家的雞給打死了。”
僞軍輕蔑地笑道:“開槍的那可是太君的大官,別說打死你們家一隻雞,就是把你爹崩了,你也沒轍。”
戴金花怒道:“殺雞償命聽過嗎?誰殺了我的雞,誰把命拿來!”
跟上來的幾名僞軍一聽,大驚失色,端着槍就把戴金花圍在中間。
“我看這娘們是八路!”
“瞎扯,八路說的都是殺人償命,不是殺雞償命。”
僞軍的對話將戴金花鼻子都氣歪了,拿着死雞,手指點着僞軍道:“我就是八路!”
“哈,我猜對了吧。”
另一個僞軍笑了,“你見過有人在咱哥們刺刀前,主動說自己是八路的嗎?沒有!這娘們就是一傻子!”
其他僞軍似乎明白地點點頭,戴金花已是怒不可遏。這時,鬼子端着獵槍走了過來,一見戴金花拿着死雞,頓時不悅,“我打的獵物怎麼在她手上?”
僞軍一聽,上前來搶雞,戴金花揚手一巴掌打在鬼子臉上,手上的雞血抹了鬼子一臉。旁邊的僞軍和鬼子一見,端着刺刀就要刺戴金花。戴金花飛起一腳將前面的僞軍踢翻在地,接着一個側翻,從旁邊的籃子裡拽出雙槍,擡手就打。
“啪啪啪”三槍,迎面衝上來的三個鬼子兵立馬見了閻王,後面跟上來的僞軍剛想要開槍,卻被早已繞到身後的猴子一個掃射給撂翻。
一臉雞血的鬼子剛扶好歪掉的眼鏡,發現戴金花已經站在面前。
“八路?”
戴金花點點頭,鬼子趕緊端起跨在身上的獵槍,還沒等勾扳機,槍就被戴金花一把從手搶走。
“八嘎!”鬼子大怒,可話音未落,戴金花手一揚,那隻死雞又結結實實地拍在了臉上,一下,兩下,三下。
“扒、扒、扒了你的皮呀!”戴金花邊拍邊罵。
眼見鬼子被戴金花拿死雞活生生地翻在自己眼前,苟活的僞軍嚇得丟了手上的槍,大氣不敢出,小聲道:“我猜對了,她真是八路呀。”
營地房間內,猴子和二炮將兩個用黑布蒙着頭的僞軍押進戴金花的房間。
戴金花上前將兩個僞軍的黑布扯掉。兩個僞軍揉了半天眼才適應房間裡的光線,只見眼前一束陽光,面前端坐着早已換上軍裝的戴金花,手裡正拿着鬼子的那杆獵槍瞄着自己,戴金花背後是一面第九大隊的戰旗。
僞軍恍然大悟,嚇得同時跪在地上,大喊着“饒命!”
戴金花一樂,納悶地道:“閉嘴,我長得有那麼嚇人嗎?”
倆僞軍點點頭,又搖搖頭。
“那是什麼?”戴金花追問道。
“那個,第九大隊。”一個僞軍指着她背後的大旗。
戴金花舒了一口氣,搖頭晃腦地道:“這叫聞風喪膽,成語。”
倆僞軍沒聽明白,相互看了一眼,立刻又使勁地點頭。
戴金花將獵槍一擡,突然大聲問:“剛纔誰說我是傻子來着?”
一僞軍反應快,立馬指着另一個,“是他,他,我可一直說您是八路呀!”
另一僞軍一聽,只好抽自己的嘴巴,“我是傻子,瞅見我媽叫小姐的大傻子!”戴金花拿槍一頂住他的頭罵:“那是畜生!”
“畜生,大畜生!”僞軍嚇得磕起頭來。
“行了,沒工夫跟你們這臭不要臉的說廢話。說,拿這支槍的鬼子,是幹什麼的。”
“打、打雞的。”
戴金花一聽,生氣地罵道:“打只雞,要你們這麼多廢物點心跟着幹嗎?”
“他是大官。”
“哼,就這德行,還是鬼子的大官?蒙我呀!”戴金花不屑一顧,跟着兩眼一瞪,嚇得倆僞軍直哆嗦。
一僞軍忙指着另一個,“他蒙你,那個傢伙不是軍官,我從沒看見過他穿軍裝。”
“他確實不是軍官,可龜井太君對他老好了,經常請他喝酒。”
“龜井一郎?”戴金花聽得眼睛一亮。
“是、是。”僞軍忙不迭地點頭。
戴金花端着獵槍猶豫了半晌,笑了。
東安城內,竹機關大門洞開,刺耳的警笛一聲響起,一隊摩托車和卡車載着大批鬼子憲兵和漢奸偵緝隊急促地開了出來。路對面的一輛黑色小汽車上,錢柏豪微微挑開窗簾觀察着,柳文婷在車內做着記錄。
機關長辦公室內,龜井一郎憤怒地將桌上的茶杯砸向站在對面低着頭的下屬。
“都給我出去!”
下屬趕緊退了出去。關好門後,龜井一郎喘着粗氣,調整了一下激動的情緒,抓起了電話。
“接華北司令部吉野將軍。”說完,龜井閉着眼睛等待着電話的迴應,並不時地擦拭着額頭的汗。
“我是吉野。”電話另一頭響起了吉野將軍的聲音。
龜井一郎忙應聲:“報告閣下,石井君今天外出狩獵被八路抓了,護衛也被殺了。”
“石井關係到‘死海計劃’,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他給我弄回來!”
“嗨!”
“如果交換、營救這些手段都失效,你就讓他永遠把嘴巴閉上。”
“明白。”龜井一郎放下電話,緊繃着臉,正想着對策,門外傳來村上的聲音。
“報告!”
“進來。”
村上推開門,快步走到龜井身邊,小聲道:“負責石井君警衛的皇協軍兩名士兵回來了。”說完轉身將門外的兩人叫了進來。
龜井急走兩步,來到兩個僞軍身邊,細聲問道:“石井現在怎麼樣了?”
“我們走的時候他還活着。”
“是誰襲擊了你們?”
“第九大隊。”
“又是他們!”龜井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你們回來就是告訴我這些沒有用的東西嗎?”龜井開始怒吼起來,僞軍嚇得直哆嗦,忙擺着手道:“不是不是,還有一封信,那個女八路大隊長說非要當面交給您。”說着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龜井一郎趕緊打開信,只見信上字跡東倒西歪,信上赫然寫着:“呔,看信的龜井老兒你聽着,石井在我手裡,活着。識趣的趕緊準備二百支槍、五萬發子彈,兩大車新棉花來換,敢說半個不字,哼哼!我把他交給老百姓,生吃爾肉喝爾血,信不!”信的末尾還有石井的簽名“商人石井”。
看完信,龜井喪氣地一屁股坐回椅子,雙手支着發沉的頭想着對策。
“商人石井,看來他們還不知道石井的真實身份,也許還有迴旋的餘地……”龜井正在思考着,村上大聲吼:“這簡直是恥辱,八路敢跟皇軍提條件,死啦死啦的。第九大隊在哪?”
“不知道,我倆是被蒙着頭的。”僞軍沮喪地低下了頭。
“你們一路上走了多長時間?”橋本不死心地問道。
“三個時辰。”
“大半天。”兩個僞軍說的時間都差不多。
“一路上感覺是迎着風還是揹着風?”
“迎着風。”
村上忙轉身對龜井,“閣下,三個時辰約六小時,每小時行進速度爲三公里,就是十八公里左右,而一路他們都是迎着風走的,現時正值寒冬,刮的是西北風,也就是說第九大隊就在我們東南方向二十公里以內。”
龜井一郎擡起頭,看了看充滿鬥志的村上,緩緩搖頭,“不要輕敵,村上君。”
密林中,猴子從高高的樹上下來,蹲在戴金花身邊,旁邊埋伏着的全是全副武裝的八路軍戰士。
“怎麼沒來呢?我的連環計沒有什麼問題呀?”戴金花等得不耐煩起來。
“興許是那個做買賣的小鬼子石井,不值你開的那個價。”猴子也感到疑惑。
戴金花得意着,“你以爲我真跟龜井一郎老兔崽子做買賣呀,我開的那個價就是成心想噁心他,逼着他來打我,我好在半道上劫他,把他宰了,也算給刀子回家的一個見面禮不是。”
猴子拍着馬屁,“所以你這是故意暴露是不是。”
“一半一半了。”戴金花有些小得意。
*湊上來,“可不是嗎,讓我帶着倆漢奸在路上瞎轉,還不停地給他們扇風。”
猴子嘿嘿地道:“看來軍師沒少給咱金花姐留私活呀。”
戴金花笑着道:“我這是好學。”
這時,樹上傳來兩聲鳥叫,衆人立即警覺起來。
“鬼子來了,準備戰鬥!”戴金花抽出了雙槍。
鬼子的部隊出現在公路上。坐在摩托車鬥裡的村上,看了看前邊的機槍手緊張地四處張望,安慰着:“不要緊張,現在離八路還有十里地呢。”
“劈腦門!”突然空中傳來戴金花震耳欲聾的喊聲,鬼子不由自主地向聲音地方向望去,行進在隊伍最前面的鬼子還沒鬧明白是怎麼回事,腳底下的地雷就炸了開來。
戴金花哈哈大笑,高唱着:“扎眼仁!”擡手就是兩槍,旁邊胡二炮等狙擊手同時開槍,騎在馬上的鬼子軍官和摩托車上機槍手應聲栽倒。鬼子兵趕緊各自臥倒,匍匐着反擊。
“剔排骨!”戴金花又唱了起來,猴子一拉繩子,連環雷像一條火龍在鬼子中間一連串炸了開來。公路上的鬼子頓時四下奔走,哭爹喊娘。
“砍屁股!”隨着戴金花的叫聲,*帶着戰士們端着機槍和衝鋒槍從鬼子的後面包了上來,在鬼子身後暴雨般傾瀉着子彈。
剛還氣焰囂張的村上被打得躲在石頭後,不知八路在哪個方向。
“八嘎!八路躲在哪裡!”
戴金花一聽,大叫道:“小鬼子,姑奶奶這四招怎麼樣呀!”
橋本在石頭後不敢露頭,猶自喊道:“你的,暗算皇軍,不是好漢!”
“臭不要臉,是你先想算計我來着,我告訴你,就你們這長了鏽的腦門跟姑奶奶玩花活,那就是茅房裡點燈籠!”
衆人齊聲接道:“找死呀!”
戴金花接着說:“回去告訴你們那個龜井孫子,他再敢來這套,我就把石井的腦袋擰下來。順便說一聲,由於你們不講誠信,我這裡物價上漲了,槍加一百條,棉花加一車!”
“這、這是敲詐!”
“我就是敲詐,不服再打一回呀,服了就屁顛屁顛回去告訴你們那個龜井孫子!”戴金花打個手勢,部隊迅速撤出了戰場。
錢柏豪的臥室內,一尊高大的維納斯雕像的背部打開着,柳文婷正緊張地接發着電報,旁邊放着一把勃朗寧手槍。窗戶邊的錢柏豪焦急地觀察着外面的動靜。
柳文婷抄收完最後一個字符後,摘下了耳機。
“柏豪。”柳文婷將電報遞給錢柏豪,錢柏豪趕緊從書櫃裡抽出一本“老人與海”打開翻譯。
“一個叫石井的日本商人被八路抓了,而且還索要大量的槍械的棉花。”錢柏豪對這份電報感到很不解。
“只是丟了一個商人,鬼子不至於這麼興師動衆呀,這又不是抗戰初期。”柳文婷也覺得不正常。
錢柏豪想了想道:“這隻能證明這個叫做石井的日本商人對鬼子很重要。”
“這還是推測。”柳文婷起身將發報機收好,再將雕像復位。
錢柏豪緩緩道:“是呀,我必須主動和龜井會面了,今天也許就是一個機會。”
“是我們。”柳文婷糾正道。
錢柏豪笑了笑,上前拍拍柳文婷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還沒有到你出馬的時候。”
“我什麼時候出馬呢?”柳文婷迫不及待地問。
“將軍的時候。”錢柏豪轉身準備出門。
竹機關機關長辦公室內,龜井一郎將一份貼着錢柏豪照片的檔案緩緩放到桌上,旁邊還放着一份南京政府的通行證和一份煤炭棉花的調運單。
“錢柏豪?”龜井一郎擡起頭,只見錢柏豪站在對面,不卑不亢。
“是。”錢柏豪面無表情。
“這麼多的煤和棉花都是你的?”
“你要是出得起錢,它就是您的。”錢柏點了點頭。
龜井一郎望着錢柏豪笑了笑,突然問道:“當年你爲什麼要離開東安城?”
錢柏豪一怔,但馬上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微笑着,“除了做軍火生意的,每個生意人都是選擇躲避戰火的。當年,你是在閣下攻城前一天走的。據說你差點用大炮把東安城給炸平了。”
龜井一郎皺了皺眉,“你很瞭解皇軍?”
“我必須瞭解我的每一位跟我做生意的人,這是工作習慣。當然我也要了解閣下您,因爲我們將是未來的生意夥伴。”錢柏豪一臉的認真。
“你爲什麼要選擇現在回來?”龜井不管錢柏豪的解釋,繼續追問。
“哪裡不打仗,哪裡纔能有生意做。百業興旺、商賈雲集才能生動地說明在閣下的治理下,東安城是平安的、共榮的。”錢柏豪開始恭維起龜井一郎。
龜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繼續盯着錢柏豪的眼睛,“可是我倒覺得你不像是做生意的。”
錢柏豪心裡一驚,表面上卻笑而不答。
片刻後,龜井纔開口:“你倒像一個政客。”
“我只是一個商人,只追逐錢,不追逐人,更不追逐所謂的騙人的政治。說好聽點,我就像遊牧民族,逐草而居,說難聽一點,就像蚊子,哪有血,我就到哪吸。”
龜井一郎微笑地聽着錢柏豪的解釋,突然伸出手,“合作愉快。”
錢柏豪忙裝出一副感激的模樣,伸出手和龜井一郎握在一起。
“謝謝閣下。”
龜井一郎哈哈大笑,“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今後你手裡的糧食、煤炭、棉花、勞工,皇軍都需要。”說着將錢柏豪送出門口。
“再見。”龜井一郎點着頭。
錢柏豪同樣點着頭,“您留步。”
微笑着的龜井突然臉色一變,急聲問:“金戈哪裡去了?”
錢柏豪面不改色地反問:“您是說我的那個老同學嗎?”
“是會殺人的同學。”
“我聽說他被重慶那邊給殺了,我還沒有來得及去弔唁呢。”
龜井一郎似笑非笑道:“你不怕重慶那邊把你也殺了?”
“怕。”
“那你還去嗎?”
錢柏豪正色道:“去。如果我這麼容易死了,一定會把很多和皇軍合作的商人嚇跑的,做個表率也是您同意見我、跟我合作的主要原因,更是我掙大錢的開始,這個險當然要冒。”
“可敬的冒險精神。”龜井一郎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單子遞了過去。
“這批貨我馬上要。”
錢柏豪看了看單子,又看了看龜井道:“沒問題,不過,我的結算方式不是閣下的軍票,也不是蔣先生和汪主席的鈔票,是真金白銀。”
“成交,下次記得把您的夫人帶來,嚐嚐我們的清酒。”
錢柏豪微笑着點頭接受。
龜井又問道:“夫人的名字是叫林百合對嗎?”
“他是怎麼知道的。”錢柏豪心裡暗暗打了個冷戰。
“怎麼?難道還有其他的名字嗎?”龜井一郎始終牢牢地盯着錢柏豪的眼睛。
“沒有,就是林百合!”錢柏豪平靜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