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娘休怪屬下得罪。”黑衣人身軀高大,平靜地說着,分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威脅人。
凰殤昔冷冷地扯了扯脣角,做下屬的都和某個男人一樣讓她有想揍人的衝動。
與此同時,屏風內的身影懶懶地靠在浴桶邊沿上,聲線魅惑:“怎麼,不聽話?嗯?”
最後拉長的尾音足以讓人聽出危險的意味。
凰殤昔扭頭看去,脣角的弧度分外諷刺,東陵梵湮,你倒是行啊,還是很行很行那種。
她舉步往牀榻走去,留下而已,她又不是沒見過這男人入浴,她現在頂多就是浪費點兒時間在觀摩一下罷了,雖然……有個屏風在。
暗衛在凰殤昔轉身的時候就消失無影。
她退了一步,但某位皇帝似乎打算得寸進尺。
“過來。”
凰殤昔看也不看直接回:“陛下有什麼事請直說,本宮是很忙的。”
忙着擦乾頭髮睡覺,應該也是忙吧?
那般不客氣不把他放在眼裡的話,按照以往,東陵梵湮定是二話不說直接將人給掀了,可是他卻只是皺了皺眉,頗爲耐心地回了句。
“侍候朕沐浴。”
凰殤昔瞟了眼屏風,隨後爬上牀榻,拿起毛巾繼續擦頭髮,漫不盡心道:“陛下碩臂矯健,叫本宮過去反而礙手礙腳,你確定讓本宮過去麼?”
“不要讓朕說第三遍。”語氣隱隱有發怒的痕跡。
但,這男人太過狂傲,她那口氣不順,於是挑眉譏諷道:“行,本宮過去理所當然,但是本宮先告訴陛下一聲,到時候陛下潔癖發作了,千萬不要把本宮扔出去。”
裡面登時沒聲了,只剩下聽不見的呼吸聲,顯然,潔癖一事被她提起,那男人的潔癖就又發作了。
皇上,你的潔癖好嚴重,本宮在可憐你,你看見了嗎?
凰殤昔得逞地揚眉,低頭認真地擦頭髮。
屏風內傳來一陣水聲,凰殤昔還沒來得及,整個身子就來了一場天旋地轉,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胃被壓住,她已然被東陵梵湮粗魯地扛到了肩上。
“東陵梵湮,你幹什麼?”她驚呼,忙揮手想要攥住點什麼,只是指尖碰到的是沾着水珠的微涼的肌膚。
這男人是一絲不掛地走出來的?
想到這,凰殤昔的動作瞬間凝住了。
東陵梵湮根本不理會她,扛起便大步流星地往屏風內走去,將肩上的人朝浴桶扔了下去,毫不憐香惜玉。
一陣巨大的水花濺出,滿地潮溼。
“你……”
腦袋剛露出水面,才說了一個字,還沒來得及呼吸,就被東陵梵湮重新按回水裡,不容抗拒。
凰殤昔緊閉着眼,在水裡掙扎,雙腿試圖站起來,兩隻細手撲騰出水花,隨即抓上了東陵梵湮按住自己的手腕。
指甲掐入他的肉中。
可東陵梵湮好似渾然不覺疼痛,按住她的大掌撼動不了半分,力道有增無減,迫使她在水裡無法起身,一口氣憋不住將嘴裡的空氣吐了出來。
水中泡泡極速冒出,攥住東陵梵湮手腕的兩隻手不禁加重了力道,不由自主地使力想將東陵梵湮拉下來。
東陵梵湮眸光一沉,鬆開她,自己進入浴桶中。
頭頂按住自己的力道消失,凰殤昔慌忙往水面爬,本以爲可以呼吸到空氣,但她顯然想得太過美好了,東陵梵湮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她?
就在她幾乎能把臉露出去的時候,東陵梵湮忽然扯住她的腳踝,另一隻大掌按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出去。
混蛋!
凰殤昔終於忍不住在心底罵了聲。
氧氣短缺,凰殤昔憋得難受,這下子不管不顧地掙扎了起來,東陵梵湮趁機將她逼到浴桶邊上。
一手捶到他胸口上,混蛋……她真的要窒息了!
肩膀被人往後按,後腦只能靠到了浴桶上。
軟軟的兩片不知是什麼的東西貼上她的脣,緩緩渡來了空氣,凰殤昔不得不張開嘴迎接珍貴的空氣,自然,這也給了東陵梵湮躥進來的機會,兩舌驀然纏了起來,將兩人的氣息都搗亂了。
他吮吸,顛倒,輾轉反側。
凰殤昔真心想給東陵梵湮一腳。
他吻得很霸道,不給她任何反抗的餘地,將她困在浴桶與他的臂膀之間。
口中的氧氣逐漸稀少,又到了近乎窒息的地步,可這該死的男人居然依舊風淡雲輕,忘乎所以地吻她。
片刻後,似是察覺到凰殤昔的不妥,東陵梵湮終於大發慈悲的地放過了她,四片脣瓣離開那刻,從兩片薄脣中溢出一個字。
“蠢。”
凰殤昔被吻得氣喘吁吁,差點兒眼冒金星雙眼一翻厥過去了,她狠狠地瞪了眼那張面無表情的俊顏。
胸前升起一束怒火,可是氣沒緩過來,她還沒有力氣將這束怒火發泄出來。
東陵梵湮魅眸深邃,斂起眉靜靜地看着她急切地喘息,睨着她別的漲紅的小臉和紅腫的脣瓣,瀲灩的薄脣輕揚,眼底劃過一絲笑意。
顯然,他被愉悅了。
因爲,這是他吻得最成功的一次,凰殤昔一點反抗都沒有就讓他抵進她口內。
雖然,手段不怎麼光明,但他在意的只是結果。
可是在凰殤昔眼裡,那揚起的笑是東陵梵湮在嘲笑她,心中那口鬱氣堵得更濃了。
終於緩過氣,凰殤昔這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他們兩人已經出了水面,腦中閃過他說的“蠢”,瞬間明白了過了,小臉更紅了。
她惱羞成怒,雙手抵在他胸膛想將他推開,只可惜,她若不用內力,他可以分毫不動地困住她。
推不開這討厭的男人,而這男人脣角的笑更明顯,她不禁更怒了,理智一時間給丟了,不客氣地吼道:“東陵梵湮,是不是很好玩!”
若不是在水裡憋得沒氣了,他能趁虛而入?
“懲罰。”聲線淡然冰冷,卻意外的夾帶着純粹的笑意。
東陵梵湮不怒反笑,素來冷凝的眉心都融解,浮上了柔意,那張冠蓋京華的容顏上,覆上了史無前例的柔和。
聽到這二字,凰殤昔怒得牙都癢了,她當然聽出了這男人是在說她先前不肯進來侍候他沐浴的事情,但……
這是懲罰?請告訴她這屬於哪門子的懲罰?
看見凰殤昔有氣不敢出,只能生生憋着,加上先前在水裡將她吻了一頓,東陵梵湮現在心情大好。
至於先前提到的潔癖……不好意思,他心情很好,這件事暫時忘記了。
他俯首靠近她耳際,低醇磁性的聲線縈繞耳廓,“感覺如何?”
凰殤昔冷冷地扯脣,鳳眸透出凜冽的寒芒,“本宮想說一點兒都不好呢?”
“不好……”東陵梵湮慢慢地嚼着二字,驀然擡眸,眼底流光溢彩,閃過意味不明。
“那便再來一次。”
話音未落,東陵梵湮立刻俯首以吻封緘,根本不給她說任何拒絕的話,再次將她壓進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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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桶很大,凰殤昔只要曲起腿就能平躺下去,她很不想曲起腿,但是她若不曲,她就會卡在浴桶裡,相比卡住,她寧願躺下去。
再加上,東陵梵湮就那樣壓住她,讓她想不躺都沒辦法!
泡泡不住冒出,兩人動作太大,浴桶的水嘩啦啦地不斷溢出,透過波動的水面和殘剩的花瓣縫隙,隱約能看見水底兩人吻得“如癡如醉”。
直到水面漸漸平靜下來,東陵梵湮才鬆開凰殤昔,兩人皆皆從水裡出來。
凰殤昔這次怒得不能再怒了,一出手,沒等氣緩過來就一把推開東陵梵湮。
在水裡她憋不了太久,完全任由東陵梵湮揉捏,她極度討厭這種她無反抗之力的情況!
東陵梵湮眼底閃過不悅,但是看在兩個吻的份上,他沒和她一般計較,只微微皺眉表示自己的不悅。
凰殤昔推開他後就沒再看他,自然也就沒注意到他眉心的不豫,她只咬牙不忿地喘氣。
“這次感覺如何?”東陵梵湮又問,聲線中滲透着愉悅。
明顯,他此時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好!陛下技術當真好得很!臣妾佩服!五體投地!”凰殤昔咬牙切齒,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是麼?”東陵梵湮似笑非笑地問,一步一步靠近她,她臉色一僵,被逼的節節後退。
“夠了,你別在靠近!”凰殤昔咬脣,不得不後退,但東陵梵湮還是步步緊逼。
她惱怒,正想再提他的潔癖,他忽然一步靠了過來,脣瓣摩挲她的耳珠,料事如神道:“記住,從今天起,不準再提朕有潔癖的事情,朕不想從你嘴裡提到任何有關這的一字,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他沒說再犯會如何,卻讓凰殤昔額上冒起了虛汗,他眼中的冷意和眉宇間一閃而過的厭惡,讓凰殤昔明白,這男人不是開玩笑,再有下次,他絕不手軟。
她呼吸微屏,好看清澈的鳳眸與他對視,兩人都帶着探究望進對方眼底,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許久,久得浴水被劇烈蕩起的水波都停止了,凰殤昔才率先撇開視線,嘲弄地扯了扯脣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