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玄吟包紮了一番,他就倚在牀頭閉着眼不說話了,大抵是太虛弱了,他得休息一下。
凰殤昔也不打擾他,這會兒她終於走到黑衣男人跟前,鎖眉,用腳尖踹了踹他,他沒有反應。
又踹了踹,還是沒有反應。
凰殤昔抿脣,她出手她肯定清楚,不會弄死他,昏迷也不用這麼長的時間,現在還給她裝?
鳳眸染上一絲冷笑,她繞着他的身子走了兩步,幽森的視線在他身體上下移動,陰陰地冷笑。
不醒來?本宮讓你裝也裝不成。
她突然出腳將黑衣男子的身體翻過來,身體還沒翻正,她猛地朝男人的命根子踩了下去!
對,沒有錯,凰殤昔的確是用踩的!
“啊——”
那黑衣男人一雙醜陋的眼睛霍地睜開,目眥盡裂,額上冷汗直冒,憋得臉紅脖子粗。
男人還沒放開聲叫,凰殤昔便往他嘴上踩,面無表情,卻用力極大。
“唔唔——”
黑衣男人叫喚着,可是雙手捂着某處,沒法得空,一雙怨恨陰鷙狠毒,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着凰殤昔,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凰殤昔面無表情,對他的瞪視更是不理會,風淡雲輕地說:“不好意思,你吵到我家玄吟和瑣玥休息了。”
凰殤昔一出手的時候,玄吟就知道了,可他沒想到這小女人往的是那個部位,他臉色僵了僵,不動聲色把雙腿疊起來。
而凰殤昔一聲無意的“我家玄吟”,讓他眸光爍了爍,清冷的面容上,沒人任何情緒波動的眼眸裡,出現了幾分溫柔之意。
凰殤昔鬆開腳,勾起脣,似笑非笑地蹲下身子,“乖,不痛哈,本宮問你個問題。”
這哄小孩的口吻,讓那黑衣男子額上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如此近的距離,他恨不得現在就出手掐死這女人,可是下胯真的疼到不行……
那雙恐懼森冷,讓人只一眼就膽寒的眼睛,睜得很大很大得瞪她。
凰殤昔絲毫不懼,以前她是怕的,可是現在出奇的沒有。
玄吟,在她身後……
“告訴本宮,你爲什麼要殺瑣玥?”凰殤昔的語氣一下子冷到了冰點。
黑衣男人不說話,只用一雙怨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她。
凰殤昔露出一個惋惜的表情,搖頭嘆了聲,“唉,好可憐,你不說,我會又踩的,你確定你真的不說嗎?一個男人那東西若是被本宮給踩扁了……嘖嘖……”
黑衣男人瞪向凰殤昔的眼神更加陰狠了。
玄吟面無表情地偏過臉,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臉色,卻看到了他泛紅的耳根。
凰殤昔慢慢站起身,走到他小腹旁邊,擡起腳,懶洋洋地又問了句,“你確定你不說?不說本宮就踩下去了喔!”
話音落下,凰殤昔也不等他回話了,腳已經往男人的下胯去踩去。
“誰讓她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凰殤昔挑眉,腿只頓了一秒便又踩下去,直直踩上他的手背,整個人都站了上去。
“啊——你,你——我已經說了!”黑衣男人整張臉都扭曲起來,青筋盡數暴起。
“不好意思,本宮問你的時候你不說,偏偏要本宮已經出腳的時候你再說,把本宮當什麼了?還是你覺得本宮能收住力?”
本宮看起來像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凰殤昔事不關己地攤手,表示這不是她的錯,又極爲惡意地站在上面跳了一下,才退下來。
黑衣男人面目猙獰,差點要吐血,下胯處的疼痛讓他覺得恥辱,能有這麼好的身後,這麼雄厚的內力,收不住力?沒人會相信這種鬼話!
“瑣玥看到了什麼?”
經過凰殤昔這麼“黑心殘忍”一鬧,黑衣男人也不敢再猖狂,咬牙切齒地答:“她看到了我家主人的秘密!”
凰殤昔鳳眸一眯,“也就是說瑣玥變成這副模樣,不是梅妃害的,而是你們做的?”
黑衣男人陰陰冷笑,“的確是……主子當初沒把她弄死,已經是萬幸了,她看到了主子的秘密,她就不能活下來!”
“哦?難怪呢,原來瑣玥變成這副模樣是你們做的,好樣的。”
凰殤昔最後詭譎的三個字,讓黑衣男人通體一寒,他佯裝恐嚇:“皇后娘娘,我們主子下手兇殘,手段狠辣,我勸你還是不要對我做些什麼,難保主子下一秒就對你出手了……”
凰殤昔根本沒聽,“也就是說,子貴人的死也是你們所爲了?”
黑衣男人眼中一凝,笑得陰惻惻,詭異而又讓人心驚:“誰讓她也知道了主子的秘密……她早就該死了!”
凰殤昔彎起眼,似笑非笑,“嗯,還是好樣的,本宮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本宮你的主子是誰,本宮留你一個全屍如何?”
黑衣男人那讓人看了都心生恐懼的眼睛瞪了等她,隨即笑了起來,笑話她的不知死活,“皇后娘娘,我奉勸你一句,你最好別和我主子作對。”
他瞪大了眼睛,露出很恐怖很恐怖的表情,“不然你會死亡葬生之地!”
凰殤昔分毫不懼,她笑得詭譎,帶着幾分諷刺的意味,“是嗎?那真的很可惜,本宮已經決定了要取了你主子的命呢!”
她脣際滲出一個嗜血的弧度,沒人敢懷疑,她是在開玩笑。
她俯下身子,似笑非笑,用着僅她二人能聽見的聲音,“不要以爲你不說,本宮便不知道你的主子是誰……她是宮裡的嬪妃吧?”
黑衣男人大眉皺了起來,那雙曾讓她心間一顫的眼睛冒火了似的瞪她。
和凰殤昔糾纏了那麼久,下胯的疼痛明顯減弱了,他滿是繃起的肌肉的手臂猛地朝凰殤昔扇了過去。
凰殤昔眯眼嫣然一笑,支着臉頰,另一隻葇荑按到地面。
地面霍然震了一震,位置僅限在黑衣男人這,一股內力從地面躥出在黑衣男人背後襲來,男人被內力撞飛上半空。
他“譁——”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凰殤昔躍起,在半空中旋身擡起腿,猛地往下,腳跟擊中男人腹部,將他從半空踢了下來!
昏迷之前,黑衣男人還聽到了凰殤昔最後說的一句話,“放心,本宮說過你會死無全死的……”
黑衣男人最後昏死過去,凰殤昔寒着臉什麼,冷冰冰地盯了他半響,嗤笑了一聲。
她會死無葬身之地?呵呵……她倒想看看是誰這麼恨她……
玄吟在凰殤昔背後,一聲不作地,眼眸平靜似水,許久之後,他才淡淡地問:“要不要休息一下?”
凰殤昔錯愕,眨了眨眼,看向玄吟,見他神色平常,不知爲何,心中忽然鬆了口氣,她搖了搖頭,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翌日,天邊的晨輝落下,凰殤昔挨着牆,腦袋垂了下來,她一下子驚醒了。
揉了揉眼,想起自己是誰在門外,就站起身伸了伸懶腰,因爲擔心玄吟,所以沒有回房,而是挨着寢室外的門睡的。
伸手敲了敲門:“玄吟,你醒了沒?”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她皺了皺眉,再次敲門,裡面依舊沒聲音,她推門而進。
牀上早已沒了玄吟的蹤影,房內只剩仍躺在地上的黑衣男人和他吐出來的血,那濃郁的香味此刻也所剩無幾。
看着寂寥的寢室,凰殤昔的眼眶澀澀的,心裡鬱堵,爲什麼,她感覺到了那種……被拋棄的感覺?
真是矯情。凰殤昔苦笑,按了按眼睛,重新睜眼時,眼底變成了冰冷。
瞥了眼地上不動了黑衣男人,凰殤昔想,應該是玄吟走得時候對他做了點兒手腳,不然這人不會到現在還沒醒。
凰殤昔讓妽嵐去告訴東陵玖,她寢室裡來了一名刺客,不知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東陵玖接到消息的時候還在用膳,忙撇下所有東西匆匆忙忙趕來,和凰殤昔一番交談後,他的視線就落到黑衣男人身上,只看了一眼,東陵玖的臉色就古怪了起來。
凰殤昔偏頭,“六王爺,怎麼了?”
東陵玖脣角抽了抽,眼神怪異地看向她,“你這下手也忒狠了點兒吧?”
他都看到了這男人下胯那地方都……
皇后,你是不是不知道做男人的痛苦?
你是不是覺得做男人特容易?也能特不容易做男人?
凰殤昔怔了怔,顯然不清楚東陵玖指的是什麼,以爲在說她單純的下手狠,於是她答:“狠?你哪看的?本宮很手下留情了,不然你以爲這人還能安好地躺這?”
說着,鄙夷地瞥了眼東陵玖。
她真的很留情了!東陵玖,你一個戰場上的老爺們什麼慘狀沒見過?才這麼個樣子你說本宮殘忍?
這下,東陵玖的臉色古怪了,很彆扭地抽了抽,他不動聲色地把雙腿合併站直。
很顯然他也曲解了凰殤昔的意思。
手下留情了……那不手下留情這小女人是不是就要把那男人的命根子都給削下來?
想到這,東陵玖都覺得蛋疼了,皇后,你一個女人能不能溫柔點兒?弄得本王都有點怕了!
東陵玖一直都知道凰殤昔要用起手段來是很殘忍的,想想梅妃是怎麼死的就知道了,人家被羞辱了,死之前還有讓人那麼多人給看見,死了都沒臉了!