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坐上馬車,楚姒被車內沉悶壓抑的氣場壓得渾身不適。
“八皇子如此,可是有事?”楚姒率先開口。
趙煊逸冷哼一聲,看着離開的綠檀,冷冷靠在一邊不說話。
楚姒見此,眉頭微蹙,心裡卻完全猜不透他這是鬧哪一齣。
馬車行了約大半個時辰才停下,外面傳來侍從的聲音:“爺,到了。”
趙煊逸起身下了馬車,楚姒微微咬牙,起身跟上,出來才發覺這裡居然是八皇子府的後門。
楚姒站定:“八皇子,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在外面說。”
趙煊逸沒有理她,提步便往裡走,一旁的侍從上前:“楚小姐,請。”
楚姒心裡堵得慌,他無緣無故把自己‘請’到這裡來,自己沒發火他倒是脾氣更大。
楚姒忍下怒氣,回頭看了眼緊張的綠芽,示意她不要吵鬧,提步跟了進去。
八皇子府裡所有的裝飾都跟他人一樣,嚴肅冰冷,沒有絲毫柔雅可言。
走了一段,纔在一處小院前停下,趙煊逸已經不見了人影。楚姒又咽下一口氣,提步走了進去,才進去便看到了一個身着湖藍色衣衫的女子迎了出來。
楚姒認得她,八皇子唯一的側妃,爲八皇子誕下一女後便再無所出。
“你便是楚家大小姐吧。”女子走上前來笑道,眸光柔婉,脣瓣含笑,看着便覺得溫柔舒服。
“見過蔣側妃。”楚姒行禮。
那女子明顯驚訝了一下,旋即笑着將她扶了起來:“裡頭說話吧。”
楚姒一頭霧水,但這種感覺她分外討厭感覺,低眉順眼的上前,任由蔣側妃拉着進了裡間。
裡間的佈置很淡雅,但那赤金的香爐和隨處可見的華貴擺件卻跟這份素雅有些格格不入。
蔣側妃似未發現楚姒的不悅,拉着她坐在了暖榻上:“八皇子這麼唐突的請你過來,你一定嚇壞了吧。”
楚姒微微頷首,心裡卻奇怪蔣側妃居然知道自己是被八皇子唐突‘請’來的:“不知八皇子這般做是爲何?”
“爲何?”蔣側妃手輕掩嘴脣,笑了起來:“傻丫頭,八皇子自然是喜歡你。”
喜歡就可以以這般威脅的態度,不顧人聲譽將她帶到家裡來麼。楚姒心中覺得諷刺,卻沒說出來:“楚姒身份卑微,生母早亡,外祖家也無依靠,怕是配不上八皇子。”
蔣側妃驚訝的朝門外看了一眼,沒想到這楚大小姐居然直接拒絕了,這跟那些想方設法想要進八皇子府的女人可不一樣。
屋外的人已經氣得面色鐵青,蔣側妃拉着楚姒的手,柔聲道:“你可是心裡有人了?”
楚姒順着蔣側妃方纔的眼神看過去,神色淡淡:“沒有,臣女常年在閨閣,極少接觸外男,婚事自然也是由祖母和母親做主。”
蔣側妃看着她,不知想些什麼,悄聲上前:“如是讓你嫁給八皇子,你可願意?”
楚姒知道不論說出願意或是不願意,外面那個人都會衝進來掐着她的脖子,淡淡一笑:“臣女不敢自己做主。”
趙煊逸聽得火大。她那樣的性子,有什麼事不敢自己做主的,這麼說分明就是不樂意。
果不其然,房門被人一腳踢開,蔣側妃上前行了禮:“爺。”
“出去。”趙煊逸冷冷一句。
蔣側妃眼中微含着淚水,應了是,才小心的帶着人轉頭退下,關好了房門。
楚姒坐在暖榻上,淡淡直視怒目看她的八皇子:“八皇子今日抓我過來,不僅僅只是問一句臣女願不願意吧。”
趙煊逸見她態度還是如此冷淡,快步上前死死捏住她的下巴:“你可知道,我現在就可以在這裡要了你,然後把你扔出府去。”
楚姒眸色冰涼,垂着眼簾掩飾住自己的殺意:“八皇子不怕再被大皇子抓住把柄?”
“你威脅我?”
“不敢。”楚姒手心死死攥緊:“只不過八皇子有賢名,若是做了這等事,不僅直接與丞相府爲敵,而且直接將把柄送給了大皇子,八皇子真的以爲這只是小事一樁?”
“你就不怕死?”趙煊逸惱怒的看着只跟他談條件半分不懇求饒的楚姒,他分明喜歡她極了,想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可現在卻氣得只想捏斷她的脖子。
楚姒怒而擡眼:“當然怕死,可是八皇子給臣女選擇的餘地了嗎!”她前世便死的窩囊,死得憋屈,這輩子無緣無故被人這般威脅,她只有憤怒。
看到楚姒眼底泛起的些許溼意,趙煊逸心頭一軟,鬆了手便要吻下來,楚姒猛地側身想躲過,卻被惱羞成怒的趙煊逸直接按在了一旁門框上,楚姒的頭狠狠的撞在上面,疼得她面色猛然變得慘白。趙煊逸嚇壞了,趕忙鬆手,楚姒這才得意喘息,頹然坐在了地上。
趙煊逸見此,咬牙看她:“你躲什麼!”
“楚姒左右一條命,八皇子若真要,便拿去。”楚姒的語氣又變得沒有一絲波瀾,趙煊逸氣得拳頭上青筋暴起:“你就沒有想要的東西麼?榮華富貴,權利名聲?”
楚姒嘴角勾起血腥的笑意,她要的,是那些人的命,但這得讓她自己一條條來取!
“八皇子給楚姒安寧,楚姒便心滿意足。”
“你!”趙煊逸氣得臉色鐵青,卻不知拿她如何是好,正打算彎腰將她拉起來,外面卻傳來了蔣側妃的聲音:“林世子,你怎麼……”
蔣側妃話還沒說完,房門便被推開,林清愚面上帶着一張銀色面具,淡淡看着地上的人,下巴微微擡起:“八爺手段越來越高明,竟開始利用女人了。”
面對林清愚的諷刺,趙煊逸只冷冷看了他一眼:“你那晚的客人果然是楚家大小姐。”
林清愚面具下的薄脣微微揚起:“叫八皇子發現了。”林清愚沒做更多辯駁,緩緩走到楚姒面前彎腰伸出手:“楚小姐,對不起,連累你了。”
楚姒看着身前雪白的衣衫,擡手拍開。
林清愚見她這小性子,無奈笑起來,擡手喚了綠檀進來:“送你家小姐回府去吧。”
“沒我的命令,我看誰能帶她走。”趙煊逸是下了狠心了。這一次要麼留下林清愚在身邊,要麼殺了楚姒,逼林清愚離開京城!
林清愚眸光清冷:“她在我心中還沒有這麼重的分量,不過若是八皇子願意與我坐下來好好談談,或許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
“你要你爲我所用,我可以去求父皇爲你與楚大小姐賜婚。”趙煊逸冷着臉道。
林清愚單手負於身後,淡淡走到一旁座椅上坐下:“不必了,父親已爲我相看好人家,楚家大小姐是我無意牽扯進來的,你讓她走吧,不然我便要去請大皇子幫忙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趙煊逸看着雲淡風輕的林清愚,眸中已有殺氣。
林清愚輕笑:“若是不知道,今日也不會過來。大皇子與逍遙王及其手下黨羽,已經快要隻手遮天了,八皇子若是此時再有閃失,怕就不能這麼威風的跟臣這麼說話了。”林清愚淡淡威脅着,餘光瞥見一旁的楚姒,無奈笑笑,她如今一定很氣自己無緣無故被牽扯進來,成了八皇子手裡的棋子。
“綠檀丫頭。還愣着做什麼。”林清愚淡淡道。
綠檀不敢耽擱:“小姐,咱們走吧。”
楚姒目光復雜的看了眼林清愚,他已經要定親了?
“楚小姐,這邊請。”蔣側妃上前。
楚姒擡眼看她似乎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面色淡淡,提步便離開了,是她低估了八皇子,也是她錯信了八皇子的賢名。皇家爭鬥素來兇殘,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誰會真正賢如君子,不過都是皇位角逐的產物罷了。
確認楚姒離開,林清愚才鬆了口氣,壓制住體內的不適,看着八皇子,笑道:“我可以幫你,但是八皇子往後莫再動她一分。”他都捨不得動她一根汗毛,強求她半分,如今竟因爲自己而讓她遭受了這麼大的罪,看來,權利真的是個好東西啊。
從楚姒離開的那一刻開始,趙煊逸便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永遠的失去了,但現在更緊要的不是想這些兒女私情:“我如何信你?”
林清愚取下臉上的面具,饒是見多識廣的趙煊逸也驚愕的睜大了眼睛:“這是……”
“大皇子這毒也太狠了些,我也不是大度之人,這仇總是要討的,便跟八皇子一起吧。”林清愚笑笑。
趙煊逸沉着臉,擡手讓人進來,那人手裡拿着個小盒子:“這麼多年,我從未信過人。”
林清愚看着那小盒子,聞着裡面傳來的氣味:“絕命丹?”
趙煊逸微微皺眉:“你與我自小相識,我本不打算拿絕命丹給你,可是清愚,你居然爲了個女子而做出如今決定,你讓我失望了。”
林清愚無所謂的笑笑,取了丹藥便吃了下去。
“我也乏了,便不多陪八爺了。”林清愚淡淡留了句便離開了。
蔣側妃從外頭回來,看了看林清愚,上前柔聲道:“八爺,楚小姐離開了。”
趙煊逸沉着臉沒說話,蔣側妃見此,知道他是動了真心,手裡的帕子也握得緊了些:“若是爺喜歡,可以娶回府來。”
趙煊逸冷冷看了她一眼:“明日入宮跟母妃說一聲,楚家大小姐的婚事讓她暫時壓住,任誰要娶都先壓着。”
蔣側妃低頭應是,待趙煊逸離開了要鬆了手裡的帕子,不知想些什麼。
楚姒回到李府,已經快到下午,江媽媽照例來問,楚姒只推說身體不舒服,避而不見。她如今下巴和脖子上全是淤青,若是叫江媽媽看見難免誤會,但是想起今日被八皇子強行帶走做了棋子一事,她又氣得咬牙。
“綠檀,去清風樓喊醉月姑娘的身價,暗中透露是八皇子要贖。”楚姒道。
綠檀連忙頷首退了出去,綠芽紅着眼睛:“咱以後出去都清了,您再出去。”
楚姒微微搖頭,揉揉眉心:“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看八皇子今日與林清愚達成的共識,自己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但是林清愚……
楚姒搖搖頭,不再去想這等雜事,只遣了綠芽去跟老夫人打了招呼,連夜回了丞相府,到了逐錦閣纔算安心了。
回逐錦閣沒多久,煙雪姨娘便過來了,眉梢眼角都是喜氣。
“怎麼了?”楚姒坐在暖榻上笑問道。
綠芽招呼了春枝弘哥兒去玩,屋裡便只剩下了楚姒和煙雪兩人。
煙雪疑惑的看着楚姒:“你的脖子……”
“無事,午休的時候做噩夢了,不小心弄的。”楚姒簡單帶過,煙雪笑了笑,道:“這次過來,是想告訴你,之前你說的讓我提防的幾個丫頭婆子,果然有問題。”
“是嗎。”楚姒笑道。
煙雪點頭:“那寧婆子當真是收了人家的錢,要毒害我的弘哥兒,還好我早早讓人盯着她,被抓了個現行,我交到老爺那裡。老爺直接打了一頓板子,去了半條命才讓牙婆給賣了。”煙雪想起來還後怕,若不是楚姒事先提醒,弘哥兒指不定就被她給害了,弘哥兒一死,她也完了。
楚姒喝了口熱茶,心裡舒緩了些:“可問了是誰收買的?”
煙雪頷首:“問了,她答得倒是極快,說是秦雪的命令,老爺也沒叫人來對峙,直接就禁了秦雪的足,吩咐中饋之事以後由老夫人主理,我協助。”煙雪說起來頗爲高興。
楚姒生出些疑惑來:“你使人去查查那婆子被牙婆賣到哪兒去了。”說罷,頓了頓又道:“等明兒祖母一回,你便帶着弘哥兒去請安,推說自己要照顧弘哥兒,沒有空的功夫來協理中饋。”
“這是爲何?”煙雪不解:“咱們爲的不就是拿這中饋之權,給秦雪好看麼。”煙雪憤然。
楚姒微微搖頭,擡眼看她;“你不覺得此事太過順利了嗎?還未嚴刑逼供那婆子便招出了秦雪,尋常婆子不應該是寄希望於還能被救。亦或是被打到不得不說的時候纔會招麼?”
煙雪皺眉,將手裡的茶盞放下:“我太高興了,倒是沒想到這一層,難道是秦雪故意爲之?”
楚姒微微搖頭:“等你把那婆子尋回來,再好好審問一番便知。”
煙雪咬牙:“可是協理中饋……”
“老夫人最喜歡的並不是誰最凸出,她喜歡各方制衡,你壓着我,我壓着你,這樣就方便她掌握了,如今你已經有了弘哥兒,又這麼快拿到協理中饋的權利,你認爲老夫人會怎麼想?”楚姒道,煙雪如今腦子熱,她要把這道理給她掰碎了餵給她。
煙雪擡眼看着楚姒:“你的意思是老夫人會不高興?”
“豈止是不高興,就連弘哥兒說不定她都會親自來帶。”老夫人喜歡弘哥兒是有目共睹的。
煙雪驚出一身冷汗:“若是我沒有了弘哥兒,跟以前任由他們欺負的下人又有什麼區別。”
楚姒見她想通了,才問了問她院裡行爲怪異的銀葉和梨花,這兩個倒是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心思不安定而已,煙雪直接叫牙婆打發賣去了青樓。便算是了了事兒。
等打發走了煙雪,綠檀也回來了,晚上的事情十分順利,雲家小公子云康和同流合污的焦思邈在清風樓喊價,楚其泰也在,兩人爭了個面紅耳赤,但都知道規矩,第一天老鴇不會放人,便也沒再多爭。
楚姒笑了笑:“賭坊可安排好了?”
綠檀點頭:“您放心吧,我做事那是一百個穩妥。”綠檀拍拍胸口:“本來有一點點搞不定,但那時候剛巧林世子在,所以很順當的解決了。”
楚姒聞言,輕輕呼了口氣,林清愚他到底想做什麼?亦或是想要從自己手裡獲得什麼?
楚其泰帶着一衆小廝回府,想起那雲康,便氣得給了身邊小廝一個巴掌。
“公子……”
楚其泰哼了一聲:“什麼東西也敢跟爺爭,他雲家早就沒落了,他爹也是個混賬,不得皇上喜歡,哪裡比得了我爹。跟着逍遙王,再過不久就可以……”
“公子,不能亂說。”一旁小廝忙提醒道。
楚其泰被打斷了話,氣得狠狠踹了他一腳:“要你特麼廢話。”
小廝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叫屈:“爺,前面便是錢來賭館,咱要不要去玩一把高興高興?”
楚其泰好賭,剛在清風樓受了氣,自然要找個地兒找回本來,便提步往那賭坊而去。
賭館門口的人一見是他來了,使了個眼色,一人便忙轉身進去了。
第二天一早楚姒便聽到小福兒傳來的消息,說昨兒晚上楚其泰在錢來賭坊玩了一晚上,贏了差不多快一萬兩銀子,纔回府,就連打賞給下人的都是一兩二兩的銀裸子。
楚姒笑了笑,用過早餐:“祖母什麼時候到。”
“還要過半個時辰呢。”小福兒道。
楚姒頷首,心不在焉的用過早餐,這才寫了封信,讓她帶去給林清愚。
竹林中,林清愚淡淡以手撐着頭,斜斜躺在長椅上,頭髮隨意的散在身後,只用一支玉簪挽着,幾個模樣精緻的少女一身輕紗坐在身後彈奏着古琴,素素今日依舊一身青衣,足尖踏在地上的狐裘上翩翩起舞,身姿妖嬈而不媚,叫人看得舒服。
有一身素紗的女子跪臥在林清愚身側,往他嘴裡一顆顆喂着葡萄,這裡的長桌上擺的水果都是從遠地運來的,自然的溫泉冒着熱氣,讓這裡的溫度似乎都高了四五度。
“爺,媚娘來了。”
林清愚目光清冷的看着面前的少女,笑笑:“讓她過來吧。”
少女應了是,不一會兒一個一身玫紅色衣裙的妖嬈女子便走了過來,看着慵懶的林清愚,他這般閒散慵懶的日常,只有在當年那人離開的時候出現過,如今因爲這楚大小姐。竟然又把自己困在自己的局裡了。
“楚小姐來信了。”媚娘道。
林清愚眸光動了一下:“放着吧。”
“您不看看嗎?”媚娘道。
“不了。”林清愚拒絕,看了眼素素:“素素,過來,爺肩膀酸。”
素素淺淺一笑,足尖輕點,如同仙子一般落在他身側,一雙柔夷小手搭在他肩上緩緩捏着:“爺,這個力道可好?”
林清愚‘嗯’了一聲,便合着眼睛不說話了。
媚娘見此,微微挑眉:“楚家小姐如今是將所有人都拒之門外,她之前被丟在山上受盡欺凌,難以相信人也是對的,爺莫太小心眼了。”
林清愚氣得就到媚娘得意的笑,又悶悶的趴下了。
媚娘心中微嘆,行了禮便離開了。
林清愚看着放在身邊寫着精緻簪花小楷的信,猶豫了半刻還是打開了。
信上的話不多,無非是感謝的套話,林清愚知楚姒心結還未結,冷哼了一聲。卻將信紙摺好小心收了起來。
楚姒去門口接了老夫人回府,老夫人似乎格外開心,容光煥發,楚姒往她身後一瞧,竟看到了李瀟和一口大箱子。
李瀟一進來目光便落在了楚姒身上:“大妹妹。”
老夫人也笑道:“你表哥會在這裡暫住幾日,跟你爹爹學習,好準備今年的春闈考試,他過來正好,回頭還可以跟泰兒做個伴。”
楚姒低頭淺笑:“那是好事,難怪祖母紅光滿面。”若是李瀟進這個烏煙瘴氣的楚府,不被帶歪了都是好事。
“對了。”老夫人看向一旁候着的楚蓁蓁:“你母親呢,讓她安排個院子給瀟兒和他爹孃。”
“她們一家都要搬進來?”楚蓁蓁不解的看着老夫人,一個李瀟就夠了,怎麼還一家人都要搬進來。
“不過是小住幾日而已。”老夫人見她如此,冷了臉色:“李夫人是你親姑姑,是我的親女兒,如何就住不得。”
楚蓁蓁自然知道老夫人生氣了,忙道:“蓁蓁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母親才被父親剝奪了掌家之權,又禁了她的足。祖母還是讓現在協理中饋的煙雪姨娘安排吧。”
老夫人面色更沉,煙雪忙帶着弘哥兒上前戰戰兢兢道:“老夫人,煙雪正想跟您說這個事兒,我如今一心照料弘哥兒,怕是沒時間協理中饋,您看……”
老夫人看着煙雪的目光柔和了些,更何況弘哥兒還這麼乖巧:“你既然沒時間,這事兒我另外找人管着吧,你且好好照料弘哥兒纔是正事。”
“是。”煙雪悄悄推了推弘哥兒,弘哥兒也上前一步脆生生的喊了聲:“謝謝祖母。”
老夫人笑起來,瞥了一眼面色不善的楚蓁蓁,道:“你大哥呢?”
楚蓁蓁咬牙:“大哥身子不適……”
“聽說大哥哥昨晚贏了好多錢,弘哥兒以後也想跟大哥哥一樣。”弘哥兒天真道,煙雪忙拉住他“弘哥兒,別瞎說。”
但老夫人心裡已經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冷冷道:“江媽媽,去泰兒院裡傳個話,讓他醒了以後來我院兒裡。”說罷,便帶着李瀟回榮華院去了。
楚黛兒上前跟楚蓁蓁和楚姒行了禮,楚秀秀則是一步不離的跟着楚黛兒身後。
楚蓁蓁倒是沒察覺這些,朝楚秀秀冷淡道:“秀秀,黛兒,去我院兒裡坐坐吧。”
楚秀秀不應聲,楚黛兒爲難的看了眼楚姒,見楚姒並無說話之意,只得點點頭:“是。”
楚蓁蓁瞧着,還以爲是楚姒在授意她們二人,氣得平日裡僞裝乖巧全無,哼了一聲轉頭往自己的院子裡而去。
楚姒樂得清閒,轉頭回了逐錦閣,不多時小福兒便打探來了消息,說那李楚氏跟李大人過來,是帶了兩箱子的銀子過來的,楚秉鬆得了老夫人吩咐,自然也叫府裡的先生開始給李瀟授課,至於他自己,有應酬的時候也會帶上李大人。
楚其泰去老夫人的院子裡被責罵了一頓,但楚其泰贏了錢,心裡高興,倒也仔仔細細認了罰。又拿了兩千兩銀子來放到中饋裡用,這事兒纔算是了了。
到了晚上,楚其泰去清風樓爭了一通之後,又一頭扎進了錢來賭館,不過今晚跟昨天不同,從第一把開始就不停的輸,輸了一晚上以後還欠下賭館五千兩的銀子。
跟他對賭的人就是之前他逼死了老孃的小痞子喬八,喬八贏了個盆滿鉢滿還不忘嘲諷他:“今兒楚大公子的運氣都用完了?”
楚其泰狠狠瞪着他:“喬八,你難不成忘了你的腿是怎麼斷的,你那老孃又是怎麼死的了?”
跟在楚其泰身後的小廝哈哈笑起來,喬八黑着臉:“別以爲你仗着有幾分權勢就可以爲所欲爲,我告訴你,天道好輪迴,你就等着吧!”
楚其泰輸了錢本就不高興,直接讓人上去把喬八又打了一頓,不過楚府的管家早早來請他回去,他便只啐了一口:“狗崽子,你給爺等着,回頭看爺怎麼收拾你。”說罷也不顧後面的人怎麼看自己,一甩袖袍便直接出去了。
“聽說八皇子也在爭那醉月姑娘呢。今晚醉月姑娘肯定是跟着八皇子走了。”路旁幾個人聚在一起嘀咕。
“可不是麼,楚家那窮小子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呢,他一個繼室生的種哪裡及人家皇家血脈高貴。”另一人道。
“就是就是,楚家聽說已經快揭不開鍋了,就等着把府裡那最好看的二小姐賣到哪個富貴人家換錢呢。”有人猥瑣笑道:“不知我能不能花上幾百兩一親芳澤。”
“哈哈哈,就那個被雲府的食人怪玩過的女人你也願意花錢,就是送到我府上來我都不要。”爲首的道。
楚其泰聽得面色黑得要滴出水來,轉頭就大喝一聲:“哪裡來的狗東西,再胡說,我把你們全部丟到大牢裡去!”
那幾人一見是楚其泰,連忙跑開了,不過他們剛纔說的那些話卻是迅速傳開,連帶着的還有楚其泰在賭館裡輸了銀子破口大罵還威脅人的事。
楚其泰轉頭就往清風樓去,心裡卻是不服,八皇子怎麼了,現在這醉月那得靠錢買,他就不信八皇子捨得花大價錢買一個青樓妓/女回去!
“大公子,老爺叫您回去唸書呢,先生和李家公子已經在等您了。”老管家忙道。
楚其泰哼了一聲:“你回去告訴父親,我遲點自己會回去。”說罷,便上了自己的馬車。往清風樓而去。
趙煊逸聽到外面謠言的時候,直接停下了手裡的,墨筆:“清風樓背後的主子是大皇子?”
侍從點頭:“清風樓是大皇子的主要收入來源,畫舫之事,怕就是那些刺客躲在了畫舫之上。”
趙煊逸面色黑沉:“去盯着楚家那小子,別在給我生出什麼事端來。”
“爺是要幫他?”
趙煊逸冷冷看着來人:“只要他不牽連上八皇子府,是生是死那都是大皇子的事。”
那侍從眼睛一亮,拱手離開。
清風樓內,今天的客人格外多,楚其泰也算是這裡的常客了,昨兒贏了一萬兩的事兒自然傳得沸沸揚揚,他這一進來老鴇就給他安排了二樓臨大堂最好的位置:“爺,要不要先叫兩個姑娘過來伺候着?”
楚其泰擺擺手:“不必了,我今兒就是衝着醉月姑娘來的。”
老鴇上下打量了一番身穿銀灰色長袍,身披一件灰鼠皮披風的楚其泰,笑容滿面的應了聲,便扭着腰對旁人道:“都給我小心伺候着。”
楚其泰覺得被人捧着,面上這才露出了笑意,對醉月也是勢在必得了。
不多時,一樓大堂高出半層的舞臺上便出現了老鴇的身影。老鴇客套話說了一通,便聽見道優美的樂曲響起,緊接着便是一道大紅的曼妙身影出現在了蓮花燭火圍繞的舞臺中央。紅紗半遮着臉,異域風情的裝束和舞蹈讓衆人眼前一亮,特別是那緊身的大紅色舞衣下裹着的美好軀體,露出的白皙的小臂和如同水蛇一般酥軟的腰肢,讓底下的男人們一個個看得血脈噴張,叫好聲一片。
楚其泰自然也是看得目不轉睛,一曲舞罷,老鴇便走了出來,拉着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醉月走到中間,直接道:“醉月姑娘這是第一次正式出來迎客,今兒便在各位爺中尋一個爲她開苞之人。”
“好,媽媽快開價吧!”底下有人耐不住了大喊。
老鴇欣喜,忙道:“底價兩千兩,開始!”
兩千兩是高價,兩千兩在京城都可以買下一套一進的宅院了,不過耐不住底下有錢人多。
“我出二千五!”
“三千!”
……
“我出五千兩!”雲康起身喊道,對臺上的醉月那是志在必得。
楚其泰冷哼一聲,這才擡起手:“五千五百兩!”
雲康擡頭,見是楚其泰,不屑一笑:“七千兩!”
見雲康直接擡高這麼多,楚其泰一咬牙:“八千兩!”
“九千!”
“一萬兩!”雲康也上了些脾氣,楚家那小子分明沒錢,如今卻在這跟自己擡價,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楚其泰還要喊,一旁的小廝忙道:“爺,咱身上沒這麼多銀子,算了吧。”
楚其泰不急,不是說八皇子也在爭醉月麼,實在不行,他贏過了雲康以後,玩過一把再把醉月賣給八皇子,他不吃虧。
“一萬五千兩!”楚其泰站起身來,衝着大堂裡坐着的雲康道。
雲康氣得滿臉陰翳,一旁的焦思邈拉了拉他:“雲兄,一個青樓女子而已,犯不着生這麼大氣,那老鴇手裡都不知道還藏着多少個好貨色呢。”
雲康一聽,這才忍了下來,笑了笑:“楚府都窮得快揭不開鍋了,我今兒就在這兒等着看他怎麼出這一萬五千兩。”
“一萬五千兩可不是小數目。”焦思邈諷刺一笑,二人便安安穩穩的等着看楚其泰的笑話了。
楚其泰見雲康真的不爭了,心下反而有些慌了,但一看到醉月投來的崇拜的眼神,又硬氣了,今日抱得美人歸,明兒再轉手賣給八皇子,划得來。
老鴇見無人再加價,楚其泰也無反悔之意,便一錘定音:“醉月姑娘的開苞者是楚公子!”
底下一片笑聲,有可惜的,也有開始各玩各的,老鴇牽着醉月到了二樓楚其泰身邊:“楚公子,今晚醉月姑娘便是您的了。”
楚其泰笑了笑,朝底下看了看,悄悄問着老鴇:“八皇子呢?”
“八皇子?”老鴇笑道:“八皇子從不來這等煙花柳巷。”
楚其泰一怔:“不是說八皇子前幾日還來問價錢了嗎?”
“是啊。”老鴇應着,楚其泰剛放了心便又聽到老鴇道:“只不過八皇子問了價以後說今兒要來,可今兒連個人影都沒見着,怎麼,楚公子莫不是想說,這人您是替八皇子拍的?”
“這倒不是。”楚其泰勉強笑着擺手,朝一旁的小廝看了一眼,準備轉身就跑,卻被醉月一把拉住:“楚公子,您不喜歡醉月嗎?”
楚其泰面對佳人,心中又癢,奈何手中又沒錢:“不是,我這是要回去取錢呢。”
“喲,楚公子原來手裡沒帶夠錢啊。”老鴇聲音不小,底下的雲康直接笑了起來:“沒錢還學人家裝什麼大爺。”
楚其泰面色微青:“誰說我沒錢,我現在就去取來給你。”說罷就要離開,老鴇卻是黑了臉,直接招呼了人攔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楚其泰:“楚公子這是把我們當猴耍,拿我們尋開心呢,您也不想想,這清風樓當家的是誰。”
“媽媽,我沒這個意思。”楚其泰看着圍上來的十幾個彪悍的男子,忙軟了態度。
老鴇笑笑:“我們也不是故意跟您爲難,既然你說是我們跟您一塊兒回去取呢,還是讓我們的人給楚府送給信兒?”
“這……”楚其泰自然是都不願,若是讓楚秉鬆知道了這事兒,還不得打斷他的腿。
“我讓我的小廝回去取,馬上就取來給你。”說罷,忙對那兩小廝道:“還不趕緊的給爺回去取錢!”
那兩小廝面色爲難:“爺,府上哪裡還有一萬五千兩……”
“放屁!”楚其泰大罵,底下人一陣唏噓,都說楚其泰去楚家族中苦學了三年,變得能文能武,是翩翩公子一個,今日一看,不僅口出惡言,還敢嫖霸王雞,這哪裡是正經公子所爲的。
楚其泰聽到底下的議論,知道都看着這裡呢,咬咬牙,抽出隨身攜帶的玉佩:“這個玉佩是我自也值兩千兩。便送給醉月姑娘做見面禮了。”楚其泰忍着心痛道:“媽媽就與個方便,我們到房間裡去說如何?”
那老鴇接過玉佩,瞧了瞧,收了起來,朝旁邊使了個眼色,便讓楚其泰進了房間去了。
這房間楚其泰常來,自然熟門熟路,看着不遠處開着的窗戶,仗着自己有幾分功夫,直接就跳下去了。
老鴇一驚:“敢跑,來人,給我抓回來!”
楚其泰現在一心想着先趕緊回去找母親秦雪拿銀子趕緊了了這一場事,從二樓跳下來,剛好到了漆黑的后街上,后街上沒幾個人,楚其泰辯了辯方向便朝着楚府跑去,跑了一半便見前路有人攔着,擡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小痞子喬八。
喬八瘸着腿。身後帶着三五個同樣拿着木棒的人,陰鷙的看着楚其泰:“楚少爺,您這麼慌張是要去那兒啊?”
楚其泰一見竟是他,拍了拍衣衫,站定了:“喬八,你想做什麼?區區刁民,難道還想惹丞相府不成?”
喬八啐了他一臉:“還丞相府呢,不過是個窮少爺,比我這樣的刁民也好不到哪裡去,給我擺什麼架子?”說罷,上前拿手裡的棍子捅了捅他:“我不是纔跟你說過天道好輪迴麼,現在就是你償債的時候了!”
“喬八,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
“兄弟們,給我打斷他一條腿!”喬八大喝一聲,想起自己被他逼死的老孃和被他打斷的腿,心中憤慨,擡手便一棍子呼在了楚其泰的臉上。
楚其泰還在罵罵咧咧的威脅,但根本沒人理他,直到清風樓的人追了過來,喬八才趕忙帶着人跑了。
楚姒聽到綠檀精彩的描述,淡淡笑笑:“你說還有其他人在跟着,可直到是何人?”
綠檀見楚姒絲毫不欣喜,撇撇嘴:“我跟了一路,見他去了八皇子府。”
楚姒淡淡笑着,將手中剛剪下的梅花放好才道:“那人沒發現你?”
綠檀笑笑:“林世子教了我一招……”綠檀話說一半忙捂住嘴:“咳咳,就是沒發現。”
楚姒不再多問,八皇子的人既然能被綠檀發現,自然也能被大皇子的人發現,此番楚其泰被打斷腿,不管怎麼樣,楚秉鬆跟大皇子這樑子結下了,大皇子自然會懷疑是八皇子從中作梗。若是大皇子跟八皇子正面鬧出矛盾,逍遙王必定會先將自己摘出去,那就到了楚秉鬆選擇的時候。看他是跟逍遙王一樣把自己摘出去得罪大皇子,還是乾脆跟着大皇子不要逍遙王。不管如何,他們三人此次都算是吃了虧。
楚姒看着茶杯出神,綠檀在她眼前晃了半天她纔回過神來,擡眼看她:“喬八呢?”
“放心吧,已經安排人送出城了。您給了他那麼多銀子,他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綠檀笑道,摸摸懷裡揣着的剩下的一半,喜滋滋的想着一會兒出去買什麼糖餅好。
楚姒擡手招了綠芽過來:“找綠檀把剩下的錢收起來。”
“小姐,哪裡有剩下的錢,我都給喬八了,不然他哪裡肯走。”綠檀瞪直了眼睛。
楚姒無奈搖搖頭:“喬八不是個蠢人,自然知道命重要還是銀子重要,不過這等事情以後不許再做了。”
綠檀被拆穿,癟癟嘴,不甘心的把剩下的一百兩銀票交給了綠芽。姑娘自個兒連買兩匹布都捨不得,居然捨得給這些賭徒這麼多銀子,真是個怪人。
楚姒不管綠檀心中怎麼想,看着漆黑的窗外,起了身:“已經一月中旬了。”楚姒感慨一聲。
綠芽忙拿了披風給她蓋好:“小姐,時候不早了,早些歇下吧。”
楚姒微微頷首,回了房間。
半夜,楚府自是一頓鬧騰,楚秉鬆既捨不得那一萬五千兩也確實拿不出一萬五千兩來,被清風樓的人堵在了門口,沒敢驚動其他人,只打發了人去尋逍遙王。
逍遙王聞言,即刻着人將消息告訴了大皇子,大皇子這會兒自然不會跟楚秉鬆結怨,畢竟楚秉鬆也算是他這邊最有力量的一個,自然不會真爲了那點銀子跟楚丞相生了嫌隙,便忙打發人把楚其泰送了回去,不過回到楚府的楚其泰已經是斷了一條腿半死不活的了。
楚其泰被打這事兒秦雪知道後,差點哭暈過去,她就這個一個兒子,以前全府上下哪個不是把他捧在手心裡,如今竟被人打斷了腿,以後這前程算是毀了。
看着秦雪在這哭哭啼啼的,楚秉鬆也是煩悶的很:“好了,別哭了,你哭他的腿就能好了?”
秦雪紅腫着眼睛看他:“老爺,這可是你唯一的嫡子啊,如今他腿被人打斷,這不是在打丞相府的臉面麼,老爺您就忍得下這口氣?”
“不然我能怎麼樣!”楚秉鬆怒道:“清風樓背後的主子是大皇子,你讓我去找大皇子的麻煩不成?”
秦雪愣住,轉頭撲在暈過去的楚其泰身上又哭了起來。
楚蓁蓁站在一側抹着眼淚:“再過兩月就是春闈了,以大哥的才學,定能拿個探花郎,可是如今卻……”
楚秉鬆聽得心裡又是一陣怒氣,他將希望都寄託在這個兒子身上,卻哪裡知道他這麼不爭氣。
“好了,就知道哭哭啼啼。”楚秉鬆不耐煩的往外走:“我去求逍遙王,給泰兒請御醫來。”
楚蓁蓁眸色一亮:“父親,我與您一起去。”
楚秉鬆頓了頓,看着楚楚可憐的楚蓁蓁,微微頷首。
楚秉鬆這裡滿肚子的火,大皇子同樣覺得憋屈,看着面前抖得像篩糠一樣的老鴇,道:“你說楚其泰在最後還在問八皇子在何處?”
老鴇點頭如搗蒜:“前兩日也有八皇子的人來問醉月姑娘的身價,還成倍成倍的往上擡,所以昨日纔有醉月姑娘初次賣出天價的結果。”
大皇子手裡把玩的核桃停住,眯起眼睛將之前之後的事都串聯起來,這前前後後都有八皇子的影子,此事怕也是他主導的。否則,還有誰想要離間他跟楚丞相?
這般想罷,大皇子便匆匆叫了馬車,往逍遙王府而去。
趙煊逸此刻也正趕往逍遙王府,如今他莫名其妙被人算計進了清風樓這事兒裡,看似大皇子跟楚丞相出現嫌隙,受益的是他,可他卻會因此維持不了跟大皇子表面上的平和,那最大的受益人除了一直暗中操作的逍遙王,還能是誰。
三方人馬匆匆趕到逍遙王府,逍遙王趙訓炎一見三人,便知他們四人都被人給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