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貴人答道:“謝二位娘娘垂憐。”
全貴妃道:“靜妃,本宮見你如今都大好了,本宮也有孕在身,你與本宮同領協理六宮的大權,如此時候合該爲本宮分擔一二纔是啊。”
靜妃道:“臣妾不敢推諉,但憑全貴妃娘娘吩咐。”
全貴妃笑道:“那就有勞靜妃了。”
衆人談笑了一會兒便各自散了。
而就在青鬱離開永和宮之際,永和宮中和碩長公主的內線已經將密函輾轉送到了長公主手中。
京城,和碩長公主府邸。
長公主於寢殿中輕輕展開密函,只見密函只寫了“汝窯”二字。
汝窯位於汝州,乃是五大名窯之首。
長公主暗暗思索道,汝窯最出名的乃是“雨過天青雲開處”和“千峰碧波翠色來”兩種釉色。其中以“雨過天青雲開處”最爲著名。
長公主心想,難道這是暗示本宮靜妃從前之事已然了了?..
長公主氣急,將信紙撕得粉碎,對外喚道:“來人!”
一個侍婢答應着進了寢殿。
長公主道:“請夫人前來回話。”
不多時,靜歡進了殿,喚了聲“額娘”。
長公主幽幽地道:“來了?唉……自從那日方盈未能得到溫憲垂憐,這幾日溫憲都宿在哪裡了?你心中可有數?”
靜歡道:“雖然方盈未能留住溫憲,但這幾日溫憲偶爾也會去她房裡與她說話,只是入夜之後仍舊去了青蕪房裡。”
長公主道:“本宮要提醒你的是宮裡那位原本病着,如今已然大好了。你也該想想怎麼攏住溫憲的心,若是你自己不成,好歹調教出個人來。”
靜歡道:“媳婦兒無能,無法與其相抗。”
長公主嘆了口氣,說道:“好在自從青蕪入了府,他不必日日流連在外面。你下去吧,讓本宮好好想想。”
靜歡道:“額娘近日疲累了,不如讓媳婦兒替額娘推拿頭部的穴位吧。”
長公主笑道:“你倒有孝心。”
靜歡道:“這都是應當應份的。”
說罷走近了,替長公主推拿起來。
眼看着春日又到盡時。
皇宮中全貴妃有孕,不宜勞累,宮中瑣事都是靜妃在幫她周全。
皇上聽說靜妃已然痊癒,便讓內務府的人將她的綠頭牌重新掛了起來。
彤妃和雅嬪仍是頗得恩寵。
一日,養心殿。
皇上正在小憩。
高成等在外面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小德子道:“師父這是怎麼了?”
高成道:“皇上午睡遲遲不醒,祥貴妃娘娘可還在宮中等着呢。”
小德子道:“祥貴妃宮裡的事什麼時候見師父這麼着急過?”
高成又揚起拂塵作勢要打,卻輕輕落下,說道:“你這猴崽子!這回不知道了吧?剛纔太醫院已有御醫來稟報過,祥貴妃娘娘也有孕了。皇上重視子嗣,這可馬虎不得。”
小德子眉眼上挑,說道:“這回兩位貴妃娘娘可謂是不分伯仲啊!”
此時聽得皇上喚道:“高成!”
高成連忙進了寢宮,回道:“奴才在。”
皇上睡眼惺忪,問道:“什麼時辰了?”
高成道:“稟皇上,已是未時三刻了。還有,剛纔太醫院的御醫來回稟過,祥貴妃娘娘有孕了!”
皇上登時睜大了雙眼,說道:“什麼?祥貴妃有孕?”
高成道:“正是呢!恭喜皇上!剛纔祥貴妃娘娘宮裡也派人來說,祥貴妃娘娘害喜害得厲害,請皇上去看看呢。”
皇上急道:“快!擺駕鍾粹宮。”
一炷香的工夫之後,皇上聖駕已至鍾粹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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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喜不自勝,握着祥貴妃的手道:“柔嘉,你又要爲朕誕育子嗣了,朕心中甚是欣慰。”
祥貴妃道:“多謝皇上眷顧,臣妾纔有這樣的福分。”
皇上道:“太醫怎麼說?”
祥貴妃道:“近日有些噁心想吐,便請了太醫來問診。原來是害喜。太醫說已有三個月,胎象已然穩固。看脈象,似是個皇子。”
皇上道:“皇子?果真?”
祥貴妃含着笑意點了點頭。
皇上道:“真是雙喜臨門!雖然朕早前剛剛經歷了喪子之痛,蒼天並沒有放棄給朕一絲希望,你與磬笙都懷有皇子,大清後繼有人了!”
祥貴妃心中隱隱不安。
如今她與全貴妃雙峰對峙,而全貴妃已搶得先機。此時誰都知道誰先生下皇子,就有可能被皇上議儲。
祥貴妃收斂神思,說道:“皇上春秋正盛,有皇子是遲早的事,只看臣妾有沒有這個福氣爲皇上分憂。”
皇上道:“盼了這麼多年,無論是你還是磬笙都應該誕下皇子了,朕很欣慰。想要什麼賞賜儘管說來,朕都賜予你。”
祥貴妃道:“臣妾貴爲貴妃,已是貴無可貴的尊位,臣妾別無所求。”
皇上道:“可要爲母家求一些恩典?”
祥貴妃道:“臣妾是個婦道人家,不懂這些,但憑皇上做主。”
皇上道:“那朕便先讓禮部、吏部擬了來,再與你商量。”
祥貴妃笑道:“謝皇上。”
皇上道:“既然有孕在身,不宜多多走動。所幸磬笙也有孕在身,朕早就免了後宮衆人的晨昏定省。你要好生在宮裡安胎,少操心外面的雜事。朕看近日靜歡替磬笙周全瑣事甚是穩妥,她也早有協理六宮之權,事事便都由她去做吧。朕再下一道旨,後宮妃嬪有事暫且去回靜妃,少來驚擾二位貴妃的休息。”
祥貴妃心中一驚。
靜妃這病好得太是時候了。
想不到此番全貴妃與祥貴妃同時有孕,暫時獲利最多的竟然是靜妃。
祥貴妃心中雖然千萬不願,仍是露出微笑,說道:“皇上如此安排甚是妥帖,臣妾謝恩。”
皇上笑道:“如此便無虞了。你們安心養胎,需要什麼儘管遣人告訴高成來回朕,朕自會爲你安排。”
祥貴妃笑道:“謝皇上,臣妾已不是第一次生養了,皇上放心,太醫也說胎像穩固。”
皇上笑道:“好,你身體一向還算強健,又已育兩位公主,朕很放心。”
祥貴妃道:“時候不早了,皇上可要留在鍾粹宮用膳?臣妾這就着人去準備。只是晚上臣妾可不敢留您,皇嗣爲重。”
祥貴妃說完拈花輕笑,彷彿回到二八年華。
皇上道:“朕還有許多摺子要批,今兒先回養心殿了,改日再來看愛妃。”
祥貴妃忙道:“皇上,雅嬪許久未見皇上了,那日她與臣妾說,甚是思念皇上。雖然被擡舉了嬪位,可是她獨宿一宮,甚是冷清,皇上何不去看看她?”
皇上笑道:“好,你有孕在身,雅嬪素日是你宮裡的人,朕寵幸她,也算是恩賞於你了。朕便最喜歡你大度,從不使小性兒,心裡能容人。無論宮裡是誰,都能和平共處,同沐恩澤。”
祥貴妃道:“臣妾貌不驚人,又無甚才華,若還不賢良淑德,恐怕皇上看都不會看臣妾一眼了。”
皇上道:“這便是置氣的話了。若你想朕陪你,朕大可留在宮粹宮,也可以陪陪朕的五公主。”
祥貴妃笑道:“臣妾剛說了,皇嗣爲上。”
皇上微笑頷首,握了握祥貴妃的手,起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