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還真妖孽,對着楚梵飛了兩個媚眼,小丫頭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那張透着無比邪魅的臉上了,與此同時,指下的舞曲愈漸舒緩,懶洋洋的節奏恰好烘托出了此刻和睦的氣氛。
琴聲流暢,許溫蒂卻要刻意地將舞步跳得僵硬,一面還要找時機適時地踩上一腳。
“呀!”許溫蒂算準時間一腳踩上楚萬均的黑色皮鞋,然後在對方出聲之前,搶先驚呼。
“沒事沒事。”楚萬均一邊擺手一邊本能地低下眼光去瞧自己的鞋面。
“對不起,對不起……”作爲晚輩,在這個時候攙扶一下長輩無可厚非。於是,許溫蒂在扶上楚萬均手臂的同時,右手快速地探進他的西裝裡懷。
眨眼之間,偷樑換柱,取出密鑰解碼器的同時許溫蒂將事先準備好的,同樣大小,同樣重量的僞製品放入了楚萬均的懷兜裡。
意外來得很快,當楚梵意識到許溫蒂出糗的時候,已經多彈了一小節。
“真是笨。”楚梵低聲罵了一句,眼神裡滿是譏諷與不屑。
聲音雖低,但是該聽見的還是聽見了。於是,長輩的眼中難免地對於楚梵的口不擇言流露出責備的神情,許溫蒂則咬着下脣,一副委屈的模樣。
“我,我去趟洗手間。”埋着頭,許溫蒂弱弱地說道,聲音裡還恰好地摻了哭腔。
距離接頭時間還有一分鐘,許溫蒂伸手推開了房門,腳步離開得倉促而無助,背影更是透着被欺負後的委屈。
關上門,許溫蒂快速地換下頭髮上的髮卡,眼光四處尋找,希望在第一時間瞧到接頭人的身影。
十秒、九秒、八秒……
怎麼是他?
在看到蘇雪陽的時候,許溫蒂甚至懷疑自己在白日做夢。不是說派人跟她接頭嗎?怎麼親自來了?既然接頭人是他,歐陽聿爲什麼不早說?
“看到我,至於驚喜成這樣嗎?”蘇雪陽挑起脣角,一把拉過愣在門口的許溫蒂。
意識到自己就要撞進他的懷抱時,許溫蒂趕忙一伸手抵住了蘇雪陽的胸膛,將兩個人的距離控制在半臂開外。他好大的膽子,竟然就敢在門口拉扯她,也不怕裡面的人聽到動靜。
“走。”看到她眼裡的質問,蘇雪陽不以爲然,絲毫沒有放開手的意思,而後也不管許溫蒂願不願意,拉着她的手直奔走廊盡處的洗手間。
女洗手間?許溫蒂只來得及瞟了一眼門上的標誌就被蘇雪陽拽了進去。
咔地一聲反鎖上門,蘇雪陽動作熟練地就跟事先排練過一般。
“拆這個需要專業工具,最好還是專業人士……”這種緊急時刻也顧不得身處何種環境了,許溫蒂說着話從包裡拿出密鑰解碼器遞給蘇雪陽。
“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蘇雪陽抿着雙脣微笑地湊了過來,然後在距離許溫蒂的額頭還有一寸的距離停下。
這距離近得,只要她下意識一擡頭,肯定是把自己的額頭送到他的脣上。這樣想着,許溫蒂僵着脖子,硬是把自己不動聲色地朝旁邊移了三寸。
見她躲開,蘇雪陽懶懶的扯了扯嘴角,一抹看似有點狡黠的笑容順勢爬上了他的眼角。
既然來了,就必須是有備而來,蘇雪陽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卸下機蓋,取出電池,然後竟然就將解碼器壓進了電池槽裡。
許溫蒂偷偷地用眼角餘光瞄過去,只見解碼器的大小剛好填滿電池槽,心中一動頓時瞭然,蘇雪陽的手機是改裝過的讀碼器,無需拆開密鑰解碼器便可以通過USB口獲取內存卡里的內容。
雖然刨除了拆卸時間,但是複製內存卡的時間卻不能忽略,三分鐘,每一分鐘,許溫蒂都在心裡默默地數過,同時,蘇雪陽也收斂起平日裡漫不經心的神情,專注地等待着複製完畢的信號。
咔咔!此時,忽然有人擰動了洗手間的門,可惜,門是從內反鎖的,所以來人並沒有打開。
還有一分鐘。許溫蒂猛地擡起頭,剛好望進一雙深邃的眼眸,。他得神情還是那樣的沉穩慎重,並無半點因爲外人的打擾而產生的異樣波瀾。
“砰砰砰!”洗手間的門忽然被人捶響,伴着捶門聲,傳來了一箇中年婦女的喊聲:“誰在裡面,快開門!”
兩個人飛快地對視一眼,默契的在對方眼裡肯定了自己的答案。那就是來人絕對不是在碧海雲天用餐的客人,極有可能是打掃洗手間的清潔員。如果是清潔員的話,她一定不會輕易離開,如果她不離開的話……
“滴滴。”手機傳來兩聲短促的提醒,內存卡複製完畢了。3
走窗子?許溫蒂被自己的第一反應唬了一跳。自從有了上次的跳窗經歷,她這副身體就本能地抗拒一切高空操作,更何況,這裡一沒有裝備,二來樓層太高,跳窗逃跑絕對是異想天開。
“儘快把東西送回去,這次你做得很好,我的獎勵就是……,送你出去。”蘇雪陽將密鑰解碼器塞到許溫蒂的手裡,然後單手攬過她的肩膀,大步流星地朝門口走去。
他瘋了嗎?這樣走出去肯定會被人懷疑的,別忘了,這裡可是楚家的地盤。許溫蒂轉過頭,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側臉,搞不明白他這樣高調行動的目的是什麼。
嘩啦,門外忽然傳來鑰匙碰撞的聲響。許溫蒂心中一驚,立刻明白,就算蘇雪陽不開鎖,清潔員也會使用鑰匙打開門的。
她跟蘇雪陽不同,她是楚家人,一旦此事被傳出去,她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了。許溫蒂想着,不禁眯起眼眸算起自己什麼時候什麼方位出手能夠在來人未看清她的時候一擊“命”中。
不管了,先打暈再說。許溫蒂原則上很少欺凌弱小,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爲了自保,很多時候的出手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的。
然而就在這時,蘇雪陽猛地停住了腳步。許溫蒂本就有五成是蘇雪陽硬拖着走的,此刻他猛地一收步子不要緊,許溫蒂反而因爲慣性身子衝出了一半。
“你幹嘛?”穩住腳步,許溫蒂回過頭狠狠地剜了蘇雪陽一眼,要走的是他,要停的也是他,連個知會都沒有,完全隨性妄爲。
呃,無意間,許溫蒂瞄到男子脣線彎起的弧度,而那樣的弧度怎麼看起來特別像一個人,肆意的,帶着說不出的邪惡;嫵媚的,帶着說不出的妖孽。妖孽?歐陽聿?
一個念頭忽地在腦中閃過,然後隨着門被打開的聲響,剛纔還距離自己二十釐米遠的一張臉忽然就湊到了眼前,緊接着淡淡的薄荷香氣中透着充滿欲|望的溫熱氣息,嬌柔的紅脣唐突地被他攻城略地,許溫蒂想躲,卻發現身體已經被他擁在懷裡,無力掙扎。他的脣很溫軟,卻帶着十足的霸道,他一分一毫地掠奪她脣瓣間的滋味,烙下他專屬的痕跡。
忽然那麼一瞬,許溫蒂慌了,她從未被一個男人如此吻過,那麼深,那麼爲所欲爲,而她無力抗拒,節節敗退。她所有的計劃都被這個吻打亂了。
門開了,一聲輕呼,許溫蒂甚至能想象得出清潔員此刻呆愣在原地的表情。
該死!他一定要用這種辦法帶她離開嗎?這就是他所謂的獎勵嗎?許溫蒂猛地推開蘇雪陽,輕喘着靠在了窗臺邊兒上。忽然有風從窗外吹來,撩起她黑色的長髮,髮絲掃在微紅的臉頰上,凌亂之間透着一股無法言表的美豔。
“對不起,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蘇雪陽聳聳肩,客氣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多了一層狡黠。
“你會想不到?只怕這就是你事先打算好的吧。”許溫蒂狠叨叨地擦了一把脣角,挑着眼光瞪了蘇雪陽一眼。這可是她重生後的初吻啊,就這麼送給一個條狼了。
“呃——”蘇雪陽故意拖了一下長音,隨即眼光一亮,戲謔道,“也可以這麼說。”
許溫蒂知道,這種時刻她越是生氣蘇雪陽就越是得意,最好的辦法就冷冷處之。於是,她站直身子,揚起小臉,看着身前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個腦袋的男子,面無表情,對視三秒,轉身走人。
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的,包括找到一個對自己有利的合作伙伴。許溫蒂深知整個遊戲的規則,所以她不會爲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強|吻而生氣。對,沒必要生氣。
一邊走,許溫蒂一邊在心裡暗暗地開解自己,可是她臉上在笑,手卻緊緊地在體側握成了拳頭。丫的,未經允許吻她者,殺無赦!
看着她優雅離去的背影,蘇雪陽輕輕地勾起脣角,脣齒間還留有她甜美的氣息,這一吻他想要很久了,而他想要的東西,這麼多年從未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