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雙不說話,反倒是將吳月娥的所有好奇心皆勾了起來,此時正抓心撓肝的,不禁問道:“堂姨,您倒是說啊,到底有什麼好辦法。”
吳雙搖搖頭:“這事若是成了,對你的名聲也是有損的,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這樣做,我雖然有辦法事後幫你將這事壓下去,只不過怕是……”
吳月娥皺着眉,聽到這話也是沉了下,只不過若是能辦成這件事,以後的榮華富貴只會更多,再說吳雙也說有辦法事後壓下去,那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堂姨,有話直說吧,咱們都是自已人,說話還有什麼可忌諱的。”
“這件事自然要從藍月院那裡入手了,現在藍月院從中饋分出去,他們院子裡再出什麼事,我這裡就一點責任也沒有,若他們自己院子裡有什麼疏露,世子自己對你有遐想的話,這件事誰也阻止不了。”
吳月娥一聽眼睛不禁一亮,她自然是聽明白吳雙的話,只要她能讓藍青凌自己上套,讓藍青凌纏着她不放,那麼到時候就不是她的問題了,而是藍青凌丁紫自己的問題。
“只不過這收買藍月院的下人卻是個難題,我現在還要往中饋補萬兩銀子,手頭上不寬裕,再往外拿銀子,怕是有心無力了。”吳雙見吳月娥深思起來便道,這纔是她今天最主要的目的。
吳月娥臉上變了變,眼珠子轉了轉,她明白吳雙就是管她要錢的,這錢若是她不拿,別想吳雙幫她辦事,只不過這件事必竟還有些風險,吳月娥心動歸心動,可不敢冒然便答應了,只不過藍青凌女人的魚餌又太過誘人了,吳月娥心中沉了沉,這才嘆息一聲道:“堂姨,月娥知道你有難處,不過這一萬兩銀子,月娥實在拿不出來。其實您也清楚老家的情況,我雖然從小不愁吃穿,可是這餘錢也不是太多的,我現在最多能拿出三千兩,若是不行,只能將我一些首飾變賣換錢。”
吳雙臉上一變,一聽變賣這個詞,便想到丁紫給她那一記悶棍,她自然不會同意,以免發生不必要的麻煩。
她纔不相信吳月娥只能拿出三千兩銀子,只不過人家死活不拿出來,吳雙也沒有辦法,總比沒有的好。想着還要往外掏七千兩銀子補中饋,她這心氣就揪在一起,氣恨的要發狂。
拐了這麼一個大彎子,現在還要她自己拿錢子,當初還不如直接找吳月娥要了。
吳月娥見吳雙臉上表情不好,怕吳雙一生氣不管她了,便小心道:“堂姨,當晚輩的怎麼敢騙您呢,若是回到本家挑挑看看或許能湊出來,但是侄女出行在外,帶的東西不多,不過侄女那倒有顆百年的人蔘,堂姨你這段時子受了不少累,就當侄女孝順你的吧。”
其實吳月娥手裡還有兩千兩傍身,不過她出門在外的,怎麼可能半點錢不留,而且經過這些時間相處,她也有些不信任吳雙的承諾,自然得給自己留條後路了,吳月娥也不傻,可不會將現在的家當全給了她,幫吳雙擦屁股的事,吳月娥可做不出來。
吳雙臉上表情好了幾分:“你是個孝順的,你的狀況我也知道,明白的。”
吳月娥小心問道:“那堂姨說的那個事。”
吳雙對吳月娥有所保留本是不爽的,不過想到她遭到丁紫坑害,弄出這麼多難題來,現在銀子是關健,若是能打擊到丁紫,更是一解她心頭之恨,便也看淡一些:“你附耳過來。”
吳月娥馬上湊過去,便聽着吳雙在她邊嘀咕了一陣子,越往後她臉上越紅,眼睛卻是出奇的發亮,眼珠子不停的滾動,最後露出滲亮的光,雙頰因爲想到那情景而泛着紅,一副喜不自勝,卻嬌羞無比的樣子。
“堂姨您放心,這件事若是成了,堂姨以後有什麼吩咐,月娥絕無二話!”吳月娥的保證讓吳雙點點頭,這也是吳月娥往她身邊站隊了,吳月娥若想進安王府,不討好她可沒那麼容易,將來也很好控制她了。
吳月娥笑着低下頭,若是這事她成了,再拿下丁紫,到時候她也可以自立門戶,還需要怕吳雙嗎,這個蠢女人,不過是她的踏腳石罷了。
兩人各懷心思,各有打算,不過她們的敵人,卻是同一個人一一丁紫!
丁紫看完藍青凌的私人賬本後,便拉出一個單子,上面全是丁智這次出行的所需物品,雖然丁鵬王氏也會準備一些,但是以他們的性子,也不會花大價錢用最好的東西,丁紫這個做姐姐的,可不希望自己弟弟在身外之物上過的不好,而且那王瀟妮也是身無旁物的,到時候也是私奔跟丁智去邊關,自然不會準備什麼的。
丁紫的意思很清楚,讓王瀟妮當丁智的貼身丫環,但同樣是女人,丁紫同樣擔心皇上那裡派的丫環不懷好意。丁智到現在,也鮮少與女子接觸什麼的,若是着了道,到時候性命掐在別人手上,反而危險。王瀟妮做事有分寸,更重要的是她也具備了吸引男人目光的本錢,既然這樣,丁紫同樣也不能委屈了王瀟妮。
拉拉雜雜了寫了兩大張紙,上面什麼日常所需四季衣服,平時的吃食,便連馬桶等等都列入其中。喜兒鈴兒一邊與丁紫商討,一邊說着準備東西需要什麼材質的,哪種的好之類的,倒是將藍青凌這個正主給放到一邊。
藍青凌有點鬱悶,不過現在想阻止丁紫怕是來不及了,恐怕還要惹的她生氣,便叫人打了水,他在房中沐浴,等他都洗好澡了,丁紫還在與喜兒鈴兒討論着,藍青凌不禁眉頭一皺,擡步走過來。
喜兒鈴兒一見,忙着對丁紫道:“世子妃,東西都差不多了,有些東西還要等籌備的時候現看,這樣就差不多了。”
丁紫也注意到藍青凌,便點點頭,喜兒鈴兒便退出身子,今夜裡玉瑜守夜,兩人剛退出去,玉瑜便收擡了東西站到門外,準備等二人睡下再進外間,不然有時候她還真不好守。
房間裡一剩下藍青凌與丁紫,藍青凌便轉身,一把抱着丁紫便吻了起來,頭上還沒幹的墨發不時有水滴落下,若到丁紫的臉上,好似晶瑩的露珠,打散而下,丁紫臉上在柔柔月光的灑射下,泛着瑩瑩的光亮,她眼神漸漸迷離,沒一會便被藍青凌雙臂一抱,直接往牀上抱去。
好似對待最珍貴的寶貝一般,藍青凌將丁紫輕輕放在牀上,只是那吻與熱情卻是出奇的熱烈,丁紫重重喘息着,兩人墨發散亂開來,隨即交纏在一起,藍青凌聲音低啞,帶着一種沙沙的粗重,好似遊走在丁紫心尖上的蟲子,讓她渾身發麻,手腳發軟。
“紫兒,我們該生個孩子了。”
丁紫身子一僵,擡起朦朧泛着水光的眼睛望向藍青凌,後者臉上帶着情慾的瘋狂,眼中卻帶着一種深刻的堅定。
丁紫張張嘴,一時無法出口,本來短期間內她並沒有生子的打算,不過她並沒有給自己用什麼藥防止懷孕,她只想着一切隨緣,但是像她這種還不想有孩子的情況下,懷孕的可能性也會降低的,藍青凌或許知道她的想法,所以在這時候說出口嗎?
看到丁紫的沉默,藍青凌眼中微微閃了一下,從丁紫身上翻身過來,側躺在丁紫一側,環出手臂抱着丁紫的腰:“我不想勉強你,只不過我們是時候該有個孩子了。”
丁紫轉過身子,貼在藍青凌的胸前,藍青凌的胸口還因爲剛纔的熱烈而“砰砰”亂跳着,丁紫同樣伸出手環住藍青凌的腰,她明白他說的都對。不論是因爲他們是安王世子與世子妃的身份,還是夫妻,同時孕育自己的孩子都是必須的。
現在吳雙往藍青凌房中送人,還有着許多忌諱不敢明着來,若是兩人成親久了久久不孕,到時候吳雙就有着明正言順的理由了,不止是吳雙,便是皇后那裡也不會讓他們消停,太后嘴上可能不會說什麼,但是心裡比誰都希望,她這個最受寵的孫子能生個重孫子給她抱吧。
雖然懷孕要面對的問題可能更多更多,但是現在他們確實該考慮,最重要的一點,若是丁紫頭胎生有一子,嫡子長孫,藍青凌這個安王世子之位便坐的更安穩了,到時候吳雙便是想耍什麼花樣,都不好辦了。
丁紫心頭卻有些亂,她不禁想到前生裡與父皇母后的相處,她們都很寵她,可是那種感情丁紫說不清楚有多少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一個好母親,正因爲她爲人子女的,更不希望將來生了孩子,讓自己的孩子經歷像她那樣的生活,她想被自己的孩子埋怨,她會十分痛苦,若是那樣,她還不如不生。
正因爲重視,所以一點點可能都令她害怕,可是現實,卻是由不得她的!
藍青凌抱緊丁紫,他是不太清楚丁紫在怕什麼,只是身爲夫妻,他卻能感覺到丁紫對生子的懼怕,藍青凌少是否因爲與他生子懼怕,這個認知讓他很挫敗,他有點摸不準前路了。
到底他要怎麼做,才能真正打動他妻子的心,一個完完全全敞開在他面前,完全信任他的妻子。如果說怪丁紫,藍青凌倒是更怪自己,他覺得他已經做的很好了,他想的一切都爲妻子而想,一切傷害她的,他都可以毫不猶豫斬殺,不論外人怎麼看他,便是當他是惡魔,他也不在乎,只要他的妻子給他一些鼓勵,他覺得便是爲了她毀了這個大齊,他也是願意的,可是爲什麼他還摸不透丁紫的心呢!
“青凌,我也不知道。”丁紫的聲音從藍青凌胸前悶悶的傳出來。
藍青凌什麼也沒說,只是面上有些苦澀,丁紫擡起頭,正好看到藍青凌的這個表情,她微微愣了一下,藍青凌卻已閉上眼睛,抱着丁紫淡聲道:“睡吧。”
丁紫還要說什麼,可惜藍青凌的呼吸已經綿緩悠長,丁紫知道他不會這麼快睡着,可是不想繼續談的狀態已經十分明顯,丁紫微微握緊拳頭,臉上也有着懊惱:“我,我並沒有下避胎的藥,我想順其自然。”雖然她的心裡,並不想如此快的生兒育女。
藍青凌沒有回答也沒有睜眼,丁紫看着緊抿着脣,窩在藍青凌懷中,卻是瞪大了眼睛一夜無眠。
在外面守着的玉瑜聽到屋中突然沒有什麼聲音,還很意外,往常主子與主夫可要好一會纔會消停下來休息的,今天怎麼這麼快,她輕手輕腳的進了外室,又有些不放心的往屋裡看了一眼,發現牀帷已經放下,牀裡十分安靜,玉瑜古怪的在心裡嘀咕一聲,藉着油燈鋪了牀,吹了燈也睡下了。
對於玉瑜的動靜,藍青凌與丁紫都很清楚,他們都沒有言語,只是默默無言,皆是一夜無眠,這一夜他們雖然相擁而眠,卻頭一次感覺到相見不能言的痛苦。
翌日一早,伺候藍青凌丁紫洗漱的丫環也感覺到兩個主子之間有些不對勁,一種無言的沉寂在他們身邊,那是兩人之間從沒有過的,玉瑜皺緊了眉,怪不得昨夜裡她覺得怪怪的,看來她沒想錯。
喜兒鈴兒也對看一眼,心中不禁有些着急,但是藍青凌在,她們也不敢問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能讓兩位主子這樣冷戰。
不論如何,丁紫還是一如往日一樣親自送藍青凌出門,安王爺今天早了一步,在門口與藍青凌會合後,兩人騎馬遠走上朝。
看着騎在身邊黑着一張臉,一副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少惹我,惹我,讓你下地獄樣子的兒子,不禁道:“你與世子妃出什麼事了。”
“……”藍青凌臉上又黑了一層,卻是根本不理會安王爺。
安王爺見狀眉頭一豎:“是她,還是你的事。”
“……”藍青凌還是不言語,這讓好心放柔聲音的安王爺,心裡也生了團火氣。
“你跟你媳婦鬧脾氣,倒是燒到老子身上了,沒用的東西,連個女人都管不了。”
藍青凌冷冷看着安王爺:“你倒是管的住你的女人,可惜那種貨色,本世子連施捨一個眼神也不會,少拿那種賤人與紫兒相比,憑她也配高攀!”
“駕!”說完藍青凌揚鞭,馬兒像是受了刺激,“嗖”的飛奔而出。
安王爺氣的滿臉鐵青:“混帳!那是你長輩,你怎麼說話呢。”安王爺差點咬碎一嘴的牙,這個兒子至從小時候出了事離開王府再回來後,就從來沒有正經平靜的跟他說過一句話,每次說話的時候都像他欠了他幾百吊錢似的,不說話噎死他不罷休似的。
安王爺憤恨不平,深吸一口氣,抽了馬屁股一鞭也快速追上藍青凌。
藍青凌今天所行一路,不少人紛紛退讓,原本藍青凌就是個混不吝的名聲,若是在生氣的時候再惹他,那就是自已找死呢,便是一直與藍青凌不對付的藍青重,今天也沒主動挑釁,太后倒是知道這個事,藍青凌下朝的時候,特意叫人將藍青凌招去長樂宮。
“皇祖母,您找我。”藍青凌黑黑的臉色,面對太后的時候才緩了一層,太后看着嘆了一口氣。
“坐吧,昨日裡上貢了一批極品龍井,你嚐嚐。”
藍青凌坐到太后下首,安靜的拿起茶杯喝了喝,只是那黑的比炭灰好不了多少的臉色,喝什麼都喝不出個味來,反倒是糟塌好茶呢。
太后茶杯一放,發出“嗒”的聲音,藍青凌立即擡頭望去:“發生什麼事了,不妨跟皇祖母說說。”
藍青凌垂下頭:“沒什麼事,皇祖母也知道藍月院從中饋分出來了,有不少要忙的,再有紫兒的弟弟要遠行,到底是我小舅子,幫着忙乎一下,有些累了。”
“哀家活了這麼些年,難道連你說真話假話還看不出來嗎!”
藍青凌嘴跟被縫住一般,就是不開口,太后看着沉聲道:“可是與紫兒吵嘴了。”
藍青凌搖搖頭:“紫兒很好,怎麼會與我吵嘴。”事實上兩人都沒吵,只是經過昨夜,兩人突然沒話可說了。
“青凌啊,你要知道一點,你纔是我的親孫子,我對丁紫再寵愛有佳,她終究是個外人,當你們兩人之間出什麼問題的時候,不論對與錯,祖母只會向着你。”太后突然意味深長的道。
藍青凌身子一頓,太后又道:“你們兩人不論是什麼問題,都該在府中自己解決,現在朝庭局勢不穩,南泰二皇子來京兩個月了還沒有離開的意思,那和平協議的事更是提都不提了。皇上派人請過兩回,進了宮他也只知道遊玩,這南泰國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誰也拿不準,皇上朝事煩擾,有時候一件小事,都能讓他雷霆震怒。”
藍青凌沉默着,太后繼續緩緩道:“他這一怒,身邊伺候的被罰了一批,便連身邊平時最得寵的公公都罰了一頓,也是那公公命薄,人老了,纔打了二十板子便沒命了。皇上回過勁來,倒是很後悔,身邊都是些年輕的小太監,哪有那跟了身邊二十多年用的順手。只是這人死了就是死了,想再後悔,都沒有用了,人死不能復生啊……”
藍青凌低頭想了想,擡頭問道:“皇祖母,若是以後紫兒跟你的認同產生矛盾,你會怎麼辦,你會從此討厭她嗎?”
太后沒有馬上回答:“你希望哀家討厭她嗎。”
“祖母,我答應過紫兒,今生今世只會有她一個女人。”藍青凌突然說道,卻是說的太后一愣。
“什麼!你竟然答應她這樣的承諾,你是安王世子,怎麼可能只有她一個女子。”太后再喜歡丁紫,但是皇家制度不可廢,從古至今還沒有哪個親王一生只有一個女人情況,這在太后心裡無疑太過另類,不禁有些埋怨丁紫,仗着藍青凌的喜歡,讓他立這種誓言!
“皇祖母,孫兒希望將來在這個問題上,你能幫幫她。”
“哼!不可能!”
“皇祖母,若是皇祖父後宮從頭至尾只有你一個女人,你覺得好還是不好。”藍青凌絲毫不懼怕太后的怒意,只是淡淡的道。
太后愣了一下,然後沉默了。
這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希望,在她們這些從後宮掙扎出來的女人來說,就像是夢話一般的可笑,但是看着藍青凌堅定的眼神,太后心中卻是一陣涌動。這樣的感情,哪個女人不想擁有,只是那太過夢幻,太不切實際了,誰都不敢奢望罷了。
身爲女人,太后覺得很美好,但是身爲藍青凌的皇祖母,她更希望藍青凌後院子繁葉茂,子孫滿堂,這便是一個人矛盾的地方,偏身處不同的處境,你又不能說她的想法是錯的,多麼矛盾不對的。太后的出法點,又何償不是爲了藍青凌好呢。
藍青凌卻道:“皇祖母,皇祖父當年的兒子有多少,現在就只剩下三個了,生的再多能不能留住還是個問題,若是經歷了兄弟相殘,弒兄弒父的慘劇,還不如不生或是少一些孩子。”
“你想說什麼。”太后低聲道。
藍青凌深吸一口氣道:“皇祖母,孫兒很愛紫兒,我願意爲了她一生只有她一個女人,孫兒覺得只要我們相愛,一生一世一雙人沒什麼不好,一生中又有多少年歲,只要我過的很快樂很幸福,我覺得只有一個女人,和有多個女人有什麼區別嗎!孫子希望將來紫兒遇到那些問題的時候,皇祖母能站在我們身邊支持我們,只要您能支持,孫子就毫不畏懼了,紫兒她也會更感激您的。”
太后冷冷望着藍青凌,後者卻是挺着背脊,臉上的堅定,能讓任何人動容一般:“哀家老了,不能永遠守着你們了,這些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不過哀家有言在先,若是她不能幫你守住親王之位,不能生下嫡長孫,到時候你也怪不得皇祖母了,你可不是一般官家子弟,你是大齊第一親王世子,你以前爲了生存多麼艱辛你最是清楚,你若想好好活着,該是你的東西你便要爭。”
藍青凌身子一僵,卻是堅定道:“皇祖母放心,孫兒心裡有數。”
“哀家累了,你回去吧。”
“孫兒告退。”藍青凌退出身子,轉身大步離開了,太后望着藍青凌的背景眼神悠悠盪盪,也不故道在想些什麼。
“太后……”一直守在一邊的劉嬤嬤小聲問了一句。
太后嘆息的搖搖頭:“跟他爹一個性子,認準了,不撞南牆不回頭。”
劉嬤嬤接道:“但也更能說明世子有顆赤誠之心,世子敢於跟太后說這些話,就說明他真心敬重您,這話放在其它人身上恐怕是爛在肚子裡,也不願與您說,怕惹您不高興呢。”
“你就是寵着他們。”
劉嬤嬤笑道:“真正寵溺的可不是奴婢,是太后您啊。”
太后笑了笑,倒是沒再說什麼。
安王爺藍青凌一出府,喜兒鈴兒便忍不住問道:“小姐,您與姑爺這是……”
丁紫本不願意說,但想了想,還是將昨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喜兒鈴兒愣了一下,喜兒沉默下道:“小姐,恕奴婢直言,這件事小姐做的有些不對,至從小姐嫁過來,姑父怎麼對您的,奴婢們也都看在眼裡。他是真心對待小姐的,小姐何不設身處地爲姑爺想想呢。”
“我……”
“小姐,您聰明,但是有時候聰明人也會做出些糊塗事來,姑爺這個身份地位,小姐進府後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您也該清楚的,有一個兒子傍身,便是將來姑爺不疼你了,這個兒子卻是您最大的保障。小姐可能不在乎這些,可是不在乎,跟是否需要是不一樣的。奴婢想,姑父肯定也有自己的壓力的,所以……”
丁紫沉默了:“你們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鈴兒正想出出勸勸,卻被喜兒一把拉走了。
對這件事丁紫心裡是很矛盾,但是剛纔喜兒的話卻是當頭棒喝一樣讓她清醒了。
她現在是藍青凌的妻子了,一切都該以夫妻利益爲重,丁紫並不討厭孩子,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與自己有一樣的經歷,爲了這個,卻忽略了藍青凌的心情。藍青凌對她,丁紫已經沒有任何疑慮,他是真心對她好的,這點她知道,正因爲如此,有些事情讓她煩惱的事藍青凌反而很少會講,她身邊雖然少不了想要算計她的人,但是她都能憑自己的頭腦與本事解決,漸漸倒是有點自己無往不利的想法。
卻是沒想,有些事情沒發生就沒表示不存在,藍青凌想要有孩子,就是因爲想到什麼了吧,喜兒說的對,恐怕藍青凌在外的壓力比他更勝,只是身爲男人,他不屑在自己妻子面前示弱喊累罷了。
丁紫想到這,對於藍青凌不禁有些內疚。
雙滿院裡,慕月一早回來後便附在吳雙耳邊嘀咕了一陣子,吳雙聽後眼中一喜:“你說的是真的?!”
吳月娥剛過來請安,一見吳雙的表情也十分好奇,慕月猛點頭:“千真萬確的事!”
“堂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吳雙眼中閃過抹光亮:“月娥,你的機會來了,那邊傳來話,世子與世子妃吵架了,現在正在冷戰,早上兩人從用膳到出門前,一句話都沒說,你說這是不是個機會。”
吳月娥一聽便樂了,吳雙繼續道:“這男人在一個女人那受了氣,自然需要另一個女人還排解寂莫,他們夫妻兩個吵架之時,正是你趁虛而入之時啊。”
“堂姨,那說做就做吧,如果動作不快點,說不定明天他們就和好了。”吳月娥猛點頭,她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
吳雙卻笑:“這件事你放心,我一定幫你辦好了,慕月,你派人過去盯着點藍月院的動靜,還有你附耳過來。”吳雙又在慕月耳邊說了幾句,慕月聽着不停點頭,隨後按着吳雙的吩咐出了門。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沒想到在這種時候藍青凌與丁紫吵架了,本來我們還想等待機會,這不正好給我們一個天大的機會嗎?”吳月娥說的有些興奮,臉上都紅撲撲的。
吳雙也止不住的點頭:“說的沒錯,這一次準能狠狠打擊丁紫一頓。”
藍青凌從長樂宮出來後,在皇宮外,卻看到一個意外的人,薛雨還穿着朝服,看着他出宮門,牽着馬也走過來,兩人對看一眼,一時都有些沉默。
沉默過後,薛雨柔柔笑了下:“最近如何?”兩人都忙着公務,而藍青凌天天惦記着丁紫,一般下朝後便直奔回安王府陪着丁紫,在外面確實很少與人見面,薛雨在公事上也是個認真肯幹的,兩人就鮮少見面了。
“很好,你呢。”
薛雨點點頭,兩人牽着馬往延着城門往外走:“出了安國候府我發現,其實我以前錯過了很多的東西,雖然我離家出走,少不了被人詬病,卻也充實了不少。”
“你與夏玲月……”藍青凌與丁紫成親當天,薛雨與雲希文在安王府外喝的酩酊大醉的事,早有人稟告過,不過他們一個是得意人,一個是失意人,藍青凌不好勸解薛雨,不然總有炫耀的意圖。
“她?與我何干?”藍青凌有些意外,薛雨對誰都是溫溫雅雅的,還從來沒見他對誰客以厭惡過,心裡不禁複雜了幾分。
“你很討厭夏玲月?她到底是你娘子。”
薛雨突然冷哼一聲:“娘子?做些妓女都不如的下賤事,她也配成爲我喜歡的人!”說完,薛雨也覺得有些失言,藍青凌挑高眉頭,覺得這裡面事中有事。
想想也對,這世上能讓薛雨討厭的人不多,便是因爲夏玲月的出現,讓薛雨與丁紫沒有可能,但說到底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薛雨再不願意承認這個關係,但他不是不明事禮的人,不會因此辱罵一個無辜的女人。藍青凌不禁想到認識夏玲月至今的過往,看着倒真不像夏玲月有什麼問題,但她真有什麼問題,藏的這麼深,倒真是需要注意的。
兩人走了一段,薛雨忽然停步:“我今天找你,是聽說丁智要代天子出行,臨走的時候我想我們聚一聚,希文希雨那裡我已經通知了,想親口告訴你一聲。”
“這是自然,不如就明天吧,到時候我與紫兒也會到的。”薛雨與丁智雖沒正式認師,倒是也有幾分師徒之情,薛雨此舉也正常。
薛雨眼神動了動:“紫兒……她好嗎?我聽說安王府……嗯……”當初在盛榮殿上,薛雨親眼看到丁紫收下那七名舞娘,這段時間一直十分擔心,再加上後來傳聞吳雙逼迫丁紫變賣嫁妝,更是吃不小睡不着,就怕丁紫受了委屈。但是身爲男子,他卻不能冒然去看望,不然只會陷丁紫於更深的漩渦,這一次吃請,其中也有薛雨想親眼看看丁紫的意思。
藍青凌眼神微深道:“紫兒很好,明天她也會去,到時候你親口問她更好。”
薛雨點點頭,翻身上馬:“明日見。”
“明日見。”藍青凌也隨後上馬,兩人奔了幾步這才分開,藍青凌直接奔回安王府,然後直奔藍月院。
丁紫昨夜一夜沒睡,這會正躺在牀上睡回籠覺,喜兒鈴兒看到藍青凌回院子,連忙要去叫醒丁紫,藍青凌卻一擺手:“不用叫了,讓世子妃多睡一會,本世子先去書房看看書,世子妃醒了,再通知本世子吧。”
喜兒鈴兒對看一眼,到底是心疼丁紫沒睡好沒去叫她。
玉瑜端着茶點往書房走,想給藍青凌墊下肚子,剛走兩步,前面便有一個人風風火火的人奔向她,要不是玉瑜動作快一回身躲過,便要被撞倒了:“走路也不看着,趕着去投胎嗎!”
那人一聽玉瑜發怒,頓時停下腳步,玉瑜一看卻是藍月院二等丫環綠小,綠小看着玉瑜面上表情不善,忙低頭賠罪:“玉瑜姐姐別生氣,是奴婢走路太急了,差點撞了您,真是對不住。”
玉瑜只是皺眉道:“你這風風火火亂跑什麼。”
綠小臉上表情有些蒼白,額頭大滴汗珠滾落,悶聲道:“也不知道吃壞了什麼東西,從早上開始這肚子就叫個不停,奴婢,奴婢急着去茅房。”
玉瑜一皺鼻子:“那快去吧,不過你得看點人,這要是撞到主子哪還饒的了你,肚子實在疼的不行,便抓點藥吃,世子妃大肚體諒,這些錢不用省着。”
“謝世子妃體諒,謝玉瑜姐姐體諒,奴婢這就去。”說完急跑向茅房的方向,玉瑜看了一眼,也沒有在意,直接端着茶給藍青凌。
藍青凌此時看書看的正入迷,玉瑜將茶點放下倒了杯熱茶,便要退出去,藍青凌突然出聲:“世子妃早飯吃的很少,你拿些吃的過去吧,一會醒了讓她吃些。”
玉瑜一聽眼睛一彎,看着主子主夫吵架她們還好頓擔心,看來吵歸吵,這心還是向着彼此呢,那這就沒什麼問題,玉瑜笑道:“是,奴婢一會就去準備。主子早上吃的不多,後來喜兒鈴兒又勸了一會,主子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不讓人進去,等喜兒鈴兒不放心進去看的時候,主子已經睡下了,只不過聽喜兒鈴兒說,當時主子眼睛周圍有些溼呢。”
玉瑜一直觀察着藍青凌,說到最後藍青凌立即站起身,要擡步又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將書一扔,奔去了內室,玉瑜低頭一笑,立即跟了上去。
丁紫睡了一會感覺精神回來了,正要叫喜兒鈴兒打水洗把臉,屋子裡便風一陣衝進來一個人,丁紫睡的還有些迷糊,還沒看清是誰,便被一個黑影抱在懷裡。
丁紫愣了下,嘴角不禁勾起:“你下朝了,倒是我睡的有些晚。”此時丁紫剛起身,嗓子還有些沙啞,聽起來可不就像是睡前哭過,嗓子還難受着呢。
藍青凌抱緊了丁紫的身子:“是我的不是,孩子的事順其自然就好,你不要在意我,我就是個渾不吝的。”
丁紫眨着眼睛,有些不明白藍青凌說這些做什麼,倒是對藍青凌如此體貼,心裡暖暖的:“不,我也想明白了,我們本來就是夫妻,我們就永遠是坐在一條船上的。青凌……”丁紫輕輕推開藍青凌的懷抱道,“我因爲從小父母親情淡薄,不禁有些害怕若是我生了孩子,若是給他的愛少了,我不想他像我那樣埋怨父母。”
丁紫根本沒將丁鵬當親人,指的自然是前生的父皇母后,但是藍青凌只以爲有丁鵬那些渣滓的父親讓丁紫心裡有些陰影,頓時一點氣都沒有了,只剩下心疼:“不會,紫兒這麼好,怎麼會對我們孩子不好,他們敢埋怨,到時候我就將那些混帳趕出門,讓他們自立門戶,。這種混帳我寧可不要,也不能讓你心裡不好受,所以你不能哭,一切有爲夫呢。”
丁紫感動的不行,窩在藍青凌懷中直點頭,不一會卻疑惑道:“我沒有哭啊。”
“啊,那……”藍青凌一想便住嘴了,眼中有些懊惱,竟然讓個小丫頭給騙了,紫兒身邊這些丫環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丁紫看到藍青凌的樣子,頓時也想明白了,不禁捂着嘴,呵呵直笑。
“好啊,你還笑我,你以爲我這是爲什麼,不行,我得好好懲罰你!”藍青凌臉上一冷,哼了一聲便上了牀。
丁紫低笑:“不敢了,我認錯。”
“現在認錯,晚了,我要好好懲罰你!”藍青凌臉上詭笑着,伸出手一把拉過丁紫衣領‘嘶啦’一聲,直接將丁紫衣服一扯。
丁紫剛睡醒,本來就沒穿多少,只着個單衣,這一扯,丁紫雪白的身子,以及豔紅的肚兜便露出來,這一紅一白相映襯,更顯得丁紫肌膚盈亮,藍青凌頓時喉頭一緊,低吼了一聲,便壓向丁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