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早!”前腳剛邁進大堂,兩側的保安整整齊齊地喊了一聲。
許溫蒂猛地地一怔,大堂外的另一腳說什麼也跨不過來了。
“大小姐好!”又是震耳的一聲,不過這一次不是保安粗\硬的嗓音而是清脆甜美的的女聲。
身份暴露了?!一個想法忽地閃進腦海,許溫蒂隨即轉起眼光,很多熟悉的面孔立馬闖入眼瞳,首當其衝的便是一臉微笑的人力資源部主任。
“歡迎大小姐蒞臨指導。”人力主任哈着腰,手臂前送對着許溫蒂做了個請的手勢。
微笑,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許溫蒂只能牽起脣角露出一個不大自然的笑容。剛纔那一圈不禁看到了大多數面孔上露出的驚訝與費解,也瞧見了不少熟悉面孔上流露出的質疑與妒忌。尤其是跟她共事了幾日的兩位美女秘書,看她的眼光想恨不敢恨地,糾結得緊呢。
“歐總沒來嗎?”掃視一遍不見歐陽聿的身影,許溫蒂故意壓着嗓音問了一句緊跟身後的人力主任。她想得很清楚,既然當初是楚萬庭安排她進入的碧海雲天,那麼今日若不是楚萬庭授意,她的身份不會提前曝光,既然身份曝光了,那歐陽聿做爲碧海雲天的總經理理應第一個出來迎接,但是此時此刻最該出現的人似乎有些刻意迴避的意思哦。
“回大小姐,歐總早上一來就被董事們叫去會議室了,不過歐總吩咐了,請大小姐到他辦公室休息一下,會議一結束他馬上過去。”人力主任小心地陪着笑臉,一面回答,一面指引許溫蒂來到了電梯口。
“好。”許溫蒂站下腳步,不經意地回頭瞄了一眼,只見迎接她的酒店職員正正好好地從大堂正門排到了電梯門口,一共兩排,一排男生,一排女生,並且統一着裝,看上去好像是經過了一番刻意演練。
電梯門開了,陪同許溫蒂上樓的除了人力主任還有市場部主任及綜合部主任,其他部級以下領導只能一字排開直挺挺地站在電梯外,使勁撐大笑容恭送楚家第一千金上樓“視察”。
歐陽聿的習慣在公司裡早就人盡皆知,所以三位主任雖然陪同許溫蒂上了樓,但是誰也不敢走進歐陽聿的辦公室,甚至連門把手都不敢碰,只是一個勁兒地瞅着許溫蒂傻笑,笑容裡不可避免地透着爲難,好在許溫蒂是個明白人,索性自己擰開門走進去,進去之後還不忘啪嗒一聲關上門。
呼——,三位主任幾乎是同時鬆了一口氣。說起消息來源,還是職業敏感性最強的人力資源部主任。昨天半夜一收到上司訊息,說是要在天嘉競標前公開兩位千金在各自實習公司裡的身份,以便在競標結束後擔當要職,人力主任趕緊通知了相關部門,經過連夜的彩排與演練,纔有了今早整齊劃一的迎接排場。
現在一切順利,毫無紕漏。楚大小姐也沒有想象中的驕傲架子,倒是出乎意料的和顏悅色,容易相處,相較早就知道空降身份的人力資源部主任,另外兩位高管對這個看上去年輕美麗,溫柔優雅的女生更多了幾分好感與親切。
同是初次見面,許溫蒂對於市場跟綜合兩位高管的印象倒是稀鬆平常。作爲對手的出色業績之一,碧海雲天務必會在許溫蒂的掌握範圍內,而楚氏兄弟繼承了楚家經商百年的一貫作風,那就是用人德爲先。幾位高管沒有太出衆的管理能力,不過卻是楚家的創業元老,忠誠度絕對一流,這樣的上下級搭配自然而然地也就造就了歐陽聿一手遮天的管理模式,不能說這樣的模式不好,因爲從目前來看,碧海雲天的各項效益指標仍然是楚氏集團裡的完成典範。
這一點從歐陽聿桌面上的最新業績日報就能看出來了。許溫蒂一走一過,習慣性地盯了幾眼放在書案上的兩張報表,然後隨着目光掃過,腦子裡立刻迅速加熟練地分析了一把表格上的關鍵數據。
碧海雲天普通一日的數據竟然堪比Shangri-La鼎盛時期的最好狀態。許溫蒂扁扁嘴,心裡有所不屑。Shangri-La追求國際化創新化,所以創業伊始難免要存在收支比例失衡,若是再給她三年,追上碧海雲天不成問題。
正想着,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然後愣神的一瞬,腳步聲已經停在了門口。歐陽聿回來了。
“讓大小姐久等了。”歐陽聿推開門時便看到許溫蒂站在自己的書桌旁,勾着脣角,輕輕微笑,看起來很輕鬆悠閒的模樣。
“沒等多久,我剛到。”許溫蒂聳聳肩膀,笑着說道。
歐陽聿沒說話,而是回手關上了房門,於是,一扇門便將總經理辦公室與走廊的監控攝像頭徹底隔絕了。
“下週一的競標在Shangri-La的旋轉宴會廳舉行,你在出席之列。”再轉過頭時,歐陽聿一向不羈的神情裡似乎摻了些鮮有的嚴肅。
“看來楚家這次是勢在必得咯。”許溫蒂輕蔑地挑挑眼角。競標帶女眷意味着會後將有慶祝酒會,如果連不常走動的女兒們都帶過去的話,那不正是說明了慶祝酒會的主角非他們莫屬了。
“現在越是得意到時候就越是一敗塗地。唉,你的出席可能會影響到計劃,不過也不見得是壞事。”歐陽聿似乎有話說,但是看着許溫蒂一臉輕鬆的模樣,原本的那些莫名緊張反而消失了。
“碧麗山莊的安排足夠了,我在場反而能助你們隨機應變,或者乾脆就做個本本分分的旁觀者,看看贏者是怎麼贏的,輸者又是怎麼一敗塗地的。”楚家其他人的出席名單是楚氏兄弟昨晚定的,她比歐陽聿早知道了十二個小時。
“你倒會給自己找個閒差。”歐陽聿苦兮兮地撇撇嘴。爲了這個計劃,他個人的付出可謂是有生以來最不自私的一次了,可是得到的卻遠不及這個半路上船的小丫頭,有時想想不甘心,有時想想又覺得是自己不夠豁達,反正矛盾來矛盾去一陣子之後,還是該幹嘛幹嘛去了。
許溫蒂能想象到,爲了扳倒楚家,蘇雪陽與歐陽聿做了不少前期功夫,然而蘇雪陽爲了什麼她心裡清楚,歐陽聿的做法卻讓她始終不能確定,她曾想過,歐陽聿會不會跟蘇雪陽一樣,只是爲了什麼人才這麼做的?而那個人會是許醉嗎?
畢竟在外界看來,許溫蒂的車禍與父親的墜樓疑點重重,若是有陷害之疑,那嫌疑所指的第一個便是楚家。
天啊,她的家仇她的恨竟然要淪落到讓一個外姓人來幫她報嗎?咳咳,這倒不是不可以,只是那個人爲什麼要是不着調的歐陽聿呢?就好像一件很嚴肅的事情被搞成了黑色幽默一般,沒好感,嚴重的沒好感;排斥,莫名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