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吳枉眉扯住的李秋之音量徒然的提高,大聲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前些日子,你找了人在你院外做法,要不是你請巫師做法,王爺怎麼會病倒!”
齊滿滿一驚,關於自己她也許能夠釋然,但是關於乾熠,她是絕不會有半分讓步的,“李側妃,你說話可要有證據!”
李秋之也不耽擱,“白霜,把東西呈給王妃。”
隨邢接過白霜手裡的布包,要遞給齊滿滿,卻被乾熠先一步拿走,他不確定這裡面是什麼,所以他不放心,這些女人毒若蛇蠍,他不得不戒心重些。
乾熠打開布包,是一些信件。
李秋之適時說:“這些是吳側妃與府外的書信,卑妾謄抄下來的,請王爺過目!其中還有吳側妃與段秉章的通信。”
段秉章,十王手下的最得力的謀士。
吳枉眉簡直瘋了,撲上去廝打李秋之,“你個賤人,爲何要這般害我!”
李秋之任着她打,要不是你先將我推出去,我又怎麼會揭你的底,這府裡誰還沒有些保護自己的東西。
要麼大家一起相安無事,要麼同歸於盡,她李秋之從進睿王府的門開始就看不上吳枉眉,簡直就是個蠢貨,沒腦子的東西,到了臨死還不忘咬她一口,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
吳枉眉此時與李秋之撕扯着,是離得很近的。
李秋之把嘴巴貼近吳枉眉悄聲說道:“我是該死,可是我死了,李家還能存。可是你呢,你的這些書信交出去,別說你,就是你們吳家怕是也沒一個能活的,謀殺當朝一品親王,滅你們九族是不成了,滅個三族,夠夠的。”
李秋之陰陰的笑,“我能拉你們整個吳家陪葬,快哉!”
吳枉眉一下子就鬆了手,軟軟的坐下了,眼中一片死灰,若是不牽出李秋之,她不過就是在內宅裡用了些手段,對付了知茶,就算知道這裡面有十王的謀劃,可是乾熠沒有證據,殺她都不一定成說得通,更別說牽扯吳家了。
可是現在那些信,卻足以害死吳家所有人。
吳枉眉真是悔啊,這幾年李秋之表現的那麼無害,又示弱的厲害,她吳枉眉走到哪裡不是被衆心捧月,而李秋之簡直就是活死人。
是不是這一切的假象讓她漸漸的忘了,李秋之從來都是一條咬人的毒蛇,她蟄伏,但毒牙尚在。
乾熠讓人把她們都帶下去,好好審問,定要查個清清楚楚。
這府裡往外送信的人,傳話的人,一個都不許遺漏。
齊滿滿側頭看着乾熠面如沉霜的安排人審問,心裡突然有些心酸,這府裡別看花壇錦簇,美女如雲,可這些女人又有幾個是真的愛乾熠的呢。
乾熠感受到她的目光,對上她的眼睛,“怎麼了?”
乾熠生怕她覺得委屈,跟了他一天好日子都沒撈着,反倒是這些糟心事一日都沒有的斷過。
齊滿滿搖搖頭,她的心事怎麼能告訴他。
乾熠抱過她,認真是說:“要不我們補着把堂拜了怎麼樣?”
“說什麼傻話,安樂都那麼大了。”齊滿滿笑他,乾熠的心情她懂,他想彌補她,可是齊滿滿覺得沒什麼可彌補的,當時的齊滿滿也不是真的甘心情願嫁進睿王府的,跟那兩個側妃一樣,都是帶着目的而來。齊滿滿的目的就是保住齊府,誰又比誰高尚多少。
念及此,齊滿滿有些嘆息的說:“別殺她們吧,也是不容易,比之於我,她們也不過是不得你的心罷了。”
她們也只是輸在起跑點上,若是乾熠的心中有她們,今日的情勢會不會就有所改變呢。
乾熠搖搖頭,“當年從雍州回來以後,我跟她們談過的,給她們一些銀子,放她們出去找個人嫁了,我會幫她們做好掩飾。是她們不願意的,她們並不是真的愛這座王府,只不過是愛着權勢,奢華。”
還有這事?
“我擁有了你,還要她們做什麼?她們當時既然選擇了留下來,走到今日也怪不得我們。”
如此說來,也是對的。
“好了,她們我會處理,你這幾日都不好好吃飯是爲何?”乾熠不想她在想那些女人的事,他現在是看不得她有一絲不開心。
齊滿滿這幾日是有些吃不下飯,知茶那個樣子,其他的丫頭們也都興致不高,她做爲主子怎麼可能還身心愉快。
乾熠咬她的鼻尖,“還沒有安樂讓我省心,走吧,帶你去外面吃點好的。”
乾熠帶着齊滿滿要出門,自然又是一番打點。
——
齊淼抱着知茶回了他們倆的小院子,知茶把臉埋在齊淼的胸口,連一絲都不敢露出來,這真是沒法活了,這麼一路走來,滿府的人都怕是看到了吧。
“擡起頭來。”齊淼的語氣含笑。
知茶搖頭,不要。
“到家了。”齊淼在她耳邊輕輕的說。
知茶這才擡起頭,看着屬於他們兩個的小窩,這裡的一切都帶着回憶,才離開幾天,知茶覺得她是如此的想念。
齊淼並沒有放下她,而是抱着她坐在軟榻上,這軟榻不如齊滿滿屋裡的精巧,可是齊淼弄了白色的羊毛皮子來鋪在上面,溫暖軟和的很,“茶兒。”
知茶擡頭看他,眼睛裡全是柔情。
齊淼吻了吻她的眼睛,組織了一下言語才說:“我們搬出去可好?”
本來齊淼現在做的事,基本上已經不在王府裡了,每日他都往外跑,住在外頭其實更方便一些,但是知茶舍不下齊滿滿,齊淼是知道的,也就從沒有提起過。
但這次的事,讓他警覺,在王府,他們到底是下人,他不能買丫頭來伺候知茶,更不可能養暗衛來保護她。
雖然看起來王府很安全,卻比不得他們有個自己的小家。
知茶一愣,第一反應就是,“這怎麼可以?”
她從小受的教育就是要伺候齊滿滿,直到死的那天,離開齊滿滿,知茶不可能接受。
齊淼也知道她不會那麼容易答應,很有耐心的跟她講道理,“你看我現在做的事情,多都在府外,有時候巡鋪子,一去就是個把月,放你一個人在王府裡,我不放心。”
看知茶要反駁,齊淼擋住她的嘴,繼續說:“你要說的我都知道,可是王府裡有多兇險,你不是不知道的。若是以前,我不會要你跟我走,但是現在你看,已經有人在打我的主意,王府裡不安全,咱們住出去,我可以花錢買些丫頭來服侍你,你也不用每日還要給我洗衣燒飯,也能請些高手保護你。在這王府,我就算請了人也進不來,難道還要王爺派人來保護你。”
看知茶沒有說話,齊淼就知道她有些動搖,再接再厲道:“最重要的是,咱們的孩子要出生了,在這府裡生,那怕你我都不是奴級,孩子也會被當成奴才,搬出去,咱們的孩子生出來便是小主子,難道你想讓孩子接着當奴才。”
這話其實齊淼說的有些誇張,但隨風的孩子已經生了,這幾日府裡不妥當,知書連月子都坐不好,齊淼可不想知茶這樣。
隨風的兒子,將來鐵定要接着當王府的暗衛的,說白了也是要效命於王府的。這沒什麼,隨風從小跟着睿王,知書也從小跟着齊滿滿,將來他們的孩子伺候睿王的孩子,無可厚非。
但齊淼卻跟睿王夫婦沒有那麼大的恩情,他忠心睿王府,一是慕琰清的交代,二是因爲知茶,但他忠心一世就夠了,沒想過讓他的孩子也當一輩子的下人。
說到這個,知茶心動了,人在有些時候總是自私。對於孩子,總是想把最好的給他,知茶也想自己的兒子將來能讀書練武,考狀元也好,當將軍也好。女兒能肆意囂張的活着,不像她,從小就要小心翼翼,照顧旁人。
當奴才的終其一生甚至是幾代人的夢想就是脫了奴級,孩子能光宗耀祖,有這樣的機會她怎麼能不心動呢。
“可是,主子能答應嗎?”知茶有些擔心,不是擔心齊滿滿,而是擔心乾熠,知茶心思多。也明白有她在王府,也算是乾熠制住齊淼的把柄,不怕齊淼做出什麼事來,老婆孩子還在王府,你敢不忠心王府嗎?
這樣的話,怎麼可能讓知茶搬出去呢。
齊淼一看知茶是動心了,大大的吐了一口氣,“放心吧,主子不是那等心胸狹窄的人,再者說,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王爺能把這麼大一攤子事交給我,對我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了。”
知茶點點頭,沒有問題就好。
心裡想着嘴裡就這樣說了出來,“搬出去的話,咱們兒子將來就能考狀元了。”
知茶是見過狀元郎遊街的,那景象,她此生都不會忘,真是在沒有比那還要威風的了。她也小小的期盼着,自己的孩子也有那麼風光的一天。
齊淼被她的話逗得好笑,手指點着她的額頭逗她,“瞧瞧,我懷裡可是抱了個狀元郎的孃親呢。”
咋聽他說孃親,知茶愣了愣,臉漸漸的紅了,有些羞澀。
齊淼一看她那樣子就明白了過來,兩人行夫妻之事時,齊淼總是咬着她的紅纓不放,嘴裡最愛說的話就是,孃親,讓我再吃幾口。
每每齊淼說這話時,知茶都會止不住的顫抖,攀上那極樂的巔峰。
齊淼的惡趣味瞬間被點燃,她懷孕以來他都沒有碰過她了,低頭隔着衣服咬住她的柔軟,調笑着喊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