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很滿意,但是沒喊咔,拍攝繼續。
白沁心自然會好好利用,展示了自己強大的語言天賦和對人物、臺詞的掌控,有聲有色將人形木偶從不動到如同活人一般的轉變表現得淋漓盡致。
和白沁心這樣有着精湛演技的人演戲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威廉情緒高漲,藤真心裡惴惴之餘神情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鏡頭裡看來有些不太自在。
“咔——”彼得微微皺眉,這不像是二階堂俊吾該有的表現,不滿道,“俊吾先生,情緒不對,再來一遍。”
本來這場戲可以很順利過,結果就因爲二階堂的失誤而浪費了膠片,這讓衆人都很無語,還好失誤不多,而且ng的情況在拍攝過程中也是常見,大家也就沒說什麼。
“對不起,導演,對不起,大家,我調整下情緒再來。”二階堂朝着衆人鞠了個躬,萬分歉意。
“呵呵,被白小姐的演技給驚到了吧?”有人笑着安慰,言語裡卻全是對白沁心的讚歎,“這也難怪,白小姐的語言天賦實在是太強大了,大家都震驚了。換我去演也會突然間不知所措,沒事的,下一條繼續,別被白小姐帶跑情緒就好,二階堂先生一定可以的。”
“謝謝,保證下一條一次過。”二階堂俊吾紳士點頭,滿臉的不好意思,手心卻是藏在了寬大的衣袖內攥得死緊。
該死該死!這女人怎麼會沒事?自己反倒因爲她而ng,實在是丟臉!
不知何時,白沁心站在了二階堂俊吾的身邊,“關懷”問道:“二階堂先生,看你臉色不太好,是哪裡不舒服嗎?”
看到你哪裡都不舒服!
二階堂俊吾暗自咬牙,面上卻一絲不露,笑說:“白小姐真是讓人驚訝,所以我不知不覺就愣住了,耽誤了大家的拍攝真是不好意思。”
白沁心作勢掩嘴一笑,面帶羞澀:“不就幾句外語嗎?二階堂先生,你這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呢。”
“呵呵,白小姐謙虛了。”二階堂恨得牙癢癢,裝模作樣!
“既然二階堂先生沒什麼事,那我們下次爭取一次過。加油哦!”
“一定一定!”呸!加毛的油!
這女人,給點顏色開染坊,實在可惡!
“父親……”
二階堂俊吾擺了擺手:“等下再說。”
山下久美憤恨瞪了白沁心的背影一眼,再沒說話,退回了原處。
接着拍攝,二階堂倒冷靜下來,事已至此,別的先放一旁,過了這場戲再做打算,還怕你人跑了不成?
這一回三人的情緒都很到位,人形木偶在展示了機械之心的功效後,威廉對着木偶歉意一笑,似乎真的將她看做了活人而讓他有些於心不忍了:“對不起了。”
此時白沁心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似乎已心滿意足,朝着二人微微彎身,隨後雙手交疊在自己腰側,盈盈而立,臉上掛着淡笑,笑看二人。
當威廉取出機械之心,木偶人再次恢復沉寂,彷彿之前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虛幻之景。
藤真大師感慨一笑:“老朋友,你真是讓人大開眼界,這機械之心……可不能讓有心人瞧見了啊。”
“嗯,我明白。”威廉將機械之心放好,伸手摸了摸箱子,“這是我畢生心血,一定要好好利用,造福人羣。”
“咔,過了!”
三人順利下場,彼得便走到了白沁心面前:“白小姐,你給了我一個莫大的驚喜啊。太完美了,太完美了!”
白沁心笑道:“導演,我私自利用了自己的語言天賦炫耀了一把,您還誇我啊?”
“好的演員當然要誇、要鼓勵。有值得驕傲的爲什麼不炫耀?這是本事!我倒巴不得多一些你這樣的靈活演員。原本我就打算後期製作的時候給你這些臺詞分開來用多語種配音的,以此來突顯機械之心的功能,沒想到你的語言天賦這麼厲害,省了我不少事,我得感謝你啊!”
“還有最後一場戲,我會保持好狀態,爲自己的參演畫下一個完美的句號。”
“一定完美!那你先去休息一下,一會佈置完現場就接着拍你剩下的最後戲份。”
“ok!”白沁心點頭,走向了自己的休息地。
“心心,太棒了!”白初瑤豎起大拇指遞了杯茶過去。
王瀟瀟也湊了過來:“了不得啊,原來真的會這麼多語言啊,嘖嘖……你丫的纔多大年紀啊?都哪學的?還說得那麼溜,片場的人眼都看直了!變態啊變態,不過,真心長臉!我已經可以預見影片播出後你會得到什麼讚譽了,女王護衛隊的成員還不得上天啊!”
白沁心噗嗤一笑:“哪那麼誇張,還上天?”
“我現在都與有榮焉,驕傲死了,我都上天了何況你那些忠粉呢?你就看着吧!”
這一頭嘻嘻哈哈,二階堂俊吾和山下久美神色就不那麼好看了。
“父親,你不是說讓我看着她當衆失態嗎?她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久美!”二階堂俊吾本就壓抑了一肚子悶氣,聽聞山下久美的抱怨心頭更是煩躁,這丫頭,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場合,到底還是被自己給寵壞了!臉色一沉,語氣也跟着重了幾分。
“父親——”平時山下久美被二階堂俊吾寵慣了,素來任性,此時尤不自知,直到看見二階堂俊吾那張黑沉的臉才霎時收聲。隨即淚眼汪汪委屈望向二階堂俊吾,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聲撒嬌,“父親……”
二階堂俊吾一見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心忽地就軟了,他幹嘛要對她發火?自己看大的孩子,如今又是自己的心肝,寵都來不及怎麼能因爲一個可惡的外人就給她甩臉子呢?當即握住了山下久美的手:“久美,父親不是故意的,別生氣、別生氣。”
這時候山下久美倒沒有恃寵而驕,反而見好就收,軟軟靠在了二階堂俊吾的懷裡:“父親,是久美的錯,久美不該對着父親發脾氣,我只是、只是看不慣那女人趾高氣揚的模樣。她以爲她是誰啊?搶了我的角色不說還在片場上炫耀她多厲害,而且還當着父親的面明裡暗裡諷刺您的演技,我替父親不值,真想打掉她那張得意張揚的臉!”
“你有心了。”二階堂俊吾寵溺摸着山下久美的頭,溫言軟語哄道,“你放心,父親會讓你如願的。那女人……哼!”
雖然不知之前的巫術爲何失效,可他有的是辦法讓她遭殃,臭女人,你就等着受死吧!
二人的交談白沁心和百里言聽得一清二楚,瞧那一聲聲父親喊得,艾瑪,聽得人直泛噁心。果然變態啊!
“夫君,這二人也太明目張膽了吧?”明明是養父女的身份,怎麼好意思在大庭廣衆之下卿卿我我?
“夫人,你如何指望沒羞恥心的人有下限?”
“這倒是。”白沁心聳了聳肩,朝二人淡掃一眼,“就是覺得歎爲觀止,再一次刷新了三觀。林子大了果然什麼鳥都有!不說他們了,沒得噁心!”
“今天是最後一場戲,他一計不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找準時機再次下手。”百里言說着將白沁心往懷裡一帶,輕輕說了一句話,“聽清楚了嗎?”
類似之前自己從二階堂俊吾嘴裡聽到的差不多的語言,但是又好像有些出入。白沁心眉梢一挑:“咒語?”
“能記住嗎?”
“呃……”白沁心難得因爲沒記住而報澀,“誰知道你要說這個啊?完全沒心理準備,再說一次唄。”
百里言失笑,附耳白沁心慢慢說了一遍:“我們夫妻二人配合,我給他打印記,你來給他下咒,如何?”
“還可以這樣?”
“自然,本尊是誰?”百里言笑着勾起白沁心的下巴,“現在記住了沒?”
白沁心微微動脣,輕聲複述了百里言教自己的咒語,說完脣上一熱,百里言蜻蜓點水吻了一記:“夫人果然有語言天賦,等着看好戲吧。”
“哦呵呵呵呵,我最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白沁心賊兮兮笑道,美目一轉,“不過感覺這個咒語好像和他說的有些不同哦。”
“爲夫可是魔尊!”
“所以這巫術……”
“也會讓人行爲失常,不過……暴斃時間卻大大縮減,一天之內神鬼無覺。”
“夫君棒棒噠!”
說話間二階堂俊吾“父女倆”走了過來,山下久美朝着白沁心微微彎身,雖是言不由衷,但是面上卻是一派慚愧:“白小姐,看到你的表演,我心悅誠服,在此,我爲之前的不敬向你道歉。”
喲!這演技也是沒話說啊。
白沁心大度一笑:“山下小姐言重了。”
“所以,你原諒我了嗎?”
“山下小姐如此誠懇,我若還斤斤計較不是太沒風度?”
“原來你人這麼好啊,我們可以做朋友嗎?”山下久美眨了眨眼,一派天真。
變態果然是變態,能在心理扭曲的情況下做到不動聲色,還能天真地說出言不由衷的話,着實讓人佩服。
“那最後一場戲你可得爲我加油哦。”
“沒問題。”
二人相視而笑,至於笑中包含了什麼各人知曉。
這時二階堂俊吾伸出了手:“白小姐果然大度,讓人心生敬意,還請多多指教。”
這是要握手的節奏?
白沁心淡掃一眼,百里言卻是先一步握住了二階堂俊吾的手:“二階堂先生不負紳士之名,幸會!在下百里言。”
“原來是百里先生,幸會幸會!”八嘎!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二階堂俊吾含笑鬆手,沒事,還有機會。
“演員就位,準備拍攝。”
現場一聲喊,這一頭的“寒暄”也就就此中斷,二階堂俊吾朝山下久美看了一眼:“最後一場戲,久美乖乖在這等哦。”
“好的父親。”
各自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神色,山下久美便退到了一旁。
百里言眉梢一挑:“夫人,看你的了。”
白沁心瞬間心領神會,顯然百里言在剛纔握手時便不動聲色給人施了法呢。嬌俏一笑:“看我的!”
誰說只有你們會使陰招?誰陰誰還不一定呢!
二人的最後一場戲很簡單,因爲藤真大師和威廉博士交好,所以恐怖分子將主意打在了藤真大師的身上,突襲他的工作室逼問。不料藤真大師寧死不屈,最終被恐怖分子炸了工作室,二人就此領了盒飯。
好戲上場,這一回二階堂俊吾似乎特別開心,隨着導演一聲開始,藤真大師伏在案前雕刻的心情都彷彿比平時要好,竟然哼起了r國的歌。
彼得看了微微揚脣,如此處理極好,現在的開心和之後的慘烈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不得不說這也是一個極好的鋪墊。二階堂俊吾的表現力,果然還是有水準的。卻是不知那人現在的高興不過是因爲心中的詭計將要得逞而提早唱的讚歌。
白沁心眼觀鼻鼻觀心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心下卻暗諷了一聲:你更適合演變態!那將是本色出演。不過,沒機會了。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一隊蒙着臉、手持武器的黑衣人破門而入。
“你們是誰?幹什麼?”藤真大驚失色,剛要起身卻被一名男子反手一扭給摁到了桌上。
恐怖分子窮兇極惡,槍口對住了藤真的腦門:“老實點,再喊一槍斃了你!”
說話間,其餘黑衣人開始在工作室內翻箱倒櫃。
藤真看着自己那些工具和材料被翻得一片狼藉,心口那叫一個疼啊,忙喊道:“你們要找什麼?別碰我的寶貝……”
槍口又逼近幾分,黑衣人說:“我知道你和威廉博士什麼關係,據說這些時他往你這跑得勤。說,他和你說了什麼?”
“說什麼?就是老朋友間的閒聊……”
“說實話!”
“我、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是嗎?”黑衣人冷哼一聲,朝其餘人等看了一眼,“怎麼樣?”
“沒有!”
這時又一名黑衣人走了過來,途徑人形木偶身邊時不小心撞了一下,便見白沁心在原地僵直着身體左右擺了幾下,卻是沒有倒下。
藤真微微鬆了口氣,忙到:“我真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但是求求你們別動我的木偶,那是我的心血……”
那黑衣人猛然回頭一看,舉着槍戳了戳木偶人,眼裡閃過一絲訝然,還真是個木偶,不由訝然。忽而勾起邪笑,往木偶的臉上摸了摸:“喝,軟的?”
“別碰她……”
男人充耳不聞,卻是故意往木偶身邊又湊近了幾分:“不碰她?呵呵……”
說話間臉色陡然一變,一把掐住木偶的咽喉:“你說,如果我將她這顆漂亮的腦袋扭下來會怎麼樣?”
白沁心神情不變,就連呼吸都顯得特別清淺,面前演恐怖分子的黑衣人算是又一次見識了白沁心的演技。心下咋舌,乖乖,被自己這樣捏着脖子還能不動聲色?手下不由輕了幾分,暗自道了一聲罪過,劇情需要,白小姐莫怪。
“別別別,你們莫名其妙闖進來把我家裡翻得亂七八糟,到底在找什麼?你們說,只要我有的東西我都給你們……”
“是嗎?”
“是是是,錢你們都拿走,我還有一些收藏品,你們看中了都可以拿走,但是千萬別碰她,也別動我的那些工具。”
“夠狡猾!誰要你的錢?”黑衣人一把揪起藤真,直視他的雙眼,“威廉博士!”
“威廉他、他確實來過幾次,但是真的就是閒聊,問問各自的情況……”
“哦?各自什麼情況?比如說——機械之心!”
藤真心下一個咯噔,微微變色,這細微的神色馬上被對方給捕捉到:“看來你真的知道,說!機械之心在哪裡?”
“機械之心是什麼?我聽都沒聽過,而且如果是博士的東西,我怎麼知道他放在哪了,你們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威廉博士素來謹慎,和你一樣狡猾,心思深沉,你和他交好,如果將那麼重要的東西放在你這肯定出乎所有人意料。說,你把東西藏哪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說的什麼啊……”
“不見棺材不掉淚!”男人一聲喝,朝木偶人身邊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
黑衣人心領神會,笑道:“這麼在乎自己的作品是嗎?”
不等藤真開口,黑衣人揮手,槍把就砸在了白沁心頭頂。這一敲看着都疼,衆人不由一顫,反觀白沁心,腦袋只跟着人手的動作一同顫了顫,便再沒了多餘的動作表情。
小鷹卻是急了,之前恐怖分子闖進來時顫顫巍巍躲在暗處,此時見有人對着白沁心動了手,撲騰就飛了出來:“你敢打我的美人!老子和你拼命!”
爪子狠狠抓向黑衣人的手,嘴尖一啄,黑衣人吃痛哀嚎一聲,手槍掉地,反手就是一揮。這一揮正好打在小鷹身上,小鷹一個不穩險些跌落,拍打着翅膀又飛了起來,在房間裡盤旋,一邊拉屎一邊嘴裡大罵:“打死你們、打死你們這些壞人!”
“fuck!”黑衣人們被小鷹弄得煩了,那名指着藤真的黑衣人擡手對着小鷹便是一槍,“去死!”
一聲悶哼,小鷹在空中掙扎了幾下,直挺挺落地,又在地板上撲騰了幾下,嘴裡依稀還在叫喚:“美人……”
隨後眼珠一翻,一動不動。
白初瑤看到此處,噗嗤一笑:“沒想到第一次演戲,小鷹竟然如此形象,怕是有些人都要自愧不如了。”
百里言笑而不語,這成精的小鷹看來又要火一把了,有如此表現也算沒白疼它。
自然沒人去理會小鷹的死活,黑衣人再次拿槍抵住藤真的太陽穴:“還不說嗎?”
“不知道!”
“嘴挺硬啊!”黑衣人在藤真身上翻了幾下,摸出一個手機遞了過去,“給威廉打電話,否則……呵呵,後果你知道的。”
藤真目光閃了閃,朝木偶人看了幾眼,眼裡滿是痛色,顫顫巍巍接過電話問道:“好,我照你們說的做,但是,還請你們……”
“放心,只要你聽話,你和你的木偶人都不會有事。”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囉嗦什麼?快打電話!”
藤真這才撥通威廉的電話,對方帶着笑意問道:“喲,老夥計,今兒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
威廉擡頭看了衆人一眼,忽然間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大吼一聲:“恐怖分子盯上你了,保護好機械之心!”
不等對方回話,一把摔碎了手機,直起身子,面帶微笑,一臉的視死如歸:“來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shit!”黑衣人爆了句粗口,一槍打在了藤真的胸口,隨即手一揮,“撤!”
“那這裡?”
看着踉蹌着後退的藤真,黑衣人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毀了!”
一衆黑衣人迅速撤離,臨走前扔了兩顆炸彈。
藤真捂着胸口艱難退到木偶身邊,嘴角含笑,一手攬住了白沁心的腰身,宛如慈父般低語:“你就像我女兒一樣,往常都是你陪我。從今以後……換、換我、我來陪你——”
“轟”一聲巨響,火光一片,藤真撲着白沁心倒在了前方不遠處的軟墊之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手下一動,扯了白沁心一縷髮絲,到手了。
炸裂聲轟然,倒地的白沁心卻在此時嘴角揚起了大大的弧度,在二階堂俊吾耳邊低語一聲,說的正是百里言教給她的咒語。
音量不大不小,卻足以讓二階堂俊吾聽見,但見對方登時大駭,雙眼放大,瞳孔緊縮:“你你……”
白沁心笑道:“陰溝裡翻船了吧?你的小伎倆我早看透了,中級巫師!呵呵,安心等死吧!”
“咔——完美!”彼得等人自然不知道現場發生了什麼,滿意叫停,爲這二人戲份落幕畫了句點。
白沁心推開還有些愣神的二階堂俊吾,嫌棄拍了拍身上,尼瑪,被這種人撲倒想想就覺得噁心。
好戲落幕,小鷹立馬從地上飛起,挺在了白沁心肩頭:“主人,我表現好嗎?”
“非常好!”
白沁心剛走出沒多遠,笑意盈盈朝前來恭賀的劇組人員寒暄,特別是那個敲了她腦袋的演員,萬分歉意拿了個冰袋過來:“白小姐對不起,我剛是不是下手很重?很疼吧?”
“你說疼不疼?”小鷹哼唧一聲
“小鷹,不得無禮!”人家這麼好心,白沁心當然不會拒絕,接過冰袋往腦袋上一敷:“謝謝。安心吧,我沒事,不怎麼疼。劇情需要嘛,而且大家都是專業演員,誰計較這些?”
“白沁心,我要殺了你——”二階堂俊吾陡然從地上一躍而起,瘋魔了般滿眼狠戾之色,快步向前,一把向白沁心抓去。
衆人莫名其妙,什麼情況?好端端的這是幹什麼?那名劇裡打了白沁心的男人連忙上前一步擋住了二階堂俊吾:“俊吾先生,你這是幹什麼?”
“滾開!”二階堂俊吾眼裡依稀帶着紅血絲,一把推開對方,朝白沁心撲去。
說時遲那時快,百里言神不知鬼不覺便來到了白沁心身邊,伸手將人往身後一護,擡手便扭住了二階堂俊吾的手:“放肆!”
二階堂俊吾紅着眼,完全喪失了理智般不管不顧,反手一扭,卻是沒能掙脫掌控,歪頭看了百里言一眼,張嘴便咬了過去。
靠!衆人簡直沒眼看,這貨怎麼跟只瘋狗似的?
百里言譏諷輕哼,手下使了個暗勁,甩手間人影便被甩了出去。
“咚”一聲,二階堂俊吾甩了個狗吃屎。
“父親!”山下久美不知怎麼會發生這樣的變故,心下大駭,奔向前來,“父親,你怎麼了?”
興許是相熟之人的呼喚,微微喚醒了二階堂俊吾心底那抹殘存的意識,混沌着雙眼擡頭:“久、久美……”
“父親,父親,你不要嚇我,到底怎麼了?”
“白、白、白沁心……”話說一半騰然甩開山下久美的手,再次朝白沁心方向奔去,“白沁心,你搶我女兒的角色,還在片場讓我出醜,你不得好死——”
啥玩意?女兒?衆人神色驟變,這二人不是情侶?什麼鬼!瞧瞧這又是什麼話,誰讓你出醜了?難道說之前ng的事?哎喲我去!自己被人家的演技所震驚沒了該有的反應反倒怪起別人了,這是什麼道理?
什麼叫不得好死?就因爲這麼點小事就喊打喊殺?
有人看不過眼,立刻上前阻攔:“二階堂先生,冷靜點,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給自己留點體面吧。”
這時候被巫術吞噬了心智的二階堂俊吾哪裡還聽得進去?發狠似地甩開來人的手,不依不饒。
不正常,這不正常。別人不知道,可是山下久美卻是見得多了,往常父親對付敵人時,別人也是這種模樣,難道說?不,不可能呀,白沁心怎麼會……
山下久美心裡有些急,看着被百里言護在懷裡“驚恐萬狀”的白沁心更恨了,起身奔了過去,指着白沁心的鼻子大罵:“你這個女人,到底對我的父親做了什麼?”
“山下小姐,這話從何說起?”看着被衆人合力摁在地上卻依舊罵罵咧咧的二階堂俊吾,白沁心極力穩住自己受驚的情緒,一臉委屈,“好像是你父親想對我做點什麼,我……百里,我好怕!”
“不怕不怕,我在呢。”百里言暗笑一聲,配合白沁心做戲,將人摟得更緊了,擡眸冷然道,“山下小姐,我女朋友的角色贏得光明正大,何爲搶?片場上兢兢業業盡力做到最好就是爲了不給劇組添麻煩,你父親失了水準怪她暫且不提,可是因此而含恨在心還口口聲聲要我女朋友的命,不知是何道理?”
“哼!我父親向來知趣懂禮,在哪都保有紳士風度。可是現在這個樣子,你敢說不是她做了什麼?”
“荒唐!”百里言冷然一喝,“我女朋友飾演人形木偶,不能說話不能動,便是槍柄打在頭頂都沒吭一聲,你說,她能做什麼?”
“……”山下久美頓時無言以對。
“是啊,白小姐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裡,難道我們瞎?”
“就是,什麼叫她做了什麼?她能做什麼又該做什麼?簡直莫名其妙。”
“呵呵,我看某人紳士風度是假,眼看最後一場戲完了,惱羞成怒借題發揮纔是真吧!瘋瘋癲癲還要不要臉?要不乾脆去看看腦子,我倒是認識一個腦科專家。”
“可不是?還父女?呵呵,心理變態影響了腦子發育吧,這是病,得治!”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爲白沁心抱不平,說得山下久美臉色通紅,咬着嘴脣惡狠狠看向衆人:“你們你們……”
回頭看了眼養父,淚珠滾落:“你們放開我父親!放開!”
“不好意思山下久美小姐,不能放,怕他再傷人!”說話間衆人扭着二階堂俊吾起身,推攘着向外走去。
“父親、父親!”山下久美手足無措,轉頭又看向白沁心,“白沁心,你做了什麼心裡明白,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山下小姐,看來你父親是真的有病,還是快些送醫院吧。要是再鬧……”百里言淡掃一眼,“在我還沒報警告你們污衊和故意傷人之前,趕快走吧。”
動靜鬧得有些大,未免情況失控,彼得叫來了警衛,大致說明了一下情況,幾位警衛快速趕來,就看到二階堂俊吾那齜牙咧嘴叫囂的模樣,當即皺眉,上前從衆人手中接過二階堂俊吾,架着人走了出去。
“白沁心,你有種!”山下久美回頭死死盯了白沁心一眼,眼裡閃着仇恨的火花。
一場鬧劇就此結束,衆人紛紛前來安慰。
“不好意思,讓大家費心了。”白沁心歉意一笑。
“真想不到他竟然是那種人,讓白小姐受驚了。”
“幸好有你們在,謝謝。”說話間白沁心轉頭,“彼得導演,還好這場戲拍完了,沒影響劇組的進度,不然我這心裡真過意不去。”
“哪裡話?又不是你的錯,你纔是受害人。真沒想到他……哎!幸好你沒事,否則我纔是那個要抱歉的人。”
“彼得先生,我女朋友受驚過度,我得帶她回去休息了。”
“應該的應該的,白小姐,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這次的拍攝很完美。”
“謝謝,那我就先走了,大家再見,回國之前向大家道別。”
“白小姐慢走。”
百里言擁着白沁心回身,王瀟瀟這才輕聲問了句:“心心,那二階堂……”
“哦,害人不成反害己,自食惡果罷了。”
“臥槽!果然,我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他竟然要害你?”
“這事回頭再說,其他人應該都沒什麼問題,你安心在這演戲吧。”
“嗯,你沒事就好,那我就不送咯。”
“嗯,你回吧。”
白初瑤跟在一邊,想的卻是別的:“心心,我看那山下久美很不甘心,她會不會……”
“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
沒了二階堂俊吾的護佑,她山下久美算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